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靈庖大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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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靈庖大師傅
「敢問貴店是否還招收打雜小工?」夜殊行了個禮,言辭間不卑不不卑不亢。
王抱石面露詫色,打雜小工,說了半天,這丫頭怎麼要進易百樓當打雜小工。
先不說其他,打雜小工是一家酒樓里,最沒地位也受氣的,而且只能接觸些最底層的工作,哪能有機會學靈珍饈。
仙府里,妖猴眸中怪光閃閃,以它對看似麻木又似狡詐的人族的了解,她一定又生了鬼主意。
這算不算是一種信任?妖猴被闖進了腦中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信任人族?絕不成,它要打起萬分的警惕來。
易百樓的大師傅也被問住了,他想不到夜殊竟是個來找工作的,再看看兩人桌上點的菜色,也都是些普通至極的大眾菜色,兩人到酒樓來,那名商旅也沒點上一壺酒,看來日子過得不算寬裕。
「這位小客人對酒樓生意有興趣?快到歲末,樓里還真是短了些人手,不過我們易百樓的打雜小工可不是隨便招的。小客人若是真有心要來,明日一早,酒樓開張前,準時來就是了。切記是開張前,若是來晚了,可就不候人了。」易百樓的那名大師傅既沒答應也沒推脫,給了個看似同意的答案,就回廚房幫手去了。
談話間,已經是掌燈前後,酒樓也進入了最忙的時辰。
夜殊聽罷,也沒死纏爛打,和王抱石再喝了幾口茶后,才離開了易百樓。
回到了客棧后,王抱石就和夜殊提早辭了行,他已經聯繫了趟夜行離開隋雲的船,今夜戌時啟程去鄰國勿蘇國。
「你先在這家客棧里住幾日,若是明日易百樓一切順利,哪怕是個打雜小工,也能有吃有住,就能在隋雲安下腳來。王大叔不知你要那真火有用,又為何和家族鬧成了今日僵持的地步,大叔還是希望你早日得償所願,和翰哥兒早日團聚。王大叔隨身也沒事好東西,這半顆中品靈石,就是大叔給你的告別禮。還有這一份靈脈圖,是大叔送給神沐的那份靈脈圖的拷本,你若是真遇上了麻煩,就去找他。他來歷不簡單,雖是個冷清的性子,但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王抱石嘆了聲,他心猜夜殊找真火的原因,是得了背後那名高人的指點,也就不強勸她。
將那半顆靈石和靈脈圖交給了夜殊后,兩人又是惜別幾句,王抱石才離開了客棧,獨自上路去了。
王大叔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夜殊在房間里怔了片刻,想起了白天的那個陰冷男子,就進了仙府。
才剛進了仙府,一顆仙果就砸了過來。
菩提仙府里有些殘留下來的仙果樹,由於早些年仙府缺人打理,所謂的仙果都已經淪為了普通果品。只留了個果汁鮮美,形狀特別,可都是些沒品階的,早就沒了靈性可言,妖猴才可以正常使用。
夜殊進入仙府後,大把的時間用在了打理靈田和五靈八卦盤的修鍊上,對於那些果樹就沒有再打理了,想不到一陣子下來竟然害了蟲。
妖猴時不時會啃上幾口,手中的仙果上,留了幾個蟲洞,一看就是遭了蟲害。
「懶惰的人族,還不去除蟲?」妖猴沒好氣著。
夜殊想著要請教東郭幕容的來歷,得先順著妖猴的意思,就老老實實,在一棵妖猴經常倒掛的六曲雲蟠的桃樹上先下手,除起了蟲來。
六曲雲蟠得名源自一棵暈蟠只長六叉枝椏,就如六層塔樓,每一枝椏上最多只結了六個曲雲蟠。
雲蟠的形狀色澤粉紅,結果時,遙遙看去,就如一朵朵日落紅雲點綴在了一屏的翠色中。
夜殊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蟲害的蹤跡。
可是妖猴丟給她的那枚曲雲蟠,表皮上確實有大小不一的孔洞,查看果肉時,果核往外,也已經被咬得七零八落。
忙活了一夜,夜殊浪費了大把的修鍊時間,也沒有找到蟲子,算算時辰,已經是丑時,夜殊不敢再耽擱,在妖猴的眼刀子下,灰溜溜出了仙府。
「木訥的人族,真以為一品的影幽靈蟲是那麼好除的,哼,這可比黑蝗群難處理多了,」妖猴瞄了眼六曲雲蟠,嘀咕著。
靈蟲位於修真界食物鏈的第二鏈,它和仙府里的果樹不同,過去幾百年仙府靈氣的渙散,對靈蟲的影響要遠小於果樹。
