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這是胎教
蕭燁還是一臉懵,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自己剛剛那短短的十幾秒時間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嘴巴濕濕的?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這種被人輕薄的感覺為什麼這麼強烈?
顧安城拍了拍蕭燁的臉,指著身前的一行人,直言道,「告訴他們,你是誰的人。」
蕭燁僵硬的扭動著脖子,卻只是剛剛動了一下,一隻手已經先發制人的拽住了他的後腦勺,下一刻強而有力的將他的扳了回去。
顧安城靠在他耳側小聲道,「今天你話說好了,咱們的前塵往事就一筆勾銷。」
蕭燁驀地站直後背,雄赳赳氣昂昂的說著,「我倒是要好好的感激感激陳三公子了,如果沒有你的退讓,怎麼可能有我的今天。」
說著,蕭燁就這麼笑靨如花的搭手在顧安城的肩上。
顧安城莞爾,「所以說幸好我當初只是一時瞎眼,否則這一輩子都得當瞎子了。」
「顧安城你說夠了沒有?說完了就給我滾出去。」男子怒不可遏的坐回沙發上。
「沒有啊,我們的那些風花雪月的故事,三言兩語怎麼說的清呢?」顧安城俯下身,倒上一杯紅酒,隨後高高的舉了起來。
男子心神一凜,他不是沒有見識過顧安城這個潑婦的手段,這傢伙又想做什麼?
「啪。」
蕭燁不忍目睹的閉上了雙眼。
電視劇里這種新歡舊愛見面的狗血場景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是別的女人好歹也是文縐縐的潑一杯酒水就夠了,顧安城這活祖宗倒是別具一格,直接連酒杯一同砸過去,玻璃就這麼碎在了陳三公子的臉上,酒水混合著血水一同染紅了陳三公子的一張俊臉。
顧安城心滿意足的擦了擦手,「感謝你當年的劈腿之恩。」
陳三公子噌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作勢就想跟這個女人大打一場。
蕭燁覺得自己這個男主角應該上場了,在這種需要英雄救美的時候,他一定要非常英俊帥氣的來個一腳踹飛這個帶著殺意的男人,然後溫柔如水的擁抱過自己的女主角,最後再來深情一吻,讓她永遠銘記此情此景。
結果卻是,蕭燁的腳還沒有來得及踢出去,一道身影突然從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下一瞬,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陳三公子像一隻破敗的風箏就這麼高高的拋起然後重重的摔了下來,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桌上,弄的滿地的紅酒。
顧安城揉了揉拳頭,「陳三公子你這花拳繡腿還是別在我面前獻醜了,我怕我認真起來真的弄死了你。」
陳三公子滾在地上,捂住被砸斷了肋骨的心口,指著女人,惡狠狠道,「老子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安城挑釁般的勾了勾手指頭,「你有本事站起來再說。」
陳三公子在一行人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身體一挺直,頓時疼的他齜牙列齒。
蕭燁拉了拉顧安城的衣角,委婉道,「他好歹是陳家的三公子,鬧得太僵也不好。」
顧安城也不是什麼咄咄逼人的女人,拿起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的出了酒吧。
蕭燁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姑奶奶你怎麼和這個花花公子糾纏在一起了?」
顧安城止步,「想知道前因後果?」
蕭燁下意識的點頭。
顧安城再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了,你要做下一個?」
蕭燁吞回了多餘的話,打著哈哈道,「不說不說這種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來這裡喝酒的?」顧安城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看你們耍花腔?」蕭燁推開自己的包間,「要不喝一杯?」
顧安城嗅了嗅身上的酒味,「這個時候去看望小菁也不妥,明天再去吧。」
蕭燁倒上一杯酒水推上前,「你特意來看望我家蕭菁?」
