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她和他卸下心防
太子府。
大概已經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孟阿梓也只是從孤城的嘴裡聽到了當日發生的大概，並不置可否。
姬無殤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
不過，整整半個月沒有看見他。
孟阿梓到底還是心裡有些不放心的。不過這些日子，葉子，也還像以前一般伺候著自己，但是自己卻對於這幾年府里發生的事情，並沒怎麼細問。
也對於他的傷不怎麼關心。
但是自己無法忽視掉內心之中的在乎。
所以，晌午過後，趁著所有人都忙著，孟阿梓偷偷的溜到了他的屋子裡。
靜悄悄的，她踮著腳，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只可惜，自己進來之後，卻並沒有看到他。
不由得眉頭一皺。
該不會是真的出什麼問題了吧。
姬無殤，下手這麼重嗎？
孤城卻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娘娘，殿下三日前才醒過來的，這幾日來一直在忙著處理朝政，批閱奏摺，剛剛進宮了。」
孟阿梓還真是差點忘了，鳳宸兮也是個大忙人……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
孤城卻追了上去。
「殿下有交代，若是太子妃娘娘過來找的話，便把這些交給娘娘，娘娘幾年不在，也是時候該料理了。」
孤城這手裡捧著的並不是別的，而正是整個太子府這些年的賬目。
包括各種花費和支出。
孟阿梓不由的心尖兒顫了顫……
鳳宸兮還真是聰明，一句話不說，就打算讓自己接下這苦差事。
到底是信任自己呢，還是打算拴住自己？
孤城明顯的看出了太子妃對殿下有懷疑，立刻信誓旦旦的走到了她的跟前。
「就算是王毓慶，也不曾接觸過這些，這附近有太多東西，都是太子妃的忌諱，殿下這些年一直在博弈之中，還請太子妃娘娘體諒。」
孟阿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只好伸手將那賬簿接了過去。
總不好為難孤城吧……
看著孟阿梓轉身離去的背影，孤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好歹自己完成了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務。
而遠處的一座小樓上，一個白衣身影正認認真真的盯著這一幕。
南宮謙見此立刻皺了皺眉頭。
「王毓慶那個女人還是一句話都不肯交代，似乎是料定了太子妃這邊肯定不會完全的解毒，就把那解藥當成了護身符，這個女人一個字都不吐，要不要直接咔嚓了？」
月華無雙的眸子暗淡了下來。
根本就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滿腦子都是她轉身離去的影子。
南宮謙……這種對牛彈琴的對話……立刻被終止了。
「不必，去把所有王毓慶的親信每天送進去一個，只可凌遲，不必處死，她可以不說，本宮有的是時間陪著她耗。」
南宮謙可以說極少見到他發怒的樣子，甚至說是沒有！這麼多年來，這位平和的……似乎是沒有了脾氣的太子殿下，骨子裡卻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主。
立刻對某人高看了幾分。
「你傷的不輕。」
南宮謙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姬無殤若是真槍實刀的，和他們打可能是打不過。但是鳳宸兮若是不反抗的話，這貨下手也不輕。
鳳宸兮臉色仍有些蒼白，眉目間的清明，卻是依稀可見。
「對我而言，還是輕了些。」
鳳宸兮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些表面的傷痕根本就不算什麼。
比起她這些年獨自一個人承受的苦，自己這點上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自己甚至可以想象，那丫頭在看了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會有多麼的絕望……
「宸兮，有點事可能再查下去，就要牽連無辜了。」
「那就到此為止吧。」
鳳宸兮也不願把百姓們都趕盡殺絕，只是對於王毓慶身邊的餘孽，他真的一個都不願意放過！
南宮謙從小學習的是輔政之臣應該做的事情。
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骨子裡已經是滿身的殺氣，卻還是要冒死的勸說。
