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一更)
「戲過了。」沈晟風眼角下挑,眸中不怒不喜甚是平靜的落在蕭菁那很有企圖的嘴巴上。
蕭菁下意識的往後退,卻只是動了一下,一隻手攬腰而過,將她脫離的身體給抱了回來。
她的臉霎時一陣一陣緋紅,心臟處的小鹿死灰復燃的跳的更歡愉了。
沈晟風靠在她耳側,壓低著聲音,「現在可以拒絕我舅舅了。」
蕭菁回過神,抬起雙手勾在自家隊長的脖子上,嘴角上揚,笑的花枝招展,她道:「長官,很抱歉,我真的早已是和隊長相互喜歡了。」
「我不相信。」炎漠單手掩住心口,經受著這沉重打擊,他仰頭怒吼,隨後惡狠狠的指著自己的親外甥,「以後別叫我舅舅。」
隨後,病房內傳來嘭的一聲劇烈關門聲。
蕭菁緊繃的神經緩緩的松下,以後炎漠將軍是不是就不會纏著她了?
「咣當。」
蕭菁詫異的回過頭,只見剛剛還一身正氣抱著自己的男人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甚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隊長,隊長?」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確信他真的暈過去之後,不假思索的咬破自己的手指。
「不要。」沈晟風扣住他的手,眼神渙散,整個人都處於迷糊狀態。
蕭菁搖了搖頭,扳開他鉗制著自己的手,沒有片刻猶豫的朝著他的傷口滴下幾滴血。
「隊長,很快就會沒事了,您放心,沒有人會知道的。」蕭菁拿過一旁治療器上的外傷葯,簡單的清洗了傷口之後,重新上藥。
原本還在滲血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出血,薄薄的一層藥膏像是保護膜那般抹在了傷口四周。
蕭菁擦乾淨雙手,看著昏迷狀態下依舊眉頭緊蹙的男人,忍不住的俯下身輕輕的撫平他額角處的摺痕。
其實如此狀態下的沈晟風倒失去了那讓人害怕的冷漠,毫無血色的臉,蒼白的唇,像極了書中那些文弱的書生,書生卷氣,有一點人性了啊。
「咚咚咚。」走廊處有腳步聲有條不紊的響起。
蕭菁驀地站起身,走到窗口處,這裡是三樓位置,如果是平常時期的自己,一定會威風凜凜的跳下去,而如今。
「嘭。」蕭菁跌倒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她仰頭看著夜空之上的星光點點,嘴角似笑非笑著。
緊閉的病房大門,有濃濃的血腥味瀰漫。
沈晟易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護士,再嗅了嗅空氣里那若有似無的藥水味,警惕的走向病床。
床上的沈晟風依然閉著雙眼,他的心口與肩膀上都是血跡斑斑。
沈晟易急忙掀開他的衣服,詫異的看著上面已經開始止血的傷口,望了望平靜的病房四周,空氣里有一股不屬於這病房的味道。
「長官,護士醒了。」警衛兵將恢復意識的護士扶了起來。
護士捂著自己的腦袋,暈暈沉沉道:「剛剛有一名同志強行的闖了進來。」
沈晟易走到窗口處,窗台上有一隻腳印,他探著腦袋望向院子,一道身影隱沒在黑暗裡。
「長官,我立刻派人下去追。」
「不用了。」沈晟易擺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病房再一次恢復安靜。
沈晟風很不習慣被人帶有目的性的注視,眼皮很沉重,卻依舊睜了睜眼。
「醒了?」沈晟易指尖輕敲著桌面,隨後拿起一杯水呡上一口。
沈晟風坐起身,眼前一陣模糊,好似有水霧在視線里氤氳瀰漫,他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誰,但從他的聲音辨識出來,這個人是二哥。
沈晟易放下水杯,意有所指道:「你的傷口可以上藥了。」
「二哥想說什麼。」
「上一次母親去過鐵鷹之後回來也給我商量過一次,我起初也以為是我研究的藥物有了起效,很可惜,這一次卻是毫無作用。」
