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毒殺皇子
「道長,你不好好在德章宮裡陪著皇上煉藥,在宮裡亂跑什麼?如今的宮裡可亂得很……」宋雲程笑著問道。將狗蛋交託給晏之命后,她就折返在這兒堵著了,這種時候,沈洛能依託的就只有眼前這個林素瑤安排的道長了。
「我……貧道……貧道就是出來看看,這就回去!」道長結巴著道,立即就轉身要回德章宮。
藏在背後保護宋雲程的蒙璞當下跳出來攔住道長的去路, 宋雲程這才過去一把拽下他胳膊下夾著的兩道聖旨看了看,隨後又伸手道:「皇上的虎符交出來!」
道長惶恐道:「貴妃娘娘真是折煞貧道了,虎符這麼重要的物件,皇上怎麼會交給貧道呢?皇上就是讓貧道去給蕭淑妃傳這兩道聖旨。」
宋雲程冷笑,一腳踢得道長跪下:「你當本宮真是三歲小孩,好糊弄嗎?沒有虎符,就憑兩道聖旨蕭淑妃能調動京城周圍的兵馬?道長若是求死,本宮就當下殺了你,再搜你的身也無不妥。」
當下的,這道長就慌了神,忙從袖口裡掏出虎符交給宋雲程,磕頭求道:「求貴妃娘娘饒小的一命,小的全聽貴妃娘娘的差遣。」
宋雲程點著頭,看著道長,示意他起身來:「本宮不留沒有用的人,現在聖旨和虎符都在本宮的手上,本宮也不怕你使詭計,本宮要你去承德宮裡告訴蕭淑妃,就說皇上有意立三皇子為太子,還要將虎符交給張家,讓張家帶兵來救皇上。」說完,宋雲程提醒了道長一句:「是要繼續給蕭淑妃賣命,還是聽本宮的吩咐保命,全憑道長你自己做主。」
他哪裡敢說一句不從的話,他不過是個江湖騙子,蕭淑妃將他找進宮裡來給沈洛煉藥,不過就是想求點榮華富貴,可沒想丟了命。他趕緊的應了宋雲程的話就往承德宮跌撞跑去。
承德宮裡,林素瑤一聽道長稟報的事,立即拍桌子勃然大怒:「皇上怎麼可能會想要立三皇子為太子,還要將虎符交給張家。你有沒有弄錯?」
道長跪在地上縮著身子,恭恭敬敬地回道:「淑妃娘娘明鑒,小的親口聽皇上所說,皇上還讓小的去將張德妃悄悄的帶去德章宮,小的是淑妃娘娘的人,所以來了承德宮裡告訴您。」
林素瑤甚是納悶:「皇上怎麼可能會突然的想立三皇子為太子?你是怎麼跟皇上說的?」她狐疑地看向地上跪著的的道長,厲聲質問道。
道長回到:「小的是按照淑妃娘娘教的說的, 可能是皇上天性多疑,聽小的提四皇子,反而就要立三皇子。」
林素瑤聽此點著頭,按照沈洛那多疑的性子,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見林素瑤許久不語,害怕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問:「淑妃娘娘,眼下可怎麼辦?」
林素瑤略思忖一會兒,嘴角露出一抹殘虐的笑容來,道:「你先回德章宮去,就說被貴妃堵住,沒去成雍和宮。」
「是。」道長應下,如釋重負,這才渾身一松,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的出了承德宮。
下午時,下起了些小雨,凍人得很,宮裡的人都甚少出來走動的,沈越還在文淵閣里跟大臣議事,不過午膳前派了吉祥過來報信,讓宋雲程放心,朝中大臣那關好過。宋雲程也愜意的在宣寧宮同如塵等人烤著炭火,又讓人將沈靜姝請了過來說話,一邊吃著瓜子、花生。
另外也在注意著承德宮的動靜。
等雨停了之後,林素瑤只帶了玉春一人,披著狐皮大氅,手裡捧著紫金暖爐就往雍和宮的方向而去。
三皇子昨夜裡貪涼,一直踢衾被,今兒早上就有些受寒,一直咳嗽著,精神很不爽氣,一會兒就哭的。張德妃在一旁耐心的哄著三皇子,喂他喝葯,滿眼的心疼,她早就將三皇子當她的親生兒子看待。
宮女琉璃挑開帘子進屋子裡來稟道:「主子,蕭淑妃過來了。」
張德妃這才放下三皇子,雖不解林素瑤這會兒怎麼會來雍和宮,但還是溫和笑著示意宮人請蕭淑妃進來。林素瑤一進來,張德妃便道:「蕭淑妃可真是稀客,也不知是什麼風能將您吹來這兒。」
屋子裡很暖和,林素瑤解下了狐皮大氅,連著手裡的暖爐一併交給玉春,才進屋子裡來呵了口氣,冒著白白的水霧:「天氣濕冷,小孩子最容易得病,本宮過來看看三皇子,今兒早上,貴妃娘娘還跟本宮說起三皇子瞧著可比四皇子大了許多。」
一聽林素瑤提起三皇子,張德妃立即緊張起來,示意乳娘將三皇子抱走。
林素瑤見狀,笑了聲:「到底是三皇子得皇上庇佑些,福分比本宮的四皇子好許多。本宮這也是想過來沾三皇子的福氣帶些回去給四皇子,張德妃你怕什麼?」
