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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姨奶奶懷孕了

  所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自己的戰車,看那模樣是隨時都準備好了遠赴沙場浴血奮戰。


  林澤陽的眼皮子已經是不受控制的跳了幾下,他有意的阻止薛鵬逞一時之能,可是嘴裡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薛鵬已經得意忘形的跳上了自己的車,隨後一腳油門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車上,副官同志難免有些擔憂,他問,「長官您確定這場仗能和我們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


  薛鵬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點燃一根煙,吐了吐煙圈,「看林澤陽的表情,這事應該沒有咱們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可是無論怎麼說都會發生激烈的兩方交火,一旦交火必然會有傷亡。」


  薛鵬不以為意的抖了抖煙灰,「就算再激烈的交火,咱們坐在車裡等著,有的是人前赴後繼的給我們衝上去,咱們只管坐享其成就行了。」


  副官點了點頭,「您說的對,您只要不出現就不會擔心子彈不長眼了。」


  薛鵬打開車窗將煙頭隨意的拋了出去,「我這一次就是明擺著來搶功勞的,無論何時何地,咱們要搶佔最好的先機,撿到最好的便宜,讓上面那群人沒有理由拿我開刀。」


  「只要這一次咱們能夠凱旋而歸,也算是一個功勛。」


  「哈哈哈。」兩人面對面相視一笑,越發得意。


  陽光稀稀疏疏的從樹縫中穿透,一顆一顆恍若星斑灑落在草地上。


  一道道身影謹慎的走在看似無人的叢林里,沿途時不時會有一些野生動物一溜煙的就從腳下竄過。


  一人執槍,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熱汗,在這個高強度的壓力下,所有人每一步都走的慎之又重。


  「中校,我們還繼續搜捕嗎?」另一側一名小兵輕聲問著。


  被喚作中校的男子點了點頭,「上面交代過,必須要解決這兩人,他們手上握著我們富林先生不利證據。」


  男子指揮著所有人加快速度,這裡畢竟屬於花國地域,一旦被花國駐防士兵發現了端倪,他們的任務不僅會功敗垂成,還會面臨國際審判。


  汗水從男子的面額上一滴一滴滑落,不過片刻便濕透了整個領口。


  明明林子里陰氣過重,應該是寒風瑟瑟,然而所有人卻依舊是汗流浹背,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咕咕咕。」有鳥聲從樹梢上一飛衝天,撲騰而下一片片枯黃的落葉。


  「隊長。」草叢裡,蕭菁透過縫隙處看到從身前走過的道道身影,壓低著聲音喚了一句。


  她的身側,沈晟風同樣是全神貫注的觀察著所有人的去向,他道,「怎麼了?」


  「我剛剛好像聽見了汽車聲音,是不是林大校他們趕來了?」蕭菁感受到地面有輕微的震動,應該是有幾輛車在靠近。


  沈晟風理所應當也是感受到了這股震動頻率,他卻是搖頭,「如果是謹慎的林澤陽,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驅車趕來,一定會在一公里位置停下來,然後徒步進來,如此大的陣勢過來,必然會打草驚蛇。」


  「你的意思是有另一方人馬過來了?」


  沈晟風不置可否,「人性貪婪,雪中送炭不常見,但搶功勞卻是隨處可見。」


  「你說薛鵬來了?」蕭菁嘴角微微上揚,「就憑他那個四肢發達的智商,來這裡不是平白無送人頭的嗎?」


  「咱們先靜觀其變。」沈晟風緩慢的從草叢裡退了出來。


  蕭菁跟上他的動作,兩兩從相反的方向撤離這方區域。


  薛鵬的車停留在小道上,一路顛簸過來,他差點把自己的五臟六腑給顛出來。


  副官李三打開水壺,「長官您喝一點。」


  後面車輛陸陸續續的靠近,所有士兵一鼓作氣的從車上跳了下來,一個個昂首挺胸排列整齊,等待領導最後的命令。


  薛鵬喝了一口水,頓時覺得舒坦了不少,他就這麼指著一望無際的林子方向,「所有人給我衝進去,拿出咱們的氣勢逼退敵人,出發。」


  話音一落,一個個士兵抱著自己的武器一根筋的就往林子里跑去。


  薛鵬靠在車門上,洋洋得意,「接下來咱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李三有些擔心,「長官現在裡面那麼安靜,會不會適得其反?」


