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忘憂
密室之中，李修距離突破元嬰晉級化神越來越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距離突破只剩最後一層窗戶紙，他卻始終難以突破那層最後的屏障。
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阻礙，制約著他。
幾次嘗試未果，李修停下修鍊，起身在密室中來回踱步，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叮鈴鈴！
就在李修起身後不久，一陣鈴聲響起，打破了密室中的安靜。
李修拿出手機接通，聽著對面傳來的聲音，瞬間面色大變。
幾分鐘后，密室的門豁然洞開，李修的身形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際。
……
白蛇小世界，眼看年關將至，外面下起了大雪。
坐在門口靠窗的位置，林天一個人看著窗外的銀裝素裹，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
「公子，好有雅興。」
依然妖嬈性感有妖氣的老闆娘從後院走來，身上頭髮上落著幾片積雪，為這嫵媚的女人平添了幾分純潔。
坐在林天對面的椅子上，老闆娘翻過一個酒杯，抓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看著酒杯中升騰而起的熱氣，老闆娘面露疑色，端起酒杯放在不曾點絳唇，沒有著脂粉的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而後，面色古怪的老闆娘將酒杯放下，抬起頭，眼神飄逸的看著仍望著窗外出神的林天，道了一聲，「好茶！」
林天將目光從窗外皚皚白雪中收回，轉過頭，略微有些詫異的看向老闆娘。
「想不到，有妖氣的老闆娘，性感妖嬈的九尾天狐，嫵媚的外表下，竟然還隱藏著一顆隱世的心。」
老闆娘臉上的不解更濃，「公子此言何解？」
林天也不解釋，再次翻過一個酒杯，端起酒壺將酒杯倒滿，遞到老闆娘面前，抬手示意。
老闆娘臉上帶著疑惑，端起酒杯放到唇邊輕抿一口，面上的神色從疑惑變成古怪，又從古怪變成震驚。
「這.……公子好手段！」
水！
同樣一個酒壺裡倒出來的東西，她倒的一杯是茶，林天倒的一杯是水，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貓膩，她自然不信。
因此，在嘗出區別之後，稍微一想，她就知道了其中緣由。
無外乎，這酒壺之中的東西，由不同的人去倒，能夠倒出不同的東西。
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心境去倒，又會倒出完全不同的東西。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始終能夠倒出最適合你此時需要的飲品的酒壺。
難怪！
難怪從入住到現在這幾個月里，她看到林天的桌上擺著的一直都是這一個酒壺，卻從來沒有喝膩過。
這種手段，她自愧不如。
如果只是一個壺中能夠倒出不同的東西，她也可以做到，但能夠根據不同的心境，倒出不同的東西，即便是她，也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去實現。
至於她為什麼那麼肯定這酒壺的玄機是根據不同的心境倒出不同的東西，自然是因為林天的那句話。
那句……道出了她內心的話。
看著老闆娘面上表情的變化，林天微微搖頭。
「九尾，你有沒有什麼夢想？」
老闆娘微微一愣，「夢想？」
眼神一陣飄忽，老闆娘的聲音悠悠的響起，如同揭開了久遠的回憶。
「妾身乃先天神祗，誕生於天地初生之際，經歷過龍漢初劫、巫妖之禍，那時，青丘示弱，與夾縫中生存，妾身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為青丘一脈尋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不入量劫，不惹塵埃，安逸自在。
後來，妾身明白，這天下之大，又有誰逃脫的了棋子的命運？安逸、自在，哪裡會真的存在。
那時，妾身的夢想變了，變成了能夠讓青丘延續，不至於步了當年的龍鳳、巫妖的後塵。
妾身帶著青丘一族投向了娘娘，說起了，妖帝隕落後，娘娘執掌煉妖幡，本就是妖族之主，也談不上投靠不投靠。
投在娘娘坐下，青丘得過數萬年的安定，之後封神劫起，說來雖然不敬，但不得不說的是，娘娘的表現，著實讓妾身意外。
一個凡間帝王的冒犯，連妾身都看得出那帝辛是收人蠱惑，娘娘卻旨意滅商。
為了族群，妾身接受娘娘的指派，令一道分身入商，以魅術幻境使帝辛沉淪，一手覆滅殷商。
而結果，想來公子也知道，我青丘一脈數十萬族人，現在還活著的，除了妾身外，只剩下一隻三尾小狐。」
老闆娘的聲音很輕，如同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在以一個說書人的角度，客觀的講述一個事實，不悲、不歡，無喜、無怒。
見林天靜靜的聽著，老闆娘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一抹讓人心疼的淺笑。
「青丘還在，我青丘狐族卻沒了，那一刻，妾身感覺到的不是悲傷，不是憤怒，竟是一種解脫。
自那時起，妾身發現自己似乎不需要什麼夢想了，從天地初開至封神劫終，妾身似乎都是在為青丘，在為別人而活。
後來，青丘沒了，妾身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然後呀，妾身卻突然發現，不用為別人而活了，妾身卻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語氣悠悠，不知是喜是悲，突然，老闆娘風情萬種的一笑，端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一飲而盡，入口苦澀，入喉辛辣，入胃而傷神。
看著老闆娘臉上瞬間升起的紅霞，林天輕輕搖搖頭，「此酒名為忘憂，無論仙與凡，心有憂愁者飲一杯而醉三日。」
話音剛落，臉上掛著酒紅的老闆娘身子一晃，舉止優雅的趴在了桌上。
「還說不悲傷。」
看著醉倒的老闆娘，林天搖了搖頭，抬手在身前一劃，打開一個空間節點，將老闆娘送回了她閨房的床上，蓋上被褥之後，林天收回了目光。
「世人都說神仙好，不得超脫，天地萬物誰逃得了棋子的命運？」
說著，林天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恍惚間，彷彿與一雙深邃、冷漠的目光有著一瞬間的對視。
同樣端起酒壺，再次為自己倒上一杯。
「茶！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