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變

  也許是重生的事情太過於震撼,也讓訾姝覺得欣喜異常,卻讓她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無法自拔,但畢竟連些天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讓訾姝幼小的身體有些無法承受,終於睏倦不已的沉沉睡去。


  「小姐,小姐。」迷迷糊糊中訾姝聽到有些急切的喊她,雖然訾姝的眼皮很沉,很不願意答應,也禁不住那人一聲高過一聲的嗓音。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小姐,靳姑娘來看小姐了。」說話的人正是玉漱,是訾姝身邊的大丫頭,十分得力。深的訾姝的信任。


  看到他,訾姝隱隱有些愧疚,玉漱前世對她忠心不二,人也十分聰明機警,玉漱的娘,是娘親房陪的女兒,是娘親為數不多信任的人之一,比自己大兩歲,從小一起長大,卻不料自己自娘親離世后,只信任靳如煙一個人。


  因著玉漱替姨母說好話,從而被自己嫁了出去,前世,自己就是這樣糊塗,由著靳如煙挑撥自己,將對自己好,和對自己的忠心的人一一打法走了,好由得她擺弄自己。


  「小姐,你這麼看著奴婢做什麼,奴婢做錯什麼了嗎?」玉漱看訾姝一直未接話,卻不斷打量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解。


  玉漱樣貌嬌好,明目皓齒,此刻十五歲的她已漸漸的張開,雖然穿著白色的孝服,卻嬌俏可人,十分討喜。


  「沒有,只是今天的玉漱格外的嫵媚動人。」訾姝看到她高興,忍不住打趣道。


  玉漱有些無措,這幾天小姐心情一直很低落,剛才安定郡主還吩咐不許打擾小姐,若不是小姐一向看靳小姐,自己也不敢來打擾。所以一時間,玉漱竟不敢接話了。


  「玉漱,你怎麼過來了?是姨母讓你過來的嗎?」訾姝看出了玉漱的猶疑,忙轉移了話題。


  「小姐,靳姑娘來了,想見小姐。」玉漱連忙說道。


  一聽到靳如煙的名字,訾姝恨得幾乎想離開站起身掐死她,身體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訾姝緊握著雙手,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彷彿只有這般才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至於讓人看出了端倪。


  「讓她等會吧,我這般模樣,見客人實在不雅,玉漱幫我整理下吧。」訾姝微微垂眸,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一回答,又讓玉漱有些看不懂,以前小姐是何等的重視靳姑娘,若不是今日安定郡主吩咐不可打擾小姐,靳姑娘來找小姐根本不需要通報,更可況整個東都都知道小姐在夫人出殯時昏倒了,小姐此刻連孝服都未脫,只是在榻上睡了一會,何來的不雅,小姐這是怎麼了?

  訾姝故意磨了半天,才讓玉漱去請她進來,


  訾姝清楚的記得前世沐少卿和自己的姻緣是靳如煙一手促成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自己也很少出門走動,因此閨中密友只有靳如煙一個人。


  若不是一次和靳如煙出門遇到沐少卿,也不會認識沐少卿,也不會被他的才華所吸引,想在回想起來,恐怕這一切都是靳如煙和沐少卿的安排吧,而靳如煙是永昌伯府的庶長女,身份實在上不得檯面。


  永昌伯在一眾勛貴中,已算不得上等,只因為家中的女兒靳悅然入宮頗得皇帝寵愛,又替皇上生了個幼子,才獲封了此爵位,比起靖遠侯這類帝王寵臣實打實的爵位實在算不得什麼,而靳如煙呢,雖然現任永昌伯的長女,其母親的身份實在太低,原本是永昌伯身邊的丫頭。


  因著永昌伯正室夫人入門三年無所出,老婦人心急,想停了姨娘的避子湯,而永昌伯夫人也是有些氣性,便不肯,於是婆媳二人鬧氣不休,永昌伯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靳如煙的娘是有些心機手段的,看準了機會將永昌伯勾引到了自己床上,還懷了孕,這下永昌伯府熱鬧了,永昌伯夫人使勁了所有的手段,老夫人也不肯處置,反而將她抬了姨娘。


