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對不起，我來晚了
霍靳堯之前只以為齊惜薇跟連晉是因為離婚的事情沒有好聚好散才鬧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他沒想到的是，連晉竟然是沈明珠的弟弟。
沈明珠的事情他當然知道。沈明珠當年是讓人在車上動了手腳。最後導致了齊惜薇的母親去世。
而她會被判十五年還是霍靳堯的手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沈明珠的家人會來報復齊惜薇。
這事跟齊惜薇有什麼關係？沈明珠殺了人，殺人償命，本來就應該讓她付出代價。
連晉哪來的臉讓齊惜薇付出代價？甚至向齊惜薇報復？
現在就不知道齊惜薇怎麼想了，如果她決定報復回去，霍靳堯一定會幫她。
「已經無所謂了。」
齊惜薇眼神空洞，看起來十分茫然。
「隨便他吧。」橫豎孩子已經沒有了。她已經一無所有，也就不在意失去了。
「可是——」
「靳堯。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吧。」
齊惜薇轉過臉跟霍靳堯對視，那雙眼睛似乎有了些許不同。霍靳堯有些擔心。
「我看他現在咬著你不放。你總要想辦法解決才是吧？」
「那就是我的事了。」
「惜薇，我們是朋友。」
「靳堯，我謝謝你。但是有些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吧。」
齊惜薇滿臉疲色，霍靳堯有心再說什麼，卻知道她不會再聽下去，心裡只能想著如果有機會，讓人多盯著點好了。
有他在，相信連晉沒那麼容易亂來。
「對了，靳堯。有件事情，我真的想讓你幫個忙。」
「什麼？」
「我想見見那個孩子。」
這個要求讓霍靳堯愣了一下：「惜薇，你——」
齊惜薇眨了眨眼睛跟他對視，神情是異常的堅持跟固執：「怎麼說他也在我肚子里呆了七八個月，我想看看他。」
霍靳堯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看著齊惜薇眼中的固執，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去幫你問問吧。」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像那樣一出生的嬰兒醫院安置在哪裡，他需要去問一下蘇青桑。
「麻煩你了。」
霍靳堯有些擔心的看了她一眼，不確定她呆會看到那個孩子會不會失控。
他出了病房，吩咐楊文昌帶來的人守好病房的門口，不要再讓連晉進來了。
他自己往婦產科的辦公室去。只是還沒走到里，孫慧雅剛好就從裡面出來。
她正在打電話，看到霍靳堯的時候她的眼睛一亮，快速的掛了電話，走到霍靳堯面前。
「孫主任，青桑在嗎？」
「在什麼啊？你還不知道嗎？青桑被警察帶走了。」
「你說什麼？」
這一次輪到霍靳堯詫異了。他的神情倏地一變，腳步往前半步。
「你說清楚，青桑怎麼會被警察帶走呢？」
「事情是這樣的。」孫慧雅把早上的情況說了一下，她這邊也是著急：「青桑怎麼可能會謀殺那個孩子呢？我們都看到了，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呼吸了。」
事實上，霍靳堯了們送過來的時候耽誤了太久了。更何況這根本不是耽誤的問題。
就算是當時霍靳堯把齊惜薇送到別的醫院，那個孩子也不一定保得住，缺氧的時間太長，本身在母體的時候身體就虛弱。
之前孫慧雅跟霍靳堯在C市一起賑災的時候，她對霍靳堯也算是熟悉了。這會聲音難掩急切。
「靳堯。你可不能不相信青桑的醫德，更不相信她的品行。她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我知道，孫主任，我都知道。你放心，這事我會解決的。」
他轉身就走，霍靳堯這會也顧不上提出要求說要讓齊惜薇看那個孩子了。
他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犀利。
蘇青桑會殺人？笑話。這事不用說了，一定是連晉搞出來的。他一定是以為那個孩子還活著，為了逼自己把那個孩子交出來，所以才故意報警，讓人把蘇青桑帶走。
掛了電話，霍靳堯腳步一轉，就要往齊惜薇的病房去。不過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停了下來。
連晉。他記住了。
………………
蘇青桑被審問之後，竟然被拒絕保釋，原因是她的問題還沒弄清楚。
霍靳堯看著眼前的人，聲音有些冷：「趙局長，我想問一下，我太太犯什麼罪了？」
眼前的趙局長看到霍靳堯直接找上門來，只覺得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手下那麼不著調？竟然得罪了眼前這尊不能招惹的大佛？
榮城霍家，誰不知道啊？先不說霍家本身在榮城的地位。霍家那一位，雖然退下來了，可是他兒子現在上去了。更不要說那霍家的姑奶奶，嫁的可是一方司令啊。
