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蘇沛真站在那裡，在蘇成輝離開之後，她也終於忍不住了。
「霍爺爺，我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用盡最後的風度說完這句，她快速的離開。
霍逸凡匆匆跟霍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快速的追上去了。
霍老爺子坐在那裡，不明白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似乎是在此時終於發現有哪裡不對勁了。
「大哥，你看這事——」
霍陽遠跟霍陽秀都看向了霍老爺子。霍老爺子擺了擺手。
「是我心急了，算了，這事先不提了吧。」
「是啊是啊。」年春雅跟著插話：「要我說，這榮城好姑娘也是大把，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
霍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眸光有些冷。年春雅一時訕訕的，也不再開口說話了。
………………
蘇青桑送走了厲千雪沒多久，就發現蘇成輝也要走。
「爸。你這就要走了？」
蘇成輝神情複雜的看著蘇青桑。他剛剛狠狠的傷了另一個女兒的心。
可就算是這樣，對蘇青桑，他確實是心有愧疚。
「青桑，我訂了明天的機票回林市。你媽估計也不會在榮城呆多久，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爸？」
「青桑，以前的事情都是爸的錯。是我對不起你。」
他罵蘇沛真的時候，自己又何嘗有資格？
君子不欺暗室。他虧了心，現在要承受這樣的結果。
姐妹成仇，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卻是他無力阻止的。
「爸。都過去了。沒事了。」
蘇成輝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他看著蘇青桑，突然就伸手將她抱住。
「青桑，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讓別人委屈你。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可以跟我說，爸爸一定會為你出頭。」
蘇青桑冷不防被蘇成輝抱住，整個人都呆掉。
她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就這麼傻傻的站著。
蘇成輝拍了拍她的後背，想了很久，還是說了那句話：「小心沛真。她——」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是他相信蘇青桑能懂。看蘇青桑今天的表現也不是會任人欺負的主，這樣他多少可以放心。
目光看向後面，霍靳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站在蘇青桑後言。
蘇成輝給了他一記眼神，一記彼此能明白的眼神。霍靳堯點了點頭，蘇成輝鬆開手，看著蘇青桑，目光帶著愧疚。
走廊上，空調的冷風吹得人手臂有些發涼。
蘇青桑在蘇成輝走之後忍不住就看了霍靳堯一眼：「我爸怎麼了？」
霍靳堯看了蘇青桑一眼說出了剛才最新得到的消息。
「你爸拒絕了爺爺的提議，他反對蘇沛真嫁進霍家。」
什麼？
這下，輪到蘇青桑震驚了。
得到消息的不光是霍靳堯，還有劉童佳。
劉童佳心頭有些發堵。跟霍老爺子的誤會比起來，她更清楚蘇沛真的真實意圖。
她是想為難蘇青桑，看蘇青桑出醜。
她一方面又怕蘇青桑真的出了大丑，丟了霍家的臉。一方面又恨蘇沛真沒有眼色。
這樣重要的場合這樣亂來，也就是其它人不知道。
結果蘇青桑完美的應付了過去，按說她應該覺得鬆了口氣的，可是她又不舒服了。
蘇青桑表現得越好，她越不舒服。因為她總是會想到跟章毅臣抱在一起的蘇青桑。
那個感覺讓劉童佳如鯁在喉，實在是難受得很。
「怎麼了？」霍明光注意到了劉童佳的臉色不怎麼好看：「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劉童佳搖了搖頭。想到另一件事情：「那蘇成輝倒是個識相的，知道自己的女兒是私生女，配不上霍家，還來阻止一下。可是現在難道不是打我們的臉？」
那蘇沛真是私生女，配不上霍逸凡。可之前的蘇青桑不也是私生女？卻嫁給了霍靳堯。
這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在蘇成輝的心裡，她的兒子還比不過霍逸凡？
霍明光久在商場，是個人精。想到某些事情，他搖了搖頭。
「我看你想多了。這件事情，也許有內情。」
什麼內情？劉童佳本來就心情煩悶。這會更加不舒服。
「我兒子哪裡不好？他不讓他家的私生女嫁給霍逸凡，卻讓他家的私生女嫁給靳堯？這是看不起人嗎？」
霍明光愣了一下，看了劉童佳一眼。
「你這是，在為靳堯抱不平？」
這可是難得的事情，有多少年了？
「誰要為他抱不平？」劉童佳不想承認，她的心情已經受到了影響：「我只是見不得他們家的人這樣雙重標準。」
「是嗎？」霍明光的聲音透著瞭然。他跟劉童佳夫妻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思？
她的孩子，自己嫌棄可以，別人嫌棄，不行。
「呆會跟靳堯說一聲，這邊離老宅近，讓他回家去住吧。」
