第90章 腹黑的小丫頭
雖然不知道沈月彤過來做什麼,可沈妙言敢肯定的是,她來絕對沒什麼好事。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明天再煎一碗枇杷水送去嫣然閣,以便試探下慕容嫣。
她想好了,便準備跳下鞦韆。
然而她渾然忘卻了自己盪得那麼高,手一松,整個人頓時就飛了出去!
她發出一聲尖叫,可添香和夜寒都在遠處,壓根兒來不及過來救她。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她閉上雙眼,想著這下可糟了,頭破血流怕都是輕的。
另一邊,君天瀾正同花容戰踏進庭院。
花容戰手持摺扇,表情頗有些嚴肅:「溫傾慕掌握了線索,但是並未告知與我。我這些日子屢屢試探,可她怎麼都不肯鬆口。」
「嗯。」
君天瀾摩挲著扳指,還未思量好,忽然聽得破風聲響起。
他抬眸看去,便看見一個穿著素白襦裙的小姑娘,直接從半空的鞦韆架上飛了出去。
他幾乎沒有去想其他,身子一動,已然掠了出去,將半空中驚慌失措的小姑娘抱進懷中,緩緩旋轉落地。
花容戰「唰」一聲收攏摺扇,微微挑眉,就看到沈妙言哇一聲哭了,伸手摟住國師大人的脖頸,模樣十分的嬌氣。
而國師,竟也讓她這麼摟著。
君天瀾冷峻的眉頭蹙了起來:「沈妙言,你是連鞦韆都不會盪嗎?」
「國師……」
沈妙言從后怕中回過神,緊緊摟著他,圓眼睛里蓄了一點淚花,聲音軟糯,「我盪著鞦韆,心裡卻惦記著國師,以致出神,才從鞦韆上摔下來。不過蒼天爺爺到底顧念我,我正想著你,你就回來了。」
君天瀾盯著她,她那張小小的紅潤的嘴唇微微翹起,儘管知道她是在撒謊,卻也無端的心情好。
「喲,瞧這小嘴兒甜的,小丫頭,你早上可是吃了蜜?」花容戰笑嘻嘻走過來,本想拿摺扇柄去挑沈妙言的下巴,卻被君天瀾避開來。
沈妙言瞧見花容戰,就想起上次端午龍舟賽時,在樓船上被他恐嚇的事情來。
於是她往君天瀾懷裡縮,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聲音里含著淚腔:「不要剪掉我的舌頭……」
花容戰笑容一僵,不等他說話,君天瀾陰冷的視線就投了過來:「你要剪了她的舌頭?」
他微微咳嗽一聲以掩飾尷尬:「那不是嚇唬她嘛!她聽了些不該聽的話。」
「國師!」沈妙言緊緊抱著君天瀾的脖頸,聲音稚嫩,一邊啜泣一邊道,「妙妙聽見他問晉寧王妃什麼線索的事,王妃娘娘叫他不要再去糾纏她,就告訴他線索,可是花公子不肯,花公子非要和王妃娘娘睡覺,妙妙當時好害怕……」
花容戰幾乎目瞪口呆,這沈妙言,好厲害的一張嘴!
這黑狀告的,簡直腹黑到極致……
而且,也忒記仇了些!
君天瀾冷冷盯著花容戰:「不是說,溫傾慕不肯鬆口嗎?」
花容戰一臉尷尬地別過臉,「我保證,一個月之內,想辦法拿到線索就是。」
「三天。」
君天瀾吐出兩個字,就抱著沈妙言往書房而去。
花容戰連忙追上去,就看到沈妙言趴在君天瀾的肩頭,一根手指按在眼睛下面,沖他吐舌頭,哪裡有剛剛的害怕。
他作勢揮了揮拳頭,沈妙言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到了書房,君天瀾將沈妙言放到地上,沈妙言曉得他們兩個有事情商量,斟了茶后,就歡快地蹦躂出去了。
她在院子里繼續打鞦韆,玩了會兒,瞧見花容戰一臉不爽地走了出來。
花容戰瞥見她,不禁走了過去:「好你個沈妙言,以前曲水流觴時,可是本公子給你挽回了面子!你這麼恩將仇報,活脫脫就是個小白眼狼!」
沈妙言踩在鞦韆上,笑嘻嘻地望著他,「我還小,被嚇到了肯定是要說出來的。」
「你分明是在報復!」
花容戰說著,那張絕艷的面容突然現出一抹壞笑,隨即繞到鞦韆後面,毫不猶豫地一腳蹬了上去。
沈妙言沒提防,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等她爬起來,花容戰早跑的沒影兒了。
她揉著小腰,跺了跺腳,氣得直哼哼。
而君天瀾站在書房的窗后,將庭院里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摩挲著扳指,想著花容戰剛剛說的話,狹眸中一片陰沉。
——那小丫頭生得不錯,以我閱女無數的眼光來看,長大了絕對容貌傾國。大人若是喜歡,不如及早定親?免得遭賊惦記。
——欽原那裡,是不必顧及的。他自己不愛美人,修身養性得都快成了和尚,就想著拉大人一道立地成佛呢!
儘管是玩笑話,可小丫頭確實長得不錯,小嘴兒又甜得很。
那韓敘之,不就已經惦記上了嗎?
想到韓敘之,就不由想到他給沈妙言定上的貴妾身份。
君天瀾面上又浮起一抹冷笑,這人今年要參加秋閨考試的。
但是只要有他在,他就別想考中。
第二日,沈妙言又煎了枇杷水,巴巴兒地給慕容嫣送了去。
慕容嫣竟也罕見地沒給她甩臉色看,只叫她坐在綉墩上。
今日慕容嫣的病好了不少,她坐在梳妝台前,自己梳理著垂到腰間的長發:「這枇杷水做起來挺麻煩的吧?倒是難為你了。」
沈妙言鮮少從她嘴裡聽到好話,不由怔了怔,隨即嬌憨地笑:「能讓慕容姐姐早點好起來,我辛苦點算不了什麼。妙言可喜歡慕容姐姐了!」
「天瀾哥哥又不在這裡,你跟我說這好話做什麼?」
慕容嫣從鏡子里瞟了眼沈妙言,雖然這麼說著,可嘴角卻是微微翹起的。
畢竟,誰聽了好話不高興呢?
正在這時,阿沁匆匆進來,皺著眉頭說道:「小姐,院子里的兩個丫頭打起來了!鬧得厲害,小姐過去看一看?」
慕容嫣立刻板了臉,阿沁扶了她,兩人竟都把沈妙言拋在腦後,匆匆走了出去。
沈妙言本待跟出去,可眼角餘光卻瞥見枕頭下露出的一角淡金色信封。
慕容嫣的房間並未焚香,她皺了皺鼻子,卻清晰地聞見了金盞香。
那是沈月如愛用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