想到他得到的消息，說是霍明光的堂弟霍明凡馬上就要調到本省來任職。趙局長這會後背都濕了。
「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霍靳堯看了眼時間：「從你們帶走我妻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了。我想問，你們是說把我的妻子請來協助調查的，既然是協助調查，那就證明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妻子犯了罪。你們既然沒有證據，又哪來的理由扣著我妻子不放？」
「霍總，你看，底下人辦事太糊塗，我這就帶你去把你太太放出來。」
「把我太太放出來，是自然的。我太太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我來，也是要跟你們說清楚這一點。」
「是是是。這事我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趙局長本來想讓人帶霍靳堯去把蘇青桑帶出來的，可是這會哪裡還敢讓別人帶？
直接自己帶路，帶著霍靳堯去了關蘇青桑的地方。
蘇青桑來了之後就要求打電話，可是這些人竟然沒有人理會她。
不光不讓她跟人通電話，還不讓她離開。可是讓他們拿出證據證明她有罪時，這幫人又拿不出來。
拿不出來就算了，還非要賴她，說她失職。說之前那個嬰兒的死因為她的關係。
蘇青桑簡直已經給這些人跪了。這些人真的是可笑至極。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聲色俱厲的男警察，跟連晉是同學。連晉找到他，讓他一定要給蘇青桑一個教訓。
出不去，蘇青桑也不急著出去了。她開始想到底是誰要跟她過不去。
霍逸凡蘇沛真這會都在坐牢。二審已經結束，兩個人都維持了原判。
她也想過去看看向采萍，可是幾次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向采萍，最後只能作罷。
向采萍需要時間，她也需要時間。所以從蘇沛真跟霍逸凡兩個人的案子二審到現在，蘇青桑一次也沒有見過向采萍。
會不會是向采萍的手筆呢？蘇青桑馬上就把這個想法否決了。
以她對向采萍的了解，她不太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是誰？齊惜薇？蘇青桑隨即搖了搖頭。她失去孩子，確實是傷心難過的時候。
可是如果齊惜薇是那樣的人，霍靳堯就不會跟她成為好朋友了。或者她看走眼了呢？
蘇青桑腦子裡胡思亂想，想到很多個可能，又一一推翻。
中間那個男警察來了兩次，都是要她招認的。蘇青桑都無語了，她一向對警察，軍人都有很高的敬意。
尤其是自從上次章毅臣救了她之後，她更是把這一類人歸為人民英雄。
可是現在是什麼個情況？對方沒有證據，卻只是咬著讓她認罪？
她還在想這個警察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咬著自己，不放過她的時候，小黑屋的門開了。
她以為又是那個警察來讓自己招認，所以坐在那裡不動。
可沒想到這次來的不是那個警察，而是霍靳堯。他旁邊著著一個中年男人，也穿著制服。
蘇青桑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霍靳堯已經三步並兩步走到了她面前。
手一伸，直接將她拉起來抱在懷裡。邊上還有人，霍靳堯這樣熱情的舉動讓蘇青桑有些窘。
更多的卻是鬆了口氣一般的放鬆，還有對霍靳堯的信任。
他來了，真好。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把自己帶出去，卻沒想到這麼快，這麼迅速。
她之前還以為，自己要在這裡面呆上一天，呆滿像電視里演的那樣二十四小時才能走呢。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蘇青桑被警察帶走，讓她來這裡受了這麼幾個小時的罪。
霍靳堯一想到這裡，就愧疚得很。他鬆開手，退後了些許，雙手就這樣放在蘇青桑的肩膀上，目光上下。
「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蘇青桑搖了搖頭，畢竟現在時代不同了。他們就算是想為難她也不可能真的就對她做什麼。
霍靳堯鬆了口氣，一轉身，就發現了站在趙局長身後的一男一女兩個警察。
兩個人看著霍靳堯，似乎還有些詫異，那個男警察的臉色更是好看得很。
才想說什麼，趙局長轉過對著那兩個人就是一頓訓斥。
「你們搞什麼？霍太太也是你們可以動的人？兩個蠢貨。有沒有一點腦子？」
那兩人被趙局長訓得完全不敢吭聲。趙局長又罵了幾句，轉身看著霍靳堯時，聲音都輕了幾分。
「霍總，你看這事，我們也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的。那，你看——」