「我才不要。要說你去說。」
劉童佳不接這話，目光遠遠的看到蘇青桑跟霍靳堯手牽手站在一起，似乎十分親昵的模樣，又有些堵得慌。
那蘇沛真配不上霍逸凡。這蘇青桑難道就能配得上霍靳堯了？
劉童佳想到這裡，聲音又冷了幾分。
「橫豎他現在巴不得不回家呢。有老婆了，父母算什麼。」
這話說得，霍明光愣了一下，突然就又笑了。他這個妻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嘴硬心軟。
算了算了，還是他去說吧。
……………………
蘇青桑看著厲千雪，眼神滿是不舍。
「媽，你就不能多呆幾天嗎？」
周年慶過去兩天了，厲千雪也陪了蘇青桑兩天。她訂了今天的機票，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飛了。
「媽也想，可是公司實在是有事情，不得不回去。」
厲千雪抬手撫過蘇青桑的臉頰，目光有些感慨：「好啦，林市飛榮城也就兩個小時，下次有機會，媽再來看你。你也可以回林市啊。」
「好。」
「等昱昕高考結束，你就回來住幾天。我們娘三個到時候找個地方出去玩。」
「好。」蘇青桑點頭，眼睛已經紅了一圈。
厲千雪看著她，一臉的欲言又止。幾次想問蘇青桑為什麼要去看向采萍，最終還是沉默。
就像是她跟蘇沛真說的一樣，蘇青桑重情其實是好事。雖然她並不喜歡她跟向采萍聯繫，不喜歡她去看向采萍。
「青桑，如果沛真會欺負你，你一定要跟我說。」
「媽，你想多了。她哪能欺負得了我啊。」
蘇青桑想到周年慶上發生的事情，後來霍靳堯一五一十都跟她說了。
厲千雪眼中有明顯的擔心，真正認回女兒才知道，蘇青桑心思純善，為人坦蕩。
蘇沛真本性或許不壞，可是現在她已經走入歧途，只怕早不是當初她那個女兒了。
「行了，別送了，我進去了。」
厲千雪抬腳就要往VIP貴賓通道走，蘇青桑突然叫住了她。
「媽。」
「恩？」
「我爸——」
看到厲千雪一聽到蘇成輝就擰起了眉心，蘇青桑清了清嗓子。
「媽。我跟你說件事情。」
把蘇成輝那天做的事情跟厲千雪說了一遍，蘇青桑有些小心的看著她。
「爸。他這樣做也算是在維護我了。而且你知道的，蘇沛真最好面子，現在被我爸這樣打她的臉，想來一定是大受打擊。所以——」
「你不用為他說好話。」厲千雪根本不接受蘇成輝的好意：「這些事情都是他做出來的。要不是他，今天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他為你做再多，也是應該的。」
「媽——」
「好了。你別說他了。我不想聽他的名字。」
蘇青桑不說話了，厲千雪轉身徑直往VIP通道走去。背對著蘇青桑的時候，她的臉色不若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蘇成輝，他這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蘇沛真嫁給霍逸凡對於蘇成輝來說好處遠多於壞處，而且蘇沛真又是他一手疼愛長大的女兒。
現在他卻竟然說捨棄就捨棄了？
呵。男人。
蘇成輝，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如此，又哪來的真心對她？
蘇成輝完全不知道，他想著彌補，因為愧疚而做出來的舉動，又讓厲千雪誤會了。
這讓他在以後的追妻路上，走得更艱難了。
送走了厲千雪，蘇青桑就算是再怎麼不捨得，也要讓自己的生活恢復正常。
因為蘇成輝來了榮城的緣故，蘇青桑又去看了一次向采萍。她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試探一下，蘇成輝是不是真的對向采萍沒有感覺了。
如果蘇成輝來找過向采萍，那麼她發誓，以後不管蘇成輝做再多，她都不會再替他在厲千雪面前說一個字。
不過試探的結果讓她多少鬆了口氣。向采萍對蘇成輝也是極為抵觸，根本聽不得她提蘇成輝的名字。
這樣就好了，說明蘇成輝對厲千雪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事實上不管蘇成輝跟誰在一起，蘇青桑都打算誰都不幫，也什麼都不做。
但她還是希望蘇成輝可以真的想清楚，他愛的人到底是誰。
將這些事情放到腦後，蘇青桑恢復了醫院，家裡，還有霍家老宅的生活。
不過她沒想到，她很快又有事要忙了。
……
霍老爺子坐在書房裡。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霍靳堯。
周年慶過去已經一個星期了。蘇沛真跟霍逸凡的婚事沒有再往下談，像是就這樣耽擱下來一般。
周末回了霍家大宅，他依然帶著蘇沛真過來了。
霍老爺子面上也依然客氣，但是對於她跟霍逸凡的婚事，卻沒有再提過了。
蘇沛真心中暗恨，心裡憋著一口氣的她，跟霍逸凡兩個人把他們私下開的那家公司一直在談的合同拿下來了。
霍靳堯一直在等，等蘇沛真跟霍逸凡把合同簽了。
霍逸凡前腳把合同簽下去，他後腳就帶著合同，來見霍老爺子了。
「靳堯今天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找你。」
霍老爺子剛才就看到霍靳堯手上拿著的文件袋：「蘇沛真跟逸凡的婚事，你怎麼看？」
蘇成輝那天說那樣的話，霍老爺子活到這麼一把年紀，歷練擺在那裡，有些事情，只需要一想，就能回過味來。
這也是那天他對蘇沛真不冷不熱的原因。
「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爺爺你不是有答案了嗎？」
霍靳堯如此說，霍老爺子突然就笑了：「你啊。」