「最近軍營里訓練已經進入正軌,順便過來看看她。」顧安城喝完了一整杯,擦了擦嘴,「沒有想到半路上會遇到這個混蛋玩意兒。」
蕭燁再替她倒上一杯,「哈哈哈,你剛剛打的也挺暢快的。」
「我就恨自己當年手下留情,應該一刀割了這傢伙。」顧安城再次喝完一杯,「真是笑話。」
蕭燁一言未發的看著她,尋思著要不要再倒上一杯。
顧安城卻是直接搶過了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了半瓶。
蕭燁輕咳一聲,「慢一點,這樣喝容易醉。」
顧安城單手扶額,「知道嗎,我只談過一次戀愛,我一心以為門當戶對的情況下我們順理成章會結婚,會舉案齊眉,你知道嗎,這個混賬他偷偷的和我的副官搞在了一起,他們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我以為他這種賤胚子會死在加菲,沒想到,他回來了,還活得挺好的。」
蕭燁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按照這姑奶奶的性子,怕是要殺人滅口了吧。
顧安城仰著脖子,一口一口的吞著酒水,最後暢快的將酒瓶丟在桌上,「不行,我剛剛打的太輕了,我心裡有火,我要去弄死這玩意兒。」
蕭燁企圖將這個喝的糊裡糊塗的傢伙給抓回來,右手剛剛接觸到她手臂的剎那,顧安城用力一拉扯,身體因為慣性往後一趔趄,重心不穩就這麼摔了下去。
蕭燁被她的動作帶著一同摔了過去,燈光燦爛的落在兩人的周身上下,他的唇無縫隙的碰到了她的唇,唇齒間還縈繞著一股濃濃的酒香。
顧安城愣了愣,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
蕭燁再一次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他本是準備掙扎著站起來,卻未曾料到這個女人會突然間勾住他的脖子,看那架勢似乎還打算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熱吻。
顧安城的確吻上去了,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初次品嘗到愛情的甜蜜之後那種迷戀甚至魔怔。
蕭燁有意的阻止她的長驅而入,他倔強的證明著自己的清白,奈何這個女人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坑,不對,是連他們一起坑。
炎漠手裡提著兩瓶剛剛開封的烈酒,有些進退為難的站在包間入口處。
蕭燁注意到門口處的長官大人,發出了求救般滿是期盼的眼神。
炎漠嘴角微微抽了抽,隨後視若無睹般關上了這扇門,退了出去。
蕭燁心口一滯,無辜的伸出自己絕望的右手。
顧安城虛虛實實間沒有看清楚眼前是何人,就覺得這張嘴帶著魔力吸引著自己靠近,再靠近,最後強勢霸道的將他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蕭燁詫異的看著自己被她鉗制到無法動彈的手腳,自己好歹也是英武大將軍啊,這般形象如何對得起江東父老啊。
顧安城再一次吻住他的嘴,攻城掠地般撬開他的嘴。
蕭燁皺了皺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制止這個色迷心竅的女人,突然間發覺到她的身體頓了頓,然後臉色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隨後她的腮幫子就這麼鼓了起來,再然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自己的鼻息間。
「嘔,嘔,嘔。」顧安城忍不住的一口氣全部吐了出來,胃裡晚上沒有消化的飯菜混合著酒液一同嘔了出來。
蕭燁驚慌失措的推開這個女人,趴在地上止不住的乾嘔著,他踉蹌著跑進洗手間,大口大口的喝著自來水。
顧安城坐在地上,有些發獃的望著空空蕩蕩的屋子,她茫然的擦了擦嘴,一時之間竟想不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她扶著沙發上緩慢的站起身,身體不穩的左右搖晃數步。
「哐當」一聲,蕭燁怒不可遏的踢開洗手間的大門,更是咬牙切齒的瞪著跟自己裝糊塗的女人。
顧安城酒醒了些許,捂住嘴打了一個酒嗝,「我剛剛可能喝醉了。」
蕭燁滿目幽怨的看了她數眼,隨後拿起自己的外套,像個傷心小怨婦似的傷心欲絕的離開。
顧安城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這麼看著自己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能對他做什麼?