  後來,靳如煙就出生了,雖然是女嬰,也是府里第一個孩子,老夫人和永昌伯也算是疼愛,連帶著她姨娘也地位也上升了不少,可就在此時,永昌伯夫人竟也懷了身孕,這下風向轉了,畢竟當家主母豈能是你一個丫頭姨娘比得了的。


  這一朝分娩,一個男丁落地,可是嫡長子,自此之後,靳如煙母女的地位一落千丈,基本成了小透明。


  靳如煙的姨娘和主母不和,後來老夫人也去世了,她一個丫頭姨娘生的庶女,根本謀不到什麼好親事,訾姝和她是八歲那年認識的。


  那時候靳如煙也十多歲了,訾姝跟著母親去永昌伯府做客,看到靳如煙被管事嬤嬤欺凌,訾姝看不過眼幫了她,自此便相識了,想想這也極有可能是靳如煙的苦肉計。


  因著訾姝,靳如煙在永昌伯府的地位漸漸的上升,而她們的關係越好,她的嫡母才更加的不敢為難她,這些,當初的訾姝年齡太小,根本看不透,現在想想,自己根本就是靳如煙的踏腳石,利用完以後便一腳踢開。


  「姝兒妹妹,你身體好些了吧,安寧郡主雖然不在了,但姐姐會好好照顧你的。」靳如煙柔和的嗓音緩緩的在訾姝耳邊想起,卻聽得訾姝毛骨悚然。


  因著是安寧郡主出殯,雖然和她毫無關係,但為表示尊敬逝者,靳如煙穿著十分素雅,只著了一件淺色對花短襟,下身穿月白色長裙,一應珠花首飾都摘了下來只用了素白銀器看,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


  不可否認靳如煙的確有她的動人之處,小臉巴掌大小,柳眉彎彎,眼眸水波婉轉,讓人忍不住憐惜她,也許是姨娘所生的庶出,雖然嬌美,但在大氣端貴的安定和安寧郡主面前就不夠看了,畢竟是親王府出身,不是那些蓬門小戶可比的了。


  雖然訾姝才剛過十三歲,還是個未長開的少女,舉手投足卻也說不出的優雅大氣。這也是為何稍有身份的人家不願意娶庶女,寧願求娶身份門楣稍低的嫡女。嫡庶有別,這話真是不錯的。


  「姐姐有心了,我已經好多了,母親雖然不在了,但也不願看到姝兒如此作踐自己的身子,母親她自是希望姝兒能過的好,姝兒又怎麼會辜負母親的心意呢。」訾姝的語氣淡淡的,待了一絲絲疏離,就連表情也毫無波瀾。


  靳如煙柳眉微蹙,有些詫異,她怔怔看著訾姝,十分不適應她淡漠的樣子,心裡不知為何有些發毛,這個小女孩一向在她的掌控之中,對她十分的信賴,甚至對她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尤其是在她母親病重離世的這段時間裡,對自己更是依戀,怎麼突然間態度轉變的這麼快。


  還未等靳如煙開口詢問,訾姝撫了撫額頭,眼中含了倦色,:「姐姐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如若沒事,便先回去吧,妹妹累了,改日再邀姐姐過來吧。」說罷便示意玉漱送客。


  就這樣,靳如煙什麼都沒說就被請出了靖遠侯府,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連玉漱也不明白小姐究竟是怎麼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玉漱鬆了靳如煙回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真的很疑惑小姐今天的變化。


  訾姝此刻仍舊有些心煩,也許是真的不想看到靳如煙這張虛偽到極點的面孔,方才真想一巴掌甩過去,徹底打破那張毒如蛇蠍的臉孔,:「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不樂意跟她說話而已,如果以後她再來,你就把她打發走。」


  玉漱雖然心裡不明白,但也一心向著訾姝,小姐不樂意見的人,自己也不待見,只是點頭稱了是,又見訾姝有些疲累,於是便扶她到榻上歇下,打理好了才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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