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時的言歡

  外面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短頭髮的女人走了進來，雖然她已經將自己的頭髮剪到根根能夠立起，雖然她的動作很嘟嚕，雖然她也是平胸，可是，卻是不難看的出來，其實她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唉，累死我了，」她一屁股坐在了那個小小的舊沙發上，再是將自己的鞋子一踢，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腳臭，反正她自己也是聞不到。


  言歡從廚房裡面出來，剛是給自己煮好了一碗面，結果一見外面的人，她眨了一下眼睛，愣了愣，也是隱下了眸中的淚霧。


  「伊伊……」她的紅唇剛是輕動了一下，那個短髮女人猛然的站了起來，直接就奪走了言歡手中正在端著的碗。


  「歡歡，你真好，知道我餓了，還給我準備泡麵。」


  「咦？」她剛是將碗向自己的眼前移了移，意外的瞪大了眼淚，「歡歡，你會煮麵啊，可是能吃不？」她啃啃自己的手指甲，言歡雖然同母親相依為命，可是她卻是不怎麼擅長家務的，言媽媽離開這幾年間，雖然她學會自己照顧的自己，可是這煮出來的東西，也是只是到了勉強能吃的地步，其實也就是，一點也不好吃。


  「算了，總比沒的吃要好，」她抱著碗坐下就狼吞虎咽了起來，結果剛是吃一口，眼睛就猛然的一亮，「嘖，還真不錯啊。」


  「歡歡，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煮這麼好吃的麵條了？」


  「你喜歡吃就好，」言歡轉過身，再是進到了廚房裡面，然後打火，燒水，再是給自己煮麵，就像是機械般的動作一般，她揭開鍋，鍋內的熱氣一下子就沖了出來，也是暈染花了她的雙眼，她連忙擦了一下眼睛，再是拿過了麵條給下到了鍋里。


  有時她會想，為什麼不讓她早重生幾年，那時候媽媽還在，她還有媽媽愛，還有媽媽疼，雖然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可是她卻有一個愛她的媽媽，以至於媽媽將她養的其實長大了連飯都是沒有做過，雖然他們家的日子過的很拮据，可是媽媽卻從來都沒有讓她受過苦，沒讓她少吃過一頓飯，少穿過一件衣服，所以，她自小到大，從來也沒有比別的孩子少些什麼。


  她將麵條撈進了碗里，再是打了一個荷包蛋進去，她的眼睛繼續的暈染著水氣，如是布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不算是眼淚，因為，她的眼淚掉不出來。


  不過現在想想，就算是早重生兩年又能怎麼樣，媽媽仍然是病了，仍然是治不好的病，醫生說過，媽媽是日積月累下的毛病，從生下她開始，就已經是病了，能堅持到時這麼久，其實已經是奇迹了，她知道這是一個母親的堅持，是一個母親的執著，她放心不下女兒，她怕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個孤兒，她也怕女兒無人照顧，所以在女兒成年之後，才是不甘的離開了。


  當時言歡只有十七歲，她那時還在上學，因為外表姣好，所以她被一所藝術學院錄取，這也是言歡的母親這一輩子最大的驕傲，她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不管多辛苦，她都會讓女兒念下去，而言歡也是懂事，她一直都是在勤工儉學，等到了媽媽的病再也拖不住時，她才是知道，原來媽媽竟在一直都是帶著病，一直不願意說，那時，她咬著牙，不斷的接著能接的工作，給別人當替身，做最危險的事情，整天馬不停蹄的趕場，跑龍套，只是為了多賺錢，可以給母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