炎漠靠在牆壁上,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望著出來的蕭燁。
蕭燁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主動上前,主動坦白道,「長官您剛剛看到的都是錯覺。」
炎漠品了一口美酒,嘴角戲謔的上揚些許,「雖說眼見不一定為實,但我覺得我應該沒有看錯。」
蕭燁哭笑不得道,「您真的誤會了。」
「顧安城雖說有些潑辣,有些胡攪蠻纏,有些不可理喻,但總而言之,她比那個許靜靜也正常不少。」
「……」
「我祝福你們。」炎漠高高的舉起酒杯,隨後一飲而盡。
蕭燁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了,他拋下了這麼一句不著腔調的話就離開了。
「長官,您聽我說,我和這個顧安城絕對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我像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蕭燁一路緊隨在炎漠身後,口若懸河般激動的解釋著。
炎漠止步,回頭看著他,「你要知道你剛剛對她做了什麼事,咱們軍人除了擔負起保家衛國的重任以外,還要擔負起男人的責任。」
「我對她做了什麼?」
炎漠自上而下的看了他數眼,「好好的珍惜,就算是一段孽緣,那也是一段緣。」
「……」蕭燁瞧著再一次揮一揮衣袖瀟洒離場的長官,頭頂上空似乎成群結隊的飄過一群烏鴉。
夜霧漸濃,整個街區漸漸的恢復安寧。
隔日,天色較好,晴空一覽無遺。
一輛房車緩慢的駛進蕭家大宅,沿途警衛兵昂首挺胸的站立軍姿。
秦苒抱著沈慕簫站在台階上,看著回家的蕭菁,疾步走下去,「慢一點,不著急。」
蕭菁瞧了瞧好像又胖了一圈的兒子,蹙眉道,「媽媽您是不是給他吃太多了?我前幾天看著他還挺嬌小的,這才兩天沒見,怎麼就長了一圈了?」
「說什麼糊塗話?小孩子本身就是長得快。」秦苒將沈慕簫放回保姆懷裡,「晟風還需要留在研究院里?」
「嗯,二哥說再留了兩天,他需要再好好的研究研究,估計是上次受傷出了一點岔子。」蕭菁躺回了床上,看了看被重新煥然一新的房間,笑了笑,「媽媽什麼時候喜歡粉紅色了?」
「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種粉嫩的顏色嗎?」
「那些不過都是一些娘們喜歡的東西,我這個人粗糙慣了。」蕭菁扯了扯被子,整個床上都是從內到外的粉紅色。
秦苒將溫熱的牛奶放在桌上,「如果不喜歡我讓人再重新來換一套。」
蕭菁捧著牛奶杯,剛喝了一口就嫌棄的推開了。
秦苒道,「還是吃不下去嗎?」
蕭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個傢伙出來肯定不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當初哥哥妹妹那麼聽話,這個老三倒是調皮的傢伙。」秦苒將桌上的罐子打開,「這是你父親特別給你買的,酸酸甜甜能夠開胃。」
蕭菁嘗試著含了一顆酸梅,酸味充斥在嘴間,她點了點頭,「很好吃。」
秦苒坐在床邊,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眉角,「媽媽為你感到驕傲,無論是生活上,還是軍事上,或者現在的婚姻上,媽媽看到了你滿滿的幸福。」
蕭菁依偎在秦苒懷裡,抱著她的腰,撒著嬌說著,「無論過去多麼艱難,現在已經否極泰來,媽媽也很幸福不是嗎?」
秦苒順了順她的頭髮,「是啊,我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幸福。」
「父親對您好嗎?」蕭菁注意到她笑彎的眉眼,那是一種很自然的微笑,隨心所欲,由心而出。
秦苒點頭,「很好,好到我都有些不知所措,覺得這段日子都是我偷來的,怕一不留意夢境就算了。」
「媽媽,其實生活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艱難不是嗎?」
「嗯,倒是媽媽曾經的小心翼翼害苦了我的孩子。」
「叩叩叩。」敲門聲從兩人身後響起。
蕭菁坐回床上,看向大門處。
蕭曜穿著一身軍裝從門外走進,面帶笑意,「剛剛回家就聽說我家閨女回來了。」
「父親。」蕭菁輕喚一聲。
「這幾天看著氣色好了不少,你母親天天念叨著給你補身體,不過我覺得虛不勝補,還是得酌情酌量才行。」蕭曜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在秦苒的肩膀上,「灶上是不是還燉著燕窩?」
秦苒著急著站起來,「老爺您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去給小菁端一碗上來。」
蕭菁看著離開的母親,掩嘴笑了笑。
蕭曜坐在凳子上,將軍帽放在一旁的桌上,他道,「有什麼想吃的就給你母親說,就算她不會做,家裡的廚子也會。」
「嗯,我知道的。」
「小菁,過去的二十幾年是我虧待了你們母女,現在父親很努力的想要盡職盡責的照顧你們。」
蕭菁望著眼前人,沒有說話。
蕭曜抿唇一笑,「當年知道你是女孩子的時候,我就想著有朝一日風風光光的把你們兩母女接回來,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事情,竟是被我拖了二十幾年,小菁,你現在心裡還恨著我嗎?」
「父親,之前我不懂得為人父母的責任,我現在也是一個母親,我知道我身上的責任以及壓力,人活一世不可能十全十美,我只能力求無愧肩上的使命,再回頭時,看著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我知曉我愧對了自己的孩子,但我想他們會懂,會明白。所以我懂得您的為難。」
「小菁——」
「我想您在太夫人和母親之間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困擾了花國幾百年的婆媳關係,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明白的,現在想想您夾在中間,其實也挺難的。」
蕭曜欣慰的點點頭,「你明白就好,父親不是強迫你接受我,父親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正在努力的修補那些破碎的記憶。」
蕭菁突然間撲了過來。
蕭曜愣了愣,還沒有回過神,一陣馥郁的芬芳充斥在鼻間,下一刻孩子的雙手已經抱過了自己的肩膀,她這是抱自己?
