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不過如此

  走出天牢，冰馨依舊快步走在前面，她此刻只想回去送小如最後一程。


  望著床上這沒有一絲生氣的人兒，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緊緊的合著眼眸，冰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聚在一起，痛的有些無法呼吸。


  轉過身去，沒有再看，「厚葬她。」輕吐出這三個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小如，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白白為我犧牲。」在踏出房門的前一刻，冰馨暗下決心。


  一切龍俊磊都看在眼裡，也許常人並無法看透，心中的痛楚，看到的只有表面的冷酷，她把自己隱藏的太深，對任何人都防備的太多，讓他想安慰她，想保護她，卻始終走不進她的心扉。


  夜已然很深了，雖不是寒冬，但氣溫也有些轉涼了。


  冰馨一如既往的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微微蹙眉，讓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心境。


  「披上吧，夜裡太涼。」溫柔磁性的男聲在她身後想起，隨即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外袍。


  冰馨沒有回頭，心裡頓時像被針刺一般，這一舉動無疑讓她想起了小如，每一個寒冷的夜晚，當自己站在窗前時，她總會為自己披上一件外衣。可現在，再也沒有機會了。


  嘴角泛起一抹凄美的笑容，眼神卻是冷厲無比的。


  「別想這麼多了，人死不能復生。」微微皺著眉宇，龍俊磊輕聲安慰道。


  「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被打擊到的，區區一個宮女，死了與我何干？」雖然被說中了心事，她仍舊是一副冷漠的神態。


  龍俊磊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她不會輕易泄露出內心的情緒，其實在潛意識裡，她還是防範著所有人。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龍俊磊有些無奈的說。便轉身準備離去。


  「你為何不問我，對水彩月說了什麼，還把她放走了。」冰馨突然問道。


  「你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我既然選擇相信你，就不會質疑。」龍俊磊放慢了腳步，淡淡的回答著，走出了鳳林閣。


  冰馨聽了，心裡一暖，龍俊磊縱使你能這般信任我，我卻不敢百分百的信任你，寧罔勿縱，我絕不會在錯了。


  其實她根本沒有讓水彩月去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是讓她去給水遠山下毒，當然她知道不會成功，而她的目的也不是毒死他，而是試探一下水遠山會有怎樣的反應。其實她是把水彩月的命放在了水遠山手中，她到要看看，水遠山這狠心腸到了什麼程度。


  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冰馨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這幾日，她真的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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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似乎在一次平靜下來，只有鳳林閣還沉浸在小如死去的陰霾中，畢竟這一宮的丫鬟太監月小如的關係都是極好的。


  這幾日，冰馨一直沒有踏出寢宮半步，她知道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龍俊磊必定回來告訴自己，所以她並不擔心。


  「娘娘，皇上請您去御書房。」青兒的聲音在外響起。


  冰馨微微笑了笑，這麼快，自己還真沒料到。


  「說吧，出什麼事情了？」一踏進御書房，冰馨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之翼剛得到消息，水彩月母女被水遠山軟禁起來了。」龍俊磊若有所思的看了冰馨一眼，說道。


  冰馨聽了似有些驚訝，隨後換上一副惋惜的面容：「還以為他有多陰狠，多冷血，看來也不過如此。」


  「看來我真的猜對了，你實在試探水遠山？試探他會不會殺水彩月？」龍俊磊有些迷茫了，他覺得自己真的看不透，看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

  「是，這便是我的初衷，既然水彩月要死，為何不死的有價值一些，況且，水遠山也沒有殺她，她反倒賺了！」冰馨冷冷的說，語氣中沒有一絲的猶豫，何時，自己竟也變得如此草菅人命起來了。


  一時之間，龍俊磊竟無言以對，她說的對啊，對待敵人就應該如此，死得其所，只是為什麼心裡卻覺得痛惜呢？好懷念初見她的那些日子，那身上那份淡雅如風的氣息，讓人無法抗拒，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變了，變得這般冷血無情。讓人心疼。


  「還有事嗎？」見他不語，冰馨又問道。


  「三天以後，蘇將軍就會率領一萬前鋒，抵達京城了。」龍俊磊頓了半餉，開口說道。


  「很好啊，等了這麼久，不久是為了這一天嗎？一切終於要有個了斷了。」冰馨聽了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反而很平靜。她自己也很驚訝，不是很期待這一天嗎？為什麼快要到了，卻一點高興不起來了呢？


  「我走了，一切就看你了，到時記得留下水遠山與那個女人的命，給我！」淡淡的沖他笑了笑，便轉身出了大殿。


  龍俊磊再次望著她的背影發獃，馨兒，是不是一切結束了，他們死了，你就真的可以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