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下跪求饒
「打死他,打死他!」一聲高過一聲,修傑手中長槍一舉,朝著青袍漢子的門面刺去,眾人瞪大眼,滿臉期待緊張之色。
「不要!」易管等人狂吼出聲,睚眥盡裂,臉上耀著巨大的恐懼,不要,千萬不要。
凌厲的劍芒順著冰冷的銀槍狠狠刺前,青袍漢子癱軟在地,提不起半點兒力道,眼中閃過悲憤、不甘然後是絕望。
哈哈,死吧,馬上就要死了!
平日跟修傑走的比較近的修羅殿成員興奮得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就差沒有鼓掌叫好,看著那近在咫尺,即將襲上青袍漢子的劍芒,他們只覺內心激動,熱血沸騰。
「哇咔咔,去死吧!」少年狂呼,似乎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那劍芒刺中少年的模樣。
「嘿,死吧,葯堂渣渣,能夠死在修傑少爺的手上也是他畢生修來的福分……」
……
嗤!
破空之聲傳響,銀槍撕破空氣,狠狠戳向青袍漢子的臉頰,眾人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下,有些人甚至膽小捂面,不忍目睹接下來的慘狀,易管等人的面上露出絕望之色,心中悲憤難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卻無奈他們被一群修羅殿成員押著,昨天的一場大戰他們已經元氣大傷,此時根本沒有力氣掙開。
忽然,空氣一閃,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銀槍離青袍漢子的面頰一寸左右,手持銀槍的修傑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轟地一聲,狠狠摔在擂台邊緣。
靜,場上一片安靜,眾人瞪大眼,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腦袋一片空白,面色茫然而無解。
黑袍少年,傲然而立,墨發飄飄,氣質卓絕,渾身上下散著冰寒的氣息,精緻俊逸的臉頰染著寒入骨髓的冷意,漠然地看著那個摔落在地的修傑,眼中有輕蔑,有不屑,更有濃濃的諷刺與殺意。
眾人一怔,從震驚中回過神。
嘩!
現場嘩然,炸開了鍋,陷入一片狂烈的議論嘈雜之中,刷刷刷,所有人站齊身,目光灼熱而專註,緊緊落在芷煙身上。
「誰,那是誰,媽喲,竟然一下子將修傑少爺擊落在地!」少年滿臉的不敢信置,看向芷煙的目光如同在看一頭怪物。
媽呀,剛剛的那一擊,真是這個少年所為么,嗷嗷嗷,如此年輕的小子竟然打敗了具有天才之稱的修羅殿修傑,靠,要不要這麼牛逼。
「靠,哪兒來的牛逼小子,靠靠靠,大宗師巔峰,他竟然是大宗師巔峰!」
「什麼,大宗師巔峰,老子沒有看錯吧?」
「咦,就是他,他就是葯堂的冷煙,上次在丹藥比鬥上僅憑一品丹藥便擊敗了煉丹堂。」少年恍然大悟,震驚地指著台上的芷煙說道。
「沒錯,就是她,他就是那個冷煙。」瞬間,所有人看向芷煙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媽逼的,老子怎麼不知道葯堂還有這麼個厲害的角色。」少年皺眉,壓低聲音對著旁邊的同伴說道。
「連修傑少爺都被揍,以後還是少惹他們為妙。」
「尼瑪,難怪葯堂這些人鼻孔朝天,原來是仗著這麼個小子存在。」
……
之前咒罵打壓過葯堂的人紛紛露出忌憚之色,看向芷煙的目光覆著一層恐懼,修傑這樣的大宗師中階他們都鬥不過,更何況是眼前的大宗師巔峰?