蕭菁雙手攔腰抱過父親,像個小女孩一樣依偎在自家父親的懷中,猶如討要糖吃的靦腆模樣,她道,「我們一起努力。」
蕭曜僵硬到不知如何動作,他高高的舉起自己的雙手,最後緩緩的放下來,輕輕的撫了撫她的後背,再一次鄭重的點頭,「好,好,好。」
蕭菁坐回了床上,臉頰微微泛紅。
秦苒站在門外,見此一幕也不忍進去打擾,確信裡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了之後才推門而進。
「這麼快就端上來了?」蕭曜看了看熱氣騰騰的湯碗。
「嗯,我放了一點糖,應該會好喝一點。」秦苒攪動了湯匙,「喝一點試試。」
蕭菁雙手捧著碗,就這麼在兩老的目光攻勢下,像上斷頭台那麼決絕的一口喝了進去。
蕭曜拍手叫好,「這就好這就好,能喝就多喝一點。」
秦苒拿過湯碗,「我再去盛一碗。」
蕭菁單手掩了掩嘴,「媽媽先不用了,我覺得我還不餓。」
「也好,萬一喝多了又要吐了。」蕭曜站起身,「咱們也別再這裡多說話了,孩子需要好好的休息。」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房間。
蕭菁躺回床上,又覺得好無聊,她拍了拍床邊,最後伸手將手機拿出來。
她反覆思考著,隊長這個時候應該在進行試驗,還是算了。
遠離京城的研究所內,所有工作人員井然有序的處理著手裡的數據。
沈晟易面色凝重的看著電腦屏幕,氣氛倏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在看什麼?」沈晟風低沉的男人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沈晟易下意識的將筆記本合上,目光如炬的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的傢伙。
沈晟風饒有興味的盯著他掌心下覆蓋的筆記本,就這麼坐在一則的椅子上,「果然是一個人寂寞久了,心裡自然會變得有些扭曲。」
沈晟易深吸一口氣,「你又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是你說的要我留下來配合你研究,我等了你三個小時。」沈晟風單手扣著桌面,指尖接觸下,有縷縷白煙從指間處升起。
沈晟易心裡一陣一陣瘮得慌,他輕咳一聲,「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正事。」
沈晟風沉默不語的看著對方。
長久的對視下,沈晟易心虛的推開自己的電腦,站起身,看向門外,「走吧,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完成實驗,那我就成全你。」
「你是故意的對吧。」沈晟風開口道。
沈晟易停了停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故意留我在這裡。」
沈晟易嘴角微抽,「你這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巴心巴肝的為你們著想啊。」
「從你的行為舉止判斷而來,我不得不懷疑你的用意。」沈晟風指向他合上的電腦。
沈晟易扶額,「你也說了我這是寂寞久了,看一點這種動作大片,有什麼不對的?」
「精彩嗎?」沈晟風問。
「當然精彩,十八般武藝,物盡其用,你說厲害不厲害。」沈晟易笑意朗朗的說著。
沈晟風從椅子上站起身,單手斜搭在口袋裡,徑直出了辦公室。
沈晟易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急忙喊道,「你走錯了方向。」
沈晟風擺了擺手,「回家。」
「你這個時候回什麼回?所有準備工作已經就緒了,我們馬上就可以上實驗台了。」沈晟易緊隨其後。
沈晟風斜睨他一眼,「我現在感覺挺好的。」
「那為什麼會突然間又藥石無醫了?」
沈晟風想了想,直言不諱道,「可能是想提醒我就算我恢復半正常狀態,我家小菁對我而言都是獨一無二的珍貴。」
「……」