  「怕什麼,這些偷偷潛過來的X國人,看到咱們這麼多人突然出現,嚇都嚇跑了,哪裡還敢反抗什麼。」


  「您說的極是。」李三蓋上水壺。


  蕭菁爬上了樹,居高臨下的觀察了一番靜止不動的幾輛車。


  沈晟風卻在這個時候舉起了槍,槍口對準的並不是敵人,正是薛鵬。


  蕭菁詫異道,「隊長你想做什麼?」


  沈晟風嘴角戲謔的上揚些許,「玩一個遊戲。」


  蕭菁明白了自家隊長的意思,同樣舉起了槍。


  林子里一如往常靜的讓人心裡發慌,薛鵬看了看時間,繞著車子轉上兩圈。


  「嘭。」子彈穿透樹縫,沾染上清晨並未褪去的露水,就這麼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車前的反光鏡上,啪的一聲鏡子瞬間碎成一張蜘蛛網。


  薛鵬的身體下意識的後退,右腳更是失去鎮定的絆倒了自己的左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三聽見聲音的剎那是出於本能的抱頭蹲下。


  薛鵬驚慌失措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身體剛一動,一顆子彈就落在了他兩根手指頭中間,因為太過靠近,他幾乎都能感覺到子彈攜帶而來的熱浪。


  「啊。」薛鵬大驚失色的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腳往前踏了一步,又一顆子彈落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每一顆子彈都精確到正中間位置,卻又好像棋差一招打不中似的。


  薛鵬渾身上下僵硬到動彈不得,他高高的舉起雙手,哆嗦著,「我投降,我投降。」


  蕭菁收回手裡的狙擊槍,忍俊不禁道,「隊長,他好像尿出來了。」


  沈晟風捂上她的雙眼,「好了,現在玩夠了,咱們該清場了。」


  蕭菁最後再瞥了一眼夾著雙腿,身體靠在車門上,一動不敢動的男子,忍不住的再補上了一槍。


  「嘭。」子彈就這麼從薛鵬的頭頂上射擊而過,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彈在了車后的一顆樹上。


  「啊。」薛鵬閉上雙眼,雙腿抖得更厲害了,他一口氣沒有憋住,一股暖意襲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


  「長官,長官。」李三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頭。


  薛鵬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一點冰冰涼涼的,不過好像並沒有流血。


  「長官,快趴下。」李三提醒著。


  薛鵬後知後覺的趴了下來,兩人一同滾進了車底,緊張兮兮的東張西望著。


  李三問,「他們走了嗎?」


  薛鵬答,「不知道,要不你出去看看?」


  李三搖頭,「長官咱們還是就躲在車底,這樣安全。」


  薛鵬點頭,「你說的對,就算有些丟人,但命最大。」


  清風徐徐的吹拂而過,片片落葉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林中形勢一觸即發。


  剛剛進入的一群人已經感受到了裡面安靜狀態下那種無形的壓力,所有人都是安於現狀的新兵,面對這種突發情況或多或少都缺乏了些許經驗。


  一人問著,「還需要再深入嗎?」


  另一人答,「咱們先埋伏好,等敵人進來咱們再瓮中捉鱉。」


  於是乎一群人就這麼四下散開,一個個翹首以盼著敵人們主動踏進自己的包圍圈。


  「嘭。」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子彈,就這麼落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上。


  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子彈直接鋪天蓋地的砸了下來,一群人就這麼背起自己的傷員同志狼狽的跑開了。


  「撤退。」X國人從樹上一個個的跳了下來,知曉行蹤暴露肯定會引起對方的回擊,這個時候他們不得不先選擇撤退。


  驚慌逃竄的一伙人並沒有聽見再跟來的槍聲,一個個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又有一人問,「還要跑回去戰鬥戰鬥嗎?」


  另一人又答,「先等一下,窮寇莫追,他們肯定正在埋伏陷阱等我們反咬回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一人再說,「我們也在這裡埋伏,他們遲早會追過來的。」


  於是乎,所有人再一次的散開,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跳進了草叢裡,仔細的觀察著前方動靜。