實在不能怪他太過小心。要知道霍家那個霍明凡要是調來了本省，想收拾他一個小小的局長，那是分分鐘的事。
更何況霍家家大業大，是省里重點扶持企業，他實在不想跟對方正面衝突。
霍靳堯現在只關心蘇青桑，沒有心思去管這個趙局長的官路。不過——
目光掃過趙局長身後的兩個人，他冷哼一聲。
「既然不會辦案，就不要在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呆著了，讓給有能力的吧。」
「是是。一定一定。我一定照辦。」
趙局長連連應聲，那兩個警察這會臉都白了。尤其是那個男警察，是連晉同學的那個。
他幹了很久，才升到現在這個副隊長的位置，眼看年底就可以往上升一升，成為隊長了，還以為這事事情結束可以更快的升遷，哪裡知道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霍靳堯才不會管他們高興不高興呢。沒功夫理會趙局長的話，他帶著蘇青桑直接走人了。
外面楊文昌已經把車停在那了，看到兩個人出來了，快速的上前給他們把門打開。
上了車，蘇青桑看了眼外面的大門口。趙局長還站在那裡朝他們揮手呢。
「你怎麼知道我被關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知道呢。」
「我去醫院找你。孫主任告訴我的。」
霍靳堯說話的時候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怎麼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別提了。」蘇青桑說到這個就鬱悶：「我的手機被他們收走了，他們根本不讓我打電話，也不讓我跟外面聯繫。」
「怪我。」
霍靳堯有些自責，之前也聽孫主任說過了，她一直在想辦法聯繫他，卻沒聯繫上。
「下次我一定把我電話給你的那些同事都存一份。讓他們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這哪能怪你呢？」蘇青桑反握住他的手，神情極為淡然：「這也不能怪你。就算是你知道了，我也一樣會被帶過來，不過是呆的時間長短的問題。」
「我知道。」可是還是忍不住自責，忍不住愧疚，因為沒有好好保護好她。
「對了，你知道是誰要對付我嗎？」蘇青桑相信他既然來了，一定是已經查清楚了。
霍靳堯眯著眼睛，目光有一閃而過的陰鷙：「我大概知道。」
「誰啊？」
「連晉。」
「連晉？那是誰？」蘇青桑的記憶里沒有這個名字。
「齊惜薇的丈夫。」
「啊？」
這一下，輪到蘇青桑詫異了。她看著霍靳堯：「他，他因為死了兒子，所以就要對付我？」
「恩。」
「可是，他那個孩子，事實上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呼吸了，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蘇青桑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側過臉去看霍靳堯，那雙清亮的雙眼帶著幾分探究之色。
「這件事情，你那位好同學，不會也摻了一腳吧？」
「沒有。」
「你確定？」說實話，蘇青桑確實是有些不高興，畢竟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照顧有加的。
她就是這樣的個性，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不高興，就明明白白的表示出自己的不高興。
霍靳堯捏緊了她的手，對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真的不知道。事實上她跟她丈夫，已經要離婚了。」
霍靳堯無意八卦別人的隱私。可是蘇青桑畢竟不是外人。他把齊惜薇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蘇青桑聽完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麼狗血？」這簡直就是一出現實版的哈姆雷特啊。
「恩。」霍靳堯想到齊惜薇蒼白的臉色，還有被折騰得已經心力交瘁的模樣，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事情就是樣。連晉不相信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以為我故意藏起來，不讓他找到。然後他知道了我跟你的關係，所以才有今天這樣一出。想來他是想通過為難你，來讓我妥協。」
蘇青桑到了這裡，也沒什麼不明白的。不過：「他今天還來找齊惜薇嗎？」
「是。不過我的人已經把他扔出去了。」
霍靳堯想到連晉，有些不恥。是。他一家很慘，他也確實是可憐。可果這些事情跟齊惜薇有什麼關係？