媽呀,早知道葯堂還有這麼個狠角色,他們就不會傻傻得罪了,這下好了,他們以後的想要修復也難了。
「冷煙,是冷煙小兄弟!」易管眼中濕熱,聲音哽咽地說道,胸腔起伏,感動連連。
冷煙兄弟來了,他們的人也不會死了,修傑這個混蛋,這筆賬,他們不會輕易饒恕。
「沒錯,冷煙兄弟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拋棄我們的。」藍袍漢子同樣眼角濕熱,看見芷煙的瞬間,所有的擔憂瞬間消散,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動與慶幸。
感動芷煙能夠及時回來,慶幸有這麼一個可以為他們出頭,這樣一位實力強大,讓所有人心有忌憚的朋友。
冷煙小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影響著他們的命運,一次次救他們於危難之中,一次次帶給他們新的感動,他就是上蒼派給他們的幸運星,有他在,所有的困難都將不再是困難,所有的難題也將迎刃而解,有他在,他們忘卻自卑,走向自信,變得勇敢無畏。
「哼,有冷煙兄弟在,這筆賬,我們會狠狠滴算回來……」
……
葯堂眾人喜形於色,一邊感動盈眶,一邊咬牙切齒,發誓要把遭受的一切附加在他們身上。
周圍的議論不絕於耳,芷煙目無斜視,面容冷冽,一步步,緩緩朝著摔落在地的修傑踱去。
刷!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眾人屏息,緊張地看著芷煙,那一聲聲細小的腳步聲在他們耳中放大再放大,重鎚一般,狠狠擊在心間。
那渾身散發的氣場,那滿身的寒氣與冷冽,讓所有人為之一顫,有種窒息的感覺。
眼神清澈如水,卻又銳利似冰,對面碰上芷煙目光的修羅殿成員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冰銳一般的目光似小刀在他們心臟劃過,痛,卻又避無可避。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修傑的目光覆上一層同情,平日受過修傑欺負卻不敢回擊的少年則勾唇,心中暗喜。惡人終有惡人磨,這個修傑,報應總算是來了。
修傑摔落在地,渾身酸痛無力,體內氣血上涌,噗地一聲,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仰躺在地,目光無神地看著上方,實在難以理解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銀槍即將襲中那人,突然一道強勁的力道襲來,然後整個人飛了出去。
第一次,他被摔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狠狠落在地上。
第一次,他在眾目睽睽下受傷,狼狽難看,身體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
第一次,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無法超越的自卑,那個摔他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眾人心中一緊,目光暗了些許。
一步,兩步……終於,一襲黑色衣袍的芷煙站在了修傑的面前,雙手背後,冷冷地俯視著他,清澈的水眸有利芒浮動。
修傑先是錯愕,滿臉意外地看著如此年輕的少年,接著目光一縮,心下產生一種畏懼。
打傷他的,竟然就是如此年輕的小子?
驚訝,困惑,不甘甚至是憤怒,所有的情緒在他猙獰扭曲的臉上一一浮現。
「聽說,你是修羅殿的天才靈者,很多人都唯你是瞻?」芷煙踱近一步,一腳踩在了他垂於一邊的手腕。
咔嚓,骨頭脆裂之聲,場上極度安靜,以至於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道脆響,眾人心中一跳,後背冷汗直冒。
修傑的眉頭擰作一團,修羅殿的天才靈者么,以前是,不過現在在芷煙的面前稱天才,那不是自取其辱?
還有,修羅殿成員對他唯馬是瞻?
乖乖,不知道這句話傳到了聖主大人甚至是天主的耳中會招惹什麼禍患。
修傑的眉頭擰了又擰,面色痛苦,額頭冷汗直冒。
「咔嚓!」又是一道脆響,芷煙的腳在他的手腕上故意動了動,稍稍加重一些力道。
「天宮規矩,不得聚眾鬧事兒,不得結黨營私,這些人唯你是瞻,難道,你的野心竟是天宮的寶座的?」芷煙冷冷地看著修傑,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漠然吐字道。
吸!
場上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大氣不敢出,心中極度震撼著。
聚眾鬧事兒,結黨營私,篡奪天宮寶座!