  林間重新恢復安靜。


  X國一行人已經漸漸靠近了過境處,只需要再往前一百米,就能完完全全離開花國。


  「嘭。」伴隨著槍聲的響起,為首的男子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身影已經先發制人的將他手裡的武器踢開了幾米遠,隨後,一支槍就這麼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沈晟風瞧著周圍不敢動作的所有人,將男子從地上抓了起來,「這裡是花國。」


  男子裝作聽不懂那般扭開了腦袋。


  沈晟風懶得跟他周旋什麼,槍口往下移動,子彈直接落在男子的小腿上。


  「唔。」男子因為疼痛不由自主的痛呼一聲。


  沈晟風重新將槍口抵在他的下顎處,「我最後說一遍,這裡是花國。」


  「我們是來追捕叛軍的。」男子道。


  「我只觀察到你們過境。」沈晟風望了望另外的幾人,「你們應該知道私自攜帶武器過境是什麼罪責。」


  男子虎軀一震,「我們雖死猶榮。」


  「轟轟轟。」


  伴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過境處一架架坦克駕駛上了高坡,炮口正正的對峙著林子前的一行人。


  男子冷冷的斜睨沈晟風一眼,漠然道,「你可以殺了我,甚至逮捕我,可是我想我軍的炮口就會義無反顧的朝著這裡炮轟過來。」


  「你覺得他們敢開炮嗎?」沈晟風反問。


  男子驕傲的揚了揚頭,「我們的叛軍還藏匿在這裡,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會,你信不信?」


  沈晟風鬆開了手,「想必這些人手裡一定是握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男子眯了眯眼,卻又不敢耽擱,只得下達命令,「撤退。」


  蕭菁站在沈晟風身側,看著到手的魚兒就這麼溜走了,她不明道,「我料想X國不敢開炮,隊長為什麼還要放走他們?」


  「抓幾條毛毛魚並不能填飽肚子,咱們還有一條大魚要活捉。」沈晟風往後撤退。


  蕭菁知曉他嘴裡的大魚是指的什麼人,緊隨其後,「我們剛剛觀察過,並沒有見到任何人潛進來。」


  「先找一找,他們肯定還會派人再過境,一定在趕在他們之前把這些人給找到。」


  「是,隊長。」


  蕭菁背著槍,一路奔跑而去。


  正午的陽光越發炙熱起來,草芥兒上的露水也完全被蒸發。


  薛鵬在車底處趴的腰酸背痛,實在是受不了了,掙扎著準備爬出去。


  李三焦急道,「長官,咱們再等一等。」


  薛鵬一腳踢開他,「老子都怕了兩個小時了,如果有人他們早就出來了,我們是白痴趴車底兩個小時,人家會是白痴看我們趴車底兩個小時嗎?」


  李三覺得長官言之有理,也是緩慢的爬了出來。


  兩人同時站直身體,伸了伸腰,再揮了揮手臂,頓時覺得能夠站直身體是多麼美妙的事。


  薛鵬張開手臂,晃了晃腦袋,終於滿血復活了。


  李三卻是突然僵硬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薛鵬見他這奇怪的動作,冷冷哼了哼,「就算出來了很舒服,你也不用舒服成這德行。」


  李三嘴角抽了抽,指了指長官的身後。


  薛鵬不以為意的回過頭,一支槍就這麼距離他的後腦勺三公分左右,似乎隨時都會不留情面的賞他一顆子彈。


  「長官。」李三苦笑著。


  薛鵬委屈的撇了撇嘴,抱頭緩緩的蹲下去。


  男子面無表情的瞪著他,「花國軍人?」


  薛鵬點頭,「是。」


  男子的食指似乎是有意的滑過扳機處,製造著些許清脆的咯吱咯吱聲,「把衣服褲子脫了。」


  薛鵬瞠目,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他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威脅著自己的X國人,這個男人一米九左右,高大威猛,更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可是這個有本事的人想對自己做什麼?雖然這些年在033團滋養的不錯,養的可是白白嫩嫩,但他自恃自己長得不是特別英俊,甚至兩天沒有剃鬍子了,一看就是挺邋遢的樣子啊,他竟然飢不擇食到想對自己下手?