正好這會兒三皇子又哭了起來,乳娘停在那兒看著張德妃,不等張德妃過去,林素瑤就率先一步過去從乳娘懷中抱下三皇子,甚是慈愛的哄著三皇子的。
「乖,不哭啊,瞧瞧你多好的福氣,親娘死了,還有個位分這麼高的養母,待你如親子。就連著你父皇都格外的重視你,你可知道,你父皇啊,要立你為太子呢。你說說你怎麼有這麼好的福氣?」林素瑤越說臉色越難看,她懷中的三皇子也哭得越加厲害。
張德妃一聽林素瑤說出皇上要立三皇子為太子的事,立即反應過來,忙要去從林素瑤的手裡去搶三皇子。
林素瑤閃了過去,手指甲撫摸著三皇子的嘴唇,指甲縫裡掉落細微的粉末來,落在三皇子的嘴唇上,三皇子倒是不哭了,伸著小舌頭去舔嘴唇上的粉末。
張德妃見狀,哭著大喊道:「不要啊!不要!」怒目恨意沖著林素瑤質問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到底給三皇子吃了什麼?」
林素瑤冷笑一聲:「當然是毒藥啊,本宮怎麼能讓他搶了四皇子儲君的位置。張德妃,本宮覺得你可真可悲,親生兒子和養子都死在本宮的手上,你是不是很恨本宮,恨不得殺了本宮?」
懷中的三皇子漸漸停止了哭聲,見血封喉的毒藥,不出半刻,三皇子就徹底的死了,小嘴唇烏黑,臉頰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像是睡著了一樣。林素瑤直接將死了的三皇子扔在地上,幾分悲切,幾分歡喜的模樣癲狂地笑著道:「看見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卻又無能力,這種痛本宮就切身體會過,都是拜蔣貴妃所賜, 我的兒子剛生下來就被她給殺死了!本宮的兒子活不了,別人的兒子也休想活著!」
張德妃只沉浸在痛失三皇子的悲痛中,並未將林素瑤的話聽入耳中,她跑過去將三皇子抱在懷中,沖著林素瑤凄厲又憤恨地罵道:「你喪盡天良,不會有好下場的!蕭淑妃,本宮跟你拼了!」
不等張德妃衝到林素瑤面前,就被幾個宮女給拉住。
「主子,三皇子已經死了,您冷靜些。」琉璃拉住的張德妃,「淑妃娘娘有恃無恐,您還是將這事告訴貴妃娘娘的好。」
林素瑤沒理會這一屋子的宮人,這裡有大半是她的人,她下毒殺死三皇子的事很久就會傳得滿宮盡知,如今宮裡也被攝政王把控,不過,她料定宋雲程不敢以此事來對付她。
她的手裡可是握著京城一半的安防,林家和蕭家的人大多滲入軍中,一旦她在宮裡出事,軍中必然嘩變,屆時,這大齊天下可就真亂了。
宋雲程聽說到三皇子的死訊時,心中一頓,滿是自責愧疚,無辜的三皇子是這場宮闈政權爭鬥中的犧牲品。起身來,吩咐靜姝幾人在屋子裡抄寫幾卷往生咒。
頂著外面突然下的大雨,帶著春香就往雍和宮裡去。
張德妃正哭得傷心,撕心裂肺的,兩度經歷愛子慘死。她曾將三皇子視為珍寶,當做是她失而復得的兒子,如今又復失。宋雲程剛進來,她哭了好一會兒,才拉著宋雲程的衣擺懇求道:「貴妃娘娘,都是蕭淑妃那個毒婦,她先是毒死了臣妾的大皇子,現在又毒死了臣妾的三皇子,您一定不能放過她!」
「本宮知道。」宋雲程的聲音有些冷。
她是怕太動容會落淚,會忍不住哭出來,忍不住懺悔。她雖不是劊子手,一切卻都是她所導演安排的。
冷漠地吩咐著宮人安排處理好三皇子的喪儀之事,又安撫了張德妃一番,天色差不多黑了下來,她才從雍和宮裡出來回宣寧宮。
此時的後宮不如往日熱鬧,各宮早早的就熄了燈火,生怕顯得惹人注目了就會遭殃,連三皇子的死,後宮里都沒人敢議論半句。 雨仍是在下著,偶爾能聽得侍衛換防走動的腳步聲。
宋雲程覺得渾身都冷透了,緊緊的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大氅,一路走著,也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的抬頭,見前面有一處亮光正往她這兒過來,走近了些,瞧是沈越提著燈籠過來接她。
沈越一過來便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宮闈爭鬥就是這樣,不管是不是無辜,可為了大權,為了勝利,死亡是無可避免的。」
「你有殺過無辜的人嗎?」宋雲程依偎在沈越的懷中,小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