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崇政殿中,藍夜臣威嚴的坐在龍椅上,龍袍加身,盡顯帝王風範。


  「皇上,老臣懇請皇上冊封夏王爺之女為後,完成先皇的遺願。」一年長身穿官府的老者,俯身跪在地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懇請皇上完成先皇的遺願。」爾後殿下跪倒了一大片的朝臣。


  藍夜臣繁瑣的蹙起了俊眉,他登基三年了,幾乎每年臨近父皇忌日時,這群老頑固都來這套,想來也是他自己疏忽了,這三年來,他始終沒有立后,甚至連一名妃子都沒有冊封,皇兄生前沒有立后,也沒有留下子嗣,難怪這些老頑固要著急了。罷了,為了北寒家的千秋大業,他是該立后了,即便是他立了皇后,冰兒也是他心中永遠的唯一。


  「就依丞相所言,立夏王爺之女,夏婉兒為我北寒國正宮皇后!」藍夜臣淡淡的說完,轉身甩了甩衣袖,揚長而去。


  連丞相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對的起先皇臨終前的囑託,讓六皇子迎娶夏王爺的遺孤。


  同時,正在古董行里視察的夏婉兒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想必是天氣冷了,出門要多加點衣服了,在這個落後的年代,可千萬別感冒了。夏婉兒悻悻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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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聖旨降臨夏王府時,夏婉兒差點沒當場暈過去。進宮,做皇后,她怎麼這樣命苦哇,一入宮門深似海,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而且還是做皇后,她這個樣子,還可以母儀天下嗎?偶的神,這叫什麼事啊!

  「夏婉兒,還不接旨!」是福德海的聲音,他現在儼然成了藍夜臣的太陽總管,照顧他的起居。


  「夏婉兒謝皇上恩典。」夏婉兒無精打採的接過聖旨,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郡主,您好像不太高興啊?」送走了福德海,夏總管有些擔憂的望著她,問道。


  夏婉兒心裡那個憋屈哇,入宮,進去了還能出來嗎?哪裡比得上在王府逍遙自在,而且這裡她最大,一切她說了算,進了宮,雖然頂著皇后的頭銜,可上面還有皇上呢?他應該年紀不大吧,不然怎麼會立后而不是納妃呢?還好,萬一是個糟老頭,那我就得不償失了,不對,他年紀不大,那他老媽肯定健在哇,想想以前看過的後宮劇,太后老佛爺的樣子,不寒而慄哇。慘了,這次肯定完蛋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要入宮,有點激動罷了。」夏婉兒揮了揮手,敷衍道,再怎麼她也不能說她不屑進宮吧,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夏總管微微嘆了口氣,緩緩的道:「其實這婚事是在先皇在事時就定下了的,只不過沒想到當年的六皇子登基為帝,而郡主竟然成了一國之後母儀天下。」


  「是嗎?那我真是倒霉啊!」夏婉兒感嘆,要不是這個狗屁郡主掛了,她怎麼會到這個鬼地方來,做什麼破皇后。


  「郡主這是何意?郡主即將成為一國之母,同時也可光大夏王府的門楣啊!」夏之善有些激動,語氣激昂,生怕夏婉兒會逃婚不成。


  「哎呦,我說,夏總管,您至於嗎?我只是有感而發,放心吧,我不會逃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跑到哪裡去呢?算了,就當去旅遊了,大不了和那個皇帝搞好關係,就可以在宮裡耀武揚威了。


  只是最讓她接受不了的,竟然那個可惡的夏香兒也要在十天後入宮為妃,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莫不是也是老皇帝生前定下的。


  「夏總管,為什麼夏香兒也要跟隨我一起進宮?」夏婉兒再次問道,對於這件事,她是十分鬱悶的。


  「回郡主,這是王妃向先皇所求,希望你們姐妹二人共事一夫,也可互相照應。」


  暈死,這叫什麼母親啊,給自己的女兒弄個情敵,還是麻煩的女人,真是無語了,夏婉兒氣的在一旁直翻白眼,大嘆命運的不公。


  這個死閻王,臭閻王竟然讓她穿越到一個這麼複雜的地方,如果有機會在見到他,我一定拍死他,不,還是不要見到他為好,要是再見到他,不是證明自己又掛了嗎?夏婉兒趕緊拋卻了這個想法。


  「娘,我真的可以入宮為妃了嗎?」夏香兒臉上洋溢著笑容,抓著柳絮的手,高興的不得了。


  柳絮也激動的連連點頭,「是啊,香兒,你可以進宮了,以後你就是皇妃了,我們母女出頭的日子不遠了!」柳絮臉上閃過一抹精光。


  「娘,你放心,等香兒進了宮,一定要爭得皇上的寵愛,將夏婉兒這個小賤人從皇后的寶座上踢下去!」夏香兒自信滿滿的說,當她提到夏婉兒時,面容上閃過一抹陰狠,這個賤人,害得她半個月下不了床,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好,娘等著你,等你坐上皇后的寶座,母儀天下!」柳絮看著雄心壯志的女兒,心中不禁得意起來,憑夏婉兒那殘破的面容,想要得到皇上的寵愛比登天還要難!


