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雲程有孕 遇晏之命
撕開褲腿一看,那一塊早已血肉模糊,不過好在已經沒有再流血了。
「還好並無大礙,不過要將傷口清洗乾淨,否則會發炎的。」宋雲程說著,便就撐著身子起來,艱難的挪步往外面去,打開木門從外面捧了一捧乾淨的雪進來。
「忍著點,會很疼,這裡沒有酒和水,只能用雪來清洗一下。」
「嗯!」
連著兩天,司徒雄都沒有出現,這兩天,儘管宋雲程不讓沈越再出去,可每次沈越都哄著宋雲程睡著后,他才起身出去找食物和柴火,好在每次運氣都還不錯,能找到一丁點兒吃的東西。
司徒雄的迷香只能保持三天,這三天里司徒雄沒有過來給他們繼續使用迷香,他們身上的葯里也就解了。
沈越和宋雲程在這片雪地里又花了三天才找到出口走出去,回到青州府衙之時,宋雲程已經累暈過去。
沈越連忙讓人請了大夫過來,給宋雲程診脈。
這段日子,他察覺到宋雲程的身體狀況差了許多,擔心宋雲程會不會中了什麼毒。
經過大夫診脈之後,大夫一臉高興與沈越道:「恭喜皇上,皇後娘娘這是有了身孕,只是這些日子過多勞累驚嚇,動了胎氣,加上母體的身體狀況不好,需要多加調養。」
沈越難掩喜悅之色,將宋雲程擁入懷中,激動不已。
宋雲程笑嗔了他一句:「又不是第一回當父親,瞧你高興成這樣。」
宋雲程的臉色還不是很好,沈越喂著她喝了葯后,看著宋雲程她睡下后,他才離開。
「皇上,孔將軍還未回來,另外,您和皇後娘娘失蹤的這段日子,雲楚不少將軍領兵反了,雲南王被他們救了出去,現今佔據在雲楚東部。」才一出屋子,王將軍就過來向沈越稟報道。
沈越點著頭,吩咐了一句:「先派人去找孔將軍,哪怕是將整個青州翻過來,不管生死,務必他帶回來!」
「是!」王將軍應下便就下去了。
沈越覺得孔昊藺應該還活著。
若是司徒雄還活得好好的,必定會來木屋,可是他居然幾天都沒來,可見是死了。
還有一個最壞的可能,就是司徒雄和孔昊藺同歸於盡了。
雲楚東部地勢險要,山林頗多,其地毒物毒草數之不盡,當地的人也大多會使毒,大齊的兵馬去圍剿他們幾次都落敗而歸。
此時,陷入一個僵局裡,這樣糾纏下去,會拖延不少時間,而且會損兵折將,大大降低士兵的士氣。
沈越正焦頭爛額之際,王將軍高興跑回來稟道:「皇上,找到孔將軍了,他還活著!」
「快!朕這就去看他!」沈越激動起身來道,與王將軍往孔昊藺的住所而去。
孔昊藺受了重傷,被人找到的時候幾乎奄奄一息。在他見到沈越過來時,他強撐著一口氣道:「皇上,雲楚東部不可莽撞攻打,屆時讓臣帶兵……」
話未說完,人就暈了過去。
「大夫,快,務必要將孔將軍救活!」沈越著急道,一下子將青州以及南疆所有的大夫都召了過來給孔昊藺診治。
或許,孔昊藺真是命不該絕,受了那麼重的傷,休養兩天就醒了過來,便就跟沈越請命要帶兵去攻打雲楚東部。
沈越曾經承諾過孔昊藺,不會讓他對雲楚用兵,可是這次,孔昊藺主動請命攻打雲楚東部。沈越怕他為難,開口道:「雲楚之事,無需非要你前去,朕曾答應過你,永不會讓你攻打雲楚。」
孔昊藺苦笑一聲:「皇上重諾,是天下之福,只是臣既然為大齊的臣子,自然要對皇上和大齊盡忠,雲楚東部。沒人比臣更了解,皇上派其他人去,也只是徒增傷亡。」
沈越不再說,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囑咐一句:「注意你身上的傷,你的親人都在等著你回家。」
「是!」孔昊藺抱拳應下。
若非是因為想著親人,想著他離開京城前熹月同他說的那句話,他若是死了,她就三尺白綾隨他去。他早就死在了司徒雄的劍下。
那日他與司徒雄決戰,先是與司徒雄說明白天下大局的重要性,司徒雄雖理解,可無法原諒孔昊藺背叛雲楚的罪名,執意與他死戰。
孔昊藺不願傷師父,曾有心念求死,可想到熹月,想到追隨明主動以定天下,才有了求生的念頭。
兩人必有一死,孔昊藺的劍刺死了司徒雄。
自從孔昊藺帶兵去攻打雲楚東部之後,五日之內,生擒楚燁,東部一群人或死或傷,大多投降。
雲楚的事情平定下來,孔昊藺擔心京城中的親人,便就立即回京了。
收服了雲楚之後,就該西寧了。
在宋雲程和沈越準備啟程去西寧時,晏之命出現了。
