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H市你可以橫著走
言曦儘管不能玩，可還是在遊樂園呆到四五點才走。
回到醫院，言曦見戟羽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盡疑惑問：「長官，你還不走嗎？」之前他都是幾天才來一次，每次沒呆多久時間就走的。
戟羽寒關上房門，把她推到床邊。「今天沒什麼事。」
言曦點頭，心想馬上就天黑了，他應該也呆不了多久，便沒再說什麼。
可等到晚上七八點，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再也忍不住了。「長官，你還不走嗎？」
戟羽寒坐在床邊用手機處理事情，聽到她的話便抬頭看她。「這麼想我走？」
言曦被他深邃彷彿能看穿自己的眼睛望著，小心肝抖了抖。「不……是。」
「是不，還是是？」
言曦很虛偽的搖頭。「是不。」「但是長官，你出來這麼久真的好嗎？」
「我的調任通知明天下來。」
「啊？」
戟羽寒不堪在意。「通知下來后我就是H市安全局代理局長，你有靠山了。」
言曦驚得下巴掉地上。「你……你……」你不是職業軍人么？怎麼跑去當什麼局長啊！而且她也並不需要什麼靠山！
戟羽寒和熙一笑。「以後你在H市橫著走都可以。」
「我又不是螃蟹。」言曦說完便炸毛。「長官，你不回部隊了嗎？」
「嗯。」
嗷？怎麼這樣！
看她一臉失落的樣子戟羽寒還是挺滿意的。「這樣不好嗎？以後你們可以不受我管制了。」
不，我們一點都沒嫌棄啊？雖然你很變態，我們也很想放飛自我，但……從沒想過你走！
「以後管你們的是教官楊境。」
不！那個溫柔的變態，總是喜歡笑著教訓他們！
「不用擔心，他人挺好的，只要你們不惹到他。」
言曦：TAT。長官你別走，你來折磨我們吧。
戟羽寒走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裡。「用不著難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言曦低頭，把眼淚蹭他衣服上。她才絕對不承認她哭了。
戟羽寒感到胸前的濕熱有些意外。還以為這個小霸王會跳起來歡呼鼓掌，沒想到說哭就哭了。
離開部隊不是他的意願，選擇從政也有他的打算。而且……這些都是暫時的，但時間不好說，他不方便現在告訴她。
戟羽寒摸她頭。「別哭了，明天你爸來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你本來就在欺負我！
言曦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粗魯的推開他。「你少自做多情，我才沒有哭！」
戟羽寒看她水汪汪的眼睛還想說什麼，敲門聲便適時響起。
門嘩的被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推開，一個男人站在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接著走進個讓房間蓬蓽生輝的大人物。
言曦看到進來的人，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是緊張加害怕。
嗷嗷噠，每次看到長官他爸，她就像被繩子綁在樹桿上一樣，渾身不自在。
言曦知道這是自己被這男人強大的氣壓及地位壓制的，而這種俯首稱臣的感覺她不喜歡也不願承認。
戟世榮走進房間，他身後的秘書退到了門外，兩個保鏢把門關上了。
言曦像只炸毛的貓，僵坐著動也不敢動。
戟羽寒起身喊了句。「爸，你怎麼來了？」
「我要不來，你今年是不是不打算來見我們了？」戟世榮坐到房間唯一的椅子上。
他靠著椅背，雙手交叉放在腹前，銳利老沉的英俊面孔和電視里一模一樣，讓言曦不太敢看他。
以前她看新聞時還跟爸爸說，他是那些老頭中最帥的。可電視里跟現在不一樣啊！他再帥自己也不想看到他！
戟世榮打量床上的女孩會兒，看她旁邊的戟羽寒。「今年真不打算回家過年？」
戟羽寒講：「不一定。我新調任H市，會有許多事要忙，可能沒時間。」
「跟你爸還玩這套，是覺得我老了嗎？」