  「愣著做什麼?脫衣服。」男子再次重複道。


  薛鵬咬緊牙關,默默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


  「你也脫了。」男子指向旁邊的李三。


  李三哪裡敢多想,一根筋的就把自己脫得只剩一條大褲衩。


  男子抱起地上的衣褲,慢慢的往後退。


  薛鵬已經做好了隨時被對方給翻來覆去捯飭一通的準備,只要能活著。


  可是他抱頭等了幾分鐘,為什麼對方還沒有撲過來?

  他挺著膽子抬起頭,眼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空空蕩蕩,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脫得只剩一條大褲衩,他會認為剛剛是不是自己趴久了產生了幻覺。


  清冷的風呼嘯的吹拂而過,太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層里,周圍一陣陣拔涼。


  「長官。」李三委屈的趴在薛鵬肩膀上,痛哭失聲。


  薛鵬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同樣抱住他,兩人就這麼摟摟抱抱哭作一團。


  蕭菁一走出林子就聽見了這跟死了爹娘似的殺豬般哭聲,本能的看了一眼隊長的方向。


  沈晟風敲了敲車門,「別哭了。」


  薛鵬抽了抽鼻子,本是想回復老子哭管你屁事,但看到來人真面目之後忙不迭的站起身,拿出自己威武不能屈的氣勢高高的抬起頭。


  蕭菁沉默中背過身。


  沈晟風自上而下的審視了一眼只穿著大褲衩的男子,語氣不溫不火,道,「是不是一個X國人搶了你們的衣服?」


  薛鵬原本打算自動忽略這個問題,奈何自己還沒有拿出自己的氣勢斥退這個男人,就被他當頭一吼,懵了。


  沈晟風加重語氣,「說話。」


  「他朝那邊離開了。」李三沒有繃住自己,直接脫口而出。


  沈晟風沒有片刻停留,徑直朝著旁邊的小路疾步走去。


  蕭菁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有些凄涼的兩人,忍不住打趣道,「隊長我有些好奇為什麼那些人不殺了這兩個傢伙。」


  「殺他們還需要浪費子彈。」沈晟風回復。


  「畢竟咱們都是戰友,隊長好歹也得給他們留三分面子啊。」


  「我沒有替天行道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沈晟風突然止步,示意身後的蕭菁一併停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蹲下身子。


  雲層散開,太陽光霎時落在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處。


  兩名男子面對面坐著,應該是在商量著什麼事。


  蕭菁尋找好掩護體,朝著自家隊長打了打手勢,隨後舉槍瞄準。


  兩人似乎還在爭執之中。


  「砰砰。」兩顆子彈同時從槍口中迸發,毫無偏差的落在兩人的身體上。


  一人捂住傷口倉惶的滾進了石頭後面。


  另一人卻沒有那麼好運,剛剛拿起自己的配槍,便被一槍爆頭。


  僥倖逃生的男子咬緊牙關,準備先逃命,剛走了一步,一顆子彈就落在他腳前位置,硬生生的將他逼了回來。


  蕭菁一步一步靠過去。


  男子聽著身後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拚死一搏從掩體后跳了出來。


  鋒利的刀刃帶著寒光從蕭菁正面前迎面飛來。


  蕭菁身體往後一仰,順勢抬腿一踢,成功將男子手上的武器踢向空中。


  男子下意識的準備去抓,手一舉起來,一隻手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自皮膚上下來,猛地一看,血水正一滴一滴染紅的青草。


  沈晟風扣住男子的手臂,強勢的擰到對方身後,隨後一膝蓋正中男子后心窩位置。


  「啊。」男子因為劇痛一口血噴了出來。


  沈晟風鬆開了手裡的力度,看著男子跌倒在地上,渾身痙攣不止。


  「隊長現在怎麼做?」蕭菁見著一死一傷,他們會不會解決的太快了?


