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叛亂

  「皇上，這盤你又輸了。」銀鈴般的笑聲從御書房中傳出。冰馨得意的笑著望著龍俊磊，這一幕讓守在一旁的安德心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水遠山都帶人打到宮門了，為何這二人還這般的冷靜，竟然有興趣在下棋，還是從早一直下到現在。還不許任何人打擾。


  「怎麼樣？我說的對吧，我們不急，他到急了。」龍俊磊撇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安德心，調侃道。


  「皇上，娘娘，您二位稍後在下吧，外面都亂成一團了。」安德心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焦慮的說道。


  「好了，安公公，你莫著急，去給皇上倒杯茶來吧，他已經連輸給本宮三盤了。」冰馨淡淡的笑道。沒有一絲的慌亂。


  此刻安德心就差要一死明智了，急得團團轉。


  而龍俊磊與冰馨卻絲毫不在意，還在研究棋盤。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後，「咣當」一聲，御書房的大門被人踹開了。


  安德心猛地一驚，是誰？好大膽，竟然敢踹御書房的門？


  來人當然是太后與水遠山。


  破門而入的二人，氣勢洶洶的站在中央，身後跟著若干侍衛。


  只見龍俊磊高高坐在龍椅上，黃袍加身，氣度應為不凡，而且絲毫不顯驚慌，反而一副悠閑自若的樣子。但是周身散發的帝王之氣，逼得人不敢直視。


  而坐在一側的水冰馨永遠是那一襲白衣長裙，素衣淡雅，卻又不失高貴。


  四人就這樣對恃著。


  半響。


  龍俊磊微微蹙眉，一雙冷眸直視著二人：「不知母后和水愛卿，此舉是何用意啊？」聲音清冷卻又不失威嚴。


  「既然皇兒還肯尊稱我一聲母后，那母后若是要你退位讓賢，皇兒肯不肯。」太后絲毫沒有猶豫，口氣也不同往日，是那般的冷漠，生硬。


  龍俊磊的心微微的顫了顫，那可是養育了他二十年的人，雖然她從未對自己有過多少的母愛，可畢竟二十年的母子，今日竟然如此的決絕。他心底怎會不痛呢？

  別人也需沒有察覺的到，可坐在他一旁的冰馨，卻能感覺到他緊握著雙拳時，內心有多掙扎。


  輕輕的將手附上他握緊的拳頭，冰馨對他淡淡的笑著，眸中含著一絲溫軟。她在安慰他。


  龍俊磊心中驟然暖了起來。不再彷徨，不再猶豫。霍的一聲，站了起來。冷冷的望著她，「如果你們現在出去，朕或許還可以當作母后剛才說的是瘋話！」不管如何，機會總是要給的，雖然確定他們不會要。


  「好孩子，你難道還看不透局勢嗎？你大勢已去，你的將軍，兵部尚書，早都背叛了你，你又何必做垂死掙扎呢？」太后輕哼了一聲，一臉不屑的憋了龍俊磊一眼。


  而水遠山自始至終沒有說說過一句話，彷彿這只是太后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罷了。


  他這般沉默讓冰馨不由得有些擔憂，難道他還會有別的陰謀？還是？冰馨蹙著秀眉，有些茫然。


  龍俊磊不語，只是玩味的盯著她，期待著她下一步的行動。


  「動手！」太后一聲令下，身後的人紛紛的涌了上來。


  安德心此刻手中捏了一把汗，向前去護駕，可龍俊磊一早便吩咐過，無論有什麼情況，他都不得上前半步。也只好楞楞的站在一旁。


  就在此時，局勢突然有了逆轉。


  衝進殿內的侍衛，把刀劍，架在了太后與水遠山的脖子上。


  「怎麼樣？母后，兒臣是否有資格說那些話呢？」龍俊磊輕笑。聲音也無比的冷酷，臉上也沒有先前的猶豫，太后的無情，已經讓他徹底放棄了這段親情。


  太后似乎已經完全呆掉了，而鑒於被人挾持著，無法做出太大的舉動，只是顫動著雙唇：「遠哥，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在一旁沉默久了的水遠山，卻倒顯得格外的平靜：「蘇德順，你不想要你女兒的命了嗎？」雖然早已料到是這般的結局，但看到若雨失落的神情，他還是忍不住做最後的努力。


  正拿著劍指著水遠山的蘇德順，眸中閃過一絲的憂慮，持劍的手也微微發著抖。


  冰馨冷眼旁觀著，第一次見他，靖遠將軍，雖是年過半百，卻也仍是老當益壯，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威震八方的將領。


