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一吻定情
突然的,一個身影落在宋雲程的身邊,宋雲程驚了一下,就著月光抬頭看去,發現是沈越,宋雲程這才穩下心神來,問:「十王爺怎麼來這兒了?」
沈越在宋雲程身邊坐下,也抬頭看著天上的稀疏繁星,嘆了一聲,道:「在宮裡四處走了下,見貴妃娘娘一人在此坐著,便過來看看。」
宋雲程看了沈越一眼,問:「王爺穿著夜行衣在宮中隨便走?」
沈越略顯尷尬之色,微微紅了臉,直言道:「我去了德章宮,皇上不在宮中,上個月的摺子已經積壓到如今,皇上還未批閱。」
頓了好一會兒,沈越問道:「貴妃娘娘似乎有心事?」
看著天空稀疏的星子,宋雲程道:「悶得慌,來吹吹風而已。」
沈越「嗯」了聲,隨後便就起身離開了,宋雲程只側頭看了眼身邊空下的位置,也未多言。如今她留在宮中也沒什麼意義了,她想著要不要想個辦法離開,禁足半年,便是要耗費半年的時光,人生苦短,她要留在後宮裡消耗自己一輩子的光陰嗎?
正想的出神,一邊的月光被遮擋住,她一側頭,見還是沈越,走無聲,來無息,他是只管來嚇人的嗎?宋雲程微蹙了眉,稍後又舒緩了下來。
「王爺怎麼去又復返?」宋雲程問道。
月光之下,屋頂之上,沈越坐在宋雲程的身側,道:「穿著夜行衣總有些不妥,回去換了身衣裳便就來了。」
宋雲程仔細看了下,沈越已經換了一身玄色蟒袍,若不是蟒袍上繡的幾條龍紋圖案,宋雲程還真沒注意到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隨後,沈越又是將一件碧色披風披在宋雲程的身上,道:「屋頂上風大,夜裡又寒涼,我見你屋子裡掛著這披風就順便給你帶上來了。」
「多謝十王爺。」宋雲程頷首低聲道。
「你何須同我客氣,你哥哥臨死前囑託我照料你,蔣家於我也有大恩,我的命也還是你救的,但凡你的事,我必傾盡全力。」沈越道,若是宋雲程注意,定能看到他眼中滿滿的情意,儘管他極力的掩飾著,不願讓任何人看到這份感情,甚至不讓宋雲程知道,他不想給宋雲程造成困擾。
宋雲程「哦」了聲,沒再去深究。兩人只安靜的坐在屋頂上,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等了一會兒,宋雲程突然突兀的開口問:「宣寧宮外不知是什麼境況了?御花園裡花開了不少了吧?」
沈越答道:「碧霞居外的幾株桃花開的甚好,我倒是不常去御花園,也並不曉得御花園的景緻如何,若是你想看,我想法子讓人送幾株花來宣寧宮,或是我去找皇兄,解了你的禁足……」說著,沈越頓了一下,道:「你是想出宮了吧?」
宋雲程沒有說話,沈越有些急了,從一開始他就知曉宋雲程的心思,他中毒之後,蔣家被沈洛和蔣青聯合起來幾乎整垮,他知道宋雲程若是在宮裡定能牽制沈洛,可他不想宋雲程回宮來。
良久的沉默之後,沈越道:「等些天,我會設法安排你出宮,這一回,你答應我,不管宮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再回宮來,你只管在外面好好的過你想過的日子,只要你往後的餘生足夠開心幸福就可以了。」
這回,宋雲程側目認真的盯著沈越的臉,從他眼神中探尋到那一點的情意來。她覺得很苦惱,很煩躁,白天的時候是晏之命表達情意,晚上,她想找個地方來吹吹風,醒醒神,沈越又來了。
她不想一天之內就傷害兩個對她好的男人,可卻又不得不傷害。
「王爺,情不可亂動。王爺不必事無巨細的將本宮在心上。」說罷,便就站起來,顫顫巍巍的準備下去。
沈越見著她決絕的背影,突然的伸手將宋雲程拉住,宋雲程頓時身形不穩,搖搖墜墜,急喊著沈越鬆手。然而,沈越反而拉得更緊,一用力直接將宋雲程拉入懷中,還不等她反應,他已經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
就那一刻,宋雲程宛若被雷電擊中,不是未曾接過吻,而是因為就在這猝不及防的一刻,一個吻便打亂了她內心裡所有平靜。
沒有哪個女人是不渴望愛情的,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宋雲程,比其他的女人更渴望愛情。
