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十大板
知書從未見過上官初夏如此強硬，她呆愣了一下便立即將餐盤端了過來，上官初夏看了一眼餐盤中的飯菜對陳媽說道：「這些飯菜是你們灶房為我準備的？」
陳媽自知理虧，她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賠著笑道：「興許是下人們端錯了……」
「端錯了？」上官初夏冷冷地看著陳媽說道，「那麼多年來，一直都端錯了？倘若你們端錯飯菜給二小姐，是什麼樣的下場？」
陳媽不急著回答，而是給站在一旁的一個小丫頭使了個眼色，那小丫頭立即心領神會地跑了出去，上官初夏餘光瞥見到這一幕也不拆穿，這丫頭無非就是去搬救兵的，她不但不會阻止，而且還樂得把事情鬧大，這好日子可過不了幾天，自己需得好好珍惜。
陳媽見小丫頭順利地跑了出去，她的心便寬了不少，只要鄧氏一來，看這上官初夏還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
「大小姐，您就別為難奴婢了！」陳媽的底氣上來了不少，「那麼多年您不也就這麼受著嗎？也沒見誰為難過老奴，這些大小姐不都是心知肚明的嗎？」
「好，既然你說你端錯了，那我也就不為難你。」上官初夏對這惡奴鄙視到了極點，她看著灶台上放著的各式精緻小點心和燕窩粥問道，「這些是給哪位主子準備的？」
「這些是為二小姐準備的呢。」陳媽就知道上官初夏只是虛張聲勢，就算自己明著欺負她了又怎樣，一個不得寵的主子還不如一個得寵的奴才呢。
「哦，是給麗秋妹妹準備的呀，知書，端去我房間。」上官初夏十分自然地說道。
「這……這可不妥！」陳媽聽到上官初夏的話急忙攔住知書，這上官初夏作死她管不著，但是給上官麗秋準備的早膳要是沒送到，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知道不妥。」上官初夏故意好脾氣地說道，「麗秋妹妹只是個庶女，她吃的這些東西配不上我嫡女的身份，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
「大小姐，你不能動這些吃食！」陳媽被這個摸不清狀況的草包給氣得不輕，「你的早膳就是剛才那些，愛吃就吃，不吃就算了！」
「承認就好。」上官初夏一副一切都在自己預料之中的模樣讓陳媽頓感不妙，「只要你承認了，那麼就算本小姐要殺了你這個狗東西，也是在理的。」
「發生了什麼事！」就在這時，鄧氏和上官麗秋沖了進來，她們聽說上官初夏一早就大鬧灶房，立即趕了過來。這灶房的陳媽是鄧氏多年的心腹，在飯菜中下藥也是她指使陳媽做的，因此陳媽對她們來說很重要。
「主母大人，您一定要救救老奴啊……」陳媽見救星到了，頓時撞開上官初夏，跪倒在鄧氏的面前道，「大小姐……大小姐她說要殺了老奴……老奴為上官家賣命那麼多年，沒想到竟要落得如此下場……」
「初夏，陳媽說的是真的嗎？」鄧氏怒視上官初夏道，這個賤人愈發得寸進尺了。
「主母，初夏給你們看一樣東西。」上官初夏面前卻是出奇地淡然，她轉過頭對知書說道，「將餐盤端上來。」
知書不知道上官初夏想要做什麼，但她還是聽話地將餐盤端到了鄧氏的面前，鄧氏皺著眉看著餐盤中的飯菜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陳媽為麗秋妹妹準備的早膳。」上官初夏看著上官麗秋微微笑道。
「大膽！」上官麗秋本就心情不好，見到這噁心的飯菜，一揮手便將餐盤從知書的手上拍到了地上，頓時一陣「乒乓」響，飯菜全灑了一地，「這等豬食，竟也敢端給本小姐！」
「二小姐，這……這不是老奴為您準備的……」陳媽見上官初夏信口雌黃，她便急著表忠心，「這是為大小姐準備的……」
「連庶出的二小姐都看不上的東西，這些下人也敢端給我，主母大人，您覺得這樣的惡奴應該如何處置？」
見上官初夏拿自己女兒的出身說事，鄧氏隨時一腔怒火，但卻也不得不賠笑道：「初夏啊，興許是下人們端錯了呢，你身為上官家大小姐，可得多多寬容……」
「主母，您有所不知，初夏本來也是不想為難陳媽的，只是之前陳媽當著眾多下人的面，說這些吃食就是為我準備的，我愛吃就吃，不吃就算了，如果任由著陳媽欺負到初夏的頭上，恐怕今後這些下人也不會不將您放在眼中！」上官初夏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一副冰冷的表情，鄧氏對上她的眼睛，竟覺得背上有些冒冷汗。
這隻會唯唯諾諾的上官初夏什麼時候有了這等氣勢？
