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輾壓長官什麼的好爽
戟羽寒叫言是來H市，一個是因為他剛剛調任這裡，加上正好是過年，可能有時會忙到抽不開身照顧女孩。二個是怕女孩鬧彆扭不願跟他在H市過年，才叫她爸爸來做思想工作。
而言是本來是不答應的，他接到女兒住院的消息匆匆趕來時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即使是陪她在醫院過年也無所謂。可在知道她遠比自己想像要傷得更重，以及她不喜歡醫院這個環境后，才答應了戟羽寒的提議。
言是清楚戟羽寒的計劃，事先是想陪女兒到上學才走，以免他們處出什麼事來，畢竟即使早知道這戟羽寒對他女兒心懷不軌，他也還沒有做好接受他的準備。但他在女兒提出跟他睡一個房間后，他就想早點走，好讓他們兩個分房睡。
好在離過年沒兩天了。
言是在大年三十的那天陪言曦去買了新衣服，又買了餃子皮，準備晚上包餃子吃。
言曦想到晚上有爸爸包的餃子吃，正暗挫挫的想要多吃點時，她就被人撞了下。
輪椅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小半米，把猝不及防的她嚇了跳，同時有些小不悅。任誰心情大好的時候來這麼一下，開心都會大打折扣的。
言曦用已經好的差不多的左腿踩著地，叫住頭也不回的肇事者。
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女孩轉頭，看到她后猶豫的喊了聲：「言曦？」
準備跟人吵架的言曦一愣。
女孩熟絡又帶著些不屑。「我是許楚欣呀。」
言曦腦袋裡一下浮現老家那個仗著家裡有錢而飛揚跋扈的女同學。
但管她是誰。「你剛才撞到我了。」
「言曦，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坐輪椅了？嘖，而且還毀容了啊，你是跟誰打架打的嗎？」
「你剛才撞到我了，得向我道歉。」
「呵，道歉？言曦我沒聽錯嗎？是你擋在路中間礙著我走路了，我還沒讓你道歉呢，你倒讓我道歉了？」
言曦眼神冷了分。如果不是她行動不便，這個時候她會拉著這位故友去沒人的地方「談心」，但現在顯然她不可以，更有可能吃虧。
心思轉了幾轉的言曦，決定採取最簡單和有效的辦法。「爸爸。」
正和一堆人搶著買餃子皮的言是，終於拿到最後一袋。他聽到女兒的叫喊就大步過去。「你怎麼跑這來了？」
言曦知道自己很幼稚，卻還是很理直氣壯的講：「爸，是她把我撞這裡來的。」
言是看女兒指著的女孩。
許楚欣切了聲。「窩囊鬼，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找爸爸。」
言曦一臉你能奈我何的得意樣。
言是認出她是誰，溫和的笑著講：「你是許家的女兒吧？叫什麼去了？」
「言叔叔，我叫許楚欣。」
言曦噁心她這突然間的轉變，對她爸說：「爸，她剛才撞到我了，還不跟我道歉！」
她這話單獨聽有點野蠻，有點任性，還有點心胸狹窄的斤斤計較。
「楚欣啊。」言是語氣隨和，不過該說的還是說：「撞到人了就要道歉，這是禮貌。」
許楚欣本來是想裝裝樣子，把這事糊弄過去就算了，免得麻煩，現見言曦爸爸也幫著她，頓時就不幹了。「言叔叔，我又不是故意撞到她的，而且確實是她擋在路中間的啊。」「而且不就是撞一下，至於這麼計較嗎？真是沒度量！」
言是向來溫和，聽到她這話也不由的拉下臉。他自己教的女兒，當然知道是什麼樣的。包括她之前說要配槍，他也知道肯定是她之前在學校沒少得罪人，才想帶把能給她安全感以及能嚇唬人的槍。現在她既然想要這個道歉，那麼肯定是她態度太差，把她惹毛了。
這孩子應該慶幸她現在行動不便，不然就不是一句道歉能解決的事。
言是嚴肅了幾分。「楚欣，叔叔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女兒可能也擋在了路中間，但現在她身體不便，你是不是應該謙讓一下？你要知道，剛才我女兒就在我身邊，被你撞到這裡來她可能受到了些驚嚇。」
