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那個叫安安的孩子
祁先生,合作案的事情,我真的希望您可以再考慮一下。喬雅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突然打進了的電話打斷,不好意思,祁先生,我先接一下電話。
什麽,安安跟人打架,好,我馬上過去!喬雅言匆忙掛斷電話,祁先生,不好意思,我現在有急事先走了。至於合作案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談。
說完,也不再看他的反應,徑自往外走,合作案的事情她那麽重視,所以,她才會主動過來找他,這個案子對她這麽重要,什麽事情那麽重要,讓她丟下這個案子就往外爬。
要不要我送你過去,祁邵陽問道,看到她這樣的神情莫名的有些擔心,還有些……疑惑,那個安安,是誰。
不用,謝謝!冷冷的開口,身影已經走遠。沒有絲毫停頓,但是,剛剛離開那扇門,腳步就越走越快,恨不得可以飛起來。
祁邵陽拉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濃,不自覺的就追了出去。
下到底層的時候,她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慌忙開車,尾隨著她,不知道什麽事情能讓她這麽淡定的人浮現那種緊張的表情。
車子剛剛駛到幼兒園門口,喬雅言匆忙從錢包裏麵取了錢,不用找了,就從車裏鑽了出去。
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就跑進了辦公室。
媽咪,安安就已經從一旁衝了過來,抱著她的腿就開始哭。喬雅言無奈,蹲下身子,擁著她,安安乖,不哭,然後抬起頭,看著老師,問道,老師,發生什麽事情了?
安安,跟一個小朋友起了爭執!老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女聲打斷,尖細的聲音說道,還有臉問,你看你女兒把我兒子都弄成了這樣。
一個有些胖嘟嘟的男孩,臉上都是抓痕,喬雅言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但是安安手上也有不少的疤痕。
不好意思,喬雅言慌忙道歉,安安,怎麽了,為什麽要跟別的孩子打架?安安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很懂得謙讓的,跟小朋友都可以相處的很好,怎麽會突然跟人打架,而且還打的那麽厲害。
沒有教養的野孩子,女人嘲諷的說道,兒子,我們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女人抱著兒子,趾高氣昂的坐在一邊。哄著自己的兒子。
啪的一聲,喬雅言就衝到了那個女人麵前,甩了她一個巴掌,她怎麽說自己都沒有關係,但是,安安,她不許任何人說她,她是沒有爹地,但是,她有她,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當年自己那麽蠢,跟祁邵陽那樣的人牽扯不清,選擇把她生下來,安安就不用受那麽多苦,不用被人說是野孩子。
你……你居然敢打我?像是沒有料到這個溫順的跟綿羊似的女人,居然敢打自己一樣,原本趾高氣昂的女人指著喬雅言說道。
是,你沒有資格這麽說安安!喬雅言看著她,平靜的說道,神色已經恢複如初。
媽咪,安安已經跑過來,抱著她的腿。
發生什麽事情了,一個男聲響起,一個倨傲的身影就從門口走了過來,爹地,安安說著,穿著粉紅色公主裙,雖然身上已經髒兮兮的身影已經丟下喬雅言跑了過去,抱著那個男人的腿。
優雅的男人蹲下身子,笑道,安安,怎麽這麽厲害,都開始打架了。
爹地,安安,撒著嬌,撲到他懷裏。
男人抱起安安,走過來,雅言。
女人看到這個俊男的時候就傻了眼,尤其是這個男人居然跟這個女人是一家,根本不是什麽野孩子,之前看到這個女人沒有婚戒,所以,那些話脫口而出。而且,那個孩子居然敢把她的兒子打成這樣。
邵陽,你怎麽過來了?喬雅言有些意外,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今天不是周末。
爹地是我叫來的,安安做著鬼臉說道,她想叫爹地來壯壯膽子,這樣,媽咪就不會罵她了,更不會打她了,每次爹地在的時候,媽咪都會對她和藹一些些。
你,沒有想到邵庭居然是被安安叫過來的,恨不得把她捉過來,打一頓,她都不知道這樣會耽誤他的工作的嗎,安安,你怎麽可以這麽不懂事,數落著女兒。
唔,安安瞬間閉嘴,不再說話。
雅言,不怪安安,是我說她有事就可以找我的,而且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應該過來的,為安安開脫道。
爹地真好,安安最愛你了,說著,在男人的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
對了,為什麽要跟別人打架,想起這次過來的目的,葉邵庭問道。