「現在有了作用。」沈晟風道。
「嗯,現在的確有了作用。」沈晟易目不轉睛的盯著很努力保持清醒的三弟,站起身走上前。
「二哥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沈晟風對視上湊過來的那雙眼,在寂靜中,兩雙眼猶如戰場上的角鬥士,激烈的碰撞,誰也不甘下風。
沈晟易站在距離他一步的距離處,嘴角微揚,「你的性子二哥很清楚,如果你不想說,哪怕我有十雙手也撬不開你的嘴。」
「二哥如果沒有別的話了請回吧。」
「或許你忘了,這裡還有監控。」沈晟易抬起手,指尖處正巧拿捏著一隻小型U盤。
沈晟風面色一沉,下意識的想要去把那隻U盤搶過來。
沈晟易不著痕迹的便躲開他突然伸過來的手,笑道:「如果是健全的沈晟風,或許我沒有獲勝的把握,可是你現在只有半條命了,別再逞強自己。」
「二哥你究竟想說什麼?」沈晟風脫力的靠在床邊,失血過多的後遺症讓他很明顯的出現了頭重腳輕狀態。
沈晟易摩挲著U盤上的花紋,道:「你應該知道二哥放棄自己的軍隊進入研究院是為了什麼。」
沈晟風沉默。
「你也應該曉得再過兩年,不,或許用不了兩年,你的血液,你的唾液,你的整個身體都會出現腐蝕化,也就表明藥石無醫,你會活活的被血液的滾燙折磨死,甚至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
「二哥什麼時候也相信這些胡謅的數據了?」沈晟風靠在床頭,單手扶額,「A博士只是想著脫離國家,他的所有研究數據,都只是假象。」
「三弟,不管二哥做什麼,都是為了救你,哪怕有違道德。」沈晟易倒上一杯水遞到他面前,刻意的放緩著聲音,「你可以休息了。」
沈晟風見他靠近,出其不意的伸出右手,猶如猛虎出洞那般一招壓制住自家一米九的二哥。
沈晟易沒有料到他竟然還有力氣撲過來,只是剛剛作出反應,一隻滾燙的手便貼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下意識的鬆開指尖。
「咚。」
U盤砸在地上,燈光打下,一人從床上翻身而下,行動迅速的拿起,下一刻,煙霧繚繞,整個U盤被腐蝕的乾乾淨淨。
沈晟易阻止不及,大怒道:「沈晟風,住手。」
沈晟風攤開手掌,那隻小U盤早在他的掌心裡被蒸發的一滴不剩。
沈晟易眉頭緊蹙,加重語氣道:「我有的是機會查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可以查,我也可以毀。」沈晟風戴上手套,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沈晟易站在原處,看著前一刻還虛弱無力的身影此時此刻竟是昂首挺胸的走出了病房,如果不是自己親自治療,怕是也會以為他受的只是一點小傷,嗯,睡一覺就會痊癒的小傷。
監控室內,正在吃著宵夜的保安突然聽見門外的動靜,只是探了探腦袋,見著如同鬼魅驟然而現的領導時,忙不迭的站直身子。
沈晟風沒有理會這個膽戰心驚狀態下的小保安,徑直入內,打開所有監控,調出半個小時前的所有信息。
一併清空。
清晨的曙光破曉而出,一輛車安靜的駛過營區。
正躺在醫務室打著消炎藥的蕭菁聽著營區外響起的軍號聲,坐起身,本能的朝著窗外看去。
江昕一個激動的坐起來,「回來了?」
蕭菁不明,「什麼回來了?」
江昕沒有回答,仰頭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急忙停止,就這麼五官猙獰的躺回去,有可能笑的太激動,岔了氣,骨頭縫又裂開了。
蕭菁咂咂嘴,「你這麼折磨你自己,我看著都心疼。」
江昕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緩慢的移動著雙腳,一步一步的朝著窗檯走過去。
蕭菁開口道:「你可得小心一點,萬一再跌下去,那可不是骨折這麼簡單了。」