  沈晟風蹲下身子,摸了摸男子的身上。


  蕭菁同樣蹲在一旁,「隊長覺得他身上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嗎?」


  片刻之後,沈晟風拿出了一支手機和一支u盤。


  蕭菁接過來,「咱們這算不算是撿到寶貝了?」


  沈晟風點了點頭,站起身,拿出繩子將還殘留著一口氣的男子綁了起來。


  林澤陽始終不放心,領著一車人趕了過來。


  沈晟風將男子丟上車,「先帶回去醫治醫治,別弄死了。」


  林澤陽環顧四周,的確只見到了兩名長官,他問著,「薛鵬大校他們呢?」


  沈晟風坐上車,看了看天氣,「可能還在曬太陽。」


  林澤陽沒有再問,同樣坐上了車,總而言之現在的局面是暫時性的控制住了。


  不遠處,幾輛軍車安靜的等候著。


  薛鵬坐在車裡閉目養神,從日出守到日落。


  「阿嚏。」李三鼻子一癢,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


  薛鵬瞥了他一眼,「這群人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會不會是戰況很緊急,來不及向我們彙報消息?」李三回答。


  薛鵬捂了捂自己的手臂,「你進去看看情況?」


  「長官這個時候我還是不去添亂了。」


  薛鵬扶額,「無論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怎麼就一點沒有消息呢?」


  林子里,夜鶯已經開始鳴叫,咕咕咕的繞著樹林穿梭飛行。


  一群人依舊執行著瓮中捉鱉的計劃。


  一名士兵抖了抖身上的螞蟻,實在是受不了這長時間的等待,開口詢問著,「隊長要不咱們還是過去看看?」


  被喚作隊長的男子搖了搖頭,「對方一定也是心存著這樣的想法,我們這是一場體力持久戰,不能先暴露自己,否則容易全軍覆沒。」


  「可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這都快天黑了。」


  「沒事,再等一會兒,對方肯定會受不了先暴露自己的。」


  所有人繼續執著的等下去。


  「咕咕咕。」鳥兒歸巢,四周完完全全黑了下來。


  一輪圓月當空,天邊星星眨了眨眼。


  沈家大宅,夜深寧靜中,腳步聲都顯得特別的沉悶。


  陳香這一次拿著一隻手電筒,她決定了只要自己不開燈,就不用擔心燈泡會不會又壞了。


  蕭菁的房間很安靜,孩子應該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正呼呼呼的沉睡中。


  陳香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起來,她要把所有準備工作完成,這是X博士給她的慢性毒藥,一個人短時間服用沒有任何岔子,但長時間過後,一個人會逐漸的出現精神紊亂,最後慢慢的器官衰竭死去。


  她目前的任務是從最小的這個奶娃娃開始,逐一擴展到全家,畢竟她現在只能接觸這個奶娃娃,她甚至在沒有命令的時候都不能隨隨便便進入廚房。


  不過她也不著急,只要長時間的留在沈家,取得他們的信任之後,自己會慢慢的侵蝕整個家族。


  思及如此,陳香臉上滿滿的都是得意的笑容。


  她嘴裡叼著手電筒,動作緩慢的將藥粉抖進奶瓶里。


  「啪。」突然間,屋內燈光霎時被點燃。


  「咚。」陳香嘴裡的手電筒就這麼落在了地毯上,她有些驚恐的左右遊離著自己的眼珠子。


  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有開燈啊,是的,她從進屋子開始就沒有開燈的。


  「叮鈴鈴,叮鈴鈴。」靜謐的屋子裡突然響起床頭鈴那輕快的音樂聲。


  陳香身體一點一點的僵硬,她不敢回頭,她覺得自己的後背處有一雙眼正目不轉睛的對著她。


  「啪。」燈光再一次熄滅,音樂聲也是戛然而止,整個屋子裡只有手電筒的光線忽明忽暗。


  陳香慢慢的蹲下身子,她想著把手電筒撿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黑暗裡,床頭鈴音樂再次響了起來。


  陳香失去鎮定的拿起手電筒就這麼轉過身,企圖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背後瞪著自己。


  她回過頭,身後空空無物,封閉的空間里,音樂聲像魔怔一樣被放大的耳間。


  床上,小傢伙完完全全的清醒了過來,大大的眼珠子直勾勾的落在陳香的身體上。


  陳香嘴角微微抽了抽,她步伐沉重的靠過去,今晚無論如何她都要探一探究竟。


  床上的孩子就這麼直視著她手裡的光線,好像並不覺得這道強光會刺傷自己的眼睛。


  陳香蹲下身子,同樣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這個三個月左右的小屁孩。


  「呲啦呲啦。」小傢伙墨黑的眼瞳里好像閃爍著光。


  陳香想要伸手觸碰觸碰這個孩子,她也的確碰到了,只不過在接觸到的時間,像觸電般的感覺席捲而來,她來不及鬆開手,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炎珺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披著一件毛毯就推開了小寶的房間。