好在鳳宸兮仍存一絲理智。
「嗯，你打算如何處理赫連茵？」
鳳宸兮愣了愣，對於這件事，自己差一點都忘了。
「赫連將軍曾野心勃勃，謀朝篡位，他的女兒，也並非是等閑之輩，這些年明裡倒是裝了一身溫順，背地裡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宸兮，你可不要心慈手軟。」
南宮謙其實想直接說殺了這貨。
但是鳳宸兮應該是私下裡交代了她什麼任務，才會這麼久都沒有處理掉吧。
「赫連茵的確聯絡過赫連將軍的遺黨……」鳳宸兮但手下可以說是密切的監視著太子府的一舉一動，絕不會輕易的遺漏了什麼。
赫連茵這種小聰明，怎麼可能逃過自己的眼？
不過，這倒也是提醒了自己，這個女人留不得……
「瑾妃當初存的是挑撥離間的心思，現在恐怕就是拉攏之意。除非你有心封她為太子妃，否則這個女人早晚還是個禍害……」
南宮謙內心的擔憂的確不輕。
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總之，少接觸為好。
瑾妃雖說是不懷好意，但到底是計謀方面並不怎麼厲害，但是赫連茵若是打算抱上這麼一棵大樹。
那以後的日子，可真的是要難辦了。
「姬若雪如何？」
鳳宸兮隱約的想起來，那日在百花聖誕上，王林坐上皇位的那一刻，姬若雪的表情明顯是像吃了蒼蠅一般的不舒服，甚至還有一些噁心的味道，這兩人該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南宮謙一聲冷笑，似乎是明知道他看熱鬧的心思。
「王林，若算起輩分來，恐怕還是她的親舅舅，不過我派去監視姬若雪的暗衛，可是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王林和姬若雪……呵呵，倒也算是一段佳話！」
鳳宸兮眉頭微皺，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王林這個人籌謀的絕不是一年兩年，這裡面肯定還有什麼秘密，一個能熟知一切的人，自然知道這層關係，王林對這個外甥女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總不會是對自己姐姐不滿，難道姬若雪有什麼特別之處？」
南宮謙平日里對於這件事並沒有在細細的考慮過，如今一想到是真的有件事，似乎是平日里自己不太注意的。
「大概還是她入府的第一天，我的手下就從她的房間里搜出了一張逆轉陰陽功法，這東西用了比較特殊的文字，她應當並不認識，可能也曾私下尋找過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的是，這文字解讀後大概就是……采陽補陰之術，想來王林應該也深知此事。」
鳳宸兮居高臨下的望著府正中央湖面漣漪起伏。
「按照輩分來說，我是三師兄，他是四師弟，但是據我所知，王林這個人的武功似乎是早就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如今這些只怕只是表面的假象，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是對於王林這個人的性子，還真是有些琢磨不透的。王林確實是依靠著自己的姐姐，才一步步的登上了皇位，能到今天這個地步。王珍的確是功不可沒。對於王林來說，此時不易過度的激怒誰，若是他和姬若雪的關係被爆出來，恐怕會激起王珍的憤怒也說不定，此時他的羽翼不夠豐滿，還需要她的姐姐照顧，自然不會做這種傻事，姬若雪大概也是不懂這文字的意思。」
鳳宸兮對於整個天下大勢的把握，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精準，但是在大概上的方向也是對的，對於這種靠著別人力量上位的皇帝，大部分都不會把這股力量用到最後，而是在中途就會換成自己的人，這才是帝王的管轄。
太過於功高震主的人，並不會有好下場，他的這位姐姐如今來看，的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但是若假以時日，只怕會更加的淡漠下來。
「王林這個人野心勃勃，絕對不簡單的只為了做一國之君，享一方太平，而是會有更大的算計。別的我倒是不敢確定，但是關於這件事，我可以確定他的手裡一定還有別的底牌，只是暫時，我們並不知道是什麼而已，這個男人陰險狡詐，性子像極了蒼帝，但是做事上確實是不計任何手段，只要後果的人，往往會殘暴成性……」
鳳宸兮其實對於這個人的印象並不怎麼好，若不是各取所需的話，之前的事自己不必要去幫他，不過少了蒼帝后，以王林的實力並不一定能比蒼帝更好！
在謀略這方面，他到底還是差了很多，他的奸詐只是小人的途徑，卻並不能用來統治整個王朝。
