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邊荒，帝城，老天人
第458章 邊荒，帝城，老天人
「真壯觀，接天連地，無窮無盡，極盡鬼斧神工，這世間居然會存在如此空前絕後的建築，當真是……大啊大！」
如山峰一般巍峨的太古巨輪上，小胖子曹雨生髮出一聲感慨，竟然咬文嚼字了起來，不過奈何文化實在是有限，一句大啊大行天下。
不過這會兒可沒有人去接他這副文縐縐的話茬，更沒有人笑話。
因為不只是小胖子……石昊，土娃子，顧辰，林海，石毅，謫仙，十冠王等等當世最頂尖的天驕，每個人都沉浸其中，滿臉震撼，有的甚至忍不住發出一聲聲唏噓。
這種波瀾壯闊帶給他們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
於高聳入雲的邊荒城牆之下，莫說他們了，即便是所乘坐的太古巨輪也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如同空氣中的一粒塵埃一般，渺小到極致。
並且，這面古老的巨大城牆隨時可以疑似沾染了仙王之血，但給他們的感覺卻遠不如在大赤天的第一雄關那般凌厲，鋒芒畢露，反而有一種溫和平易的感覺，像是置身於和煦陽光下的大地中一般，讓眾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難言的安全感。
如果說大赤天的第一雄關是一把矛，那邊荒上的這面不朽城牆便相當於是一面盾，一面承載了一輩又一輩人的寄託的盾，一面凝聚了無數偉人心血的盾。
矛並不一定是最鋒利的，但這面盾卻是最堅固的，那裡不僅凝聚了眾生之血，甚至還會沾染了仙王之血，也正是因為有這面城牆，才阻止了異域的大規模進攻，哪怕鎮守在邊荒上的九天十地一方被誅殺殆盡，光是這面城牆也足以阻擋異域一段時間。
「哎呀！」
就在這時，原本一臉流連驚嘆的曹雨生突然大叫一聲，臉色莫名變得鐵青無比，整個人頓時如弓蝦狀一般，竟然直接懸在了半空中。
下一刻。
隨著小胖子的話音落下，他的肌膚突然有淡淡的光芒透體而出，像是初生的朝陽一般射出萬道雄光，瞬間籠罩住了曹雨生周身。
隱約中，透過那耀目的華光，能夠看到兩座如磨盤一般大小的古陣懸浮於小胖子的身旁，一上一下，發出沉悶的隆隆作響聲，像是雷霆擊打晴空。
古陣盤旋，散發著無堅不摧的毀滅之力，讓不少同輩天驕臉色巨變，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瞬間遠離開了小胖子，生怕被陣法波及。
因為大家都知曉，那是混沌殺生大陣，為上界第三殺陣，是開天闢地以來上界第三強大的殺生大陣，恐怖無比，雖然眼下看起來柔和無害，但他們誰也不敢肯定下一刻會不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當初曹雨生還是尊者的時候，便憑藉這門陣法擊殺了當時已經是神火境的鶴羽真人，並同時重創了在場所有初代，從此名噪一時，成為九天十地上最炙手可熱的年輕天驕。
那段過往雖然已經過去，但他們其中有不少人便是那群被重創的初代之一，對那段記憶仍舊印象深刻。
「傳聞第三殺陣來歷神秘，此刻竟然在邊疆城牆的真意之下主動顯現出來，當真是怪哉，二者之間或許存在某些不俗的聯繫啊！」
有聖院的老長老看到這一幕，雙眼頓時一亮，目光在小胖子身上來回掃視了好幾圈。
這個小胖子雖然看起來一副其貌不揚的樣子，放在人堆里完全就是個大眾臉，沒想到居然能將上界排名第三的無上殺陣銘都刻進自己的體內，在銘紋一境踏出了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極限，縱然是連他們都感到心驚。
這已經不單單是運氣了，更是實力的體現。
孟天正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不過並沒有出聲，而是仍舊如老僧入定一般懸在古船的上空。
這種被動的顯化只是暫時而已，很快便會恢復正常。
事實上的確如此。
不過片刻后，所有的異象全部消失。
曹雨生重新恢復活蹦亂跳，滿血復活。
「胖子，你剛剛是咋了啊，怎麼還把第三殺生大陣激活了！？」石昊等人重新湊了過來，一臉好奇。
