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第382章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以閣下的實力和地位應當很清楚，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向來是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
閣下所說的那些要求，本院從未有過先例，其中所牽扯甚廣。若是老朽貿然點頭同意，那便是對其他弟子的不公平。
如此，即便老朽身為書院的大長老恐怕也無從服眾，天神書院更不是老朽的一言堂。
因此，需要閣下立下天道誓言，老朽也算是有所依仗，也才能答應閣下的那些要求！」
孟天正一字一頓，而後突然又話音一轉：
「若是閣下也能夠出面的話，那自然就更好了。
道友可能有所不知，邊荒如今的局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異域的大隊人馬無時無刻都在匯聚，幾乎每天都會有新的邊塔被攻破。
如今，他們進攻的腳步已經快要突破至帝關，老朽懷疑，以異域如今的舉動，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發動新一輪的全面攻勢，到那時，九天十地絕對危矣，將會有數不清的生靈種族都將被戰火席捲，恐生靈塗炭啊，以道友的實力，若是能夠與我天神書院聯手，必將可以力挽狂瀾，再不濟也可以拯救萬千黎民！！！」
孟天正低聲說道，臉上閃過一絲悲天憫人的神色，眉眼之間更有著一絲無法想象的重擔和壓力。
異域或許很快便會發動第二輪入侵，這對於一個立誓要護佑九天十地的老者而言，背後象徵的意義幾乎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孟天正心中一直有一股直覺，單憑他個人之力，或許很難抵抗這次的異域入侵！
異域不同於九天十地，那是一處法則完整之所，廣袤無垠，無邊無際，同仙域一般，存在真正的不朽者，對於九天十地而言，若是想抗擊外來者，那就必須將所有強者全部都聯合在一起。
他創辦天神書院，無非是為了能夠阻止異域的入侵，可越是深入接觸那方未知的世界，他便越有一種有心無力之感。
九天十地還是太羸弱了！
強者還是太少，他已經儘可能的聚攏了一批足以鎮守一方的老祖存在，但依舊遠遠不夠。
而眼下。
江槐無疑是他想要爭取的最重要人選。
自打在得知這位柳村之主舉手投足之間便將仙殿覆滅，將仙殿殿主，那位號稱九天十地上第一至尊，以及隱藏在仙殿背後的最強者殘仙輕易鎮壓之後，孟天正便將想法打在了留存上。
畢竟，那般實力，恐怕連他都要望而生畏，他雖然也可以真仙一戰，但必將會耗盡所有，最大的可能是同歸於盡，絕對不會說那般輕鬆，像拍死一隻蒼蠅蚊子一樣。
而這，也正是他此次拜訪柳村的最主要目的之一。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管用盡什麼方法手段，最好都將柳村的那位至強存在請出山。
這一路走來，他越發能感覺出柳村的底蘊之深厚，隱藏的實力之強大，尤其是這位柳村之主，恐怕真的不弱於不朽者。
他是拚死才能戰而勝之，但對方或許可以一路碾壓。
江槐目光從孟天正臉上掠過，他心中清楚，對方神色中的悲憫並非是刻意偽裝給他看，而是真情流露。
對方真的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為此更是不惜放棄自己的追求和理想，百萬歲月中獨自一人前行，捨生取義，守護著自己背後的這一方滄海桑田。
哪怕是在江槐看來，對方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值得尊敬。
但。
他向來不喜歡被人要挾，無論何人。
「本座並不會於你發下天道誓言，更不會出面，你可以將這些想法全都收起來了，不過本座可以答應你，若是日後異域進攻的話，可以出手三次！」
江槐穩著語稠，緩緩說道。
即便天道誓言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但他向來不喜歡被他人束縛，所以這兩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
一旁。
柳神欲言又止。
她一身白袍隨風舞動，襯托出修長而又曼妙至極的傲人身材，想說些什麼，但悠悠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同樣的話她明裡暗裡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甚至不惜以自己這具分身為引都沒有獲得對方的同意。