蒼帝和王林可以說是一路人。
夜裡。
孟阿梓卻並沒有困意。
關於那本賬簿，自己已經從頭到尾快速的瀏覽了一遍，但是卻發現了一些不對的痕迹。
這本賬簿上面記載了私……
私……也就是大妖孽私有的產業和財產。
數量在國庫之上！
且這裡面每個月的支出也特別的龐大。
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
太子府到底有什麼事情會支出這麼多的銀兩？
小樓上，依舊是一身白衣。
溫潤如玉的面孔，緊緊的盯著燭火中還沒有休息的小人兒。
「孤城，告訴胡嬤嬤，明日給太子妃做一些葯膳，不要讓阿梓熬夜。」
「是。」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孟阿梓卻依然沒有任何想要入睡的痕迹。
鳳宸兮終於忍不住飛了下來。
大步流星，立刻奔向了屋子。
可是在站在門口那一瞬間，他竟然沒有了勇氣，推門而入。
在這些年中，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整個大局，卻沒有一件事是為了他的阿梓。
自己同樣可以選擇用最強硬的手段，哪怕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也可以解決這些問題，但是如果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叫苦連天，那就不是自己的本意了。
鳳宸兮深吸了一口氣，就這樣站在了門口。
孟阿梓白天的時候就覺得遠處似乎是有一道灼灼的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晚上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他的親近。
試問，整個太子府，除了他，又有誰能如此的來去自由？
孟阿梓這幾日倒是平和了一點，心緒。
不像剛來的時候，自己滿心都是想著如何生氣，如何拒絕他……
可自己又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
大妖孽，是不是無論你怎麼傷害阿梓，阿梓都會忍不住的靠近你……
終於，在不知道已經做了多少思想鬥爭的情況下，鳳宸兮緩緩的推開了門。
「阿梓，這麼晚了不睡，這樣熬夜可怎麼好，這些東西都不急在一時，你可以慢慢看，不要熬壞了眼睛，早點睡吧。」
孟阿梓立刻把賬簿翻到了某一頁，指著上面的那個字——「私」看向了他的眼睛？
鳳宸兮笑著點了點頭。
剎那間如一道星光劃過，落滿煙華。
「我從未給你下過聘禮，當年的賜婚來得太突然，這裡一部分是你的聘禮，另一部分是軍餉。阿梓，我們還有好多個明天要過，昨天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對，你今天肯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鳳宸兮語速放的十分緩慢，幾乎是一種十分粘人的語調，生怕阿梓有哪裡不開心……
孟阿梓不由得眼角微濕，尊貴如他，也會對自己如此的小心翼翼……
心房最後一道線立刻斷開了。
她立刻伸出了兩隻白嫩的小爪子，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身軀。
「宸兮，我想抱一會兒。」
鳳宸兮第一反應不是反手去擁抱她，而是愣在了那裡。
阿梓，這是要原諒自己的意思嗎？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人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看到的是否還是現實中發生的……
她在抱著他。
縱然她的懷抱充滿了缺乏安全感的氣息，卻依然是讓自己欣喜若狂。
他強行克制著自己不去擁抱，只怕太唐突會傷了她，阿梓這些年實在是太瘦了。
細胳膊細腿……纖瘦無比。
而且自己還記得和她的那次，一不小心就把她弄哭了……
阿梓身體不好……
「宸兮，我能開口說話，你聽到了嗎？」
鳳宸兮這才突然反應了過來。
阿梓會說話？
自己沒有聽錯！
阿梓嗓子好了！
自己不和她見面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因為她不會說話……自己貿然開口，害怕傷了她的心。
其實自己也打算把自己也變成啞巴，這樣就可以陪著她了……
一雙有力的大手再也按捺不住心下的驚喜，用力的將她納入懷中，深深的揉進了自己的骨髓……
－－－－－－題外話－－－－－－
咳咳，咳咳，有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