江昕靠在窗檯邊俯視著一輛輛停靠的軍車,車上所有人疲憊的走下來,長達三天兩夜高密集的軍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脫水狀態,甚至有人一下車就倒了下去。
累,前所未有的累。
蕭菁站在一側,說著:「軍練結束了?」
江昕點了點頭,「應該是結束了。」
「我們輸了吧。」蕭菁很肯定道。
江昕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曉得盼點咱們好的?」
「我這個人就愛說實話,比如你今天真英俊。」蕭菁忽閃忽閃著兩顆大眼珠,目光落在渾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風的江昕身上,不忘對著他豎了豎大拇指。
「哈哈哈。」江昕拎著自己的木板手輕輕的戳了戳蕭菁的肩膀,「我就喜歡你這點實誠勁兒,我也覺得你今天真帥氣。」
蕭菁甩了甩頭髮,驕傲的抬起頭,「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什麼時候不帥氣了?」
江昕點頭,「也對,咱們什麼時候不英俊了。」
程臣盯著一唱一和的兩人,側過頭對著清醒過來的季山林道:「別看那兩人,都是傻子。」
季山林有些發懵。
傻子一轉過身,得意的露出一排大白牙,「程臣,你快過來,我們的戰友們凱旋而歸了。」
傻子二也是轉過身,同樣是露出一排亮閃閃的大白牙,「季山林你快過來,我們的戰友們凱旋而歸了。」
季山林回過神,看向自己身側兩個位置外的程臣,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窗前的那兩小子,怕是傻子吧。
「咚咚咚。」裴禕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進。
所有視線齊刷刷的看過去。
裴禕進門,對著幾人敬了敬禮,聲音氣勢恢宏,道:「辛苦你們了。」
江昕蹦躂著兩隻蹄子就跳了過去,興奮的問著:「副隊,我們贏了嗎?」
裴禕搖頭,雖說有些失落,但顯然是早已料到,他說著:「鯨狼隊幾乎沒有傷亡,就憑我們四人,希望太低。」
「沒關係,大家都儘力了,更何況這只是一次演練,咱們的真本事可都是要留在戰場上的。」江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你們休息吧,教官特意交代過這一次大家都辛苦了,等各位傷養好,準備放我們三天假期,全員去北島度假。」
「教官真是這麼說的?」程臣半信半疑的問。
裴禕笑道:「或許是教官也覺得這一次大家都是太辛苦了。」
「上一次完成任務都不見教官這麼通情達理,這一次怎麼就想通了?不對,是公費嗎?」程臣再問。
裴禕斜睨了他一眼,「來迴路費報銷,至於衣食住行大家平攤。」
「我就知道。」程臣搖了搖頭,「組織果然是個摳門傢伙。」
「好了,少貧嘴了。」裴禕拎了拎江昕的胳膊,「你這骨折應該要一兩個月才能康復了吧。」
「副隊這話可就是太小瞧我了,別說一兩個月,我明天就可以拆掉夾板了。」江昕得意的大笑幾聲,又笑的太過猛烈,一時岔了氣。
軍歌嘹亮,蕭菁靠在窗檯前俯瞰著院子里的青草地兒。
一輛車緩慢的駛進,最後泊在醫務室外。
警衛兵打開車門,站直身體,對著車內的人敬禮。
沈晟風一如既往的裹著厚厚的軍裝走出車子,頭也不回的朝著一旁的大樓走去。
蕭菁心口一滯,雙腿不受控制的就朝著醫務室外跑去。
沈晟風聽見身後有動靜,回了回頭。
蕭菁一路小跑而來,又顧忌著腰側的傷口,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兩兩就這麼一聲未吭的對視上彼此。
「傷好了?」沈晟風開口打破沉默。
蕭菁搖頭,「隊長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有急事需要處理。」沈晟風自上而下的審視一番這個瘦弱的小身板過後,轉過身繼續朝前走去。