天,這個些罪名,隨隨便便一個便會引來殺身之禍,隨隨便便一項傳到聖主大人甚至是天主的耳中絕對會招惹不可想象的折磨。
篡奪天宮寶座,媽呀,這個小子可真敢說,他難道不知道禍從口出么?
所有人都為修傑狂捏了一把冷汗,為他默哀幾分。
「今天敢聚眾對付葯堂,明天說不定騎到聖主大人甚至是天主的頭上,既然如此,我便代天主來懲罰。」芷煙勾唇,精緻滑嫩的小臉露出一抹邪惡暴戾的笑。
咔嚓,一聲巨響,伴隨著修傑慘烈的痛呼,那條手臂以看得見得的速度風化,風一揚,消失無蹤。
斷裂處血肉模糊,猩紅一片。
極大的痛苦之下,修傑直接暈了過去。
眾人心中一寒,刺激得渾身戰慄,那一片血肉模糊,直看得他們心中犯嘔,台上嘔聲一片。
芷煙輕哼,突然轉身,冰冷的眸光掃視著觀眾席上的眾人,唇角勾起嗜血殘酷的笑。
吸!
眾人猛然一驚,心臟漏跳了一拍。
那笑容如罌粟花開,美得驚心,卻又寒的徹骨,唇角的嗜血暴戾讓他們有種掉進深淵的無力感,恐懼、驚慌卻又無可奈何。
「聽說你們對葯堂有很多小想法,對我們這批葯農極度不滿?」芷煙挑眉,臉上的笑意依舊,寒氣卻蹭蹭直升。
眾人搖頭,極力否認,恨不得把腦袋搖斷。
不,他們怎麼會有小想法,沒有,絕對沒有!
「聽說,你們稱我們這些葯農為天宮的渣渣,不配和你們在一起?」芷煙的腳步向前跺了一分,眾人刺激得猛退一步,彷彿看見洪水猛獸般,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不要啊,他們錯了,錯了還不行么?
如果知道葯農是這般強大的存在,他們一個兩個搶著去當。
如果大宗師巔峰都為渣渣,那他們究竟還算的上什麼?
眾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葯堂的人,不該得罪這些看似垃圾,實則強大的存在,嗷,搞到底,他們才是那群最最垃圾的存在。
悔啊,如果這世上還有後悔丹,他們一定重金購買。
「葯堂一向與世無爭,作何你們這般欺負,是不是如果我沒出現,他們今天就死在這兒了?」一聲冷喝驟然炸響,芷煙目光微眯,迫人的威壓猛然襲向眾人。
啪!什麼東西掉了,眾人嚇得雙腿一軟,咚咚咚,再度坐於座上。
恐懼,深深的恐懼,磅礴的威壓大山一般壓來,眾人只覺呼吸困難,胸口刺痛難耐。
呼呼呼!不少人揪著胸口的衣領,大氣粗喘,想要從窒息中掙脫開來。
少年一襲黑袍,墨發飄舞,渾身冷氣四溢,滿臉冰霜之色,只是那般站著,卻給人一種暗夜修羅的巨大壓迫,好似下一秒會手持鐮刀,收割他們的生命。
「咚咚咚!」一群少年先後跪了下來,滿臉哀求地看向芷煙,眼中閃過慌亂、恐懼、後悔。
「咚咚咚!」又一批男子跪下,為了逃修傑少爺開心,這兩個月沒少欺負葯堂眾人。
「求求你,放過我們,求您,不要殺我們!」少年咚咚咚磕頭,語無倫次。
「咚咚咚!」又是一群人跪下,他們雖然沒有像前兩批那樣對葯堂人動手動腳,卻也少不了言語攻擊,只希望看在他們求饒的份兒上,能夠放過他們一馬。
「哼,我們葯堂規規矩矩,從來不惹事端,自進來這裡你們就各種辱罵奚落,這些,我們都忍了,卻沒想到,你們不但不收斂,還將一切的事兒推到我們頭上,我們狂?我們傲?我們葯堂這些渣渣欺負到你們頭上?」
「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誰欺負誰?到底是誰把誰往絕路上逼?」
「今天若不是冷煙兄弟在場,我們這些渣渣恐怕早就化作灰燼,早就被你們欺負得不剩殘渣,區區磕頭,區區求饒,就能一筆勾銷么?」失去鉗制,易管自席位上站起,冰冷的目光凌厲地掃向眾人,一向主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他此時也忍不住了。
他們忍讓,不代表沒脾氣,他們畏縮,不代表不計較,他們是人,同樣有尊嚴,任誰天天沒罵作垃圾,罵作渣渣都會心情不爽。
如果僅僅是罵人也就罷了,可是,今天的陣仗明顯就是要將他們全都打死在擂台上。