晏之命一直在外雲遊,難得見上一面,況且宋雲程又是將他當做親弟弟看待,此番見著,宋雲程自然有許多話要跟他說,狗蛋也還跟著晏之命呢。
許久不見,狗蛋長大了許多,整個人看著成熟也博學了許多,他還給旁人算卦呢。
宋雲程眼下有身孕,沈越也不想帶著她四處奔走,想將她留下的。
只是,宋雲程不允,說自己無事,西寧那邊只不過去一趟便就罷了,屆時也好一起回京。
西寧的事不急,沈越索性想著讓宋雲程再歇兩日調養身子,也好讓她與晏之命聚一聚。
晏之命一行人是初到青州,暫無住所,沈越便就安排他們先住在府衙里,也方便與晏之命說話。
「其實,我們此來青州,便就是找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我替皇上算了一卦,想遞交給皇上。」晏之命說道,將一個黃色錦囊遞給沈越。
沈越狐疑打開錦囊,連宋雲程都有幾分擔心。晏之命算卦太准,他特意趕來青州給沈越錦囊,宋雲程想到的便是要發生不好的事情。
可是,沈越打開錦囊看了一眼后,便就大笑不止,宋雲程側頭一看,見紙上只寫著四個字:天下之主。
這四個字自然是暗示沈越要統一天下之事。
「晏愛卿,什麼時候變成會奉承的人?朕還以為,你算的這一卦是要向朕示警什麼不閑之事。」沈越笑著道,眼神凌厲的盯著晏之命,雖說晏之命此時已有如花美眷在旁,可他還是擔心。
晏之命的眼神落在宋雲程身上許久,才移開拱手與沈越道:「回皇上,臣只是學會了報喜不報憂。報喜不是更能討皇上高興,臣以前孤身一人,行事無章法,不顧後果,可如今是有家室的人,自然不敢再像以往那般不羈瀟洒。」
「報喜不報憂?那朕倒是想聽聽這憂。」沈越斂下喜悅之色,臉色變得威嚴起來。
晏之命頓了頓,才開口道:「京城會被戎狄攻破,隨後戎狄會搶光京城周邊所有的州。」
「這也是你算出來的?」沈越開口問。
「京城被戎狄攻破,是一路聽來的,至於戎狄燒殺搶掠,是人都能猜到。」晏之命平平靜靜的說,臉上未見任何波瀾之色。
沈越的臉色卻是冷到了極點。
在晏之命的話音剛落下,便就有士兵匆匆跑來稟報:「皇上,京城傳來消息,戎狄已經攻破京城,徹底控制了皇宮,所有大臣都退出京城,駐守乾州,另外……後宮的主子們全都被長亭公主控制,沒能逃出來。」
沈越有一時的驚訝怔愣,片刻后才緩緩的坐下,示意士兵退下去,良久不發一言。
「皇上,有些壞事,或許是好事。」晏之命莫名其妙的道了這一句,隨即又道:「皇上和皇後娘娘需要趕行程,臣也該告退走了。」
說完,還真帶著他的夫人和狗蛋出了青州府衙。
宋雲程看看沈越,此時,她心中瞭然晏之命為何會來青州給沈越那樣一個錦囊,他這是故意趕在京城的消息傳回來之前,給沈越吃了一顆定心丸。
「京城能夠打回來的。皇上,咱們還是儘快啟程去西寧,收下西寧之後,才能趕回去救援京城,趕走戎狄人。」宋雲程開口道。
沈越點了頭,命人下去準備,即刻啟程去西寧。
宋雲程趁機去找了還尚未離開青州的晏之命等人。這麼許久不見,總該說上幾句話吧,等往後她回了宮,晏之命想必是不會再回京城的。
宋雲程到的時候,晏之命正坐在客棧里喝酒,狗蛋在客棧外面擺了張桌子和一面旗子給人算命,晏之命的夫人則與晏之命坐在一桌,未喝酒,只是一手撐著下巴滿眼深情的看著晏之命。
「他是每日都這樣喝酒嗎?」宋雲程過去坐下,笑問。
晏之命的夫人點頭,眼神未離開晏之命片刻,痴迷的說:「幾乎每日都喝,他喝酒的模樣真是讓人無法抵禦,我都習慣每次都這樣看著他。」
「可酒喝多了傷身,你就不怕他喝死嗎?」宋雲程略有些擔心,以前在宮中的時候,晏之命肆意瀟洒,每回臉上都帶著笑容,雖然喝酒,可也不見喝這麼多。
晏之命的夫人神色暗了暗,嘆息了一聲:「哪怕他真的是喝死了,也好過每天過得不開心。皇後娘娘,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心裡頭過不去。」
宋雲程想追問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可是晏之命的夫人都不說了,她也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