言是態度誠懇，話也說得到位，連台階都給她準備好了，她只要順應的說句對不起，這件事便過去了。
言曦也只是想要句道歉，連她爸爸說自己受到驚嚇這種詞她都受了。
可許楚欣不幹啊！
許楚欣呵呵冷笑兩聲。「我就不說，你們叫警察來抓我啊？」說完就無比瀟洒和神氣的走了。
報警抓她，就是因為一句道歉？這在Z國顯然是不可能的。
言曦瞅著她背影暗暗磨牙。許楚欣，等我腿好了最好別撞我手上，否則我會讓你將對不起這三個字從早說到晚。
言是挺無奈的，只能開導女兒。「小曦，別跟她一般計較，爸爸晚上給你包餃子吃。想吃什麼餡的？」
「香菇豬肉餡的，另外再包些牛肉的吧？也不知道長官他喜歡吃什麼。」
言是聽了想抽她。你連老爸喜歡吃什麼都沒問，就想著其它男人喜歡吃什麼的事了。感覺白養了怎麼辦？
言曦仰頭看他。「爸，多買點香菇啊，你不也是喜歡吃香菇豬肉餡的么？」
言是的心又感受到一股暖流。果然沒白養呀！
大年三十這晚戟羽寒回來的很準時。穿著灰色風衣的他帶著寒意與雪花在七點進的門，這時桌上剛擺好熱騰騰的餃子和晚飯。
戟羽寒看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和坐在桌上眼巴巴瞅著餃子隨時想偷吃的女孩，以及廚房忙碌的言是，心想這提前體驗一下家的生活，感覺也挺不錯。
「言叔，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都忙完了，你就洗手吃飯吧。」
戟羽寒進廚房見沒什麼要幫忙的，洗了手回到餐桌看神情有些蔫蔫的女孩。「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言曦斜眼瞅了他下，又繼續盯著餃子。她現在只想吃飯，唯有吃才能填滿心裡的不平。
言是忙完出來，聽到戟羽寒的話就講：「在外面受了點氣，這不還在鬧彆扭。她呀，不管多大都還跟小孩子一樣。」所以你要真喜歡她，要做好思想準備，他這女兒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戟羽寒聽出他的意外之意。「受什麼氣了？」
「也沒什麼，就是一個女孩子撞了她下，不僅不道歉，還態度惡劣。那孩子也是家裡慣的，她不道歉我倒不覺奇怪。」
言曦聽爸跟長官說這事，臉有點燒。「行了爸，你快來吃飯吧，餃子都要冷了。」不就是撞一下么？在基地里她把人掀出去都沒道過歉。
戟羽寒點頭，沒多問。
言曦見他連句安慰話的都沒有，心想白讓爸給他做牛肉餃子了。
吃完飯，戟羽寒把言曦抱進浴室，趁她洗澡，言是洗碗的當，給人打了電話。
戟羽寒語氣平靜，神色淡然。「有必要。」「她不開心我就不高興，你是想讓我高興的工作，還是不高興的工作？」「再小的事也是事。行了，照我說的去辦。」
言曦單腳跳著洗完澡穿好衣服，正開門想自己跳回去，就看到門口站著的戟羽寒。「你來多久了？」
「剛來。」
言曦一臉我不信。
「我是那種用得著偷看的人嗎？」戟羽寒直接抱她到床上，把裹著石膏的保鮮膜拆了。
言曦心想長官果然還是她熟悉的長官。
「我就算要偷看，也會等你爸回去再行動。」
言曦：……
「小曦。」外面言是走來。
言曦反射性一腳把戟羽寒踹開。
只是拆個保鮮膜的戟羽寒：……
言是進來看到戟羽寒沖他點了下頭，便對床上的言曦講：「小曦，你現在要早點休息，不要守歲了，這壓歲錢先給你。」
言曦看到大紅包立即來精神了。「謝謝爸。」
「又要大一歲了，明年別再那麼鬧騰了。」
「爸爸，我知道了，你這話都說五年了。」
言是有點哭笑不得，但什麼都沒說，叮囑她早點休息就走了。
言曦笑眯眯等她老爸出去就迫不及待的打開紅包。「哇，居然是兩百！」
戟羽寒看她抱著錢那歡樂勁，想把她按住親口。「言曦。」
「昴？」
「這是我的。」
言曦抬頭就看到一個紅通通的紅包，詫異的問：「啊？長官，你幹嘛給我紅包？」
「我是你長官。」戟羽寒更想說我是你男人。
言曦納悶。「可你平時也沒給我們……」
「平時你又沒在我家。」
好像是這樣？言曦瞅著紅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拿。
戟羽寒催她。「要不要？」
「不要！」
戟羽寒：……