沈晟風坐上了車子,隨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沈晟易看著瀟洒離場的車尾氣,莫名的覺得甚是眼熟,突然間,他恍然大悟過來,急忙追了疾步,大吼一聲,「沈晟風你這個敗家玩意兒,你又把我的車開走了。」
沈晟風戴上墨鏡,雙手打轉方向盤,車子一個漂移轉出了研究院。
艷陽高照,六月底的已經完全進入了暑夏,知了不耐其煩的枯燥叫喚著。
蕭菁坐在床上雙目一眨不眨的望著跟自己乾瞪眼的兩個小屁孩。
沈慕簫已經完全可以自主坐立了,他的小手握成拳頭,眼睛同樣直勾勾的看著蕭菁。
蕭菁眯了眯眼,「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沈慕簫小小的腦袋移到了自家妹妹身上。
沈筱筱的目光完完全全的落在床邊的那一罐梅子身上。
蕭菁扭了扭腦袋,指著身後的罐子,然後推了過去。
沈筱筱笑意滿面的雙手捧著罐子,小小的手左右搖晃的捯飭了一通,怎麼也打不開。
蕭菁拿出一顆遞到她嘴邊。
沈筱筱直接張開嘴舔了一口,就舔了一口,一股酸意襲來她忙不迭的搖晃著腦袋,被酸的緊閉著雙眼。
蕭菁忍俊不禁道,「還要吃嗎?」
沈筱筱嫌棄的將罐子推開,摸到了床上的奶嘴,就這麼叼在了嘴裡。
沈慕簫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蕭菁的手,似乎打算挑戰挑戰。
蕭菁同樣遞到了他的嘴邊。
沈慕簫舔了舔,同樣劇烈的搖晃起腦袋,被酸的吐出自己的舌頭,然後不由分說的搶過了妹妹嘴上的奶嘴,自己含在了嘴裡。
沈筱筱發覺到自己的東西被搶了,眼圈一紅,扯開嗓子就哭了出來。
蕭菁手裡沒有東西,就將酸梅子遞過去。
沈筱筱推開她的手,不停的甩著腦袋,隨後強勢的拽過哥哥的手,將自己的奶嘴塞進了嘴裡。
沈慕簫不甘示弱的想要搶回來,見妹妹咬的死死地,他牙齒一癢,就這麼咬住了妹妹的手指頭。
「哇……哇……」沈筱筱感覺到了疼痛,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
蕭菁看了看小丫頭手指頭上那兩顆清楚的牙印,俯下身吹了吹,「好了好了,不痛不痛了。」
沈筱筱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靠在母親的懷裡。
沈慕簫眨了眨眼睛,同樣朝著蕭菁身上爬了過去。
蕭菁抱著兩個孩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鬧夠了?」
「叩叩叩。」門外響起一陣陣敲門聲。
沈晟風推門而進,一進屋子就看到了相擁坐在一起的母子三人。
歲月如初,安之若素,微風從他們身上不露痕迹的輕撫而過,暮鼓晨鐘時,她懷抱幼子靜心等待自己的凱旋,不知為何,他好想親一親眼前這三個人。
蕭菁聽見開門聲,抬頭一望,有些詫異道,「隊長,你怎麼回來了?」
沈晟風三步並作兩步的大步上前,將兩個孩子抱在自己懷裡,隨後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蕭菁羞赧道,「隊長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已經沒事了。」
「那你也不能抱孩子,你的傷——」
「這只是一點小傷。」沈晟風一左一右的抱著兩個小傢伙,踮了踮分量,「這是又長了一圈了?」
蕭菁掩嘴一笑,「我有點擔心了。」
「為什麼這麼說?」
「我真怕他們再這麼發育下去,會不會跟隊長小時候一樣,三歲就成了一顆球。」
沈晟風坐在床邊,「胖一點也好。」
「隊長你那是胖一點嗎?」蕭菁比劃比劃,「圓滾滾的,婆婆說的就跟橄欖球似的,就剩一顆腦袋正常。」
「我母親說的那些話不必當真,她喜歡誇大其詞。」
「隊長雖說耳聽為虛,但我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有一點誇大了,可是你還是像一顆球。」