他欺負我,說我沒有爹地,沒有人愛,安安委屈的縮在葉邵庭懷裏,指著那個小男孩說道。
而且,她媽咪剛剛還說我,欺負媽咪,奶聲奶氣的打著小報告,幫自己跟媽咪報仇,而且有爹地在,她什麽都不用怕了。嘿嘿,奸笑著。躲在葉邵庭懷裏看熱鬧。
小男孩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自己這裏,膽怯的縮在母親身後,媽咪。叫著女人。
葉邵庭聽到安安的話,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嚇得對麵的女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居然這樣說,嗯?挑著眉不悅的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我的律師好好跟你談。
不要,女人不知道自己惹了大禍,之前隻是想要要一筆賠償款的,哪裏知道會惹出這麽多事情。
喬雅言也察覺到了他的不悅,邵庭,是安安,你看安安都把人家打成那樣了,算了。而且,對麵的孩子傷的也不輕。
葉邵庭這才罷休,抱著安安就往外走,喬雅言走過去,拿出名片給那個女人說道,不好意思,醫藥費,我們照付,你可以通過這個電話找我。說完,也就快步追了出去。
看到她出現在幼兒園門口,就已經滿是詫異了,她有孩子了嗎,是誰的孩子,安安是誰?祁邵陽滿腹的疑問,把車停好,追了進去,可是,他居然聽到一個小女孩叫她媽咪,喬雅言她……居然有了孩子,那麽大的孩子,祁邵陽的心瞬間冷了下來,但是聽到小女孩開心的衝到葉邵庭懷裏撒嬌的叫著爹地的時候,更加冷。
怪不得那個女人這次會把自己避如蛇蠍,怪不得,會一再的跟自己撇清關係。好像一起的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一樣。
開著車猛的衝了出去。在夜色喝的爛醉,一杯杯濃烈的伏特加下去,燒的胃裏火燒火燎的難受,但是,這些好像都沒有下午在幼兒園那一幕那麽刺目,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站在一起,有一個那麽大的女兒。
一個妖豔的女人坐在他身邊,先生,一個人嗎?說著,把手搭在祁邵陽的肩膀上,拿高聳的胸磨蹭著,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女人說著,魅惑的紅唇開啟著。
滾!涼薄的唇瓣緩緩吐出這一個字,他不想見到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想。
切,女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有些不情願的起身,走到一邊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這麽沒有情趣,有些憤恨的離開。原來以為今晚上會釣上一個好男人。
祁邵陽沒有理會那個女人,繼續喝著自己的。一晚上在他身邊撩撥的女人不在少數,但是根本沒有一個能挑起他的興致。
直到……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子,有些尷尬的坐在他身邊,纖細的手腕有些生澀的搭在他的肩膀,看不到他的反應,主動依偎進他懷裏。
祁邵陽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去推開她,但是,在觸到她的胳膊的時候,卻跟魔愣了似的頓住,這張臉跟記憶中的那張臉開始重合。
她憤怒的開著車把他撞下懸崖,她狠絕的說殺死他的孩子,喬雅言,是她!!!!!
伸出手,想要摸著她的臉頰,雅言,雅言,低喃出聲。
女人有些尷尬,想要推開他,但是,想到生病的弟弟,還等著她的錢去救命,手上的動作停住,但是,這個男人叫著的不是她的名字。
先生。你喝醉了!新來的公主,說道。
我沒有喝醉,雅言,雅言,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逼你,不會在懲罰你,好不好,好不好?
說著,說著,就趴在了桌上,昏睡過去。他身邊的莫小琪不知道該怎麽辦,要不是帶她來的姐妹跟她說。這個男人是個大金龜,讓她捉住機會,隻要把這個男人伺候好了,別說是什麽醫藥費,醫院都買的下來。
於是,她攙著這個男人來了這裏的房間,夜色本來就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沒有人會在乎裏麵發生什麽事情,大家對這種事情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祁邵陽揉著酸痛的眉頭,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意識一點點的回轉,他記得他喝多了,但是之後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他對麵的地方,一個女孩子正在脫著衣服,露出雪白的酥胸。
冷喝出聲,你在幹什麽?