柔軟的唇,廝磨軟膩,宋雲程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曾,此時此刻,她喜歡與沈越接吻的感覺,喜歡靠在沈越的胸膛,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剛開始的生澀,轉而含羞的迎合,月光之下,宛若情深。
好半晌,沈越才不舍的放開宋雲程,兩人均有些氣喘吁吁,心跳加速。沈越目光灼灼的看著宋雲程,宋雲程別開臉去,許久才平緩住小鹿亂撞的心跳,感覺臉上也沒有燒得那麼厲害了,才道:「這回,可以放開我了嗎?」
沈越心情大好,道:「不想放,可又不得不放。」
說罷,抱著宋雲程的腰就從屋頂上飛了下來,幸好,這個處院落偏僻,並沒有宮人看見,等站穩了,沈越這才鬆開環抱著宋雲程腰間的手,他還想再去嘗一嘗宋雲程唇間的甜美,卻奈何宋雲程已經轉身離開。
沈越抬了抬手,想拉住宋雲程再說說話,可是宋雲程步履輕快匆忙,走廊上也成隱約可見兩個太監提著燈籠過來。他便趕緊的離開了宣寧宮。
回到屋子裡,絳雲正趴在桌子上打著瞌睡,她聽著聲響,趕緊的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起身來道:「時辰不早了,主子是要歇下了?」
宋雲程搖了搖,此刻她腦子裡全是方才沈越吻她的情景,坐下發愣了許久,看到絳雲還在一旁候著,便道:「你先下去歇著吧,本宮看會兒醫書就睡。」
絳雲擔憂的看了宋雲程一眼,道:「那主子早點休息,奴婢先告退了。」說罷,退出屋子,將門給關上。
第二日一早,宣寧宮的大門就被打開了來,這是幾個月來第一回敞開了。劉諱帶著幾個太監端著一盆盆盛開的花往宣寧宮裡搬去,宋雲程在旁看著疑惑,便示意絳雲過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劉諱趕緊著來宋雲程跟前回話,道:「花房裡養的花多,放不下了,宣寧宮這兒地好,陽光好,便想著移些到宣寧宮裡來放著。」
再看還有太監手裡拿著一大束的桃花,交給春香,春香將桃花往屋子裡尋了個花瓶給插下。
知道這肯定是沈越想法子讓沈洛允下的,宋雲程向劉諱謝道:「劉公公有心了。」
從寒冬到新春,一屋子人被拘了這麼久,突然見著這些顏色各異的花,都心情顯得極好。宋雲程也未多想,而且經過昨兒一宿的整理,她已經將那個吻拋之腦後。晌午的時候,困得厲害,她便靠在軟榻上睡了會兒,等醒來的時候,睜開眼來,卻看見沈越,宋雲程的朦朧的思緒頓然清醒了,她開口便是叫絳雲。
絳雲聽著宋雲程喊她,便趕緊的進屋子來,扶著宋雲程站起來,道:「主子今兒睡了可有一個多時辰。」
「十王爺怎麼在這兒?」宋雲程問道。
絳雲笑著回道:「十王爺來了好一會兒了,見主子睡著,沒讓奴婢叫醒主子。十王爺舊傷複發,求了皇上,讓主子給十王爺診治傷勢。」
「舊傷複發了?」宋雲程擔憂的看沈越問道,昨夜裡時,她好像在他懷中掙扎的時候,聞到了點點的血腥味。
沈越將衣袖撂起來,果然見一道猙獰的長長的傷口,正溢著血。絳雲呀的喊了聲,趕緊的去找紗布以及宋雲程的藥箱來。宋雲程看著沈越擔心的問:「這怎麼受的傷?」
沈越平靜的回答:「自己划的。」
宋雲程的手一頓,已經放下了手,撇開身去不搭理沈越。沈越看她生氣,嘆了聲道:「舊傷在背部,想來並不嚴重。」
絳雲拿了藥箱過來,宋雲程看沈越手臂的血還在流著,始終不忍心,拿了紗布便幫沈越包紮傷口,等著包紮好后,又冷著聲音道:「脫了衣服,讓我看看背部的傷。」
沈越遲疑了一會兒,便將外衣脫掉,露出背部,趴在了榻上。宋雲程看著那幾道觸目驚醒的傷口,分明是舊傷添了新傷,只是簡單的處理過,剛癒合,可是昨晚的時候裂開了,這回傷口又撕裂開來,滲出血來。宋雲程微微蹙著眉,迅速的拿了葯灑在沈越的傷口,又用紗布包紮了幾圈。之後又叮囑沈越:「這幾天別動武,傷口不能沾水,傷口結痂會癢,不要伸手去抓。」
這時,和喜匆匆的進屋子裡來,一進來便就急著道:「主子,後宮里出大事了!」看沈越也在屋子裡,欲言又止。
「什麼事便說,十王爺不是外人。」宋雲程道。
沈越聽此,心裡大喜。
和喜這才趕緊著稟道:「皇上帶了個女人入宮,要將那個女人封為充媛。那個女人已經懷了龍嗣,宮裡嬪妃都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