蕭菁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兩人保持著兩米距離,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那個傷口有多可怕,她也會誤以為眼前的隊長應該是毫髮未損的回來了。
沈晟風站在辦公室前,拿出自己的證件刷了一下。
蕭菁注意到他去的地方,檔案室。
這可是機密地方,憑著她現在的身份是不允許進入這裡。
「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了。」言罷,沈晟風直接進入房間。
蕭菁左右徘徊在門外,時不時的靠在牆壁上觀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的守在這裡,可是就是想守在這裡。
「咚。」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門終於從內被打開。
燈光隱隱約約的打在兩人的身上,空氣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瀰漫。
「你在這裡做什麼?」沈晟風注意到身前那雙灼熱的眼珠子,合上身後的大門。
蕭菁咧開嘴,笑的一臉的人畜無害,她說著:「剛剛副隊來說等傷養好下周允許我們放三天假期,去北島出遊,這是真的嗎?」
「或者你想放棄?」沈晟風朝著她迎面走去,最後擦過她的肩膀,走向大樓外。
蕭菁緊隨其後,莞爾道:「不,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一向嚴於律己的教官怎麼就突然有了人性了呢?哈哈哈。」
她的笑聲有些僵硬,很明顯是為了化解這尷尬的氣氛故意笑的。
沈晟風依舊扳著那張不苟言笑的臉。
蕭菁掩嘴輕咳一聲,醞釀一番之後忍不住問道:「隊長,您的傷——」
「這只是一點小傷。」沈晟風打斷她的話。
蕭菁瞧著身前漸行漸遠的身影,嗯,的確是一點小傷,就是心口處破了一個洞,這個洞還在不停的流血罷了,反正也死不了,就往死了整。
隊長,果然不是凡夫俗子,棒棒噠。
「不用再跟著我了,我要去軍機院。」沈晟風直接坐上車子。
蕭菁敬禮目送他的離開。
有微風拂過綠化帶,空氣里除了有泥土的芬芳以外,還有一股酸臭味。
蕭菁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酸了,自己這是幾天沒有洗澡了。
呵呵,難怪都臭了。
寂靜的樓道上傳來井然有序的腳步聲。
短暫的休整過後,所有沒有受傷或者輕傷的士兵都開始訓練,糙漢子們那群起高昂的叫喊聲經久不衰的回蕩在操場上。
蕭菁靠在牆邊,環顧四周,確信並沒有多餘的閑雜人等之後她推開門,刻意的反鎖上隊長的宿舍,伸了伸筋骨。
蕭菁拿著換洗衣服掛在洗手間內,打開花灑。
傷口上綁著紗布,她拿出防水膠布黏上兩圈,就這麼放飛自我的哼著曲兒,洗著澡。
大樓下,一輛車驟停。
沈晟風看了看手中的資料,確信遺漏了一份。
齊越站在一旁,解釋著:「我剛剛派人給您送去醫院了,沒有想到您親自回來了,我馬上派人去取回來。」
「不用麻煩了,電腦里應該有備案,我去重新複製一份。」沈晟風疾步走進自己的宿舍大樓。
齊越跟隨在他的身後一同上了樓。
沈晟風擰了擰自己的宿舍大門,見其被鎖上,眉頭微不可察的緊了緊。
齊越謹慎道:「隊長,怎麼了?」
沈晟風放下手,避重就輕道:「可能是我走的時候鎖門了,你去辦公室找找鑰匙,如果沒有再去軍資處領一把。」
「是,隊長。」齊越有些疑惑的走出宿舍樓。
沈晟風聽見走遠的腳步聲,蹲下身子在牆縫中掏出一把備用鑰匙,直接開門走進。
洗手間內有斷斷續續的水流聲,他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反手鎖門之後徑直走向自己的桌子。
------題外話------
寶貝們,中秋節快樂,今天大家是不是應該給我也來一個么么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