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１章 太後歸來
鳳未央沒想到的是，身上有抓痕的人居然會是她。
“王妃，奴婢真的不知道阿紫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出雲一臉急色的看著鳳未央解釋道。
鳳未央無意的在桌前輕點著自己的手指，大腦在急速的轉動著。昨日暗中徹查了王府所有人，沒想到居然在一個叫做阿紫的丫鬟身上發現了明顯的抓痕，可關鍵是，這個阿紫平時與出雲交好，就是說，這件事情繞來繞去又繞回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林羽兒跳出來說是她指使的，這也不是不可以。
“阿紫呢？”
“阿紫已經被王爺暗中關押起來了。”
“王妃，王爺讓您準備一下，一會兒隨他入宮。”門外響起了朝的聲音。
入宮？這個時候入宮幹什麽。
“本妃知道了。”
“王妃，不會是……皇上知道了吧。”出雲皺眉悄聲猜測道。
鳳未央眸光微閃，皇上消息靈通，知道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況且忠義王府昨日的陣仗那麽大，想不知道才難吧。“你不用擔心，好好的照顧好小王爺便是，他們吃不了我。”
出雲雖然知道鳳未央的本事，但說完全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換了件正統的百褶勾金絲的蜀錦長裙，鳳未央將一支泛著淡淡紫光的發簪別入發間，妝扮好了之後便隨著朝一起往王府大門走去。
龍隱已經等在了馬車之上，車內依舊昏暗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不知此次為何要入宮？”
“太後禮佛歸來。”
鳳未央知道，太後每隔三年都會到皇城郊外的寒山寺去戒齋禮佛三個月的時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路無話，隻聞見馬車粼粼。
“王爺可查了近段時間那叫阿紫的丫鬟跟什麽人有過接觸？”
龍隱在黑暗中睜開眼眸，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思維很靈敏。
“本王知道的，是跟你院中的出雲接觸最多。”
“王府的人出入王府有記錄，王爺隻要去翻看記錄就知道出雲有沒有機會出去買回麝香，然後進行一係列的陷害。”跟自己可以翻牆出去不同，出雲可沒有那麽本事。
“她是沒有，不過王妃你，卻有。本王就算信你，但旁的人，卻更會相信，他們心中所謂的真相。”
龍隱的話說的沒有錯，很多時候人想要知道的不是真相，而是事情是不是如他們想象的那般發展。不過，能從龍隱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她還是稍稍感到意外。似乎，這個在人前一直暴躁不斷的男人，給自己戴上的麵具太深……
在兩人的靜默中，馬車到達了皇宮，因為是忠義王的馬車，所以能夠直接入宮門，但卻要在二門停下來。
“王爺，皇上和皇後還有眾皇子們都在養心殿呢。”宮人上前給兩人領路，養心殿是太後的寢殿。
從二門的長街到養心殿有半刻鍾的時間，養心殿比起皇後的昭和殿低調奢華來要素淨了不少，冬日近，原本養在殿外院子裏的花草都漸漸凋零，一片素色的養心殿給人一點淡薄之感，太後真的是一個淡薄如斯的人麽。
“忠義王，忠義王妃到……”隨著宮人的傳呼聲響起，鳳未央和龍隱走入了殿中。
“兒臣參見皇上，皇後，太後。”
“兒臣參見皇上，皇後，太後。”
“都起來吧。”龍聖烈略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鳳未央略微抬首，便看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龍聖烈身邊坐著一個穿著鎏金黑色鳳袍六十上下的女人。雖已經年過六十，可太後卻保養得極好，臉頰兩邊的軟肉也隻是微微的下垂而已，一雙略渾濁的眼睛一片祥和平靜，好像任何事都不能夠讓她煩惱和憂心。看著太後五官靈秀的模樣便知道年輕時亦是一個大美人。
看向皇後身邊，沒想到趙雨瑩也在。
“哀家就說不需要你們這麽勞師動眾的過來的，皇帝你偏不聽。這些孩子大老遠的從宮外進來也是件易事。”太後的目光淺淡的從龍隱和鳳未央的臉上掃過，並無多餘的情緒。這話是對殿內所有人說的，包括比他們早到的龍景銘等人。
“朕本該到宮門去迎接母後的，卻不想國事眾多耽擱了，如今母後回宮這些子孫自然是要來請安的。”朕的麵色要比往常溫和一些，聽說當年龍聖烈就是養在太後跟前的，母子感情一直都很好。
“哎……我本想著這次回來又能多個孫子，卻沒想到……”太後說到後麵便閉上眼手上撚著佛主輕聲念了幾句佛經。
一句話，讓龍聖烈心情亦不太好，畢竟失掉的是他自己的孩子。
“母後，這一次是兒臣疏忽了。”皇後眼眶很快就變紅了，這件事說起來她的確也脫不了責任，但人已經死了，也不會再有人去追究了。
“太後，您莫要傷心，皇上正當壯年，想來您還有很多機會抱更多的孫子的。”趙雨瑩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綢緞長裙，腰間瑩白色的腰帶將纖細的腰肢恰到好處的束住，更顯得其身姿柔弱。臉上的妝容亦是恰到好處的，濃一點偏重，淡一點就太素了。