  時間過的飛快,一轉眼便到了大婚的日子。


  「郡主,快開門啊!」天剛蒙蒙亮,小薇就在外面砸門!


  夏婉兒昨天辦完了所有的交接事宜,十分疲累,所以現在睡的正香,對於這響徹震天的砸門聲,充耳不聞。


  「郡主,起床了!喜娘來了!」小薇急得團團轉,已經開始用腳踹門了。


  終於這高亢的聲音傳入了夏婉兒的耳朵,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不滿的回到:「該死的丫頭,再喊把你給毒啞了!」然後接著到頭繼續與周公下棋去了。


  「郡主,您要是再不起床開門,就趕不上立后大典了!」小薇在門口就快要發瘋了。


  夏婉兒喃喃的重複她的話:「立后大典。」這四個字到達她的腦神經細胞事,她突然清醒了過來。猛的坐起身,對了,今日是她大婚之日。


  連忙三下五除二披上件外衣,光著腳丫,跑下床將門打開了。


  「郡主,您怎麼這才開門,鳳攆都已經快到王府了,馬上就來不急了!」小薇端著洗臉水就進了房門,嘴裡還埋怨著,經過這段時間受到夏婉兒的熏陶,小薇人比以前開朗多了。


  夏婉兒還為等反應過來,後面緊跟著呼啦,進來一群人,將她圍住了。


  然後拉著她洗臉,更衣,上妝。


  她成了任人擺弄的木偶。


  算了,反正也沒睡醒呢,坐著眯一會,讓這些人弄去吧。夏婉兒自我安慰道。


  「郡主,您看看!」小薇推了推閉目養神的夏婉兒,驚喜的說道。


  「嗯。」夏婉兒慵懶的睜開雙眼,望著鏡中的人兒。


  哇塞,太沒了,簡直美得冒泡了,頭戴鳳冠,竟然遮住了前額的疤痕,大紅色的鳳袍,上面綉著一隻金黃色展翅高飛的鳳凰。襯托的她更加的明艷照人。


  「郡主,吉時到了,該上鳳攆了!」見她對著鏡子照了好久,小薇催促道。


  「那走吧。」夏婉兒樂的屁顛屁顛的,放下鏡子,準備出門。


  她在小薇和喜娘一左一右的攙扶下,踏著紅地毯,坐上了鳳攆。慢慢的駛向皇宮。


  一路上百姓齊呼:「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夏婉兒便回以一個明媚的笑容,這陣仗,夠威風的哇,記得她剛上任CEO時,都沒這麼威風過。


  夏王府離皇宮的路途並不遙遠,不一會便來到了皇宮,直到崇政殿前,她才在眾人的攙扶下,走下了鳳攆。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夏婉兒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哇,這個男人好帥,突然覺得心突突突的跳個不停,這刀削的面容,英挺的眉宇,一雙妖媚的黑眸,深不見底,高挺的鼻,唇角帶著一抹若有如無的笑意。造物主怎麼會造出這樣完美的男人,比起現代的那些當紅男星,不知道強多少倍。


  「怎麼了?朕的皇后,看夠了沒有?」藍夜臣微蹙俊眉,淡淡的問道。


  連聲音都這麼好聽,這麼富有磁性,真是賺到了,嫁這樣一個老公,不枉我穿越一場!

  夏婉兒心裡樂開了花,連忙將芊芊玉手送了上去。


  藍夜臣心裡可是非常的鬱悶,他此刻腦海中儘是寒冰的影子,胸口又是一陣刺痛,這已經是老毛病了,他微微皺眉,趕緊摒除心中的雜念,不再想她,胸口的痛,才緩解了許多。天哪,他這是在做什麼?他怎麼可以娶別的女人做妻子呢?這樣豈不是害了她嗎?娶了她,又不要她,害人害己啊,想到這些,俊容多了一絲惆悵。


  夏婉兒可是善於察言觀色的聰慧女子,也看出他似乎很憂鬱,難道他是被逼娶我的,不對哇,他是皇上,誰敢逼他啊。


  二人氣宇軒昂的走進了崇政殿,接受百官的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典禮舉行了一整天,夏婉兒覺得自己好像在手型一般,鳳冠沉甸甸的,壓得她脖子很酸。她還要保持國母風範,面帶微笑。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她才回到了寢宮。鳳儀宮。


  鳳儀宮裡到處張貼者喜字。夏婉兒踏入宮殿時,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一下,這豪華,這氣派,真是讓她大鐵眼鏡,自己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還是被這豪華的裝飾,震撼了一下。