女孩子嚇得哆嗦了一下,才注意到醒過來的他,咬著唇看著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我……
祁邵陽騰地起身,拉過被她解下來的外套,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從外套裏拿出所有的紙幣,放到一邊的桌子,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是他傻了,怎麽會把那個女人當成喬雅言,喬雅言怎麽會出現在他麵前,是他在做夢,那個女人現在唯恐避不開他,現在的她,那麽幸福,甚至有了那麽大的孩子。
想到這些。祁邵陽的心裏一陣酸澀,開著車回公寓,頭還是痛的厲害,酒意在這個時候全都翻了上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一輛重型卡車,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隻看到那輛近在眼前的黑影,用力的踩下刹車,但是好像有些晚。
在意識消失之前,祁邵陽想的全是喬雅言,她生氣的,控訴的,絕望的,憤恨的。種種的表情,如果有機會給他重來一次的話,他絕對不要這樣,絕對不要錯過她,一定要她留著他們的孩子。
祁邵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在醫院,周圍都是雪白的牆壁,他下意識的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很好,腳,但是感覺腳根本用不上力氣,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薑林推門進來,看到他這樣。一下子慌了神,祁先生。
祁邵陽的動作一僵,看著門口,祁先生,你怎麽起來了,薑林沒有料到就出去這麽一下子,祁邵陽就醒了,而且正在掙紮著坐起來。
祁邵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但是在看到門口的那一刹那,出現在那裏的人是薑林,眸子瞬間暗了下去,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想要見到她。但是,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還會管他的死活,是他在妄想。
她在幸福她的幸福,當年,她那麽恨他,那樣殘忍的殺了自己的孩子,寧願毀了自己,也不要跟自己牽扯,是自己傻,以為等在原地,等她回來,就是他跟她的重新開始。
薑林沒有錯過他眸子裏的表情,知道他想見到的是喬雅言,但是,祁邵陽也說過,不許他去找喬雅言,不許去打擾她的生活,祁邵陽的話,他不敢違抗。
走到他的病床邊,問道,祁先生,你現在沒事吧!
我沒事,薑林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見到他,誰都不想。對了,我住院的事情不要公布出去,我不想任何人知道,還有我媽,我不想她擔心。
握著門把手的手頓了一下,轉過身看著祁邵陽等他吩咐完,知道了,祁先生,你放心。
看到他出去,祁邵陽全部的偽裝都卸下,身子癱軟在病床上。
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喬雅言,停下手裏的工作,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男人那麽久都沒有找她,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麽容易罷休的人,他向來以折磨自己為樂,而且,這次重逢,他不停的找她的麻煩,那個合作案的事情,他一直在找她。
但是,好像最近他都沒有找過她,今天上午開會的時候,經理還說,雅言,那個合作案,喬雅言,你跟緊點,不要跟丟了,這個案子很重要,如果有任何問題,你也給我小心點。
如果不是經理說,她都險些忘了這些,工作不忙的時候,打電話去祁氏,想要預約,想要問問他有什麽打算,這個合作案,他想怎麽樣,那次合作案正談著的時候,她接到了安安學校的電話慌忙跑了出去,合作案的事情也不了了之,所以,這次……
這樣想著握著聽筒,跟他的秘書打通了電話,那邊的女聲卻告訴她,祁先生現在出差了,這個合作案的事情就先這樣。
等她問她祁邵陽什麽時候會出差回來,秘書也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複,說是這要看祁先生的計劃安排。
頹然的掛了電話,知道這個是明顯的托詞,是不是他又想到了什麽折磨她的方法。還是怎樣。但是她卻不能跟秘書問的太多,隻能改天再打電話過去。
但是幾天之後,她再打電話的時候,秘書的回答還是一樣,等祁先生出差回來,喬雅言打的電話不下十通,但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她再也等不下去,經理還在逼她,這次如果再拿不下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掛了電話,喬雅言想到去他的公司,去等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見她,是不是這樣玩她很好玩,是不是把別人的命運當成草芥很好玩。
這樣想著,衝到了祁氏,門口的人員不知道在忙什麽,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就趁機跑了進去,上了頂樓,衝到他的門口,裏麵沒有人,但是,她根本不相信什麽出差的借口,祁邵陽這樣的人,向來厭倦出差,出差很少超過三天,怎麽會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在。
喬雅言走在走廊裏,不知道他還會在哪裏?這個時候,秘書室的人才注意到她的到來,打電話通知的保安。
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身邊,站了兩個保安,小姐,請你出去!說著,兩個男人指著門口的方向,請她離開,喬雅言的倔強一下子上來,她不要,這次她一定要問清楚,祁邵陽到底要怎樣。
我不要,喬雅言拒絕離開。保安已經推搡著她往外走。
喬雅言死死的不肯離開,正好,會議室的門打開,喬雅言看著那個方向,想要等那個男人出來,問個清楚,但是,從最前麵出來的卻是薑林,之後魚貫而出的都不是他!
