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從此兩不相欠

  ,


  曾黎情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從四層高的樓層跳下去,居然沒有摔死。


  或許是下面的玫瑰園救了她的命吧,曾黎想。


  不過傷的很重,身體像個刺蝟,被玫瑰刺刺的。


  左腿,右臂骨折,其他部位,也有大大小小的不少處傷到。


  曾父被她不負責任的行為氣得大怒,或許是擔心墨之謙的報復,當場在報紙上登出聲明,和曾黎斷絕父子關係。


  而母親歐亞蘭,也只是背著丈夫偷偷來醫院看望了一次,待一會就匆匆離開,再也沒來過。


  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曾黎全身被包的像個粽子,胳膊,腿都打了石膏,高高的吊起,身邊,甚至連個醫護都沒有。


  急救醒來后墨之謙來過病房一次,曾慧芸跟著一起來的。


  當時墨之謙遠遠的站在病牀前,刀斧雕鑿的俊臉上,沒什麼神情。


  曾黎勉強的揚了唇角,雖然臉部很痛,甚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扯得全身跟著抽痛,她還是堅持把自己最燦爛的一面留給最憎恨自己的男人。


  「我們的約定算數嗎?」曾黎的聲音很弱,卻還是問出了他們的約定。


  「算數。」


  墨之謙看著她,淡淡的開口。


  雖然俊臉一如既往地的冰冷,可是曾黎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只是一一

  她來不及細想,滿心歡喜的是,她自由了,不再是那隻被囚禁的鳥兒,終於被放出牢籠,可以展翅自由的飛翔。


  當時曾黎說,「墨之謙,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好,」削薄的唇吐出淡淡的一個字,墨之謙轉身,毫不留戀的走出病房,就再也沒出現過。


  倒是曾慧芸,難得的在病房裡待了很久,滑著輪椅來到病牀前,皺近了綉眉。


  「姐,你怎麼這麼衝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要是真走了爸媽得多傷心。」


  「不會,他們不會傷心。」或許是死過一次的原因,對曾慧芸,曾黎竟然沒有之前的厭惡,甚至可以和她心平氣和的交談。


  「誰說的!」曾慧芸不贊同的反駁,「你知道嗎,媽大病了一場,都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


  「是嗎?」曾黎淡淡的,不是因為死裡逃生而變得寡淡,而是,雖然父親在報紙上聲明和她脫離關係,可是母親,最愛她心疼她的母親,完全可以趁著休息的時候偷偷來看她,因為,她所住的醫院,就是母親工作的地方。


  雖然不在同一個診科,可是,兩個診科只一樓之隔……


  曾黎甚至在懷疑,母親是不是真的愛過她,心疼過她。


  看著曾黎油鹽不進的模樣,曾慧芸又在病房裡待了一會,也離開了。


  一個人躺在病牀上,望著上面白色的屋頂,曾黎淡淡的彎了唇。


  「17號牀曾黎,你的住院費已經欠了一天,什麼時候去繳,別當誤了醫生用藥!」


  正憧憬間,一個身著藍色護士服的年輕護士推門進來,抱著一個本夾子,態度不算友善。


  曾黎一怔,難道……之前繳醫藥費都沒有一次**齊嗎?


  「別傻看著我,說你呢,什麼時候把醫藥費補齊,要不然今天就停葯了!」見曾黎沒反應,護士不耐的敲了一下牀欄杆大聲提醒。


  「哦,今天就繳,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


  曾黎的銀行卡送來了,是劉姨送來的,把卡放在病牀前,安慰了幾句,就匆匆的出去了。


  「她沒說什麼?」醫院的走廊里,墨之謙看著偷偷抹眼淚的劉姨,問。


  「沒有,」


  劉姨把眼淚擦乾淨,實話實說,「親家小姐就說了聲謝謝。」


  墨之謙面色不算好看,也不等劉姨,轉身就走。


  一星期之後,護士清拿著曾黎的銀行卡走進病房,「17牀曾黎,卡上的餘額划完了,只夠今晚的牀費,明天要是沒錢就要被強制清除病房……」


  曾黎……


  雙手緊緊抓著牀單,咬緊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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