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上輩子的命
他無法想象,如果言歡真的出來,他要怎麼辦,家裡的三個孩子要怎麼辦?
好不容易的,他們的生活才是平靜一些,他們才是有了這三個孩子,還都是在吃奶的孩子,還都是正需要媽媽的孩子,可是怎麼會這樣。
「麻麻……」
尋尋睜開雙眼,她已經會認人了,她找不到媽媽就會大哭,而她一見爸爸,小嘴一扁,再是哭了起來,眼淚一顆一顆的向下掉著,可是她早就哭不出聲了。
她已經哭大半天了,葉淑雲見孫女哭,自己也是心疼的很,這可是要怎麼辦,尋尋這是要把自己的哭死嗎。
麻麻,尋尋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抓著爸爸的衣服,一雙像極了言歡的雙眼,讓陸逸的心再一次的疼痛難忍。
「尋尋,告訴爸爸,爸爸要怎麼樣把媽媽回來,怎麼樣把媽媽還給你?」
尋尋見爸爸不給她找媽媽,不時哽著聲音,嘶啞的聲音從她小小的喉嚨裡面發出來,那一聲一聲的幾乎都是刺疼了葉淑雲和陸逸的心。
「不哭,」陸逸哄著女兒,「麻麻睡覺覺了,爸爸陪尋尋好不好?」
尋尋還是要媽媽,可是或許是真的哭累,眼角上掛著眼淚再是睡著了,可是卻是睡的十分的不安穩,只要稍微有一點的響動聲,她就會皺起自己的小小淡淡的眉毛,小臉蛋現在也沒有多少的血色,一隻小手也是始終的都是抓著爸爸的衣服,而陸逸連動都是不敢動一下。
家裡的最嬌氣的就是尋尋,家裡的三個孩子只要尋尋不哭,其它的兩個都是很乖。
葉淑雲守著另外的兩個孩子,怕他們醒來再是哭,而陸逸則是抱著尋尋,一晚未睡,一晚也沒有換過任何的姿勢。
而言歡,一夜未歸。
言歡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她的意識一直都是似乎都是沒有回歸,就如同一個遊魂一樣,飄移不定,直到胳膊上傳來的一陣陣的疼痛,她才是清醒了一些,
而她確實是被疼醒的。
她秀氣的眉頭不時的向中間輕擠著,紅唇也是失去了一些血色,而此時,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而被束縛的不僅僅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靈魂。
胳膊上再是傳來了一陣疼痛,她突然間哭了,眼淚也是順著眼角不斷的向下掉著,卻也是都是一顆顆的隱沒在了她的髮絲裡面。
陸逸,我好疼……
她無意識的顫著自己的唇角,疼的她在哭,疼的她只能哭。
猛然的,陸逸抬起了臉,他輕輕的握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總是感覺這裡有些輕微的隱隱的頓痛。
而他這一動,卻是差一些就把尋尋給驚醒了,尋尋動了動自己的長長的眼睫,再吸了吸小鼻子,小模樣實在是十分的委屈,也很可憐。
陸逸輕輕的拍著女兒小小的身體。
「不怕,爸爸一定會將媽媽找回來的。」
而他將自己的大掌放在尋尋的小臉蛋上面,尋尋的臉真小,幾乎都沒有他的一隻手大,這小小的孩子,就連睡著的時候,都是不得安寧的。
如果此時方言歡在的話,那麼,就不是如此的,她一定很乖。
陸逸抬起臉,外面的那一方黑暗的星光,閃耀著幾顆星辰,而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在雲層悄然的隱沒了那幾顆,天色再一次的變的黑暗了起來。
黎明之前的黑暗,仍是伸手不見五指,
就像是有一團的黑色的雲,已經壓在他們的頭頂上方,而後,令他們,無法喘息。
當是外面的黑暗終是被一道光線刺破之時,破曉的鐘聲也是跟著敲響了起來,層層的雲霧當中,那一輪太陽,終還是升了起來,只是黑雲壓抑著,或許不久之後,這天又將暗了下來,預報說。
今天有雨。
而海市這個季節的雨,很冷。
言歡睜開了雙眼,她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全身都是疼,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整個人又是在哪裡。
而有一瞬間,她甚至就連自己是誰都是忘記了。
她就這樣獃獃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也是讓自己的意識一點一的抽離,再是一點一點的回復。
這一片的慘白,沒有任何的顏色,而白的,刺疼了她的心,她不喜歡白,也不喜紅。
白色,醫院的顏色。
紅色,血的顏色,
她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可是胳膊卻是沉重的抬不起來,她也想要坐起來,但是,腰似乎是在向下沉著,無法直起,她想要喊出聲,可是喉嚨卻像是含了沙粒一般。
她無力的再是閉上眼睛,就這樣不知道又是多長的時間,直到她再是感覺到了一陣針扎般的疼痛,她的身體不由的跟著痙攣了一下,一雙眼睛也是猛然的跟著睜大。
而此時,她的視線有些恍忽,灰霧霧的沒有過多的顏色,而最後在這些灰霧當中,是幾抹白影的出入。
她死了嗎?
這是鬼魂嗎?
她側過了臉,模糊的視線再有是沒有多少的焦點,她似乎是什麼也看不到,也是聽不到,就只有這麼多的白影,在她的眼前不時的晃動著。
她的身體有些冷,她很冷,她想哭。。
就像是她的身體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向外流逝著,而這樣的流逝,開始遺失了她的聽力,她的眼力,她的感覺,還有,她的生命……
突然的,她的胳膊再是一疼。
也正是這種疼痛,讓她眼前的灰霧瞬間就散去。
她的眼前出現了白色,還有紅色。
一個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還有那一管管紅色的……血
她張了張嘴,仍然是沒有聲音,她的聲音被卡住了,她的聲音也是消失了。
這樣的情況,這樣的一幕,似曾相識。
曾今她就是這樣,四肢被緊緊的扣住,而後那一管一管的血,從她的身體裡面被抽了出來。
她張大了嘴,只有吸氣呼氣的動作,仍是說不出來話來。
她低下頭,就見自己的手腕,還有腳上都是被繩子緊緊綁了起來,原來禁錮著她的不是別的,而是這些繩子,還有那些無形的鏈條,緊緊的鎖住了她的靈魂。
「再抽一些,」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的冷眼撇過了一眼她,把她血給抽出來,我女兒需要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