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們且記住向死而生（三更）
杜涼涼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個人，那個人眼睛一白，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竟然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杜涼涼冷笑了一聲。
「沒用的東西！」杜涼涼冷冷的嘲諷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那被嚇的昏過去的人，還是無差別的全部嘲諷。
「……」
三萬人誰也不敢說話，有些人瑟瑟發抖著，想要暈過去，卻又害怕杜涼涼發飆，像先前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一般，身首分家，死死的撐著。
「你們且記住『向死而生』這四個字！當你們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就將是你們無盡榮耀，特權加身的時候！」杜涼涼說道，抬手朝著三萬人彈了彈手指。
隨著她這個動作，三萬人立刻發現杜涼涼一行人的身影在模糊。
有人驚慌的看著這一幕，但是誰也沒有敢發出聲音來。
杜涼涼連殺兩個人的威懾，經此一役滲入到所有人的心底，讓這群人哪怕以後變成了厲害至極的鳳凌衛，在杜涼涼的面前，也不敢放肆半分，規規矩矩嚴謹乖巧的緊。
「你們好好在裡面想想，想明白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說向死而生這四個字，而這四個字在我這裡又是什麼意思之後，才能出來！」當三人被送入到一所虛無空間后，杜涼涼的聲音響在空間中，響在所有人的心底。
虛無空間里不冷不熱，哪怕沒有穿衣服，也感覺不到什麼？
「我們這到底做了什麼？」被關在這一處什麼都沒有的虛無空間里，有人率先開口道。
「我們圖什麼呢？」有人跟著說道，一屁股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本來加入刃牙衛，就是為了能過上好日子的？結果呢？好日子沒有過上，這如今竟然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了！」有人跟著坐在地上，哭喪著臉說道。
三萬人有人站立不動，有人坐在了地上。
「怎麼辦？我想回家！我聽說，現在各個城市的喪屍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以後的日子，再也不用害怕了！我有異能，我回去了之後，怎麼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人頹敗的說道。
三萬人里，有一半的人，萌生了毀意，想要回家。
畢竟，跟在杜涼涼的身邊，他們覺得太危險了。
訓練的時候，就叫他們去殺魔獸，如今更還要擔心，不小心做錯什麼，被杜涼涼所殺！
想到顧錚的死，還有那個話都沒有說完，就被砍了頭顱的男人，許多人都後悔，都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這裡太危險了，杜涼涼一言不合就殺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話都沒有說完，被砍掉頭顱的人，到底做錯了什麼？」有人道。
「不緊那個人，還有顧錚老大，他也是為了我們好，可是呢？」有人反問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想到了顧錚的慘死，以及那個話都沒有說完，就被砍下頭顱的男人。
「太危險了，這裡太危險了，我不要待在這裡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主子，女王，杜涼涼，求你放過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有人情緒崩潰，沖著空間里胡亂的喊道。
三萬人沉默的沉默，獃滯的獃滯，鬧騰的鬧騰，恐懼的恐懼，總之亂糟糟的一團。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沉默，怎麼獃滯，怎麼鬧騰，怎麼恐懼？
虛無的空間里一片虛無，便是他們自己也連飢餓都感受不到。
時間在這一處，似乎停止，又或者根本就沒有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虛無空間里一片靜寂。
左文獻抱著一顆頭顱，從剛一開始的害怕，到如今的漠然以待，這個過程，似乎就那樣轉變了下來。
「向死而生？」左文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彷彿這樣就可以看到杜涼涼一般，喃喃道。
主子，到底什麼意思呢？
「向死而生，出自德國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在其存在論名著《存在與時間》。其裡面用理性的推理詳細的討論了死的改變，冰最終對人如何面對無法避免的死亡給出了一個終極答案。」一側的一個男人聽到左文獻的話，開口道。
左文獻捧著腦袋看過去，那人也正看著左文獻，道：「我叫陳立江！」
「左文獻！」左文獻道。
「我記得，你之前很害怕的！」陳立江指了指左文獻一直抱著的腦袋，面無表情的說道。
「之前是挺害怕的，可是捧著捧著，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就不怎麼害怕了！」左文獻說道。
陳立江聞言，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左文獻看著陳立江，這個男人他知道對方的存在。
「你看起來，從來都不曾害怕過！」左文獻看著陳立江說道。
從一開始訓練的時候，陳立江就是這麼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到現在被關在這裡，他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找不到活著的意思！」陳立江說道。
左文獻驚訝了一下，「怎麼會這樣？」
陳立江搖頭，「不知道！」
「那你怕死嗎？」左文獻問道。
陳立江搖了搖頭。
左文獻看著陳立江，重複的問道：「你真的不害怕死亡？或者說，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你會閃躲嗎？」
「會！」陳立江道。
左文獻看著陳立江，認真的看著，當發現陳立江是認真的后，他抽了抽嘴角。
陳立江靜靜的看著左文獻，他天生面癱，這會兒就算詫異，卻也表現這方面的表情。
「怎麼了？」他問道。
左文獻上下打量了一眼陳立江后，說道：「你那還不是怕死！」
「那是本能！」陳立江道。
「可人的本能，本就是趨利避害，你的本能叫你躲了，說明你在害怕了！」左文獻道。
「我害怕了？」陳立江抬頭思索，回憶生死一刻時候的感受，問道：「害怕是不是呼吸急促，有時候甚至不敢呼吸，更甚至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心中驚悸不已，久久都不能平息？」
「嗯！」左文獻點了點頭。
「原來，這就是害怕啊！」陳立江意識到自己原來也會害怕，面癱的臉上居然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