  房間里有些昏暗,她打開了屋內的燈光,第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沒有了意識的陳香。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沈家老老少少坐在大廳中,神色凝重。


  陳香躺在地毯上,經過搶救已經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的剎那首先看見的圍繞著自己一圈的腦袋,隨後發覺到自己身處之地有些詭異,她警惕的坐了起來。


  沈老夫人拿起一盞清茶,吹了吹茶盞中的熱氣,「說吧,你是什麼人?」


  陳香心口一緊,她見著眼前的陣勢,似乎自己的行跡已經完全暴露了。


  炎珺將奶瓶放在她的面前,提醒著,「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陳香一臉天真的望著眼前人,明知故問道,「夫人,我聽不懂您的意思。」


  炎珺一把抓住女人的下巴,目光陰沉,「別跟我打什麼啞謎,我們沈家能夠把你救回來,也能把你再弄死,你大可以再跟我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香知曉自己已經遮掩不過去了,本打算出其不意的推開這個女人,然後嘗試著逃離這裡,就算逃不出去,她也不能再活下去。


  炎珺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用意,一腳將他給踹倒在地上。


  陳香的身體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她用力的摳著地毯,「有本事殺了我。」


  炎珺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拽了起來,「想死可沒有那麼容易。」


  管家帶著人將陳香給封住了口,五花大綁的給帶了下去。


  炎珺擦了擦手,「交給軍部處理,無論如何要把她的嘴給我撬開。」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我們沈家這段日子本就是風波不斷,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紕漏。」


  徐媽自責道,「陳香是我的老鄉引薦過來的,我以為她也是D鎮人,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老夫人,是我的錯,我願意引咎辭職。」


  「你辭職做什麼?你辭職了又給外人可乘之機混進來?」沈老夫人輕嘆一聲,「醫生檢查完了沒有?小寶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炎珺搖頭,「現在還在檢查,不過按照徐媽說的那些話,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畢竟這兩天雖然陳香有接觸小寶,但都沒有來得及喂他喝奶。」


  「那樣就好,這段日子先別找新保姆了。」沈老夫人站起身,看了看平靜下來的沈家,「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謹慎一些。」


  「這段日子,我會親自照顧小寶,不再假手他人。」炎珺走上二樓。


  沈慕簫靠在門前,探頭探腦的望了望裡面。


  醫生仔細的確定了一番自己的檢查數據,確信一切正常之後,緊繃的神經緩緩的放鬆。


  沈慕簫偷偷的溜了進來,他趴在床上仔細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弟弟,小傢伙睡得臉蛋紅撲撲的,還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慕簫怎麼進來了?」炎珺一進屋子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看的很認真的哥哥。


  沈慕簫有些害羞的又跑出了屋子。


  炎珺笑了笑,「這孩子跑的可真快。」


  醫生們站在一旁,直接彙報著情況,「小少爺一切安好,並沒有任何異樣。」


  「你們下去和老夫人好好交代一下。」炎珺抱起孩子,替他將衣服穿上,溫柔的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臉蛋,「真是嚇壞奶奶了。」