薑林已經聽到響動走了過來,放開她,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為什麽,怎麽會是你在開會,有些恍惚的開口,傻傻的看著薑林,祁邵陽呢?
祁先生出差了,薑林說道,喬小姐,我還有事,你先走吧,說著,就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薑林,你不用幫他騙我,你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到底要怎樣才夠,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又是這樣,為什麽失蹤一個月,為什麽這個合作案一拖再拖,甚至有停止的消息。
喬雅言抓著薑林的衣服,委屈的問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好像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明明知道不應該,明明知道沒有人在乎,但是,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喬小姐,你怎麽可以這麽說祁先生!受不了她這樣說祁邵陽,這些天,祁邵陽的情緒一直不好,他也看出,祁邵陽對她的在乎,但是,祁邵陽說過這些事情不許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身體關係到公司的股票,關係到公司的各項投資,所以,這些天除非必要的事情,都說他出差了,好把他住院的消息壓住。
現在喬雅言還跑到這裏來控訴祁先生,但是,他知道,祁邵陽從這次喬雅言回國就變了好多。而且,那天祁邵陽出車禍的時候,趕到醫院的是他,當時醫生推著他往急診室跑,他聽到他口中還念著喬雅言的名字,現在喬雅言卻來他麵前,問他祁邵陽是什麽意思。
誰都有資格這樣說,但是,喬雅言不可以。
喬小姐,誰都可以這樣說,但是,你沒有資格,他現在還記得當初是喬雅言要離開的,他也記得是喬雅言把祁邵陽撞到懸崖的,祁邵陽因為這件事情住院好久,但是,祁先生什麽事情都幫她瞞著,什麽事情都不許外人說,她失憶的一年的時間裏,祁邵陽對她的好,所有人都看的真切,分明是把她放到手心裏寵著。
她說什麽粥好吃,祁先生丟下工作,跑到夜市,排一個小時的隊,挽著袖口,站在店裏麵,她什麽都不知道,把他當一個傭人使喚。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沒有資格說,薑林,你什麽意思,像是沒有料到薑林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喬雅言問道,他什麽意思,什麽叫她沒有資格說,她說錯了麽,祁邵陽到底要怎樣。
祁先生,現在在醫院,他不是故意不管公司的事情。薑林冷冷的說道,不耐的看了喬雅言一眼。
什麽,醫院。像是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從來無堅不摧的祁邵陽現在在住院,他怎麽……了。
看到喬雅言瞬間慌了神,愣在了當地,薑林才想到也許她根本不知道祁先生住院的事情,這才解釋道,祁先生幾天前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
車禍,醫院……喬雅言念著這幾個字,雖然她恨他,不想見他,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出事。他還好嗎?喬雅言咬著唇問道。
好不好,喬小姐看了不就知道了嗎,薑林正說著,就有人走過來說,薑秘書,會議馬上要開始了,合作方的人已經過來了。
嗯,知道了,薑林點點頭,跟喬雅言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偌大的走廊裏隻剩下喬雅言一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是渾渾噩噩的回到公司,又是怎麽等到的下班,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醫院。
之前薑林已經告訴她,祁邵陽的病房,她走到病房外麵卻頓住了,裏麵有個輕柔的聲音,說著,祁先生再喝一點吧!
透過門縫,一個有些嬌羞的安靜的女孩子,正在喂他吃粥,喬雅言才明白,自己這次過來是來錯了,他出事,跟她有什麽關係,不是早就說過彼此各不相幹,不是早就說好不再見的嗎?現在還來這裏看他怎麽幸福的嗎?
握著門把手的手僵在那裏,不進也不出。
突然一個有些年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喬……雅言是你嗎?一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喬雅言轉過身才知道這個女人是段如煙,祁邵陽的母親,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
陪我出去走走,段如煙說道,喬雅言沒有拒絕,跟著她走了出去,不知道這次段如煙會跟她說什麽。
雅言,我記得你出國了?三年前,我聽人說,你離開了。段如煙坐在醫院外麵的座椅上,周圍全是出來鍛煉的病人。
是,喬雅言點點頭,她是離開了。那為什麽回來?段如煙問道,離開不是你要的嗎,或者我應該更直接的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會在邵陽的病房外麵,有事嗎?