「可陳媽畢竟在上官府中做了三十多年，偶爾一次犯錯，也不至於要死……」活罪什麼的還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下手輕一點和重一點可是相差許多的。
「初夏活了十六載，一直吃到的都是這些。」上官初夏的表情依舊冰冷，「若不是今日來這灶房，還不知道麗秋妹妹的早膳竟是這般精緻，主母還沒當上上官夫人就一意要包庇這樣的惡奴，既然如此，主母您還是初夏的主母，初夏告退！」
「慢著！」鄧氏見上官初夏拂袖要走，趕忙叫住了她，「來人吶，將陳媽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初夏，陳媽雖有錯，但錯不致死，三十大板已是重罰。」
上官初夏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的笑容，她走過鄧氏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用只有鄧氏才能聽見的聲音冷冷地說道：「如果三十大板不能將陳媽打死，那麼你就依然是上官府的主母。」
「上官初夏，你不要太過分！當初你的要求可只是救活知書，把我逼急了，我隨時都可以捏死這個賤婢！」鄧氏咬牙切齒地回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飯菜中的媚葯是誰下的？」上官初夏瞥了鄧氏一眼道，「主母，我這可是在幫你，如果三十大板后陳媽沒死，我就會告官徹查下藥之事，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這個三十多年的『忠奴』是不是肯為你守口如瓶。」
鄧氏的身體陡然一僵，上官初夏什麼都知道，她是第一次覺得可以被她肆意踩在腳底下的女人竟是如此可怕。
一旁的下人不知道鄧氏和上官初夏說了什麼，只見與鄧氏說完悄悄話的上官初夏莞爾一笑道：「主母考慮的是，這陳媽到底也是為上官家做了三十多年，三十大板確實夠了，初夏多謝主母。知書，帶上早膳，我們走。」
「小……小姐……我們是帶哪份……」知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飯菜問道。
上官初夏扶了扶額，這個丫頭怎麼一點兒眼見力都沒有……不過她就是喜歡這個丫頭單純的性子：「自然是為麗秋妹妹準備的早膳，再怎樣上官家也是名門世家，得有規矩，庶出的小姐怎能比嫡出的吃穿用度更好呢？」
「上官初夏，你……」上官麗秋惱怒地指著上官初夏道，「你敢！」
「哦？你說我敢不敢？」上官初夏淡淡地瞟了上官麗秋一眼，「想名正言順地像我一樣囂張，等你做了嫡女后再說吧。知書，我們走！」
「是，小姐！」知書端上精緻的早膳和熬得火候剛好的燕窩粥，緊緊跟在上官初夏的身後離開了這亂成一團的灶房。
「主母，求您饒了老奴……」見上官初夏已經離開，陳媽連忙抱住鄧氏的大腿道，「老奴這也是為了您，為了麗秋小姐啊……」
鄧氏心中豈會不知，但是為了自己的罪行不要被揭發，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鄧氏還是閉著眼狠心地一腳踢開了陳媽，對著身後自己的心腹道：「給我狠狠地打！」
「什麼？」陳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為上官初夏一走，鄧氏就會放了她的，她嚎啕大叫道，「主母你不可以這樣，老奴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啊！」
「還愣著做什麼，拖出去，打！」鄧氏瞪了身後的心腹一眼厲聲道。兩個之前還在猶豫的心腹只得將陳媽拖了出去，對著陳媽就是一頓好打，打得陳媽皮開肉綻，哭天搶地。
一旁的下人看到這一幕都寒了半顆心，陳媽可是鄧氏最信任的人之一，可如今得罪了大小姐卻要被這般暴打，她們對鄧氏的忠誠度瞬間降低了不少。
鄧氏豈會不知，她今日的舉動必定會讓原本死心塌地跟著自己的下人們心寒，這個上官初夏原本愚笨，可現在看來卻是精明的很，不，她不但精明，而且非常狠辣，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連一隻螞蟻都不敢捏死的可憐蟲。
想到上官初夏冰冷的眼神，鄧氏還是覺得有些后怕，難道她一直都在裝傻充愣？是的！她一定是為了安然嫁給成王才一直藏拙，可是現在希望破滅，所以她便露出了鋒芒，她太危險了，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儘快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