聞言，太後抬眼看向她，似乎不太記得宮裏還有這樣一號人。
“這是……”
皇後柔笑道：“母後，這是兵部尚書家的雨瑩。”
太後恍然，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來。“這孩子都長這麽大了……”
“是啊太後，瑩兒下個月就要嫁給忠義王為平妻了，還是忠義王妃向皇上請婚的。”
“忠義王妃是個賢惠的女子……”太後認可的點點頭道。
“忠義王，雖然你失去了一個孩子，但你不要太傷心了，想來將如此嬌媚的平妻娶回去之後想生多少個孩子都是沒問題的。”一直沒心肝的三皇妃冷眼看了那趙雨瑩一眼，她最討厭那些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了！能不能生還是個問題！
“失了孩子？這是怎麽回事？”龍聖烈疑惑皺眉道。
鳳未央心中冷笑，皇上您的演技真是一流，她就不相信龍聖烈會不知道，此時接口了三皇妃的話，不知道又要有什麽發難了。
“是兒臣無能，沒有將王爺的懷了王爺子嗣妾室看顧周全。”不管錯的是不是她，先請罪總不會錯的。
“你的確無能！隱兒子嗣本來就單薄，卻沒想到因為你的疏忽導致一個得來不易的孩子夭折。”龍聖烈眸中迸發出駭人的冷光。
“皇上，王妃姐姐想來也不是有心的，那些被熏了麝香的衣物會經過不少人的手，這其中有很多人可以動手腳……”趙雨瑩開口為鳳未央辯解道，卻不想她越是這麽說，就越把害死龍隱子嗣的罪名放在鳳未央身上坐實了。
“府中的中饋可是你管的？”皇後也不讚同的看向鳳未央，現在跪在殿中的她就是一個明晃晃的箭靶。
“父皇，兒臣已經查出是府中不安分的丫鬟所為，如今已經將人看押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龍隱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要知道過去不管眾人怎麽指責鳳未央，龍隱也隻是會在一旁當做沒看見的。
龍景銘怪異的笑了笑。“看來四弟和四弟妹的感情真真是越發的好了。真是伉儷情深啊。父皇，兒臣倒是聽說四弟那侍妾落胎的時候口口聲聲大喊的都是四弟妹害死了她的孩子，嘖嘖嘖，那場麵真是可以想見……”
“回母後，府中的中饋雖然是兒臣管的，但其中如有人要惡意使壞，兒臣也隻有一雙眼睛，自是看不到那麽多汙穢的東西。”
皇後被鳳未央這麽一噎，愣是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分明是在說她整日裏看的都是汙穢啊！
“好了，這都是隱兒的家務事，你們都是長輩，管孩子們那麽多幹什麽……咳咳咳……”太後說著，突然猛的一陣咳嗽起來……而後是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看著就像是一個將溺水身亡的人。
跪在地上的鳳未央感受到太後那種想要窒息的感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太後突然的變化，眾人心裏一驚，都紛紛轉頭看向龍聖烈。
隻見龍聖烈緊繃凝重著一張臉，急聲道：“快傳太醫！”
殿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太醫來得慌忙，但路過鳳未央時卻是一楞，隻是這楞神收拾得非常快，還沒等眾人看清就直直來到了太後身邊。
龍隱沒有錯過溫玉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眼神略覺，龍隱凝神看著鳳未央。
鳳未央此時在暗中觀察太後的病情，自然沒有注意到龍隱的打量。
太後的呼吸如此的急促，而且雙目突出，這病很像是哮喘，但具體的還要診斷過才知道，不過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已經不是一時患上的病症。想來太後已經得了這病不短的時間了。
趕來的太醫，是太醫院裏比較年輕的太醫，因為走得太急額頭浮上一層薄汗。鳳未央打量著那太醫的背影，隱隱的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見到過。
太後臉色青白一片，手腳也開始發抖起來，脈像紊亂。
“如何？太後的病情如何了？”眼見著太醫久久不說話，皇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回皇上，太後的舊疾病發作，且像是在回城的路上太過勞累奔波所以身體越發的弱，情況並不樂觀。”
這道聲音剛一響起，鳳未央馬上在腦中過濾了一個信息，這個人她認識！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她去找幽冥草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男子。沒想到他居然是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