在她看來，江槐能夠答應出手三次已經是誠意滿滿了，絕對沒有比這還能突出他的誠意的行為了。
柳神這般想，但孟天正可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江槐完全是在糊弄他，自己明明就說的那般清楚了，不想出面就不想出面，為何還要許諾動手三次這般荒謬玩笑一樣的行為？
三次，能管什麼作用？還不如不出手。
當然，這些話孟天正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中呢喃。
「異域來襲，整個上界都將會陷入無邊的戰亂中，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倖免，也沒有哪一隻種族可以袖手旁觀。
老朽心中清楚，道友是想要置身事外，但試問到那個時候又有誰能夠真的置之身外呢？那是真正的亂世，不管伱是剛剛嚶嚶學語的小兒還是身居要位，掌握無盡沃土的老祖，都將會身不由己！」
孟天正苦口婆心的說道，還想要進行最後的嘗試。
因為他得以親眼目睹一角未來的大世，真正的放眼蒼茫，那些屹立數千萬歲月，曾經誕生過真仙的不朽大教都將化為廢墟，到處都是哀嚎，誰又能不被波及其中？
「本座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你無需再多言，若你不同意，本座自然不會強人所難，本座相信，即便沒有你們天神書院，在本座的教導之下，我柳村的那些絕世天驕日後的發展定然也不會遜色分毫！」
江槐悠悠開口，聲音乾脆而果決，打斷了孟天正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卡子。
孟天正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即便再說下去也絕對不會讓眼前成為改變任何想法。
說實話，他萬萬沒有想到，柳村的這位主人竟然會如此心狠，可以視天下蒼生的生死漠然不顧。
這是一個絕對追求個人利益的狠角色，除非足夠多的利益，否則單純的語言根本不可能打動他。
孟天正再次嘆了一口氣，最終離開了柳村。
他倒是答應了江槐的那些要求，但前提是，柳村眾人必須經過要求，能夠挺過書院的審核測驗。
…
「江先生，本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望著孟天正等人修鍊遠去的身影，柳神突然開口道。
「哦，但說無妨！！」江槐啞然道。
「不知道江先生曾經可否有修道伴侶？」柳神凝思片刻，悠悠說道。
「？！！」 江槐愣了愣，這下倒是讓他有些不會了。
這麼隱私的問題都問么？
再者說，你堂堂柳神，曾經的祭靈之祖，問這種問題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在裡面？
「怎麼，不方便講嗎？」柳神打趣道。
「倒不是方便不方便。」江槐回應道：「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本座踏上道途至今，還從未有過伴侶，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獨來獨往！」
他如實回答，如果以現代人的目光來看，這個問題確實隱私了一些，但這裡畢竟不是現代，沒準是人家的腦迴路就應該如此，在他看來是隱私問題，沒準就是正常的問候罷了，想太多的話反而不能做到落落大方。
「既然道友好奇，本座其實也挺好奇的……」
江槐突然轉身，看向一旁的柳神，似笑非笑道。
「道友壽元無盡，乃是長生不朽者，更是於上個紀元至今的天地大能，這漫長悠悠歲月下，不知道可否遇到了值得自己託付終身的人選？」
關於這個問題，他其實一直都很好奇，不管是現在還是之前，只不過之前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開口詢問，如今總算是碰見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時機。
你都問我了，總不能不讓我問吧？
「江先生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柳神的步伐微微一頓，雙眸依舊明亮如繁星，但那神色之重卻是稍稍閃過一絲難言的莫名，沒想到自己前腳剛問這個問題，後腳對方便緊隨其上。
這是真的一點虧都不吃，她好歹也是一個女子！
落滿青苔的石路上，柳神抿了抿嘴。目光灼灼。
