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因為我欠你的
她可能不知道，他剛才的心情究竟有多好。
在他那樣歡喜的時候，她居然對他說出這樣殘忍的話？
離婚？
他吃她為他做的菜，高興的歡天喜地，手舞足蹈，臉上露出了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笑容。
但是現在，她卻以那樣冷靜並且平和的語氣跟他說，我們離婚吧。
從她的嘴裡說出這句話，就這樣容易嗎？
方沐希的睫毛輕輕眨動著，她在心裡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她一定要跟他離婚。
即便她已經知道，顧洛岩的事情真的跟他無關，但是即便如此，甚至她的心裡是有他的，然而她仍然要離開。
有的時候離開一個人並不是為了恨，更不是為了解脫。
只是為了彼此相安。
人，真的不能太自私。
有的時候還得為身邊的人考慮。
方沐希覺得自己自從回到這座城市，自從回到言宸寒身邊，原本大家平靜的生活似乎又被攪亂了，而這絕對不是她回到這座城市的本意。
那麼如果想要讓大家的生活都恢復到平靜，最好的做法就是離開言宸寒，離開這裡。
所以即便此刻心如刀割，即便心中充滿了不舍，她還是得對他說出那種殘忍的話語來：「我們離婚……」
方沐希的話還沒說完，言宸寒便一揮手，將桌面上所擺著的幾道菜全部掃落在地。
在一旁伺候的傭人被這巨大的聲響給嚇到了，但是卻不敢上前來收拾，只能縮著頭一動都不敢動。
言宸寒的脾氣，大家都知道。
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做好的菜撒得滿地都是，一片狼藉，瓷盤全部碎掉了，碎渣掉得到處都是，碎得徹底，碎得無法拼湊。
就像是言宸寒此刻的那顆心一般。
方沐希彷彿也被言宸寒這突然其來的聲響嚇到了一般，她的身子緊繃著，眼睫毛顫動地厲害，但她仍然在故作淡定：「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
言宸寒俯著身盯著方沐希，那犀利堅定的眼神就像是要將方沐希這個女人給看透一般，但是為什麼他花了這樣大的力氣還是沒能看透她的一點心思：「所以……你做這頓晚飯的原因是想要討好我？想要讓我乖乖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呵呵，原來剛才的這種幸福，都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此刻回想看看，他在侃侃而談的時候，她都在敷衍他，只是用那樣牽強的笑容來回應他。
他以為她只是有點累了，所以不說話，原來是在心裡盤算著離婚這件事情！
一想到這兒，言宸寒的心口就躥起了一股的怒火。
方沐希抿了下嘴唇，避開言宸寒的視線：「這次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跟你離婚，一定會跟你離婚。這是半個月前就該做的事情，而我……」
她對他們的這段婚姻抱有了期待，結果卻是把顧洛岩給害成那樣。
她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但那個人一定是想要毀了言宸寒，或者是想要毀了她。
現在哪怕是為了不再害得言宸寒置身危險之中，她也要離開他。
言宸寒站直身子然後疾步走到了方沐希的面前，他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他的手掐住她的臉頰：「方沐希！你在玩弄我嗎！你不是最恨這種玩弄別人感情的事情嗎！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你覺得玩弄我的感情，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我欠你的？」
他此刻心中的痛已經無法簡單地可以用言語來形容了。
他從不知道，原來還會有這樣一種痛，可以將你所有的驕傲輕易打敗，讓你變得特別無助和絕望。
那種心痛到在不停地叫囂的感覺，他此刻算是領會到了。
方沐希，是那個在他的心口挖了一個傷口的女人，最後這個女人還狠心在那道傷口上撒鹽了。
她恨不得他痛死，呵呵，他算是明白了。
方沐希面無表情地看著言宸寒，她有點艱難地說道：「不管你如何想我，我們的婚姻，早就該結束了。一段本就不該開始的婚姻，居然也維持了這麼多年……沒有幸福和愛情的婚姻，我們早就該結束了。」
「沒有愛情？方沐希，你這話是說，你壓根兒就不愛我？真的？真的不愛我？」言宸寒必須得承認，他是愛上這個女人了，這個臭女人！
但是這個女人，卻可以輕易地提出要跟他離婚？
方沐希的心猛地縮緊，她想要說實話，但是卻不能：「是，我不愛你。我……恨你，恨都來不及，哪裡來的愛？」
言宸寒的眉頭緊緊皺起，面部表情漸漸地變得猙獰起來，他的痛苦全部寫在臉上：「為什麼？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你問啊！我統統告訴你！你恨我的理由是什麼？因為孩子？還是什麼？你告訴我！我統統跟你解釋！」
因為孩子？
她已經不恨言宸寒了。
她知道，都是有心人在他們之中製造了誤會，才會發生那樣的不幸。
而這些，都跟言宸寒沒有直接的關係。
她已經默默地原諒他了。
方沐希微微垂眸，眼神空靈：「別問了……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難道是因為顧洛岩？可你明明已經知道！那件事根本就跟我無關！方沐希，你一定要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罷休嗎！這樣折磨一個人，很有意思嗎！」言宸寒咆哮道，面色發黑，眉頭緊皺，眼眸帶著兩團燃燒著的熊熊烈焰。
方沐希的臉頰被他捏得很疼，他的手帶著很燙的溫度，緊緊地捏著她，似乎是想要給她一點懲罰。
方沐希微微閉上眼睛，滿臉的生無可戀：「你放開我吧，你這樣質問我，又能得到什麼答案？我當初還說要你的命還補償，但是現在……我們兩清吧。只要你讓我走，我們自此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方沐希的話卻讓言宸寒覺得有點可笑，他輕笑了一聲：「兩清？你覺得兩清有那麼容易嗎？還有啊，我讓你走？讓你回到唐柏辛身邊嗎？你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