「沒有。」
言曦心想：你不老，你就是長官的爹而已。
戟世榮又看回床上的女孩。
言曦心裡咯噠一跳，假裝鎮定的直視他，心裡卻七下八下跳個不停。
「這次感覺和上次不一樣。」戟世榮像是自言自語。
言曦可不敢這麼認為。她尷尬的笑。「呵呵……可能是上次我活蹦亂跳的。」
「嗯，有可能。」「不過你的堅強讓我重新定義了人的極限。你是名優秀的職業軍人，也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
言曦尷尬的笑中帶些靦腆。被這位大人物誇了唉。
戟世榮淡雅講：「你好好休養，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給我打電話。」說完便起身。
保鏢推開了房門。
他往外走。
他的秘書文海往裡走，把一張名片交給她。「這是先生的私人電話。」
言曦拿著名片，看突然到來又利落離開的戟世榮。
戟羽寒等房間重新恢復安靜便去拿她手裡的名片。
言曦反應敏捷，迅速舉高手，在他還要來搶時把它放進衣服里，然後得意的看他。「長官，這是你爸給我的，它就是我的了。」
戟羽寒瞧她得瑟的樣子，又瞧了眼她衣服，放棄了。「別被誇兩句就尾巴翹上天，我爸不是你能摸透的人。」
「他是你爸，又身居要職，總不可能跟我這個愛國愛家的三好青年加職業軍人怎麼樣吧？」
「不會。」
「那不就是了？」
「他把你怎麼樣，你也不知道。」
言曦：……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奇怪呢？
戟羽寒沒再跟她解釋，也沒不准她打名片上的電話。像女孩說的，他爸那樣的人物，要想做什麼，從來不是一個電話號碼能阻止的，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
而離開的文海開著車，不解的問：「先生，你把電話給她，是想讓她聯繫你嗎？」
戟世榮想到什麼的笑了，溫和的沒有一點嚴厲感。「你不喜歡她嗎？」
「沒有先生。我只是覺得好奇。」
戟世榮沒有回答他的好奇。他給電話給那女孩，純粹是引起兒子的警惕擺了。如果那女孩願意給他打電話，他也非常願意跟她聊聊，順便聊聊他的兒子。
這時文海身上的手機響了。他看到來電人後，恭敬的把手機遞到車后。「先生，是張會小姐的電話。」
「掛了吧。」
文海掛了電話，專註的開車。隔了會兒逾越的問：「先生，你是承認剛才那位女孩了嗎？」
戟世榮望著車外的夜景嗯了聲。「以後張會的電話都不需要轉到我這裡。」
「好的先生。」「先生，我能冒昧的問一下，是什麼原因嗎？」
「原因嗎？」戟世榮想了下。「不用擔心有人綁架戟家的媳婦，這算不算一條？」
文海：「……算。」
「文海，通知夫人，明天下午三點她要有時間可以去送送兒子。」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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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昨晚上和戟羽寒爭床弄到很晚，最後還是抵不過他的霸道？不，是抵不過他的流氓行為，和他各佔一方的睡了。
所以第二天她醒的比較晚。
言曦翻過身，沒看到VIP病房大床上的另一個人，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打了個滾，又打了個滾，歡呼雀躍想哼歌一曲。沒有人管的時間真好！
言曦動了動左腿，看了下緊閉的房門就躍躍欲試的嘗試下床。
她骨折的腿還打著石膏，但中槍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應該可以履行它的義務了。
於是戟羽寒回來就看到她打算站起來。
B市的冬天很冷，這VIP病房的暖氣很足，所以言曦仍穿著單薄的病服。
寬鬆的褲腿因為她剛才的摩擦往上縮，露出纖細雪白的小腿，以及那久未走路而愈加圓潤的腳趾，在冬日暖陽的照耀下如玉般剔透，讓人想握在手裡好好的捏一把。
是的，捏。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
