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準備壽禮
倚雪閣
「小姐,奴婢方才跟靳小姐說小姐沒空見她,靳小姐似乎很不情願的走了,走之前還跟前頭守二門的小廝打聽小姐最近的境況,那小廝得了小姐的令,也都一一如實跟靳小姐說了,靳小姐這才離開了。」玉漱一壁端了茶奉到訾姝手裡,一壁緩緩說道。
訾姝仍舊是月白色的衣衫,只是換成了短對襟,配著抹胸羅裙,一應胭脂水粉,珠寶首飾都不用,格外的清麗婉約,她正坐在水曲柳台木的書桌前,低頭沉靜的看著賬冊。她接過玉漱手中的茶杯,輕輕咂了一口。
神色依舊淡淡的,:「知道了,她見我這麼多天都不肯見她,自然覺得不對勁,卻又無處發作,肯定想打聽一下的,我就是要晾她一段時日,好叫她明白,沒有我這個侯府大小姐扶持,她如何在永昌伯府立足!」
她本想著就此疏遠了靳如煙,任由永昌伯夫人收拾她,可又不想就此便宜了她,先晾她幾天,慢慢再說。
玉漱抬頭望著訾姝,這些日子以來,小姐的變化極大,對任何事情的處理都遊刃有餘,甚至比起安定郡主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短短几十天,侯府也被小姐打理的緊緊有條,而那個一向囂張跋扈的趙姨娘也安安分分呆在良苑禁足。
這些還不算,小姐從前一向不待見三少爺,可現在不但事無巨細的過問三少爺的飲食起居,就連去國子監,也都是親自接送,這哪裡是個十三歲的少女,簡直比起當家主母也絲毫不遜色。
她真的不知道為何小姐前後會有這麼大的變化,若不是她時時刻刻守在小姐身邊,真的懷疑小姐是換了一個人。
訾姝看到玉漱的神情,就猜到她再想什麼了?
其實玉漱哪裡知道上一世,訾姝嫁到慶國公府這三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慶國公本來就不得聖心,只有這麼個爵位,並無官職,雖然公府也算家大業大,因著老夫人還在,只是將庶出的兒子分了出去。
慶國公是長子,還有兩個親弟弟,都跟在公府生活,且這兩個弟弟也都是紈絝子弟,掙錢是都不會,娶個妾室,養個外室,捧個戲子,逛個窯子,倒是有樣學樣,庶出的子女一大堆,雖然有祖產,有店鋪,不善經營,都是入不敷出,這樣的慶國公府早已成了個空架子。
當初慶國公府下聘的時候,林林總總加上銀票大概也就兩萬兩的數目,差點把訾吟謙氣的將人打了出去,可訾姝一意孤行,他也毫無辦法。
訾姝的嫁妝有的是當初安寧郡主留下的,後來訾吟謙和安親王夫婦都又添了些,安寧郡主的嫁妝里奇異珍寶無數,很多都是聖上著內務府準備的,全是實打實的好東西,還有東都的金鋪,玉器店,古董店等都是地段好的店面。其實有些訾姝還不知道,她的嫁妝里還有一部分是安定郡主添的,安定郡主是偷偷的給了訾吟謙添給訾姝的。
而前世的訾姝,一進門,婆婆就將管家之權交給了訾姝,一開始訾姝還十分的開心,後來才知道,這是讓她拿著嫁妝養家呢,即便這樣,訾姝都沒有怨言,拿著這些嫁妝養著三房人,還忍受著丈夫娶小妾,納通房,遭受兩層婆婆的刁難。
逼得訾姝不得不學習管家,不得不學習經營,硬生生把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子磨練成了精明幹練的鐵娘子。只是那時的她,看得透人情冷暖,官場的黑暗,商場的暗箭,去沒有看透居心叵測的丈夫和虛情假意的繼母,才落得慘死的下場。
「玉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外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吧?」訾姝放下賬冊,曼聲問道。
玉漱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是的,小姐,王妃的生辰是下個月的初一,還有十幾天的功夫,也就是夫人剛過尾七,不過奴婢聽郡主的意思,王妃怕是還在傷心,不想大肆慶祝,可奈何前日聖上也想起這事,聖上一向看重王爺,這樣一提,勢必要大辦了。」
訾姝微微沉吟,前一世也是母親剛過尾七,剛好到了外祖母的生辰,安親王府大肆慶祝,宴會十分的隆重,訾姝心裡還沉浸在喪母之痛里,十分的不痛快,於是便推脫了沒去,任憑父親怎麼勸說也無用,雖說為父母守孝是應該的,但也應該有個限度。
東元朝崇尚孝道,父母離世后,起碼要三年才能婚嫁,半年裡不得出席宴會,不沾食葷腥,一般這個三年孝期是都遵守的,這個宴會一般過了尾七就都去了。
畢竟如果女子在花期的話,三年不出席宴會,勢必也會耽誤了自己,只是不吃葷腥,且穿戴不那麼隨意罷了。也沒有人會刻意拿著這個難為你,可訾姝就拿著守孝做借口推脫了。倒是誰也挑不出理來,只是心裡不痛快罷了。
訾吟謙也無法,只得帶了訾宸去了,到後來訾姝和安定郡主的關係僵了之後,慢慢的和安親王府的聯繫也疏遠了。
現在訾姝明白了,聖上一向看重外祖父,也是喜愛母親,雖然母親去世的早,但活著的人總不能老沉浸在死去的人的憂傷里,怕也是為了舒緩外祖母的心情,才大辦了壽宴,只是那時候的自己太年少無知,哪裡能體會的到這些呢?這一次,她不會在犯同樣的錯了。
只是外祖母的生辰,她該送什麼壽禮好呢?母親剛剛去世不久,且這些日子她一心都系在訾宸和府中大小事宜上,真的沒準備什麼有心思的壽禮,眉頭微微皺著,其實也不盡然,這個時候,只要她去,就是對外祖母最大的安慰了吧,但還是要去珍寶閣給祖母選一件可心的禮物吧,
「玉漱,吩咐備車,我要出府去。」訾姝站起身,緩緩說道。
玉漱見時間還早,不由得問道:「小姐,此刻接三少爺放學還早呢。」
訾姝輕笑道:「玉漱,你都快成管家婆了,我是要去珍寶閣給外祖母挑一件壽禮,然後再去國子監接宸兒,這樣時間剛好。」
玉漱紅了臉,忙低頭跑了出去。
玉漱先著人備了軟轎子,在垂花門等著,從侯府的後院去前院也是相當的距離,待到了二門上,馬車早已等在那裡。
訾姝下了軟轎,由玉漱撫著上了馬車,侯府的馬車自然都是富麗堂皇,四面都是上好的錦緞包裹,車窗邊緣鑲著金邊,垂下了一簾上好的藍色縐紗。車裡也十分的舒適,座位上擺著厚厚的墊子和軟枕,中間是上好的檀木桌子,最裡面還有一個櫥櫃,一應用具十分的齊全。
訾姝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了上去,玉漱吩咐好車夫,便坐到了訾姝的對面,於是主僕二人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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