言曦撓頭，訕笑。「長官，我住你這裡已經很打憂了，怎麼還可以要你的紅包？」
「我是長輩總行了吧？」
「嘿嘿，這可以！」
感覺被她耍了的戟羽寒：……
言曦等戟羽寒出去，笑得嘴巴都咧耳朵後去了。啊啊，輾壓長官什麼的好爽！
樂滋滋的言曦把超市的那點不愉快拋九霄雲外去了，撲床上哼著歌拆長官的紅包。
紅包有點大，也不是很大，一千塊。
言曦想了想把錢留下來，又在爸爸給的紅包里抽出一張。
戟羽寒洗完澡回來看枕頭上的錢問她：「怎麼不把錢收起來？」
言曦抱著手機在跟戰友們發新年祝福的消息，頭也沒回的講：「那是還你的。」
剛進入X特種部隊的選拔期時找他借的。
戟羽寒想起這事，沒有拒絕，把錢放抽屜里就讓她過來幫他吹頭。
言曦仍舊看都沒看他。「自己吹。」「嘿嘿嘿，我信息還沒發完。」
「要麼給我吹頭要麼睡覺，你選一樣。」
言曦：……
戟羽寒等她乖乖的躺好，把手機也扔抽屜里。跟我斗，還嫩了不止一點。
而在言曦抱著兩個紅包的喜悅一覺睡到第二年時，許家的大門被警察敲響了。
此時正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七點，門外偶爾有鞭炮的響聲，以及各家各戶放著春節節目的電視聲，另還有準備走朋訪友的嘻笑聲。
許父聽到門鈴還以為是有客人，歡喜的開門就看到門外兩個警察，頓時嚇了跳。「兩位警察同志，你們是來拜年的嗎？」
「年就不拜了。許先生，請問許楚欣是你們的女兒嗎？」
「……是，是的。」
「那麻煩你把她叫起來跟我們走一趟。」
許父急了。「警察同志，外面冷，你們先進來坐，我想這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警察同志剛正不阿。「沒誤會。我們也不想打憂你們過年，你們也別防礙我們早點回家。你快叫許楚欣出來，不然我就告你防礙公務了。」
剛剛睡醒的許楚欣看到門口的警察大罵了句。
兩警察立即把她給抓了。
許父許母嚇得連忙關門跟女兒一起去了警察局。
戟羽寒接到電話時還沒起床，他看著旁邊熟睡的女孩言簡意賅講：「兩個小時後到。」說完便扔了手機。
這麼大清早的，先讓媳婦睡夠才是首要的事。
而兩小時后被戟羽寒騙去警察局的言曦，看到被銬在椅子上的許楚欣目瞪口呆。
許楚欣在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被帶來警察局后，見著她就破口大罵。「媽的言曦，你他媽是有病吧！我又沒殺你全家，你居然叫警察抓我！」
言曦把她噴臉上的唾沫星抹掉，本來那點內疚在她罵自己全家時全沒了。她左手肘撐著桌子抵著腦袋，右手有節奏的敲著桌子，如果她腿腳方便，一定是翹著二朗腿抖個沒停。
大爺似的言曦扯著嘴惡劣的笑。「許楚欣，現在你不僅是要向我道歉，還要向我全家道歉了。」
「我呸！」
警察拍桌子。「許楚欣！請注意你的態度！」
旁邊許父許母護女心切的講：「言曦，我家欣欣不是故意撞你的，我替她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她好不好？」
言曦挑眉。「我像是缺對不起的人嗎？叫你們女兒說！」
許楚欣還拒不配合。
言曦也不急。坐裡面的都不急，她坐外面急什麼？就是特么有點冷。
看她挫手，在一邊等的戟羽寒把毛毯給她。
許楚欣看男人用毛毯給她蓋腿，立即猙獰的講：「我就不道歉，你個死瘸子，我看你就是斷了腿心裡陰暗才這麼變態……啊！」
戟羽寒抓起桌上印著山茶花的陶瓷茶杯咂她頭上。
言曦看頭破血流的許楚欣，收回慢了一步的手。
許母見女兒流血嚇得尖叫。許父大叫的說要告他們。
被戟羽寒怒氣和氣勢嚇到的警察們緩了緩，在想要怎麼處理這事。
戟羽寒砸完就推著女孩走。
而警察局沒一個人敢攔他。
許父發狂的大喊大叫的讓警察去抓他，但警察同志只把他拉住，並沒有人敢去抓戟羽寒。
言曦回到車上擔心的問：「長官，這不會有事吧？」剛才可是當著那麼多警察面打的人。
戟羽寒把她抱副駕駛位上，望進她澄澈的眼裡，平靜而不容置疑的道：「我說過，在H市你可以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