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嚇到我了,要收點補償
吳朝陽羞憤欲死,心裡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皮沒臉,不知道害臊啊,她是女孩子啊,怎麼在程徽那兒,就這麼不知道矜持?越想臉皮越燥,還不知道程徽看到簡訊後悔怎麼想她。
她捧著手機摔回床上,雙腳用力的蹬了床板兩下,見程徽遲遲不回復簡訊,敲字又回:「忘記好像很晚了,不打攪你睡覺了,晚安。」
這回,徹徹底底的把手機摔倒床的某個角落裡去不再搭理。
窗外的夜色很亮,天空里繁星閃爍,一片靜謐。
吳朝陽側過身子,微弓著腰,嘆口氣,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催眠自己睡覺。
忽的,吳朝陽似乎聽到房間外面有動靜,似是有人下樓,她正精神著,能敏銳的聽到很輕的腳步聲。
清澈的鹿眼兒睜開,抿了抿唇,拿起放在枕頭旁邊的內衣快速穿上,躡手躡腳的跟著下樓。
樓下只開了一盞燈照明。
聽到小房間那兒傳來動靜,吳朝陽站在門口頭往裡邊探,不過在看到裡頭的身影的時候先是一愣,漸漸地,心底里浮起失落感。
龔棋感覺身後有人,轉過頭,臉上揚起溫柔的笑:「朝陽,你還沒睡?」
吳朝陽跟著笑了笑:「我口渴,下來喝點水。」
其實她房間里有礦泉水,她以為···是程徽。
結果不是。
好失望。
「你呢,是不是睡得不習慣?」吳朝陽問。
龔棋搖搖頭:「飛機上睡得有點多,精神而已,而且肚子有點餓,下來煮個速食麵。」他揚了揚手裡的速食麵,「一起吃嗎?」
吳朝陽過去冰箱里拿出一支礦泉水,再微微一笑:「你吃,我不餓,冰箱里有雞蛋跟火腿腸,是我上次煮麵留下的,你可以跟著泡麵煮。」
「好。」
吳朝陽熱心問:「你吃辣嗎?」
龔棋點頭。
「外面餐桌上放有辣椒醬,味道很贊。」
龔棋煮麵輕車熟路的,看起來應該是個經常下廚的,他臉上的笑容似乎更溫柔,「恩,待會我嘗嘗,你早點睡吧,女孩子太晚睡不好。」
人也體貼。
吳朝陽想。
跟他相處的話會很舒服,而且不會有剛認識的那種尷尬,吳朝陽想,如果單純做朋友的話,肯定很聊得來,吳朝陽倒是挺想問龔棋怎麼願意飛過來巴國充當她的保鏢?究竟知不知道龔叔叔跟她媽媽的別有目的?
看龔棋這麼自然的跟她相處,好像是不知道的?
不管龔棋人再好。
卻不是她好的那口。
她就好程徽那種的。
吳朝陽心裏面重複念了好幾遍喜歡的男人的名字,她怎麼就只想著他了呢。
大晚上的,吳朝陽沒跟他多聊,點點頭,拿水上樓。
站在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她目光又朝著走廊盡頭的某間房間看了一眼,一會兒,才往另一邊走,動作很輕的關上門。
月色籠罩的房間里。
一部黑色頗為冷感的手機躺在床中央。
主人公卻不在床上。
只見半開的窗戶,一抹挺拔頎長的身影站在窗前靜著不動,似乎聽到外面細細的關門聲后冷硬的線條才有所緩和,微抿的唇輕啟:「傻。」
不知道在說誰。
吳朝陽灌了自己大半瓶水舒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都說過了點喝水的話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跟臉會腫,希望她不會,重新躺回床上,她的膝蓋似乎觸碰自己的手機,她手往下一撈,不死心的再看一眼。
依然沒有回復。
吳朝陽小聲嘟囔:「不能找你就不能找你嘛,都跟你說了晚安,居然連一句晚安都不肯跟我說,小氣鬼。」
沒戲了。
是等不到程徽的回復了。
正要把手機遠離自己,屏幕再度亮起來:「六點直接過來給我換藥,起不來就算了。」
吳朝陽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眼花了,不確定的再看了幾次,秀氣的眉眼一下子笑開,心花怒放啊,連忙回復:「起得來!」
「睡吧。」
「恩。」
能登堂入室,沒有晚安也很高興,吳朝陽心情一下子膨脹的甜的要爆炸,她調了六點的鬧鈴,放好手機,心滿意足的睡下。
程徽盯著簡訊的界面,眼眸很深,若有所思那般,直至屏幕自動黑屏。
~
心滿意足后,吳朝陽再閉上眼睛,意識已經漸漸沉睡,等再睜開眼睛時,是五點四十幾分,沒到六點,她可沒忘記凌晨的時候程徽讓她過去給他換藥的。
心裡惦記著事即便不用鬧鐘大腦會迫使你清醒,吳朝陽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起床刷牙洗臉,再換掉睡覺穿的寬大T恤。
夏天的緣故,外面天色已經翻魚肚白。
六點零幾分。
吳朝陽是直接過去的。
程徽的房間的門並沒有從裡面反鎖。
她有輕敲兩下才進去的。
房間里光線比較暗。
吳朝陽以為程徽已經醒了,然而進去之後才發現,那個讓她六點過來換藥的男人還在睡,大概昨天晚上擾了他的睡眠導致的?
