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淑妃告狀
沈洛昨兒夜裡跟嬪妃折騰了一宿,這會兒正累得很,見林素瑤過來是強撐著精神與她說話。
林素瑤先是去跟道士詢問了沈洛的身體狀況,才扶著沈洛坐好,與他說起宋雲程的事來:「近來宮裡傳出許多貴妃娘娘和攝政王的閑話,貴妃娘娘和攝政王也是走得近,皇上病著,臣妾替皇上盯著後宮,思來想去還是將這事告知皇上的好。」
聽這話,沈洛顯出幾分不悅來,不是對宋雲程的,而是對林素瑤,慍色道:「攝政王病情不穩定,貴妃需要每日都給攝政王施針解毒。朝中後宮有攝政王和貴妃在,朕才得以能安心隨道長煉藥,蕭淑妃不該管的事就別多插手。」
被沈洛這一頓訓,林素瑤委屈的很,她咬了咬嘴唇,也帶著幾分慍色的道:「皇上,貴妃娘娘有些日子沒來看您了吧?」
確實沈洛煉藥不出之後,宋雲程從未來看過他,他也是知道宋雲程甚少會來德章宮裡看他,故而,對此沈洛從未有過什麼疑心,經林素瑤這一說,沈洛心裡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林素瑤接著道:「貴妃娘娘這幾日是天天親自去文淵閣給攝政王送湯藥,好些嬪妃都瞧見了。皇上,無風不起浪,您可不能讓有些人在您眼皮底下做出什麼齷蹉的事來。」
見著沈洛臉色已然陰鬱,林素瑤不敢再多說,恭敬的告退離開了德章宮。
碧霞居里,絳雲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正與唐思穎在說著話,宋雲程一進來就高興的喊道:「絳雲,你可好些了?」
絳雲亦是顯露出高興來,恭敬的向宋雲程行禮,道:「奴婢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多謝主子挂念,方才主子叫錯了名字,奴婢靜姝。」
宋雲程這才改口:「是我一時太急,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唐思穎看宋雲程和靜姝主僕兩人見面,想是有許多話要說,就告退離開了屋子。宋雲程看著靜姝,已經不是宮女打扮,不過還是有幾分樸素,頭上戴的首飾也是宋雲程送的那支翠玉簪。
「靜姝,王爺說了要將你認為義妹,往後你就是郡主了,不能在我身邊伺候著。這回你也是因禍得福,別把自己整得太寒酸,等些日子,我暗中讓人稍些首飾衣裳給你,讓尚服局再給你定製幾套好衣裳。」宋雲程是真替絳雲……靜姝高興。
「奴婢謝過主子恩典,奴婢犯了那樣大的罪過,主子和王爺還待奴婢這麼好,奴婢都不知該如何回報主子和王爺。」靜姝感激涕零,心中又是愧疚,連著前兩日和喜還送了些她平日用的衣物來給她。
以前靜姝是宮女的時候,宋雲程也替她操心過婚姻之事,可靜姝總是因為說要在宋雲程身邊伺候著給推脫了。如今宋雲程也想著給靜姝找門好親事,遠離宮闈鬥爭。
跟靜姝在這兒說了會兒話,宋雲程又去沈越那兒,照例給他診脈一番,然後施針解毒,唐思穎在一旁看著,咬了咬嘴唇,想說些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以何種身份說,張了張嘴,便就緘默的在旁邊站了會兒,轉身出了屋子。
宋雲程瞧著,嘆了聲:「一直讓她留在你身邊真的好嗎?若不痛上一番,她又如何能徹底放下。」
沈越也對此為難,他自然也能感受到唐思穎對他的情意,只好道:「再等等,若有才情出眾的男子,再想個法子激她一激,如今她想留著,就讓她留著,總歸我是少回這碧霞居就是。」
「倒是你,不許與晏之命來往,若是惹急了我,我興許會要了晏之命的命。」沈越語氣霸道的道,態度強硬,宋雲程身為貴妃,卻得如此多的男子傾慕,宋雲程又是有自己主見個性的人,沈越也不敢肯定宋雲程會不會愛上別的男子而離開他。
「嗯。」宋雲程應下,語言雖輕態,但神色卻很堅定,眼下這時候,她不能讓沈越為了她而分心。
房門關上,二人又是一番溫存,許久后,宋雲程才穿戴整齊出來,喚了在偏殿里陪著靜姝說話的如塵離開了碧霞居。
回宣寧宮的路上,恰好遇上趙婕妤在訓斥一個跪在雪地里的宮女,宋雲程過去問了句:「這大冷天的,趙婕妤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趙婕妤恭敬的向宋雲程行了個禮,抬頭時恰巧注意到的宋雲程脖頸之處有些曖昧痕迹,心中微微起疑,道:「這宮女笨手笨腳的,將臣妾的一隻玉鐲子給摔碎了,臣妾教訓她一二。」又向宋雲程問道:「貴妃娘娘這是從碧霞居出來?」
