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一物降一物
「別了，再丑就沒法看了！」上官初夏果斷拒絕道，「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去并州，那裡有人在等你。」北堂葉紫看了一眼上官初夏淡淡地說道，上官初夏就算是再聰慧，可畢竟也只是個小女孩，對於自己的長相還是十分看重的。
「誰在等我？」上官初夏有些疑惑地問道，記憶中，原主從來都沒有出過都城，也並不知道并州在什麼地方，那裡為什麼會有人在等著自己呢？
「到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可是北堂葉紫卻不說，只是賣著關子。
「是男是女總能先告訴我吧？」上官初夏還不甘心，她追問道。
「不能說。」北堂葉紫依然搖了搖頭道，「都城離并州並不遠，不出兩天就能到了，你就等等吧。」
「秦大哥，你知道是誰嗎？」上官初夏見在北堂葉紫那裡問不出什麼來，於是她便轉過臉對著秦子歌問道。
「我……不知。」可是令上官初夏失望的是，秦子歌卻也只是搖了搖頭，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似作偽，看來秦子歌是真的不知道了。
馬車一路飛馳，一開始上官初夏還有些新鮮感，覺得這路上的風景甚是好看，可是時間一久，她便覺得有些無趣了，這一成不變的山水，和沒有盡頭的顛簸的山路，都讓自己有些抓狂。
「葉紫，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并州啊？」上官初夏百無聊賴地問道。
「馬車停了就到了。」北堂葉紫淡淡地回答道。
「那馬車什麼時候才會停啊？」
「到了并州馬車就會停了。」
「……」
馬車飛馳了許久，眼看著天色已晚，馬兒也跑累了，而這裡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北堂葉紫便喝停了馬車：「文卓，這山路黑燈瞎火的不好趕，看來今晚就只能夜宿在這裡了。」
「是。」文卓將馬車趕到荒郊一片幽靜之處便停了下來，上官初夏看了一眼北堂葉紫道：「這是已經到并州了？」
「還沒有。」北堂葉紫搖了搖頭道，「不過才行駛了幾個時辰，離并州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可你不是說馬車停了就到了嗎？」上官初夏瞪了北堂葉紫一眼道。
哼，讓你丫的剛才說廢話！
文卓見北堂葉紫被上官初夏噎得說不上話來，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上官初夏和千辰公子還是不同的，若是千辰公子將十三王爺惹不爽了，十三王爺還能用武功教訓他，可是上官初夏呢，王爺又不捨得打，又不捨得罵，就連說話大聲一些都要前思後想，如今就算不爽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文卓，今晚你就不要睡了，就站在這裡守著吧。」北堂葉紫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文卓，他的語氣冰冷，讓文卓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文卓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委屈，明明是上官初夏說的話，為什麼倒霉的是自己？他有些鬱悶地看向了上官初夏，上官初夏感受到了文卓求救的目光，她不免覺得好笑，相比一本正經的暮然，文卓顯然要活潑許多，不過想到暮然因為保護自己而受了重傷，上官初夏便覺得心中有愧。
「葉紫，你真的要文卓晚上守著嗎？」上官初夏對北堂葉紫說道，「他的武功也不好，要是真的遇上什麼壞人，恐怕他也沒用……」
上官初夏的話一出口，文卓的臉就青了，雖然他知道上官初夏這是有心在幫他，不過這個理由也實在是太傷人了吧……
「哦？這裡比文卓武功高的就剩下我和秦將軍了，你說你是想要我守著，還是要秦將軍守著？」北堂葉紫黑著一張臉看著上官初夏，上官初夏被這麼一問，頓時噤了聲。
「你們休息吧，我在馬車上休息了一路，如今還有些精神，你們不必擔心。」可是令北堂葉紫和上官初夏沒有想到的是，心思純凈的秦子歌竟然主動請纓，這讓北堂葉紫頓時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承認他有些小心眼，他絕對不想讓別的男人在上官初夏面前比自己表現得更好，因此他立即開口道：「算了，我和秦將軍一人守半夜吧，這樣明天趕路的時候也不會太勞累。至於文卓就讓他好好休息吧，今天就屬他最累了。」
文卓見王爺和秦將軍要守著，卻讓自己休息，他心中稍稍覺得有些不安，不過王爺說的話，自己也是絕對不敢說個「不」字的，因此他一句廢話都不多說，便坐在地上靠著大樹睡下了。紅林也在文卓的身邊坐了下來，同樣背靠著樹閉上了眼睛。
前半夜由秦子歌守著，因此北堂葉紫和上官初夏上了馬車，北堂葉紫坐在上官初夏的身邊，上官初夏突然想起當初賞花會的時候，她大膽地牽著北堂葉紫的手離開，在北堂葉紫的馬車上，她也曾這樣坐在北堂葉紫的身邊，當時的北堂葉紫還是一個讓自己敬畏卻心動的高高在上的王爺，可是如今他們同樣坐在馬車上，卻早已物是人非。
