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運數盡

  凌冉冉眼底掠過一抹怒色，以及一種心思被看穿的羞窘。


  「杜涼涼，那你想怎麼辦？發誓嗎？我不覺得我發誓了，你就會相信！」凌冉冉冷冷的說道。


  她周身殺意繚繞，卻又死死隱忍。


  凌冉冉的視線一一掃過容九湛，以及環繞在容九湛與杜涼涼身邊，以扇形弧度站立的幾個人。


  她與容九湛交過手，對方深不可測。


  至於秦朗與秦紅媚，雖然對方殺不了她，但是自保綽綽有餘。至於其他人，凌冉冉不會將之放在眼中，因為他們也並不在容九湛的眼裡。


  「叫你的系統出來。」杜涼涼說道。


  凌冉冉身體一震，眼神銳利如刀一般看向杜涼涼，「你什麼意思？」


  「你那些能毀滅一個城市，甚至能造成天塹的東西，無非都是系統給你的！所以，你說的不算，它才算！」杜涼涼說道。


  凌冉冉的目光驟然收縮，看著杜涼涼的眼神，不善而陰鷲。


  無人知道，她體內，本已經沉寂的超市系統，突然間躁動了起來，似乎要從她的身體里脫體而出一般。


  凌冉冉的臉色，隨著體內超市系統的躁動，刷的一下難看起來。


  杜涼涼看著凌冉冉的臉色，思慮了一下。


  「小襄兒是吧？我記得凌冉冉給你起的名字，是這個吧？你想要水晶種子，可以，我也給你！只是，你不能在給凌冉冉提供那些足夠毀滅一個城市，大大超出承受範圍之內的東西！」杜涼涼對著凌冉冉，實則對著她體內的超市系統說道。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凌冉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這一刻，凌冉冉不在管其他東西，轉身踏著風，消失在夜色的盡頭處。


  看到這一幕，越發坐實了杜涼涼的猜測。


  對著凌冉冉消失的方向，杜涼涼大聲的喊道：「如果凌冉冉再像星辰市那樣大範圍的毀滅無辜之人的性命，我就毀了水晶種子。」


  夜色里，只有杜涼涼的聲音，回檔在空曠的街上。


  轟隆！


  當杜涼涼的聲音，回檔在空曠的街道上，漸漸消失之後，漫天里一聲巨大的轟鳴，伴隨著一道衝天而起的銀色光芒。


  轟隆隆！

  地面大力的震動起來，似有一雙大手，在使勁的撕裂大地。


  「凌冉冉，是凌冉冉！」杜涼涼抬頭看著銀色的天幕，臉上帶著震驚與懊惱，連自己何時被老大抱在懷中也不知道。


  「阿彌陀佛！」


  離枯坐在蓮花台上，悲天憫人的看著銀色天幕的一方。


  天幕璀璨，將整個黑夜照亮。


  大地依舊轟隆隆。


  哪怕不用站在高處，杜涼涼都可以想見，大地是如何一寸一寸彷彿被撕裂一般的裂出一條大壕溝，而那坐落在大壕溝附近的建築，又是如何轟隆毀滅，那些躲藏在房間里，還生還的人，又是如何沒有死在喪失的手中，死在了這一場認為的大禍！


  夜色里，昏黃的燈光下，杜涼涼看著那些夜色里，因著地震一般的震動，而從大廈，從樓路跑出來的人群。


  看著那些人，有的被倒塌的房屋砸死，有的被外面遊盪喪屍咬死。


  「老大！」杜涼涼輕聲喚道。


  容九湛摸了摸杜涼涼的頭，柔聲寬慰道：「別把罪責都往你的身上攬。就算沒有你，凌冉冉也就會走上這條路！」


  杜涼涼虛弱的笑了笑。


  「蘇瑾元，古鳴，陸浩，葉兵，邵勇，楚毅，俞七，你們幾個人兩兩照應，通知倖存者，可以在這裡領取兵器，殺喪屍換取食物水源，而獵殺喪屍的晶核，由他們自己所得！」杜涼涼摸了一把臉，將臉上的那種彷徨虛弱無力統統抹去。


  一次又一次。


  哪怕杜涼涼如何對自己說，這一切，就算沒有自己，也會有別人。可是也抹殺不掉，每一次都是在她的刺激之下。


  倘若一開始？


  「倘若一開始就叫凌冉冉得到水晶種子，凌冉冉也依舊是要毀滅整個星辰市！她嘗到了毀滅一切的好處之後，根本就無法停下來！」容九湛接著杜涼涼的心聲說道。


  他知道，杜涼涼在想什麼？

  杜涼涼一直都是以外來者，一個看客的身份在看待一切。


  她認為，自己來這裡是個意外。


  既然是意外，就可能是變數。


  而她這個變數發生了變化，就會如同蝴蝶煽動羽翼一般，衍生出無盡的變數。所以，因為她，本該不會如此的凌冉冉才如此？

  本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卻有了那麼多人死！


  杜涼涼知道老大在安慰自己，而以老大這樣的性子，能安慰自己，真的很叫人受寵若驚。可這一刻，她笑不出來。


  「老大，我從來到這個世界，一開始的想法，便是找一個金大腿，在有一個超市系統的前提下，不愁吃不愁穿，安安穩穩活到老，不被切片做研究！」杜涼涼看著黑夜裡，混亂充滿了死亡的一幕，眼底帶著難受的說道。


  「我知道。」容九湛說道。


  「可是，我現在不能了！」杜涼涼苦笑了一聲。


  其實，她想自私一點兒。


  想看不到這些人的死亡，想把這些人就都當做遊戲里的NPC，一連竄的數據，虛假的人，然後理所當然的在末世里混下去，混到哪一天一睜眼，自己還做在電腦前，跟好友討論她新文的一切。


  「你想做什麼，就做吧！」容九湛大力地揉了揉杜涼涼的頭，看著她因為疼痛，而下意識的忘記了那些難受的情緒，笑了笑道。


  那些人的死活，他全然都不在意。


  但是杜涼涼在意，那麼他就陪著她好了！

  容九湛抬頭看了一眼被銀色光幕照的銀光大亮的天際。


  杜涼涼總說存在即合理。


  她既然能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那麼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假使，真的有所謂的命運。


  那麼，命運的推動下，前面所發生的一切，不過都是促使杜涼涼坐下如今選擇的鋪墊而已。


  也好！


  就叫他陪著杜涼涼，看看這背後到底有什麼？

  容九湛微笑著，俊逸無雙的容貌上，透著清冷卻如同謫仙般的自信從容。


  杜涼涼感動看著老大，一顆心一下子安穩起來，她笑著感謝道：「謝謝老大！老大，我覺得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情，就是找了老大做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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