十冠王，謫仙等人同樣一臉驚奇。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間覺得有些不舒服……」曹雨生搖了搖自己的小胖臉，他自己也不清楚剛剛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突然之間，體內的殺生大陣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樣。
見小胖子自己都是一臉納悶的神情，眾人也就沒有過多詢問。
三院的古船沒有在此處過多停留，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繼續朝著邊境城牆的方向駛去。
也不知道前行了多長時間。
一座巨大的古城豁然映入了眾人的眼帘中。
「那就是帝城，邊荒的核心所在，鎮壓一切，更是我們活動的場所，裡面的面積異常寬闊，比數洲加在一起還要大。」有長老解釋道。
帝城，亘古長存，橫貫於漫漫邊荒之上，巍峨如山峰一般，如同一尊偉岸巨人一般俯瞰這方天地。
這座巨城給人的第一感覺並沒有邊荒城牆那般雄偉寬闊，但更加高聳，哪怕是石毅的重瞳都看不見邊際。
遠遠望去，城牆上閃爍著無數道誇張的極光，那是數不清的無上仙道符號，大陣，更甚至，在帝城四周，還能看見一顆又一顆的大星環繞，星河都繞在周旁。
與邊荒上的城牆一樣古樸內斂，帝城所存在的歲月同樣無法估量，不過或許是因為沾染了太多戰火，鮮血的原因，這座虎踞熊盤於此處的雄偉巨城並沒有半點生機，哪怕人來人往，但給人的感覺仍舊像是一座死城一般。
傳說，整座帝城乃是用無數星辰的殘骸堆徹而成，當年掉落的星辰有多少，這座巨城便有多高。
史冊中記載，人類中的七位封王者便是於此處無上榮耀加身。
只是可惜，當初的歲月已經成為永遠的歷史，七位封王者中有幾位被論以叛徒稱號，他們的後代更是成了九天十地的罪血。
「進入帝城之後，切忌跟隨各大長老，萬不可隨意亂動！」孟天正的身體落在古船的甲板上，震聲說道。
同時他伸手一翻，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骨甲，下一刻，從骨甲上蕩漾出陣陣如水波紋一般的漣漪，籠罩在一眾天驕的頭頂上方。
這裡是九天十地最至高無上的地方，若是橫衝直撞進去的話，會在瞬間被帝城尊威擠壓粉碎，必須要此處的專屬之物才能自由出入。
進入帝城的一瞬間，石昊等人便感覺到有無數道恐怖無比的目光看過來，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們。
這些九天十地的年輕天驕頓時一個個漲紅了腦袋，有一種溺水的感覺。 不過這些目光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很快，一切恢復正常，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那些都是曾經的前賢，老一輩人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便會選擇進入帝城，從此永久駐紮在這裡，是真正的守城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在這裡直到隕落的！」孟天正解釋了一句。
又行駛了一段距離后，將一百位天驕帶到了一處府城后。
古舟這才緩緩停了下來。
「這裡就是你們接下來的住處以及領取任務的地方，都下去吧！」孟天正開口，並沒有在此處多留，而是朝著更深處縱身而去。
他需要去見見自己的幾位老朋友，了解一下目前邊荒的情況。
「看，那個好像是天人族的老天人，他居然也在這裡！」
從古船上下來，一群人頓時跟隨著各院的長老離去尋找自己的房間，曹雨生則是突然指著一個方向道。
石昊，土娃子，顧辰等人頓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視野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身材幹瘦的身影。
對方一身灰色長袍，斑白長發被一根木衩隨意的別在一起，衣玦獵獵，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幾人有些驚訝，還真的是老天人，沒想到對方來到這裡。
當時在血色平原為了護佑己族被天命石認主的後代，對方曾經與戰族的某位老祖宗動手，只是散溢出來的餘威便直接震碎了平原。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老天人還活著，讓他們驚訝。