言曦剛下地，聽到開門聲嘩的抬頭，見是長官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戟羽寒沒有衝過去扶她，走進房間就講：「你爸來了。」
這時跟在他後面的言是進房，看到地上的女兒才趕忙去扶她。
言曦看到她爸眼睛唰一亮，等他走到身邊就一把抱住他。「爸，我好想你！」嗷嗷，有爸爸在，長官就不敢對她怎麼樣啦！不過她真的也想爸爸這話不假。
言是摸她頭。「嗯，爸也想你。」說完言是輕鬆抱起她放床上，不由的皺眉。「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
言曦心虛的低頭，餘光撇見長官，立即控訴的講：「爸，我天天青菜白粥，哪裡吃的好！就算有肉都是水煮的，我根本沒胃口！」
「爸爸給你帶了辣椒。」
「爸你真好。」言曦又抱住她爸，在她爸看不到的地方得意的瞅著戟羽寒。哈哈哈，爸爸來了，她就是天下地上唯我獨尊的小公舉了！
戟羽寒：……
這時她的主治醫生范煜駿進來查房，跟房裡的人打了招呼就問言曦。「今天怎麼樣？」
言曦中氣十足，精神面貌極好的講：「我很好醫生。」
范煜駿看著厚厚的病歷隨意的應著。「你這話說了十五天。」他放下病歷讓她張嘴，完了按她胸口。「疼不疼？」
「不疼。」
「嗷！」
「再好好休養一個月。」
言曦：……
她發現，這醫生看著年青帥氣，實際很變態。
范煜駿檢查完對言是講：「您是病人的家屬吧？」
言是點頭。「我是她爸爸。」
「嗯。病人有點任性，你要看好她，這段時間盡量多呆在床上，另外兩條腿也要每天都做復健……」
言曦幽怨的瞪著向家長告狀的主治醫生。
言是很和氣的全部應下。「醫生，你說的我會注意的。」「我能問個問題嗎？」
「你說。」范煜駿對言是比對言曦好多了。
言是看床上眼巴巴瞅著自己的女兒講：「她現在還需要忌口嗎？」
范煜駿唰的轉頭看病人。
病人言曦：……
喂喂，是我爸問你，你看我做什麼！
「不可以！」范煜駿斬釘截鐵。「在傷口未完全長好之前不可以吃任何腥辣的東西，否則不僅是傷口好的慢，她額頭上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會留下明顯的疤。」
看范醫生這氣憤的樣，想他一定是重複了很多遍這樣的話。
言是點頭。「我知道了醫生。」
言曦套拉下頭。
站一邊看戲的戟羽寒終於出聲。「范醫生，你看上午能不能給她做個全身檢查，要沒什麼事，我想下午接她出院。」
范煜駿對他的話有點始料未及，不過他對這位年青的少將，還是保持良好的禮遇。「出院？」
「嗯。」
范煜駿看看他，再看看病人。「好吧，我馬上按排人給她做檢查。不過我建議她還是多住院段時間。」這種玩劣的病人，住院都這麼不安份，出了院還不得上天？
戟羽寒似是看出他擔憂的事，沉穩的道：「我會看著她的，范醫生請放心。」
「好吧。那我去通知相關人員。」范煜駿對壓著喜悅的女孩講：「早餐先別吃了，做完檢查再說。」
言曦心想：只要能出院，別說是讓我不吃早餐，我午餐晚餐都可以不吃！
可言曦現在想著逃離變態醫生的管控，誰想落入另一個狼窩，悔得她腸子都青了。當然，這是后話。
言曦去做了檢查，身體恢復得還是非常不錯的，因此范煜駿即使不贊同她出院，最後還是簽字同意了。因為那個年青少將做的決定，他即使不簽，他也會把人帶走！
戟羽寒去外面給她買了很有特色的午餐，不過口味還是一如即往的清淡。
言是看她額頭上猙獰的傷口，不管她怎麼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都沒鬆口。
這裡的每個人都希望她多吃點，但是從懸崖摔下來，從山陂滾下來，又在傑西那裡拍了鞭子一百零一種使用方法的她，全身上下的傷口數都數不過來。那些淺的傷口只要忌口得當，堅持擦藥，休養的好，以她這個年紀的恢復力是完全可以好的，但要是放任她自由生長的話，後果便很難說了。
現在的言曦也許不介意，等她再長大點，愛美之心再強點，這也許會讓她走向另一個極端。
於是言曦在看到爸爸燃起的那點希望之火，撲哧，滅了，連個火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