齊惜薇的母親被人害死了，父親被人搶走，她並沒有想著報復，而是遠遠的逃去了國外。
要不是她查出來她生母是被后媽害死的。她的媽媽說不定現在都死不瞑目。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不認為齊惜薇做錯了。可恨連晉一個大男人，竟然去為難一個女人。
「扔出去？」
蘇青桑沉默，想到某些事情。她極為認真的看了霍靳堯一眼。
「我看，你把他扔出去也不是個辦法。他既然那麼想見那個孩子，就讓他見好了。」
「青桑？」
「孩子還在醫院的太平間。我們是沒有權利處置的。事實上，那個孩子的屍體要怎麼處理，也還是要看齊惜薇跟她丈夫怎麼想。」
蘇青桑說到這裡，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在醫院呆了好幾年了。事實上這樣的事情我也看過不少了。不管怎麼樣，離開的人，已經離開了。可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如果可以，希望他們都想通吧。」
霍靳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突然就湊過去，在蘇青桑的唇上親了一記。
「老婆，我發現你竟然也有當哲學家的天賦了。」
蘇青桑有些失笑的覷了他一眼：「哲學家我是當不上了。只不過是見多了生老病死。比一般的人更想得開罷了。」
霍靳堯沒有應聲。他想到蘇青桑一次又一次的原諒蘇成輝給她帶來的傷害。這其中未必沒有她這個職業的關係在裡面。
畢竟跟生死比起來，其它的真的都是小事了。
「剛好惜薇也想看那個孩子。不如你安排一下吧。」
「好。」
蘇青桑沒有多呆，時間還早，她先回了醫院。
齊惜薇之前只是在霍家的宴會上見過蘇青桑一次。眼下看著穿著白大褂，看起來跟宴會那樣光彩奪目的美人完全不同的蘇青桑，她卻依然不掩驚艷。
穿著制服的蘇青桑，有一種額外的魅力。
「蘇醫生，給你添麻煩了。」齊惜薇冷靜下來，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尤其是蘇青桑被警察帶走之後，孫主任想來想去覺得這事可能跟齊惜薇有關，所以來病房把那天的情況給解釋了一下。
也是因此齊惜薇才知道，原來蘇青桑竟然因為她的事，被帶進了警察局。
「對不起。實在是抱歉。他那個做事，只求自己高興，不管別人死活。連累你了。」
她的聲音很啞，聽起來都透著無力感。整個人也是一副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模樣。
蘇青桑見過很多病人，能有齊惜薇這樣恢復得這麼快，這麼輕易接受現實的，還真的很少。
「齊小姐。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事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如果想見那個孩子，我帶你去見。不過如果可以，讓孩子的爸爸也見他一面吧。到時候，你們有什麼話也可以直接說清楚。」
齊惜薇深深的看了蘇青桑一點，目光落在她旁邊的霍靳堯身上時，霍靳堯輕輕點頭，意思跟蘇青桑是一樣的。
她苦笑一聲，臉上的神情滿是諷刺。
「行吧。他要見，就讓他見好了。」
說話的時候，她從床頭拿起自己的手機，按下了一串早已經熟悉，卻曾經被她拉黑的號碼。
很快的，連晉就來了。他沒想到齊惜薇竟然肯主動見他。
這事實在是難得得很。目光看到一旁的蘇青桑跟霍靳堯時，他嗤笑一聲。
「怎麼？把我叫過來，是想著找我算賬？」
蘇青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算是不錯。高高瘦瘦，五官也算是清俊。不過現在說話的時候看向他們的神情帶著不屑，生生讓他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憤世疾俗，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算賬？當然要跟你算賬。」
齊惜薇瞪著眼前的男人，現在她是多看這個男人一眼，都覺得噁心想吐還有難受。
「連晉，你不是說想見那個孩子嗎？我現在就帶你去見。」
齊惜薇說話的時候，強撐著要下床。她身上還有傷口，又剛生完，身體很虛弱，蘇青桑哪裡敢讓她下地走那麼遠的路？
讓外面的護士拿來一張輪椅，她上前扶著齊惜薇坐了上去。
「我推你去吧。」
齊惜薇剛想拒絕，不過看到蘇青桑眼中的擔心時還是同意了。
很快，一群人就從醫院的婦產科，來到了太平間。
太平間就算是白天，給人感覺也是陰沉沉的。蘇青桑跟負責太平間的同事打過招呼。推著齊惜薇進了裡面停放屍體的地方。
那個孩子是她親手送過來的，她知道放在哪裡。
拉開抽屜，她示意齊惜薇跟連晉可以過來了。
連晉之前一直以為自己的孩子還活著，沒想到蘇青桑竟然真的帶他們來太平間。
一時間他腳步都僵在門口，完全不想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