吳朝陽一下子站住腳不動,輕輕呼吸了兩下,吞噎了抹口水,眼眸才落到前方床上的身影,平躺著睡,睡顏安靜。躊躇了下,目光四處看了下,在桌子上看到有一個醫藥箱上前去拿再過去床邊。
靠近著看,吳朝陽唇角微微勾著,坐在床邊緣,俯身,下意識用指腹輕輕的描繪他的眉眼,輪廓。
只不過手剛觸碰到臉,猛然間,吳朝陽手腕被握住,扼的有些發疼,緊隨,她被一股很有力往前拉。
太過突然,吳朝陽沒有絲毫的防備,身體往前撲,眼睛一瞪。
程徽眼睛還沒睜開,身體的攻擊很迅猛,他直起身子,手臂橫在了吳朝陽的脖頸處。
封···封喉?
吳朝陽害怕的吞了抹口水。
下一秒,她感覺呼吸有點困難,臉頰,漸漸泛紅。
這大概是身為特種兵對別人靠近身體的一種本能反應,吳朝陽難受的拍打程徽的手臂,小聲的嗚咽了下。
她錯了。
不該趁人睡著的時候覬覦美色。
程徽意識到什麼,就在吳朝陽掙扎感覺快喘不過氣的時候,橫在她脖子的力道鬆了,她得以喘息,並且鬆了口氣。
他睜開眼睛。
深黑的眼睛沉冷,意識已經清醒過來,抿著唇,略微嚴肅。
吳朝陽嗆到了,咳嗽了幾聲,氣順了之後嘟囔:「還以為自己要掛了。」
緩緩,程徽開口:「以後別在我不清醒的狀態下靠近我。」
吳朝陽眨了下眼睛,還能有以後啊,於是,眼睛的光亮的出氣,「不要。」
「你想被勒死?」
吳朝陽脖子一縮,提議:「你可以熟悉我啊。」
熟悉她的氣息,潛意識裡就不會以為是敵人而對她動手,多好的主意啊。
眼睫眨啊眨,好羞澀。
大概吳朝陽還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撒嬌。
因為程徽的不拒絕,她膽子越來越大了。
程徽愣了下,兩人的身體現在靠的很近,聞到的,是吳朝陽身上的馨香,觸及到的,是她身體的柔軟,還有,那縈繞在耳邊的微甜的嗓音。
溫香軟玉在懷,不過如此。
程徽鬆開橫在她脖子的手臂,試圖跟她拉開距離。
吳朝陽卻一個轉身撲進了程徽懷裡,雙手抱住結實的腰身,心裡忍不住喟嘆一聲。
不過回頭撲過去的力道有點猛,程徽穩住身子單手扶住吳朝陽的腰,掌心觸碰到的是細膩的肌膚,很軟,盈盈一握,溫涼的眼眸沉的更深。
吳朝陽心裡只顧著占程徽的便宜,道:「剛才你嚇到我了,要收點補償。」
夏日,空氣有點悶。
但是房間有股很甜很甜的味道。
吳朝陽是這麼覺得的。
如願以償的抱了一會,程徽才推開她,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吳朝陽咧齒笑的開心,想起正事,斂了斂:「手給我。」
程徽受傷的手臂遞了過去。
夏天,傷口容易發炎,所以外傷葯要每天更換的好。
吳朝陽小心翼翼的拆開紗布,瞧著猙獰的傷口,輕輕的呼了口氣,用消毒水清理傷口邊緣,再塗上新的外傷葯,她動作一點都不笨拙,低垂著眉目,上藥上的認真。
借著窗外照進來的光,程徽淺涼的視線再落到旁側的倩影身上,柔軟的頭髮隨著她低頭而遮掩住半邊臉頰,眼裡,似乎有微微細熱的火星一般,只不過,似乎又壓抑著什麼。
「好了。」吳朝陽纏了新的紗布,抬頭看向程徽。
剛才只顧著佔便宜沒有仔細看程徽,此時一看,真覺得眼前清俊的男人帥的炸裂,白色的棉T恤,灰色的棉褲搭配,就算是睡衣,都穿出了一種英氣的味道,膚色白皙的臉,輪廓線條沉靜而凌厲,不知是不是光合作用,不亮不暗的視線里,此時一看,倒是溫和了幾分,而且有點性感。
怎麼辦?
好像再撲上去。
吞了抹口水,吳朝陽臉頰發熱,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色女的潛質在,怕程徽看出異樣,兵荒馬亂的收好醫藥箱,「我回去了。」
「恩。」
吳朝陽打開門,探頭鬼鬼祟祟的瞄了眼,落荒而逃。逃亡似得回到自個房間,覺得自己佔了程徽很大的便宜,心裡樂的開花。
她沒有著急問程徽的答案,問他有沒有改變主意,他們總得有一個循環漸進的過程,如果程徽一下子對她改變主意,她才覺得不切實際,覺得是在做夢。
時間還早,吳朝陽躺回床又睡了趟回籠覺,後來是龔棋敲她的門叫她起床下去吃早餐,她才打個哈欠,有點沒睡飽,用冷水洗個臉手抓了下頭髮,下樓。
吃早餐的時候,她收到了李羽回復的簡訊——蘭桂坊酒吧,晚八點,見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