相反,因為仙果的減少,靈蟲本能性地相互吞噬競爭,造成的結果,就是仙府里的靈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從沒有品階的普通蟲害,變為了具備品階的靈蟲。
每一代品階雖不會直接由變化,但如今能在仙府里存活下來的靈蟲,至少已經是一品,有些甚至已經是一品巔峰,頻臨突破。
而影幽蟲又是仙府里,佔據果樹最多,繁殖能力最強的一品巔峰蟲品,它形如菜青蟲,約有筷子粗細,最擅隱匿,稍有了分吹草動,就會立刻躲個沒影。
夜殊接觸靈植沒多久,這些事,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丑時剛過,蟬街上的易百樓從外看去,還掩在了一片燈籠搖曳的光影中。
門口的那幾棵迎客松前,多了個人影。
輕敲了幾聲門后,酒樓里走出了名跑堂,見了來人時,那名跑堂奇了聲:「這位小哥是?」
來人咧開嘴,露出了珍珠色的白牙,「在下夜殊,昨日傍晚和貴店的大師傅打了聲招呼,他讓我開張前來店裡詢詢,我是來做打雜小工的。」
應門的跑堂年約十七八,在酒樓里也呆了五六年了。聽說夜殊是來做打雜小工的,那人咦了聲,不禁多問了幾句:「你可是有親戚朋友在易百樓?」
「沒有,我孤身到隋雲,人生地不熟,昨日是由同鄉叔伯領著第一次來易百樓見識的,因為見貴店菜肴精美,就興了學藝討口飯吃的心。我在自家家鄉時,給鄉里的大師傅幫過手,切菜洗菜都會一些。」夜殊深知,她若是開口就提進易百樓學靈珍饈,怕是連半個機會都沒有。
岳青城那幫人的衝突,讓她察覺到了酒樓里每個夥計都深藏不露。別說她不知道要具備樣的廚藝,才能學靈珍饈,光看她只是個練氣的修真新手,若是人人都能學靈珍饈,那一店的修者夥計哪個不比她機會多。
於是,她昨日只問了易百樓是否要打雜小工。打雜小工,那可是她在小長生客棧里,幹了最久最了解的工作了。
「孤身來的,我看你一身也無靈氣波動.……進來吧,」夜殊已經察覺那名跑堂是個練氣中層的修者,不知是否是她的幻覺,在確定夜殊不是修者后,那名跑堂的態度似乎還好了些。
那名跑堂引了夜殊進門,將門板放下了。
和蟬街上的黑漆不同,易百樓里的桌椅俱已收拾好。
廳堂燈火通明,打雜的在抹桌理椅子,廚房裡熱氣氤氳,洗菜切菜的聲音此起彼伏,才是丑時(上午…前)易百樓里已經忙碌著開張前的準備了。
說來也怪,易百樓的廚房內,洗菜切菜都有些不同,若是有眼力的人進來,必會看出些刀光劍影的感覺來。
比小長生客棧還早了一個時辰,夜殊在心裡默念著,好在她賭對了。
易百樓的大師傅封三水背著手,監督著幾名廚師腌制今日要用的魚肉蝦蟹,見了跑堂帶了昨日的那名小客人進門,嘴邊不由噙起了抹笑意。
他在易百樓已經當了五年的大師傅了。樓里的大師是個不喜管事的,一個月才偶爾來趟樓里,樓中的大小事務,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這幾年間,不知有多少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樓里擠,誰都知道,易樓里福利好,還能學些外頭學不到的廚藝,若是運氣好,被某個大師看上了,傳授幾手,沒準還能去摘得珍饈牌。
每一個前來問詢的人,封三水都一視同仁,只說了,第二天開張前來。如此容易的一個條件,卻有八成的人沒有做到,他們都以為所謂的酒樓開張就是在巳時(上午九點)前後。
很顯然,他昨日遇到的那名小客人,是那準時來的兩成人中的一人。
「小客人來得可真早,你怎麼猜到該在這個時辰來找我?」大師傅將人引到了內堂里,那是間擺設淡雅又不失氣派的閣屋,綠幔紅木桌,幾盆含苞**的漆金水仙,就位於易百樓的後院中。
「小的在家時,隔壁就是間客棧。那是家小客棧,每日寅時前後就會準備當日要用的食材。小的想,既然那麼家小客棧都得那麼早為開張做準備,易百樓這樣的大店就更不用說了,」見夜殊已經自覺用上了謙卑的稱呼,易百樓的大師傅滿意著點了點頭,暗贊夜殊伶俐。
「你來得時間也巧,前幾日剛巧就走了個小工。」大師父說罷,刻意頓了頓,只等夜殊的反應。
夜殊也不追問,垂頭等著他的下文,對方暗中點了點頭,再說道:「不過眼下,店裡已經有人引薦來了一名小工,要知道易百樓不比其他地方,我們樓里的人,或是身懷奇能,或是由樓里的老工人引薦來的。你顯然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
夜殊定了定,眼眸里終於出現了絲灼熱,「大師傅,您怎麼知道,小的沒有身懷奇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