她身軀修長，雙腿高挑，粗細不多不少，渾圓而飽滿，整個人如同象牙一般，潔白而晶瑩，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更有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不斷散溢而來。
這本是令人沉醉的一幕，但此刻女人卻是罕見的有些無言落寞，微風輕拂，吹動了她的一角衣裙，露不出來白花花的玉腿。
這是，有故事？
江槐神色一愣，直接給自己變了一把瓜子出來，而後聚精會神的望向柳神，打算忠實的充當一個吃瓜群眾。
「只是突然有感而發，若是道友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也可以不說！」
不過雖說如此，江槐沉吟一聲，還是故作說道。
他雖然對這個問題頗為感興趣，但若是這裡面涉及到了柳神某些不願意回憶的事情，那還是不知道為好。
不知道是那位經驗豐富的過來人曾經說過，對於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身懷秘密的「老女人」，知道對方心裏面的隱秘越多，那他在這個女人眼裡的地位便會越特殊，月兒不容易被忽略。
「江先生都已經告訴本尊了，本尊又有什麼不能說的！」柳神語調輕微，而後緩緩開口。
「本尊成名的那個年代號稱仙古紀元，道友應當也是屬於那個時代的吧。
尤記得，彼時修鍊體系是仙域開創的修鍊體系，以合道仙種為媒介溝通大道，後世稱仙古法，那個時代誕生了很多真仙以及仙王，九天十地一片欣欣向榮。
不過仙古時代末期，異域入侵，九天十地被打殘，自此通往仙域的大門被關閉。從這個時代開始，基本很難成仙了，對了，江先生既然能夠看出來本尊曾經身受重傷，那可知本尊是被誰打傷的么？」
柳神突然反問了一句。
這個江槐自然是知道的，並非是傷於異域之手，而是被自己人偷襲。
偷襲之人為仙域的大人物，全是其中的領軍之人敖晟仙王。
對方為絕頂仙王之境，功參造化，但心眼極小，並且心胸狹窄，趁著柳神從戰場上歸來，身心疲憊，重傷之際出手，將柳神的法神摧毀。
至於對方為什麼要剷除柳神，並非單單是因為二者曾經有過過往。
主要是因為敖晟仙王想要繼續維持自己在仙域的統治能力，而柳神的存在無疑讓他的這一想法頻頻受阻。
因此，在感受到了柳神對於自己地位的挑戰後，他聯合了好幾位仙王境界實力強者偷襲柳神，導致了柳神掉落下界，成為了石村的枯柳樹。
當然知道歸知道，他是不能說出來的。
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知道之外，其他人根本無從得知。
「本座不知。」江槐很果斷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過在本座看來，以道友的實力，放眼天下，不說天下無敵，但也絕對稱得上是獨步群雄，巔峰時期應該已經位列仙王之境，真正的為一方巨頭，不死不滅，能夠傷道友的人應該很少。
不說其他，對方最起碼也應該與道友為同一個境界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是異域還是仙域了。
但不管是仙域還是異域，仙王都是鎮壓一方的不朽存在，為真正掌權者，如此設想的話，道友沒準還認得那傷你之人！」
「江先生果然是心思敏銳，只是單憑本尊平日里的一言半句，便能推斷出這麼多有用的消息。」柳神點了點頭，贊同道。
「實不相瞞，那傷了本尊的背後之人我確實認識，乃是仙域的領軍人物敖晟仙王。
對方的真正實力並不如我，但此人陰險狡詐，趁著本尊剛從戰場歸來，正是無力之際連同他人一起對本尊動手。
本尊即便最後斬殺了其中幾位仍舊無法逆轉戰局，若非本尊之法與鳳凰寶術一般可涅槃重生，否則早就變成了一堆荒骨，埋身於那無盡的青山之中！！！」
柳神的目光中罕見的掠過一絲滄桑，似乎在回憶往事。
那過往的一幕不斷重現在他的腦海中，即便是以她的性格都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
都說往事如煙如雲，可那種被自己人陷害的感覺真的讓她都無奈至極。
也正是因此，在這一世她才會選擇直接越過原始之門，去尋找那片最終極的地方，探索黑暗動亂的起源。
仙域的那群人早就已經醉生夢死，沉迷於手中所握的權力之中，那黑暗災禍與他們無關，他們也只會在最後的關頭象徵性的出面，可到那時候，九天十地恐怕早就已經被打崩了，將會徹底化為一片荒蕪之地。
「原來道友之前還有過如此一段曲折的經歷！」江槐的聲音響起。「那敖晟仙王也太過分了。」
他身形偉岸，即便是和柳神相比也要高出一個頭，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不過江槐的表情有些奇怪。
因為他覺得柳神說的和他問的好像半毛錢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