沈晟風揉了揉她的腦袋,「小菁要知道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他們瘦下來一定一鳴驚人。」
蕭菁淺笑,「所以我家隊長現在這麼好看。」
「你也好看。」沈晟風捧著她的臉,蜻蜓點水般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沈慕簫眨了眨眼:親爹又把他家可愛的、漂亮的寶寶忘了。
沈筱筱小嘴巴鼓了鼓:親爹有了親娘,連孩子都不要了。
沈慕簫看著自己的妹妹:說到頭你就是長得不好看。
沈筱筱瞪直雙眼:我這麼可愛,是你太胖了影響了咱爹的判斷力。
沈慕簫小小的拳頭打在妹妹的腦門上,認真嚴肅:我這是虛胖,你那是實體胖。
沈筱筱打回去:娘說哥哥要愛妹妹。
沈慕簫搖頭:爹說妹妹要敬愛哥哥。
蕭菁側頭看了看床邊一側扭打做一團的兩個小傢伙,皺了皺眉,「隊長,寶寶們又打起來了。」
沈晟風不以為意道,「沒事,孩子力氣小,傷不了。」
「就這麼放任不管?」
沈晟風點頭,「他們需要從小鍛煉自己,這是很不錯的開始。」
「他們才七個月大。」
沈晟風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肚子,一本正經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胎教。」
蕭菁掩嘴一笑,「隊長的意思是現在我要好好的保持冷靜,別一天到晚想那麼打打殺殺的事?」
「我們沈家不缺少軍人,當然我沈晟風的孩子也並不是弱者,所以他如果真有那個本事,我隨他馳騁沙場。」
「我明白了,隊長是想讓我多看看兵書?」
沈晟風戳了戳她的腦袋,「我只想你順其自然,不必勉強自己進行那些沒有依據的胎教。」
蕭菁瞄了瞄依舊扭成了一團的兩個小傢伙,雙手抱住自家隊長那猶如被上帝之手精雕細琢的臉蛋,隨後親吻了一口他的紅唇。
清風過境,陽光鬱鬱蔥蔥的從樹縫中爭先恐後的灑落。
一經兩月,整個帝都完完全全進入最炎熱的三伏天。
軍營內外,眾人揮汗如雨。
嘹亮的軍歌齊聲吶喊,一道道身影繞著操場跑上一圈又一圈,有幾名體力不支者已經出現了很明顯的脫水狀態。
魏紫琪口乾舌燥的雙手撐著膝蓋,短暫的休息了片刻之後拿出水壺準備喝兩口水,她還沒有來得及擰開自己的水壺,一隻手已經搶先一步搶了過去。
慕夕遲擰開了水壺之後遞還給她,「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也要適可而止,現在已經進入了最炎熱的時間段,稍有不慎就容易脫水中暑。」
魏紫琪低頭淺笑,「隊長說下個月有聯合軍演,我們不得不嚴陣以待。」
「你們是新兵才會這麼重視,相反我們這些老兵倒是習慣了。」慕夕遲眺望著還在前赴後繼奔跑中的女兵們,「也是該休息一會兒了。」
「再堅持一下。」魏紫琪短暫的補充了一點水分之後,重新匯入大部隊。
一輛軍車緩慢的駛進營區。
蕭菁從副駕駛位上率先走下,頭也不回的就朝著行政大樓走去。
沈晟風打開駕駛位車門,緊隨其後。
眾多女兵見此一幕,一個個紛紛側目望過去,似乎自家隊長和沈晟風隊長有些不對勁啊。
蕭菁大步流星般走上了台階。
沈晟風保持沉默的跟在她身後,確保她的每一步都走的踏實又穩健。
蕭菁推開辦公室大門,氣喘吁吁的回過頭。
沈晟風依舊保持著不苟言笑的五官,打開水壺倒上一杯水遞過去。
蕭菁疾言厲色道:「隊長為什麼要剔除我的名字?」
「你覺得你適合上場嗎?」沈晟風指了指她圓鼓鼓的肚子。
蕭菁驕傲的挺著自己近四個月的肚子,「怎麼就不適合了?隊長也說了這是適當性的胎教。」
「你這樣上場對其他兵不公平。」沈晟風再道。
「戰場上不分老弱婦殘。」蕭菁坐回椅子上,抬起自己的腿搭在小凳子上。
沈晟風蹲下身子替她捏了捏腿,「小菁,咱們不能逞能,你這樣上場的確不適合。」
「就算我不上場,好歹也給我留一個可以檢閱軍演的位置啊,為什麼我連看都不能看?」
「太過血腥的場面,不適合胎教。」
蕭菁縮回自己的腿,背過身,「隊長我覺得你現在變了。」
沈晟風不明她的言外之意,「我怎麼變了?」