「爺爺，我今天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霍靳堯將手中的文件袋打開，把裡面的文件全部拿出來，一一擺到了老爺子面前。
這裡面不光有霍逸凡剛剛跟那家公司簽的合同，還有所有調查的資料。
霍老爺子拿起來，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神情馬上就變了。
等他把全部的文件都看完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已經相當的難看了。
他不斷的喘著粗氣，臉脹成了紫紅色。
霍靳堯趕緊的起身，上前拍著他的胸口：「爺爺，你不要生氣。如果你這樣的話，後面的事情，我怕是沒辦法跟你說了。」
霍老爺子拍著胸口，不斷的平復。等他冷靜下來，他看向了霍靳堯。
「你，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是。」霍靳堯一臉坦然：「我很早就知道了。從蘇沛真打算嫁進霍家開始，我就知道了。」
「好，好得很。」霍老爺子的手都在顫抖：「你早知道了，卻沒跟我說？」
霍靳堯神情不變：「爺爺，你應該慶幸，我只是來跟你說，而不是把這些直接交到董事會。」
霍家雖然佔了天域集團最大的股份，但也不是沒有其它股東的。
若是這些證據往公司一交，只怕到時候，霍逸凡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孽子。孽子——」
霍老爺子一連罵了好幾句，等他冷靜下來了，他拍著自己的胸口看著霍靳堯。
「你說，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霍靳堯鬆開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爺爺，青桑跟蘇青桑的身世，你也已經知道了。我承認蘇沛真這個人，能力極強，手段也高。但是，她心機太深，加上有跟青桑之前的恩怨在。她跟青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友好相處的。」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她佔了青桑那麼多年的身份，還覺得不夠？」
「爺爺，按我們的角度，我們會說蘇沛真佔了青桑二十幾年的身份。可是按蘇沛真的角度，她不會這樣想的。她只會去想。憑什麼，她本來好好的大小姐現在當不成，變成了私生女？
在她心裡，她不會去想自己之前得到的，她只會去想自己現在失去的。而青桑，就是害她失去一切的元兇。」
霍老爺子冷著張臉並不說話，霍靳堯嘆了口氣。
「她心裡有怨，有氣。這口氣，總是要發出來的。對她來說，嫁給逸凡不過是一個跳板。」
「事實上，那天的情況，你或許不知道。青桑根本不會彈鋼琴，可是為什麼蘇沛真還讓她上台？」
霍老爺子何等聰明的人，這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她想著嫁進霍家，然後找機會對付青桑？」
「是。雖然我不太清楚，她到底打算做什麼，但是我敢肯定，她一定目的不純。」
霍老爺子不說話了，有些事情，一經捅破，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那你的意思是——」
「爺爺，我不是一個不能容人的人。但是有些事情是我的底線。」
「你要我阻止逸凡跟蘇沛真的婚事？」
霍老爺子現在已經不想讓蘇沛真跟霍逸凡在一起了。
「不。」霍靳堯搖了搖頭：「我並不想讓你阻止。事實上蘇沛真嫁不嫁給霍逸凡，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那——」
「因為，如果我把霍逸凡趕出霍家之後，霍逸凡就不再是霍家人了。」
霍老爺子騰的站了起來：「靳堯。你——」
霍靳堯神情不變，目光卻是異常的犀利：「吃裡扒外的人，難道不應該逐出家族？」
「靳堯，他是你堂弟。」
「對啊。他是我堂弟，所以我只是把他逐出家族而已。」
「靳堯。」霍老爺子年紀大了，哪怕明知道霍逸凡做的事情對不起公司，對不起霍家。
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孫子，他希望看到一家和樂。
「爺爺。其實我還有更嚴苛的手段拿去對付霍逸凡，但是我沒有。因為我想，你不會希望我那樣做。」
他站了起來，將桌上那些文件收起來，重新裝回了文件袋裡。
「但是霍逸凡，我想給他一個教訓。」
霍老爺子的臉色通紅，他喘著氣，心情十分複雜：「靳堯。他是你弟弟，你們可是骨肉兄弟啊。」
「他算計我的時候，可沒有把我當成兄弟的。」
霍老爺子不說話了，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這件事情是他的錯，可是，可是他罪不至死。」
「我沒有要他死啊。我不過是讓他離開天域集團，離開霍家而已。」
霍靳堯將文件都收好了，輕輕的在桌面敲了敲：「爺爺，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霍老爺子不說話，他看著霍靳堯。
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願意聽他話的小男孩了。
「靳堯。就，沒有其它的解決方法嗎？非要這樣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