然而幸運的是，北堂葉紫已經不再是那個她需要高高仰望著，卻又患得患失的十三王爺了，而是一個自己的可以信賴，也可以倚仗，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卻一如既往愛著自己的男人。
「初夏，你在想什麼？」北堂葉紫見上官初夏一直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卻不說話，他輕撫著上官初夏長發道，「不累嗎？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好要趕路。」
「我只是在想，那麼多女子，你為何偏偏會選上我？」上官初夏將頭倚靠在北堂葉紫的肩上輕聲問道，「當初的我既不好看，也無權無勢，而且被你見到的大多數情況下都那麼狼狽，世上有千千萬想要嫁給你的女子，為何會看上我？」
「也許起初只是覺得你有趣，明明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弱女子，卻還是那麼要強。」北堂葉紫想了想說道，「然而你每一次都能給我不同的驚喜，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不過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只要你在身邊，我便會覺得安心，世上縱然是有千千萬萬個女子，可是我的心中卻只有一個你。倒是你，一般的人看到我都會覺得害怕，可你卻為什麼願意與我在一起？」
「因為你一出現，再看別人便都只覺得不過如此。」上官初夏看著北堂葉紫的眼睛道，「這一生能遇到你，我都覺得自己已經花光了一輩子的運氣。」
「一輩子還很長，我們還能過很久，久到我們子孫滿堂。」北堂葉紫動情地將上官初夏抱在懷中，「只是現在委屈了你，要跟著我過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上官初夏聞到了北堂葉紫身上那股淡淡的梨花香，「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兩人不再說話，因為聚少離多，所以他們很少有時間去感受對方的內心，而如今，相依相偎著的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真心，這一路再苦再難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好過一個人孤獨地過著風平浪靜的生活。
上官初夏在北堂葉紫的懷中很快就沉沉睡去。
上半夜很太平，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也許是路上奔波有些累了，上官初夏睡得很沉，北堂葉紫將上官初夏的腦袋輕輕地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便跳下馬車換了秦子歌，秦子歌看朝北堂葉紫點了點頭，便一躍悄無聲息地上了馬車。
此時天還很暗，馬車中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秦子歌看不見上官初夏，只是當他坐定后閉上眼睛時，卻聽到了上官初選均勻的呼吸聲，這讓他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他的臉瞬間就漲得通紅，幸好這在黑夜中，上官初夏又熟睡著，看不到自己窘迫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秦子歌也沉沉睡去，可是他睡著不多久，就聽到外面有動靜，他頓時睜開了眼睛，此時天稍稍開始有些亮了，不過四周依然很昏暗，秦子歌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上官初夏便跳下了馬車。
這一下馬車，他便看到北堂葉紫站在外面，他的劍已經出鞘，這四周並沒有人，可是北堂葉紫卻是一副警覺的樣子。
見到秦子歌跳下馬車，北堂葉紫壓低了聲音說道：「秦將軍，是不是你也聽到了動靜？」
秦子歌屏住了呼吸，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然後點了點頭道：「人數不少，少說恐怕也有二十多人。」
「他們弄出的動靜不小，可能不是殺手，只是劫財的土匪。」北堂葉紫點了點頭道，「只是人數眾多，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秦子歌也拔出了長劍，如果真如北堂葉紫所言，來的只是些烏合之眾，那麼憑藉著他和北堂葉紫的武功，再加上文卓，就算是二十多人，應該也是能夠應付的。
聽到秦子歌劍出鞘的聲音，文卓和紅林都醒了過來，他們見王爺和秦將軍都是一副備戰的樣子，頓時就清醒了，北堂葉紫看了紅林一眼道：「紅林，上馬車，保護好上官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