同伴倒在擂台,生命受危,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種痛苦和絕望,彷彿被人生生撕開了肺腑,那種極致到不能呼吸的痛,經歷一次就怕了。
打傷他的同伴,企圖將他們全體弄死,這種歹毒之心,豈能如此輕易作罷。
「沒錯,我們葯堂不是好欺負的,區區賠禮道歉就想獲得原諒,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藍袍漢子冷哼,目光暗沉如水,臉上浮著盛怒。
跪在地上的眾人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驚慌恐懼之色。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錯了,諸位想要如何懲罰隨意,只求你們放我一條活路。」少年說著,咚咚咚,腦袋磕得直響。
周圍席上觀眾唏噓,既為他們同情,又慶幸自己沒有得罪葯堂這些人,呵,修羅殿的天才修傑,沒想到也會有如今的下場。
一時間眾人感嘆,心思各異,更多人的目光則是停留在芷煙身上。
他們知道,懲罰與否,一切皆是這個少年說了算。
芷煙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在大家以為她會作出懲罰的時候,竟然折身,朝著擂台邊緣的青袍漢子而去。
漢子內腑重創,受傷嚴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染血,觸目驚心。
看見他如此模樣,芷煙目光微縮,眼中劃過一縷暗色,蹲下身,細白的小手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搭上了依舊出血的腹部。
意念催動,體內陰陽之氣運轉,內腑之中,那株翠苗微微一顫,接著一層層綠色的生機自翠苗擴散而出,順著芷煙的小手源源不斷輸入青袍漢子體內。
青色氣息一接觸青袍漢子肌膚,便更猛地朝體內鑽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內視之中,青袍漢子受損的肌膚以看的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芷煙目光緊閉,意念驅動青色氣息自青袍漢子腹部順著經脈、機理擴散,迅速傳至四肢百骸。
慘白的臉頰在眾人的注視中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紅暈,剎那間,場上響起吸氣聲,所有人自座位上站起,驚愕地瞪大眼。
太,太不可思議了,他,他,他,奇迹,不,神跡,這簡直就是神跡!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少年張大嘴,驚愕得眼珠子就快掉下來,前一刻奄奄一息,下一刻面色紅暈,和正常人沒有區別,這種變化,輪誰也無法相信。
「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錯了。」男子使勁兒揉著眼睛,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們親眼看著青袍漢子被修傑打得渾身不能動彈,這個冷煙少年,僅僅蹲下身,手在他的腹部倒騰一陣,然後便出現這堪稱神跡的一幕。
天,這個少年,究竟是何方聖神?這一切,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所有人心中迷茫,目光獃滯,眼中有不解、疑惑、震驚!
忽然,空氣一顫,濃郁的青芒自芷煙手心猛地一閃,倏忽沒入青袍漢子腹部,沾血的衣袍不知何時已經乾燥,原本雙目緊閉的青袍漢子卻在這時睜開眼,眼神渙散無神,卻足以看清眼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