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他不還

  十幾年的相處,兩輩子的糾纏,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如果人生真的就是如此了,那麼,是不是他們這一輩子的命運曲折,真的是過多了一些,過疼了一些。


  「歡歡,歡歡……」陸逸不斷的喊著言歡的名子,她能聽到他的聲音,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也能知道他心裡的痛,她明白,她全部的都是明白,她曾今也是經歷過啊。


  那種生不如死,那種痛不欲生。


  他們就這樣相處的依偎著,也是感覺著彼此的體溫,溫暖著他們自己,告訴他們,如果失去了這些,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如果沒有了這些,他們又有什麼。


  「所以,不怕,」陸逸還是這句話,「不怕,一切有我,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也是解決不了,我們就連死都不怕,那麼為什麼要怕活著?」


  「我們都是死過了一次,現在,只是好好的活著好不好?」


  言歡緊緊咬緊了自己的下下牙齒,她忍著,她用力的在忍著,而她幾乎都是無法忍受,如此的多的疼痛。


  她緩緩的放下了手,然後握緊了陸逸的大手,還是以前那樣乾燥的大掌,一樣溫厚的體溫,沒有變過一些,哪怕過過了滄海桑田,重生一世,陸逸永遠都是陸逸。


  她將陸逸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讓他摸到了自己的臉那一條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她的臉毀了,她的腿也是瘸了。


  陸逸的指尖輕輕的一個顫抖。


  然後將她的瘦的可憐的身子,緊緊都是緊抱在自己的懷中,緊的,幾乎都是聽到她身上骨頭的碰撞聲。


  「不怕,會治好的,一定會治好的。」


  他已經摸到了那塊有些不平的傷疤,從她的眼角一直到了快要到了下巴,而他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她要一直帶著口罩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傷疤,也是因為她不能見人的心。


  她不是別人,她是言歡,她是言歡啊,她是亞洲第五美,她是國際影后,可是如今卻是變成了這樣,而讓他無法忍受的,卻是,當進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才能夠讓她留下了這麼重的疤痕。


  她的臉,還有她的腿。


  而那時她是怎麼過來的,疼嗎?


  「真的嗎?」言歡顫抖著聲音,真的嗎,真的可以好嗎?真的可以治好嗎?可是她從小村出來的時候中,就找過醫生問過的,醫生說,治不好,而她也不再敢去看醫生的嫌棄,還有可憐的口氣,以及他們雙瞳之內落下來自己猙獰的像是鬼一樣的倒影。


  「一定可以的,相信我,」陸逸還是沒有摘掉她的口罩,他不是怕見到言歡現在的樣子,而是言歡根本就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


  她住的那裡連一面鏡子都是是沒有,她無法面對他,最無法面對卻是她自己。


  她累了,就這樣枕在了陸逸的腿上,身體還是縮在一起,一直都是濃密的睫毛,也是顫微微的輕合著,而眉心中間,總是那種無法消散的愁緒,已經沾盡了她眸底的傷。


  陸逸將她抱了起來,她很輕,不知道有沒有現在的陸齊和陸光重,言歡說,她上輩子最輕的時候,都是不到七十斤,那時她還懷著孕,而現在她可能只有六十來斤左右。


  小心的,陸逸替她蓋上了被子,然後將手放在她的臉上,卻是摸到了她的臉上的傷。


  他閉上眼睛,再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的將她帶在臉上的口罩摘了上來,露出了她乾的都是在起皮的臉頰,以及臉上那一道明顯的帶著增生的疤痕。


  陸逸就這樣的看著,上下的唇片輕碰間,竟是有些生疼。


  言歡本來不是什麼疤痕性的體質,她受過傷后,一般情況之下,都不會留下什麼太大的疤痕,她不是沒有受過傷,甚至是因為拍戲,經常會受各種各樣的傷,可是也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竟然留下了這麼大的疤痕,所以完全的可以想象的出來,當初的她的這半張臉已經全部的毀了。


  而除了這麼樣的疤痕之外,還有的就是其它的大大小小的疤痕,以及她的這一條腿,這不是毀容,這是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一切自信,也是毀了她的所有的面對。


  陸逸再是替她口罩帶好,然後小心的再是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是走了出來。


  他走進了洗手間裡面,鏡子裡面,是他的一張帶著暴戾的臉,還有他五官上逐漸氤氳起來狂風暴雨。


  是誰把她傷成這樣了。


  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將她傷成這樣的?

  他將手放在鏡子上面,而且用力的砸了一下,啪的一聲,鏡子碎開,而他的手背上面,也幾乎開始血肉模糊。


  當是方歡醒來的時候,她猛然的坐了起來,也是將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口罩還在,沒人見過她的臉,沒有人知道她的難看,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噁心。


  她拉開了被子,雙腳也是踩在了地面上,然後跛著一條腿向著洗手間走去


  她刻意的低著頭,也不去看鏡子那裡,當是她將自己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方的時候,才是發現少了什麼,而她抬起臉,卻是見前面的牆面光光的,本來放在這裡的鏡子沒有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了鏡子,她就有了安全感覺,不管這裡有沒有其它的人,只要面前有一面鏡子,她都是感覺似乎是有人在對著她的指指點點,在嘲笑她,在諷刺著她。


  也只有在沒有鏡子的地方之時,她才是敢解開自己的臉上的口罩,也才是敢將自己的這一張臉,露在空氣當中。


  但是,她卻是不敢去碰,每碰一下,當是觸及到了那條像是蜈蚣般的醜陋傷疤之時,那一道曾今已經要好的傷,就已經開始在隱隱作疼。


  她連忙的再是帶上了口罩,出來的時候,陸逸並不在,卻是給她留了紙條,說是晚上的時候,帶小齊和小光過來,尋尋在陸老爺子那裡,他不還。


  是的,就是不還,而說起不還這個字,有時陸進都是恨的咬牙切齒的,他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就是為了看自己的漂亮的小孫女的,結果他老子偏生的非是要在他回家的時候,把尋尋給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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