要知道，對方的實力或許算不上頂尖，但壽命卻是高齡，比很多勢力比他強的人壽元就要更加悠久，自太古歲月一直至今，按理來說，對方上一次獻身便已經是迴光返照，強弩之末，沒想到還在堅挺。
似乎是曹雨生的聲音太大了，又或許老天人本身就已經提前發現了石昊等人，話音剛剛落下，對方竟然徑直走了過來。
在老天人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天神境的中年天人，為天人一族的長老，穿著銀色甲胄，如今在邊荒中充當執法者的身份。
「沒想到在這裡能夠碰見幾位小友，許久不見，甚至想念啊！」
老天人的氣色看起來似乎很不錯，有說有笑道。
曹雨生樂呵樂呵的抱了抱拳頭，林海等人則是點了點頭。
石昊並沒有開口回應，目光甚至有些微冷。
當初在三千州時，他護送雲曦數十萬里，躲避戰族追殺，結果到了天人族，他們卻覬覦其鯤鵬寶術等，甚至為了能夠奪得鯤鵬寶術對他大打出手，若非是他福源深厚，或許已經死在了天人族中，能有什麼好臉色才怪呢。
當然，他也不虧，天人族祭靈便是因他而亡。
「沒想到石小友也在這裡，當真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沒想到小友如此年齡竟然都已經達到了虛神境，真是讓老朽汗顏。要是知道這樣的話，當初說什麼也要讓雲曦和你皆為道侶，只是不知現在是否晚了？」老天人的目光刻意看向石昊，同時出聲說道：「若是小友還想要雲曦的話，答應老朽一個要求，老朽便不再阻攔分毫！」
「替老朽尋找長生藥，找到之後，老朽不僅讓伱們結為道侶，更讓你們的後代長大之後接任族長一職，享有數不清權柄！」
「你這是怕我死的不夠快啊！」石昊冷哼道，對老天人的印象更不好。
至於雲曦，那確實是一個活潑，可愛，善良的女孩，不過二人應該是有緣無份了。
「這可由不得你，到了老頭子面前，你覺得還能自己決定么？」老天人漠然道。
「我說你這個老頭倒是想的還挺美的，還給你去找長生藥？你咋不讓是兄弟立馬成仙呢？那般稀世之品，即便是真的存在，周圍也肯定早就聚集了一群實力恐怖誇張的生靈護衛，別說是石兄弟了，就是你親自過去也是九死一生，還真是抬舉人不！」
林海有些看不下去，冷聲開口，臉上皮笑肉不笑。
他覺得這個老天人很虛偽，臉上擺出一副和善可親的樣子，但私底下做事卻很殘酷陰險。
「後生，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老天人臉色一變，四周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眼中更是鋒芒盡露，蒼穹上的大星似乎都要掉下來。
從閉關狀態中出來之後，為了活命，能夠延續生命，他便直接被徵調到了邊關上，一直到現在，永生永世都要鎮守在這裡，所以並沒有聽說過柳村。
「老天人，你過了！」
就在這時，一道頗為肅穆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一道是修長瘦削的身影落在眾人面前。
是孟天正，感應到此處的異常，直接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看到孟天正後，老天人的神色頓時一變，沒想到天神書院的大長老會突然現身，至於身旁那身披甲胄，手持銳器的執法人員則是狠狠咽了口唾沫，腿腳忍不住有些發顫。
在這漫漫邊荒上，孟天正的身份和地位絕對算得上是第一人，儘管並非是統領一切，但手中也握有不可想象的權柄，能夠統御一方大軍。
最重要的是，孟天正為極道至尊之境，已經走到了人道領域的極限，算得上是半步真仙，哪怕沒有那重身份和地位，抬手之間也可將他們隨意鎮壓，縱然是老天人也無法抗衡。
老天人只是活的夠久，從太古歲月至今，不知道多少百萬年，不過實力遠遠比不上孟天正。
「沒想到大長老百忙之中還有時間來我執法堂，實在是有失遠迎！」老天人抱了抱拳，悶聲說道。
「老天人，這裡是邊荒，不是你的天人族，執法堂更不是你的一言之堂，這麼大年紀了，還是不要這般風頭畢露，你若是敢對他們出手，信不信下一刻便會人頭落地？！」
孟天正面色不變，直接開口道，並非是威脅，而是實打實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