  小傢伙好像沒有聽懂,又好像聽懂了那般,舉起小手就這麼抓住了炎珺的手指頭。


  炎珺親了親他的小臉蛋,「是不是餓了?」


  房間有些安靜,有微風拂過窗帘,一盞小風鈴叮鈴鈴的響著。


  小傢伙扭頭看了看窗口方向,似乎很喜歡那晃動的小玩意兒。


  炎珺將他放在床上,準備去兌奶粉。


  房門輕輕被合上,整個屋子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靜。


  小傢伙伸了伸手,小鈴鐺就這麼東晃晃,西晃晃,沒有風也發出了清脆的鈴音。


  「我怎麼忘了拿奶瓶去消毒呢?」炎珺再一次推門而進。


  驀地,她的雙眼一點一點的放大,她詫異的盯著窗口處來回晃得好不熱鬧的鈴鐺,再看了看床上揮動著手臂玩的同樣樂不可支的小傢伙,吞了吞口水,再揉了揉眼睛。


  當她重新睜開眼的時候,鈴鐺已經恢復了平靜,就跟剛剛她離開時的那般只是隨風輕輕的擺了擺。


  炎珺不確定的走過去,她的手扯過了那個小風鈴,認認真真的打量了數眼。


  「呼呼呼。」院子里的風倏然間狂躁了起來,一陣一陣的扑打著窗子,莫名的讓人心裡有些發涼發寒。


  小傢伙撅了撅嘴,就這麼朝著炎珺伸著小手。


  炎珺指了指手裡的風鈴,走了過去,就這麼放在他的手心裡。


  小傢伙抱著風鈴看了數眼,最後好像是玩膩了,又這麼丟開了,重新啃上自己的小手。


  炎珺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剛剛應該是幻覺吧?可能是幻覺,窗口處的風原來挺大的,吹得嘩嘩嘩的。


  時間日復一日,日出日落,整個營區也是一如往常平靜無波。


  蕭菁走在操場上,還沒有走至訓練區,就見到一輛越野車闖過營門橫衝直撞的駛了進來。


  周圍沿途的士兵一個個提高警惕,帶著很濃的敵意注意著這輛不請自來的車子。


  越野車直接停在了蕭菁面前。


  蕭菁透過車前玻璃認出了來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自己的訓練。


  蕭燁從車裡跑了出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繞著蕭菁轉上了十幾圈,似乎還是停不下來,不停的轉著。


  蕭菁咬了咬牙,吼道,「你別再給我轉了,有話說話。」


  蕭燁一個勁兒的自言自語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像前言不搭后語似的,他道,「我在哪裡?我好像是刻意來找你的,對,我就是來找你的,不對,我來找你做什麼?我好像就是來開玩笑的,哈哈哈。」


  蕭菁懶得理會這個突然犯了神經的傢伙,朝著訓練區走去。


  蕭燁一把擋住她的去路,神色凝重,「我就是來找你的,我有事要和你說,十萬火急的大事,我怕是會死,真的會死人的。」


  蕭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帶著三分玩笑的意味,她調侃著,「瞧你這神神叨叨的模樣,難不成你搞大了誰的肚子怕被父親給弄死?」


  「……」偌大的操場,靜若無人的死寂。


  蕭菁見他面如死灰,正經了起來,「難道真的是我說的那樣?」


  蕭燁低下頭,雙手有些不受控制的緊緊扯著自己的褲腿。


  蕭菁拽著他走到了僻靜的角落,確信周圍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談論之後,謹慎道,「你搞大了誰的肚子?你別告訴我你背著姨奶奶和別的女人做了什麼不軌的事?」


  「我像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嗎?」


  蕭菁眯了眯眼,「難道是——」她詫異的捂住自己的嘴,「你搞大了姨奶奶的肚子?」


  蕭燁抱著自己的頭蹲在了地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覺得我可能是被魔怔了,我就喝醉了一晚上,就一晚上而已,不對,是她喝醉了,是她強勢霸道的脫了我的衣服。」


  蕭菁蹲在他身側,「你知道你現在做了什麼混蛋事嗎?」


  蕭燁一把抱住蕭菁,委屈的撇了撇嘴,「救我,救救我,如果被乾爹知道了,我怕是連家都回不去了。」


  蕭菁一巴掌撐開他靠過來的腦袋,認真嚴肅道,「我能怎麼救你?這種時候你只有大膽的承認,然後去沈家提親。」


  「……」


  「趁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你先把姨奶奶娶回去了再說,然後告訴他們你們是婚後的孩子。」


  「你確定要這麼做?」


  「難道你還想不要這個孩子?」蕭菁咂咂嘴,「男人啊,果然是禽獸不如。」


  蕭燁站起身,「我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我是負責任的。」


  蕭菁拍了拍他的肩膀,「姨奶奶沒有弄死你,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真要娶?」蕭燁再問。


  「你是想被兩個人打呢,還是被三個人打?」


  「有什麼分別?」


  蕭菁笑了笑,「兩個人打你的時候可能會想著要你負責而手下留情一些,如果是三個人打估計就是往死里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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