  「累死我了!」她實在顧不得什麼禮儀風範了,將鳳冠一摘,身子一倒,歪在床上怎麼也不起來了。


  「郡主,不,皇後娘娘,您快起來啊,皇上很快就到了。」小薇見狀急忙拉她起來,這樣太不成體統了。


  還未等她拉起來,就聽外面喊:「皇上駕到!」


  夏婉兒掙扎了幾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他是個帥哥的面子上,我忍。


  不久,藍夜臣優雅的身姿便來到眾人面前,他凝視著夏婉兒,爾後淡淡的對眾人說道:「這裡沒你們的事情了,都下去吧。」


  「是,皇上。」雖然於理不合,但眾人也不敢違抗皇命,便都退了下去。


  小薇是最後推下去的,她拚命的向夏婉兒眨眼,示意她千萬別失禮,然後將門關上了。


  「夏婉兒?」藍夜臣淡淡的喚道。


  「是,皇上,臣妾正是夏婉兒。」夏婉兒抬起雙眸直視著他,應道。心裡卻又對他添了幾分好感,看到自己額上醜陋的疤痕,他竟然絲毫沒有鄙夷之色,反而泰然處之,看來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昏君。


  藍夜臣淡然一笑,「皇后,朕很累了,我們就寢吧。」說著便兀自更衣。


  「喂,你要幹嘛?」夏婉兒一驚,連忙捂住了雙眼。


  藍夜臣差點沒當場笑出來,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白天第一次見到自己是,便巴巴的盯著自己看了好久,一點女子的矜持也沒有,這大喜之夜,怎麼會作此反應呢?自己來此也是為了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若是大婚之日,皇上不留宿皇后的寢宮,會給她帶來不少的困擾,娶她,卻不愛她,對她已經很殘忍了,那就應該在別的方面好好補償她一下吧。


  如今看她的反應,藍夜臣倒想逗逗她了,畢竟,這三年以來,自己好久都沒有這般的開懷了。


  「這洞房花燭,良辰美景,你說朕應該做什麼?」藍夜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問道。


  見他不再脫衣服了,夏婉兒才睜開眼,媽媽呀,她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可還沒開放到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關係的地步,雖然他很帥,那也不行。


  「這個,皇上,今天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可以做這麼親密的事情呢?呵呵,所以還是您誰床,我就睡軟塌就好了。」夏婉兒陪著笑臉,一步一步向旁邊的軟塌走去。


  這番話,讓藍夜臣著實吃了一驚,眼前的女子,花容月貌,卻偏偏天妒紅顏,額頭竟有一塊醜陋的疤痕,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他藍夜臣向來都不以貌取人,她身上有一種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氣質,該怎麼說呢?看到她,竟讓她想起了寒冰,卻沒有感到悲傷,她和冰兒的性格雖差了十萬八千里,但眼神中那股自信,堅定卻如出一轍。


  「你是女子,還是你睡床上吧。」藍夜臣攔住了她,自己反而走向了軟塌,和衣躺在了上面。


  這次,換夏婉兒愣在原地了,她獃獃的望著藍夜臣的背影,就這樣就完了,堂堂一國之君,竟睡到軟塌上去了,這似乎是太出乎她的意外了。這皇上,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算了,站在這想也想不明白,累一天了,我也早點睡吧,夏婉兒打了個哈欠,便一翻身,上了床,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其實藍夜臣並沒有睡著,他閉目養神,這三年來,他很難睡一個好覺的。每當夜深人靜,他更是難以入眠。不一會便聽到了,細微的鼾聲。


  他站起身,輕輕的走置床邊,打量著床上的女子,女子此刻正趴睡在床上,小嘴一開一合,發出輕微的鼾聲。睡的十分香甜。想必她定是累壞了吧。不知為何,看到她,心中竟難得的平靜,而且感到很輕鬆,這三年以來,他壓抑的太多了。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有慾望,可每當有了慾望,他卻無處可發,他心中滿是冰兒的影子,甚至發泄的時候,他會把身下的女子想象成她,當他清醒之時,卻有覺得十分的痛苦,這樣的壓抑,讓他過的無比痛苦,若不是從前外公叫他一些,開闊心胸的心法口訣,他想必經過這三年的折磨,他的內心早已便的扭曲,或者已經走了極端。


  但是這心法也不能除去他心中的慾望,所以這三年來,他還是竟抑鬱成疾,每當他想起寒冰時,胸口就會疼痛難當。


  可今天這個小女子,卻能讓他覺得身心愉悅,感到難得的輕鬆。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


  接下來他做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舉動,他上了床,將她攬入懷中。頓時感到渾身舒暢,胸口也不那麼壓抑了,嘴角掛著恬靜的笑容。


  夏婉兒在睡夢中,夢到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容著,在這嚴寒的冬季,格外的溫暖。她使勁往那個懷抱里鑽了鑽,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接著夢周公去了。


  而藍夜臣竟在這柔和氣息的包圍下,靜靜的進入了夢鄉。


  夜很深了,靜謐的月光沁入房中,灑在了相擁而眠的二人身上,這一刻顯得這麼溫馨,可當他們醒來時,又會是怎樣的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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