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完美的結果

  早晨，生物鐘的安排下，張奔迷迷糊糊的醒來。

  習慣性的套上衣服，鑽出旅館。

  「呃……」

  剛剛打開門，張奔撓了撓頭：「這個習慣.……」

  天才剛剛露明，這個時間點，很多人都還在夢鄉之中。這是成為教練之後，就難以抹去的習慣，給張奔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算了，就當早起買早點了。」

  海城在齊省最東方，這裡氣候宜人，是典型的濱海城市。

  買了早點，張奔回到旅館睡了一個回籠覺，到了上午九點鐘，這才辦理了退房，搭乘計程車直奔進入一座小區。

  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很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下了樓，看到張奔問道：「張教練？」

  張奔點了點頭：「您好周先生，我是張奔。」

  「您好張教練……」

  周先生很熱情：「您來這裡的目的我清楚，可惜您來晚了一步.……」

  「來晚了？」

  張奔有些迷惑：「什麼意思？」

  張奔著一次跨越幾個地級市，來到海城，就是因為任城市體工隊一位教練員的親戚，就是海城人。他這個親戚的孩子，從小就有運動天賦，曾經有體校教練看上他親戚的孩子，希望這孩子能夠訓練體育.……

  再後來，張奔的這位同事，也想帶著這孩子訓練體育.……

  只是這孩子的家人怎麼都不同意，張奔這段時間四處找有天賦的運動員，他這同事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這個叫周海東的學生，剛剛高考結束，他的成績一般，不出意外畢業后就要面臨工作問題。這個時候來這裡找周海東，帶他進入市體工隊，還是有機會的。

  「我兒子被一位姓余的教練帶走了.……」

  周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也是海東自己同意的，這位余教練，可是國家隊的人.……」

  張奔一愣：「老余？」

  余偉來海城了？

  還搶走了他想要見一面的人？

  與周先生告別之後，張奔嘆息一聲：「我也是昏了頭，這個周海東雖是任城人，可是他們一家子都在海城生活。」

  一個剛畢業的，沒有多大幾率考上大學的高三學生，被國家隊教練看中，不論是最後能不能選中，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可以說，要是能夠進入國家隊，很明顯的要比打工強。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只是任城市體工隊的教練，與余偉是不能比的。周海東的家人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在路邊等計程車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掏出手機，看到熟悉的名字，張奔接通了電話，還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余偉的聲音：「好你個小張，換了電話號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要不是去了任城，還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呢……抓緊時間來，東悅賓館……」 ……

  在賓館，張奔看到了周海東，與他的身高差不多，身體很勻稱，皮膚有些黑。這完全不像一個十八歲的青年，看上去倒是像二十多歲了。

  「怎麼樣？」

  在賓館樓下，余偉與張奔一邊散步一邊聊天，余偉有一種炫耀的成分：「嘿，知道你這一次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周海東，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只是任城市教練，這個周海東，可是已經落戶海城了……」

  落戶海城……

  「抱歉，這個弟子你收了就收了，說實話，周海東不適合我的訓練的。」

  張奔一眼就可以看到周海東的各方面屬性值，還有系統的綜合評價：「我建議你，要是對他負責的，不耽誤他的前程，你應該送他去游泳隊……或許他還會有一個未來。」

  余偉有些詫異，他好奇道：「你就不生氣我截糊了你？」

  「有什麼好生氣的，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我是田徑教練，對於游泳我是有些了解，也有一些鑽研，可是我最近都在想，轉行去做籃球教練。」

  張奔不無自嘲地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很自負，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有的時候人還是務實比較好。」

  「你應該清楚，體育發展不僅有你的貢獻，也有老一輩的貢獻。」

  余偉神色凝重起來：「張奔，就算是得不到認可，也是個人對於體育發展的認知不同。

  你的訓練方法，或許過於超前，那些老一輩的體育人，他們辛辛苦苦守衛者體育事業，就是害怕一些不務實的，帶有瑕疵的成果，衝擊國內體育現有的勢頭.……

  現在國內體育，特別是短跑，是很不景氣。可你不清楚，十幾年前，田管中心因為一种放任的態度，導致國內短跑失去了曾經的光輝，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

  余偉說的張奔不知道，這應該是田管中心的內部機密。

  張奔一陣沉默，余偉嘆息道：「知道你因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也或許有些人出於私心。可他們都是一心為了體育發展。」

  這些理由都很僵硬，沒有半點說服性。

  張奔嗤笑一聲，微微搖頭。

  他很清楚，這件事情恐怕就如此不了了之，以這種沒有任何的說服性的理由，讓某些人逃避了，一個帶出幾個全國紀錄運動員的功臣，被故意埋沒的錯誤。

  只有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才會明白這個時代的讓人難以理解的社會模式。在二十多年後，說起這種模式，或許都沒有人會相信。

  「小張，你還年輕，未來國內體育，還是要靠著你們這些年輕人支撐.……」

  余偉尷尬一笑：「我現在需要一個幫手，想請你做我的助理教練……或者，你可以單獨帶訓一個弟子.……」

  田管中心妥協了？

  張奔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八個月的時間了，怎麼突然間，余偉很明顯就是專程來找他的。

  「你也許已經關注了，日本國內短跑領域，本就是亞洲頂尖。現在，更是湧現不少短跑天才……西亞土豪國，更是不惜重金，吸引了一些歸化選手。」

  張奔還真沒有關注日本方面，余偉神色少有的凝重：「亞運會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開幕，亞錦賽也沒有多少準備的時間了……現在國內短跑比以往相比好了不少，可是與日本相比……」

  「陳海見剛剛達到奧運A標，尹翰召還差一些.……王犇……」

  余偉苦笑不已：「最近恢復性訓練，讓他接近了曾經的巔峰，可是.……接近是接近，要恢復巔峰狀態，可不容易。到時候恐怕，獎牌都拿不到……」

  「你們的妥協是，讓我帶一個王犇？」

  張奔吸了一口氣，睜大了雙眼：「他們還是沒有認清楚，他們那一套的弊端。我，依舊還要背著鍋，直到讓王犇打破亞洲紀錄，世界紀錄，才能甩掉？」

  這群老古董啊……

  「我徵求了陳老的意見……」

  余偉眼睛里有一種果然不出所料的神采：「陳老建議你，想要甩鍋，證明自己的正確性，就要去國家隊……作為補償，你的職業職稱，會有一個升級.……」

  「這不公平啊，到了我能夠甩鍋的時候，他們都退休了……」

  不僅如此，這個國家高級教練職稱，本就應該屬於他的！

  張奔想了想：「要我答應也可以，到時候我也有要求的.……」

  「周海東……」

  「我沒敷衍你，他適合游泳，田徑不會出成績的.……」 ……

  坐上前往北京的飛機，張奔思慮萬千。

  這一次事情的解決，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完美，甚至可以說，很簡單的就把他打發了……不過，進入國家隊，張奔的夢想算是完成了一般。

  進入國家隊，訓練的弟子只有一個人，卻能夠更加專註。

  成為國家隊教練，最大的自主權就是，國外比賽，可以自由選擇了，只要王犇的成績達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