沒,沒有,喬雅言沒有想到她會問的這麽直接。如果沒事的話,我不希望你跟邵陽再有任何的牽扯,不說你們那段已經瓦解的婚姻,也不要說你爹地的死,你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你忘不了過去,忘不了他對你的不好,那就不要給他念想。
邵陽現在也不小了,我希望他安定下來,我不想他身邊一直有個女人隨時想著要他的命,他當初也許是錯了,但是,現在,我希望你們到此為止,你也看到了,病房裏那個照顧他的女孩子,是我朋友的女兒,很安靜的一個女孩子,如果差不多的話,我會讓他們訂婚,然後結婚,我不想多說什麽了,喬小姐,你是個聰明人,邵陽,跟你不會有什麽結果的,我先進去了。
段如煙說完,就徑自起身,走了進去,喬雅言坐在座椅上好像全部的力氣都耗盡了一樣,癱軟在座椅上,她說的都對,他們之間隔著那麽多的事情,她跟祁邵陽不會有結果,所以,既然他要結婚,要跟別的女人一起,她也該死了心,好好的帶著安安過他們的日子,跟祁邵陽各不相幹,不再錯下去。
下班到醫院的時候,薑林看到從裏麵出來的喬雅言,但是喬雅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跟他擦身而過,但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也不知道她跟祁先生怎麽樣了,祁先生看到她過來一定會很開心吧。
到病房的時候,祁邵陽正靠著病床,看著電視,護士隨意的一個動作,就能夠把他激怒,薑林也不知道喬雅言說什麽了,能把祁邵陽氣成這樣。
祁邵陽看到他進來,冷冷的吩咐道,叫他的私人看護出去,不耐的揉著酸痛的眉間,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情緒這麽的暴躁,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母親今天帶著上次跟他相親的女孩子過來,他沒好意思拒絕,那個女孩子小時候跟他玩的蠻好,直到他們家出事之前,兩家關係都不錯,他一直在拒絕,但是沒有直說,怕傷了這個女孩子的心。
所以這事就拖了下來,沒有想到母親會再次帶她過來。但是,看著她那副溫溫順順的樣子,他卻總能透過她看到喬雅言,生氣的,憤怒的各種的樣子,生動的眸子。
把這些思緒全都甩開,自己怎麽又會想到她,招呼薑林過來,問道,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就是今天,喬小姐來公司了,我告訴了她您住院的事情。薑林說道,祁邵陽隻是皺著眉,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眸子全看著薑林的,像是期待他接下來的話,絲毫沒有要打斷的意思。
薑林看到他這樣的表情,突然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了,喬小姐,我剛剛看到她出去了,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麽?怎麽會那副表情,精神恍惚,祁先生還這麽暴躁。
什麽?像是不相信似的,祁邵陽問道,什麽叫她過來了,什麽叫做她出去了,他怎麽不知道,他一直在病房裏,但是,卻沒有見到她。祁邵陽騰的起身,握著薑林的肩膀問道。
薑林不知道該說什麽,祁邵陽已經起身,拉扯下身上的針管,跌跌撞撞的開始往外跑,是不是她看到了什麽,是不是她誤會了什麽,雖然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麽可能,他還是不想她誤會什麽。
拉開病房的門,門口有一個水果籃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是她放下的吧,連見他一麵都不願意。
薑林已經走過來,祁先生,我扶你過去休息吧。祁邵陽什麽都沒有說,拂開了他的胳膊,徑自走了回去,隻是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連身體都是緊繃的。
自己坐在病床上,薑林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薑林沒有想到祁邵陽靜一靜的結果,是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公司,身上的傷都沒有好全,而且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喬雅言的那個案子。
喬雅言接到經理的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愣忡,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出院了,昨天看他的手活動都有些不方便,但是……那些事情好像都跟她沒有關係了,不,是從來都跟她沒有關係。
收拾好東西,到了約定好的餐廳,他已經坐在了那裏,隻是臉色還有些慘白,他好像瘦了些,喬雅言在心裏說著。
坐在他對麵,拿出文件,他卻第一次看她,說,喬雅言我們談談。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她,但是喬雅言沒有理他,把文件拿出來,想要講合作案的事情,卻被他打斷。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合作案的事情,祁邵陽打斷她的話,喬雅言你懂我的意思,昨天你去了醫院?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喬雅言知道他知道了這件事情,索性也不回避,是,我是去了,我去看看合作方,這沒什麽不對。
合作方,祁邵陽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她說的還是合作的事情,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他一句,身體怎麽樣了,恢複的如何。原本想要問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他都可以解釋,但是,滿嘴的都是苦澀,再也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