  「父親，你可不要犯糊塗，女兒在這裡。」正在蘇德順猶豫不決的時刻，蘇婉兒從人群后沖了出來。對蘇德順說，眼睛卻撇向一旁的龍俊磊，看他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婉兒，你怎麼會？」蘇德順微微皺眉，驚訝的問道。卻掩蓋不住他內心的喜悅。


  「是林公子救了我。」蘇婉兒指了指隨後而來的林偉傑。


  「你？林偉傑，你這個叛徒！」本以為有些希望的太后，看到此景，也知道於事無補，氣憤的指著林偉傑，罵道。


  此刻，水遠山臉上的神情更加平靜了，反而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甚至他從一踏進御書房時，身上就是一直散發著祥和的氣息，沒有一絲的戾氣，這太奇怪了。


  「水遠山，你早就料到會有今天了對嗎？你早就知道，我們根本不會成功，而你也無心幫我，對嗎？」太后不知為何，此刻竟將矛頭指向了水遠山。憤恨的盯著他。


  「若雨，一切都算了吧，我早已沒了當年的野心，也沒了當年的霸氣，只是你一直不肯認清罷了。」水遠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解脫了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未等他說完，太后便鄙夷的看著他，冷哼：「水遠山，真是如此嗎？還是你念念不忘若水那賤人，怕違背了她生前的遺願。」


  「若雨，水兒是你姐姐，你怎可這樣說她？」水遠山皺著眉，喝止道。心裡卻覺得很痛，他真的覺得累了，覺得倦了，想去陪若水，去找天涯請罪。


  「放了他們倆，你們全都出去。」一直未開口的冰馨突然說道。


  為首的蘇德順望了望龍俊磊，看到龍俊磊同意的眼神后，他才衰眾人退了下去。


  「安公公，你也出去吧。順便關上門。」


  「是，娘娘。」安德心也退了出去，關上了御書房的大門。


  「馨兒，你這是何意？」水遠山有些不解，深深的望著冰馨。


  冰馨淺淺的笑著，盈盈的走上前去。「關上門，看你們兩個演戲啊。」冰馨調笑道。


  水遠山，也不爭爭辯，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他知道此刻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皇上，你答應過我，這兩人交由我來處置的吧。」冰馨冷冷的掃視著二人，問道。


  「那是自然，只是馨兒········」


  「好了，不必說了，一切我自由主張。」冰馨冷厲的聲音，打斷了龍俊磊的話。


  龍俊磊也沒有在意，只是在一邊默不作聲。


  「我不殺你們，而且我會給你們安排一個環境優雅的地方，讓你們終老。」冰馨的聲音柔柔的，讓人覺得無限溫馨。「但是······」突然，她話鋒一轉，眼神也凌厲起來「和你們二人有關的所有人都要死，例如，我那二娘，三娘，儒雅的大哥，美麗的姐姐，還有那可愛的小弟，包括你們二位那心愛的兒子，龍俊浩！」冰馨的聲音依舊是那麼輕柔，只是眸中的森冷，讓人驚秫。


  冰馨看著人蒼白的臉色。心中頓時覺得暢快不少，就在前一刻，她突然覺得，即便水遠山和太后死在她的面前，她仍舊沒有感覺，因為死了就是解脫了，反而讓她覺得更加沉重，殺了他們最關心的人，讓他們痛不欲生，才是最解恨的。不知何時，自己竟變得如此殘忍起來。難道恨，真的可以使一個人將本性都改了。


  「你這個賤人！」太后指著她，罵道。眸中的怒火恨不得要將她剝皮拆骨。方接心頭之恨。


  水遠山卻沉痛的閉上了雙眼，他悔啊，悔不當初，若不是恨到了極致，怎會變得如此無情。怕是馨兒的心裡更加難受吧。


  「哈哈哈·····」狂肆的笑聲自冰馨口中發出。「你罵吧，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那優秀的兒子，是怎樣死在你面前的！」冰馨的笑意夾雜著幾許凄涼，她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可是她無法忘記仇恨，在仇恨的漩渦里苦苦的掙扎著，她內心的痛，又有誰會知道。


  龍俊磊有些痛心的望著她，馨兒，為什麼會這麼恨？你可知道，恨已經將你折磨的心靈扭曲了，看你如此，我的心真的好痛。


  「你！」太后一時語塞，眼中浮現出一抹殺意。


  「若雨，你。」發覺到的水遠山驚呼出口。此刻卻已然來不急了。


  只見太后目露凶光，縱身一躍，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直逼冰馨的心臟刺去。


  冰馨似乎是驚異於這突發的狀況。就連水遠山竟也沒想到太后竟然會如此上乘的武藝。


  該死，劍尖馬上就要刺進冰馨的心臟。冰馨還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