「你說過會尊重我的,這就是你說的尊重?你擅自替我做了決定,你沒有問過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嗯,我錯了。」沈晟風主動承認。
「你知道錯了?」
「嗯,我悔過,我等一下會去寫一份三千字檢討,一定痛定思痛自己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重罪。」
蕭菁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又把腿放回去,「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錯了——」
「這事軍部已經下達了文件命令,我們都不能隨意更改。」沈晟風打斷她的後半句。
蕭菁又一次收回了自己的腿,「你就是故意先斬後奏對不對?」
「我再一次深刻的領悟了自己的錯,我等一下再去寫一份五千字檢討,一定深刻反省的認識自己的錯誤行為。」
蕭菁抬起自己的腿放在凳子上,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件事——」
「我們是軍人,要懂得軍令如山,不能更改上級命令。」
蕭菁一瞬不瞬的瞪著他,「隊長你是算好了用軍令來壓制我對吧?」
「我可能真的犯下了很重大的錯誤,我完全沒有深刻的考慮我媳婦兒的意見,這是我身為一個稱職丈夫最重大的錯誤,我等一下在寫一份一萬字檢討,少一個字你就罰我兩百個俯卧撐。」
蕭菁沉默片刻,從椅子上站起來。
沈晟風輕喘一口氣,幸好憑著自己的三寸不難金舌把自家小士兵給唬弄了過去。
蕭菁走到書桌前,將紙筆收拾好又折返回來,就這麼放在沈晟風面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寫吧,我替你數著。」
沈晟風哪怕是泰山崩於頂也能面不改色的鎮定頃刻間倒塌了。
蕭菁雙手環繞在心口位置,笑了笑,「隊長可是言而有信的軍人,一萬八千字,少一個字可是兩百個俯卧撐。」
沈晟風單手執筆,「我如果寫完了小菁就不會再說起這件事了?」
蕭菁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軍人。」
沈晟風落筆檢討二字,卻在開頭處遲遲不知如何寫下去。
蕭菁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好似靜止了一般的動作,俯下身,笑靨如花,「隊長寫不出來了?」
沈晟風放下紙筆,面色嚴肅道,「小菁。」
「嗯。」她答。
「你跟我一樣都是言而有信的軍人對不對?服從命令是我們的第一宗旨是不是?」
「嗯,是的。」
沈晟風站起身走到書桌前,然後收拾了另一份紙筆放在她面前。
蕭菁不明就裡的眨了眨眼,「隊長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小菁還記得曾經欠下我多少字的檢討嗎?」
蕭菁驀地感覺到自己的腎抽了一下。
「多餘的檢討就算了,你就寫一萬字好了。」沈晟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兩兩面面相覷。
蕭菁緊緊的握著手裡的筆,「隊長我坐久了腰會酸。」
「我等一下替你按摩。」
「坐久了晚上我腿會抽筋。」
「晚上我替你順順筋骨。」
「你捨得讓我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寫一萬字嗎?」蕭菁咬了咬筆頭。
沈晟風同樣放下筆,搖頭,「捨不得。」
「那這一萬字——」
「寫五千。」
蕭菁嘟了嘟嘴,「五千手也會軟。」
沈晟風再收了兩根手指頭,「三千。」
蕭菁握住他的手,硬生生的把剩下的三根手指頭一併收了回去,「隊長,我愛你。」
沈晟風嘆口氣,將桌上的蘋果塞進她手裡,「好,你吃水果,我寫檢討。」
------題外話------
小蠻再來說一遍,最近都是一萬字一章,一萬字一章,一萬字一章,寶貝們看文記得看題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