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你我沒有半分可能
「回父皇，下一步兒臣打算殺雞儆猴。」北堂玉逸看著北堂葉弘的眼睛說道，「如今推行科舉制度，氏族大家多反對，可他們又是把持著朝政之人，若是不對他們開刀，恐怕要通過科舉制度選出寒門子弟來制衡他們是難如登天的。」
「嗯，有點意思，你繼續說。」北堂葉弘被上官玉逸的話給吸引住了，上官玉逸這孩子看來真的是動了不少腦筋的，「殺雞儆猴，你打算選取哪家呢？」
「這個……兒臣還沒有想好，畢竟事關重大，總得先得到父皇的首肯才是。」北堂玉逸很會察言觀色，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從來都不會拂了北堂葉弘的意，成為四個皇子中最受寵愛的那一個，「不過兒臣以為，若是要拿氏族大家開刀，必然就要選擇一家有名望的。」
「哦？有名望的？」北堂葉弘思考了一下說道，「為什麼一定要選取有名望的？」
「父皇試想一下，若是有名望的氏族大家因為阻撓此事都被連根拔起了，這不才能體現出父皇推行這件事情的決心嗎？那些那些小的世家還怎敢出頭反對？」
「天照國中最有名望的氏族大家便是都城的上官家、千家、溫家和賀家，你是想從哪家入手？」北堂葉弘饒有興趣地看著北堂玉逸道。
「兒臣以為，現在遠遠還未到選擇哪家的時機。」北堂玉逸淡定地說道，「所謂的氏族大家都是動一發而牽全身，牽涉甚廣。而這四個氏族大家如今都沒有一絲破綻，盲目地動他們，若是一個不小心，只會適得其反，到時候反而難以控制。」這些說辭他都是與上官初夏聊天后得出的感悟，如今面對北堂葉弘的問題自己竟是沒有一絲猶豫，上官初夏的見識，真是猶在男子之上。
「說得很好！」北堂葉弘欣賞地看著北堂玉逸道，「玉逸近日來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朕甚感寬慰。所以朕便替你找了個正妃的人選。」
聽到北堂葉弘誇讚自己的時候，北堂玉逸還覺得很高興，可是他的下一句便讓自己頓時驚呆了，什麼叫替自己選了個正妃，難道父皇這是要賜婚了嗎？
他心中雖有萬般不願，但是面上卻還是恭敬地對北堂葉弘說道：「兒臣比起其他幾位兄弟來，確實是落後了……」
「這不怪你，是上官初夏那個丫頭沒有眼光。」北堂葉弘故意將上官初夏的名字給搬了出來，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這個兒子是不是還被上官初夏迷得神魂顛倒的。
「不，是兒臣的眼光不好……」北堂玉逸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北堂葉弘這是在試探他，因此他便順著北堂葉弘的話說道，「不知父皇替兒臣選的是哪家的小姐？」
「是左丞陶正青的嫡女陶思煙，賞花會上應該都見過吧？」北堂葉弘見北堂玉逸懂事，心中也是寬慰了幾分，「朕替你點了陶思煙，你應該明白父皇的深意吧？」
將自己最信任之人的女兒給北堂玉逸做正妃，北堂葉弘這是在暗示他，這儲君的位子，並不是真的不能動的。
北堂玉逸當然聽懂了北堂葉弘話中的意思，可是他的心底卻還是有些不快的，他對陶思煙並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是他知道，倘若自己有了正妃后，他便與上官初夏真的再無半點可能了……
其實當上官初夏同意與秦子歌訂婚的時候，他便覺得自己與上官初夏再無可能，只是上官初夏一日未成親，自己一日便不想放棄……
見北堂玉逸不說話，北堂葉弘皺著眉頭看了北堂玉逸一眼道：「難道說，你對朕為你尋的這門親事不滿意？」
「不，兒臣不敢。」北堂玉逸回過神來，他跪倒在北堂葉弘的面前說道，「兒臣謝父皇。」
他太了解北堂葉弘的性子了，北堂葉弘是個多疑的人，若是自己不趕緊答應下來的話，恐怕只會讓北堂葉弘心中多生猜忌，到時候還是一樣要娶的，他還不如先將樣子做了個十足。
「好！好！」北堂葉弘心中大悅，他朝北堂玉逸哈哈大笑道，「那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了，朕改日便賜婚。」
「謝父皇……」北堂玉逸咬了咬嘴唇，此刻的他只想趕緊見到上官初夏，他覺得，上官初夏一定會有化解此事的辦法的……
出了皇宮后的北堂玉逸徑直來到了夏閤府，他依然如同往常一樣悄悄溜進了上官初夏的房間，上官初夏對於隨時可以進出的北堂玉逸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驚訝，這個世界的人，能隨便進出自己屋子的實在太多了……她都快麻木了……