宋雲程點了頭:「去給攝政王診脈施針。」又向趙婕妤道:「外面天氣冷得很,這兒離著的宣寧宮近,趙婕妤可要隨本宮去宣寧宮裡坐坐。」
趙婕妤卻是趕緊的命地上跪著的宮女起身來,忙笑著推辭道:「臣妾素來不知禮,就不擾了貴妃娘娘的清凈。」便就躬身告退匆匆的走了。
宋雲程搖頭不解,如塵也是疑惑的道:「趙婕妤好像很怕主子似的,方才她盯著主子瞧了眼便就趕緊的轉開了眼去。」
回了宣寧宮后,宋雲程對著銅鏡看著自己脖頸處留下的幾處痕迹,也不知方才趙婕妤可有察覺到,找了藥膏和脂粉擦上,掩去這些會讓人懷疑的小痕迹。又吩咐了和喜春香跟下人們去熬制些祛風寒的葯湯,讓他們等會往各宮裡都送幾份過去。
稍晚了些,和喜過來問:「主子,德章宮那兒可也要送一份過去?」
宋雲程點了頭:「等會兒本宮親自過去送吧。」
和喜應下,將要送去德章宮的湯藥裝好,交給如塵。宋雲程換了身樸素些的衣裳便就帶著如塵往德章宮去了。沈洛這會兒精神正好,剛點了位才人晚些過來侍寢,見宋雲程過來露出幾分笑顏來。
宋雲程進去后恭敬的行禮請安后,才道:「近來天氣冷了許多,臣妾擔心著各宮的炭火不足,怕大伙兒受風寒便吩咐宮人熬了些祛風寒的湯藥給各宮送去,臣妾過來特意給皇上送一份,近來皇上身子可還好?」
先前因為林素瑤多言而造成沈洛對宋雲程的芥蒂疑心,經宋雲程這一番話,沈洛消除了些疑心,回道:「朕身子很好,雖無需喝什麼湯藥,但是難得貴妃對朕的一片心意。」說罷,便就端起宋雲程送來的湯藥一口飲盡。在旁伺候的劉諱趕緊的吩咐宮去拿幾顆蜜餞過來。
「朕記得以往跟在貴妃身邊的都是絳雲那丫頭,怎麼今日換了個丫頭了?」沈洛看了眼隨著宋雲程過來的如塵。
宋雲程笑著解釋道:「前些日子出了些事,絳雲和蕭淑妃鬧了些誤會,吃了些苦頭,險些將命搭進去。這丫頭都是為了臣妾才吃了這些苦,臣妾就尋思著給她改了個名字,又央求著攝政王收她為義妹。此事還是要請示一下皇上。」
沈洛聽著點頭:「朕也瞧得出你跟絳雲丫頭情同姐妹,難怪前兩日蕭淑妃說你天天的去文淵閣里給十皇弟送湯藥,原來是為了絳雲的事給他獻殷勤。」
「是。」宋雲程應下。
「選個好日子,讓十皇弟收下絳云為義妹,下道旨意封為郡主,你將這意思同十皇弟說便是,朕要忙著跟道長煉藥,就不出德章宮。無事,你也先退下吧。」
宋雲程應下,便就出了德章宮。
此時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邊宮人已經抬著侍寢的才人往這邊過來。盈盈白雪地,緩緩美人至,來時歡喜,離時怕是恐懼。
宋雲程回到宣寧宮的時候,正好遇見張德妃抱著三皇子往宣寧宮來。
張德妃一見著宋雲程便就焦急著道:「這幾天三皇子總有些不舒服,又是哭又是鬧的,臣妾請了太醫過來瞧都說沒事,臣妾不放心,想著還是抱過來讓貴妃娘娘看看。」
「外面天氣冷,先進去再說吧。」宋雲程道,請著張德妃先往宣寧宮裡去,張德妃不來,她還得想著法子去雍和宮裡去呢。
進屋子后,春香給宋雲程解下大氅,又有宮女端來熱茶給宋雲程和張德妃,將屋子裡的炭火燒得暖暖的。宋雲程過去瞧了瞧三皇子的面色,又替三皇子診了脈,並沒什麼異常,安慰張德妃道:「三皇子沒什麼病,經常哭鬧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仔細哄哄,好生照料著吧。」
張德妃點了頭,卻是納悶:「好好的三皇子怎麼會被嚇著,臣妾沒讓乳娘嬤嬤帶著三皇子出去走,屋子裡也沒有可怕的東西,連著說話都讓宮人放低了聲音,夜裡也沒熄過燈。」
照著張德妃這樣說,應該是不會被嚇著才是,可瞧著三皇子這模樣,十有八九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得丟了魂,便道:「興許是小孩子能看見些不幹凈的東西。眼下離年關進了,正好本宮讓人請些法師進宮裡來做做法事。」
「貴妃娘娘操心了。」張德妃感激的道,與宋雲程在宣寧宮閑說了些話,看著天黑了下來,這才抱著三皇子回了雍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