「鎮王殿下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抬頭見北堂玉逸愁眉苦臉的樣子，便知道他是來找自己幫忙的。
「父皇今日說替本王尋了門婚事。」北堂玉逸開門見山地說道，「但是本王並不想娶。」
「哦？是哪家的姑娘？」上官初夏倒是意外，北堂葉弘竟然主動替鎮王謀親事，這門親事可不簡單，至少能看出皇上對立儲這件事情的態度來。
「是陶正青的女兒陶思煙。」北堂玉逸急切地看著上官初夏道，「本王對她完全沒有印象，想來也並沒有什麼好的。」
「陶思煙？」上官初夏頓時想到了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女，她皺了皺眉道，「嗯，確實不怎麼樣。」
「你認得？」北堂玉逸倒是有些意外，上官初夏是很少這樣評價別人的，如今竟然如此斬釘截鐵地說陶思煙不好，恐怕這個女人以前也沒少欺負過上官初夏吧。
「認得。」上官初夏點了點頭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為人稍稍跋扈了一些，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以她的身世背景和容貌，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這到底算是一種誇獎？還是一種貶低？
「本王對她並沒有半分的興趣，想到要娶一個完全沒有感覺的女子做正妃，本王就覺得煩躁不已。」北堂玉逸看著上官初夏說道，其實這並不是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他真正想說的是，只要正妃不是你，我便覺得煩躁不已。
「但是陶思煙做正妃，對鎮王殿下您的意義可非同一般。」上官初夏看著北堂玉逸淡淡地說道，「你也知道的，皇上最信任的人便是陶正青陶大人，如今他要將陶正青的女兒嫁予你做正妃，恐怕這是在暗示你，你想要的位子，也並不是不可能得到。」
「本王知道。」上官初夏的分析與北堂葉弘與自己說的一模一樣，「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門婚事我不能退只能娶……」
「既然殿下都知道，那還有什麼可煩惱的？」上官初夏淡淡地笑了笑道，「等殿下今後做上九五之尊的位子，便能三宮六院，陶思煙便成了你的皇后，自古以來，帝王的後宮中，皇后都不是用來寵愛的。」
「難道這件事情就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北堂玉逸嘆了口氣道，「怕只怕，娶了這個不喜愛的女子，此生便真的要與喜歡的女子失之交臂了。」
上官初夏皺了皺眉頭，北堂玉逸對她的情誼她已經是非常清楚的了，如今北堂玉逸會如此煩惱，原來還是將自己考慮在內了。雖然上官初夏覺得北堂玉逸娶陶思煙是件好事，但是也被他真摯的感情所感動：「這件事幾乎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如果說一定要有，那便是陶思煙不想嫁你。」
「哦？不知陶思煙是否有喜愛的女子？」北堂玉逸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著上官初夏道。
「有，陶思煙應該喜歡千辰公子。」上官初夏想到那日在廣聚軒的時候，陶思煙對著千辰含情脈脈的樣子，應該錯不了。
「那千辰公子對陶思煙可有感情？」千辰公子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倘若他與陶思煙是兩情相悅的，說不懂父皇真的會將陶思煙許配給千辰公子的。
「真是要讓殿下失望了。」上官初夏搖了搖頭道，「千辰公子不但不喜歡陶思煙，而且如此風流倜儻的千辰公子還特別厭惡她。」
北堂玉逸眼中剛剛亮起的希望頓時又熄滅了：「看來我只能去找千辰公子商量了……」
「鎮王殿下，我倒是勸你還是接受這門婚事吧。」上官初夏誠懇地看著北堂玉逸說道，「娶陶思煙，對你的宏圖偉業有利，千萬不要因為兒女情長而毀了你一直想要的東西。您好好想想，當初在賞花會上，您說要娶我，不就是為了同上官家聯姻，為增加自己籌碼嗎？」
自己這輩子是絕對都不可能和北堂玉逸在一起的，有些事情還是同他說得再清楚一些，既然感情無法回報，就讓他徹底死心好尋找對的人。
「當時是這樣的，可是後來未必就是這樣想的了……」北堂玉逸看著上官初夏問道，「初夏，你真的覺得我應該娶陶思煙嗎？」
上官初夏看著北堂玉逸的眼睛冷靜地說道：「鎮王殿下，娶不娶陶思煙您自己決定，初夏只能告訴你，不管你娶誰，你我都沒有半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