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三章 立功
林蹊被同是無相界的人接走了,顧淩也不敢耽擱,迅速按計劃,拿著血玉板找對方要剩下的一半錢款。
“林蹊中毒的樣子,我已偷用留影玉留影。”
某人說,人家出了大筆大筆的錢,他們要用最好的服務態度,讓對方滿意。
顧淩無奈的很,以靈力控製手腕,拿著佐蒙人的一根斷指,參照一旁某人早就寫好的紙條,務必寫出一樣的字來,“呆會一起送給你們啊!”
要不是她是知情人,都要被林蹊中毒後表現出來的樣子騙過了。
放下斷指,等待回複的時候,顧淩緩緩吐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種感覺,未來林蹊還會用這血玉板和斷指陰那些佐蒙人。
到時候也不知道是賺人家的錢,還是賺人家的命。
“多謝!”
血玉板上原有的字跡隱去,迅速出現對方的字,“東西還放在老地方,留影玉麻煩道友也放到那裏。”
顧淩把東西收收,又重新看了一遍留影玉,確定她偷拍的沒有破綻,這才起身趕往三重門。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離開聚集地了。
也是最後一次殺佐蒙人了。
雖然留影玉裏,能看到的大都是別人的法衣、雜亂擁擠的畫麵,可是偶爾露出來,林蹊以頭觸地最後被人用靈力護持的樣子,也還是挺讓人揪心的。
尤其其中的一幅畫麵,她暴起的筋脈好像在突突直跳,要馬上炸開
顧淩覺得,對方應該會滿意的。
看在她讓他們滿意的份上,今天怎麽著也應該多給點餌料,讓她多賺點仙石吧?
顧淩想的挺好,可惜,她忘了,她出去的有多遲。
先她一步衝出三重門的隊伍可是有好幾個,就連成康幾人有外圍族人示警,都是東躺西藏了好一會,才沒撞到修士。
再說這邊,阿菇娜剛走,禁製剛關上,陸靈蹊就自己跳起來,抓著一早準備補充水份的靈茶,大口大口地往嘴巴裏灌,“渴死我了。”
中毒的樣子她可以用白萌萌的幻形毛裝出來,可是,汗這東西是有形的,若是她裝著痛得大汗淋漓,可事實上,一滴汗都不曾在躺過的地方落下,那就太假了。
師父師叔,師兄師姐要求她流汗要流真的。
她在長街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點濕印子,又在醫廬留了濕印子,再加上法衣本身的厚度
準備的一壺靈茶根本就不夠。
“活該!我還被你嚇死了呢。”
看某人又凝出一大團水球,恨不能把腦袋都伸進去,山娜又好氣又好笑,“林大騙子,我現在問你,這一次,你到底要騙誰?”
咕咕咕!
咕咕咕
回答她的是陸靈蹊大口咽水的聲音。
以靈力逼出身上的水份,也不容易呢。
陸靈蹊感覺短短時間,她的臉都被折磨的小了一圈,“啊?姐姐說什麽呢?”
“我說你是個大騙子。”
“我這不是被逼無奈嗎?”
陸靈蹊喝的肚子鼓漲,這才作罷,“與其等他們先下手為強,不如我自己占據主動,先出手。”
“可是,他們會相信嗎?”
山娜總覺得不太靠譜。
“神泣不是一般的毒。”
陸靈蹊朝山娜笑笑,“一般的人也得不到它,準確地說,是他們的暗線受命,用神泣對付我的。”
嗯?
山娜若有所思。
“那好吧!”
能讓林蹊跟她解釋這麽多也不容易。
她沒有究根究底,“隻要你覺得靠譜就行,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多謝!”
陸靈蹊拱手,“好姐姐,”鬆下心神,她嬉皮笑臉地挽住山娜胳膊,“我師姐他們沒來之前,你都在這陪我行嗎?”
她真是怕了那位錢前輩。
但做為南部聚集地的主事,做為天淵七界的化神星君,他若是對她漠不關心,傳出去,佐蒙人那邊肯定也會懷疑。
她隻能讓他著急。
“如果錢前輩還要來給我想辦法,你幫我阻住行嗎?”
“行!”
不行的話,由著她一個好好的人,被那麽亂紮針,萬一紮壞了
天淵七界可少不得這個天道親閨女。
“不過,相陪這段時間,你要管我吃喝。”
聽阿菇娜說,林蹊是個老饕,她掏出來的靈食,哪怕隻是一個靈米餅,肯定都比那什麽仙客來、五味齋的好。
山娜感覺那丫頭是被她的靈食吸引了,吃人的嘴短,才再沒敢執著於幹少時常幹的‘報仇’事。
“噗!我管!”
陸靈蹊沒想到,她就是這條件。
“你要是還有什麽沒有處理的靈獸肉什麽的,我都能按我們修仙界的方式給姐姐處理好。”
“可惜,沒有。”
她是來殺人的,又不是來享受的。
山娜就是好奇讓阿菇娜念念不忘的美食,能是什麽樣而已,“先別廢話了,我也不是外人,趕快回你房間,查查被紮的那些針,有沒有後遺症吧!”
“對對對!姐姐稍坐,我去去就來。”
陸靈蹊指了一下青主兒所在的東廂第三間,“那是我的房間,其他的,姐姐想選哪間就選哪間。”
“行!我知道了。”
山娜轉向西廂第五間,“這裏的靈氣挺好的,我先修個三周天。”
天淵七界的天地圓滿以後,再加上有食靈蜿蟲加持地脈,靈氣遠比以前的充足活躍,但是,還是不能跟這裏比。
山娜修煉有癮,遇到了,就不想挪窩了。
“來來來,這是送你的,餓的話,先吃啊!”
陸靈蹊在她關門前,以靈力送進去一個大食盒,這才轉向自己的房間,“主兒,出來吧!”說話間,她已經連打數個結界。
青主兒從地縫中,這才慢慢長回來,“看看有沒有悶死。”
她放出大玉盒。
裏麵被捆的佐蒙人青頭紫臉的,放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過,他顯然除了憋悶,還有很多不適。
可能也是流汗過多,嘴巴上起皮,臉好像也瘦了一圈。
陸靈蹊摸摸自己的臉,“看著他,有什麽不對馬上跟我說,我先瞅瞅我被紮針的地方。”
醫廬張大師幾個人,顯然熟知‘神泣’的特性,所紮的針一般都是鎮痛、寧神的,有些還很不到位,似乎是怕她中了‘神泣’沒死,反被他們折騰死。
陸靈蹊的靈力在針眼相聯的筋脈處,來回好幾次,確定沒問題,這才摸出懷裏的子母佩,“主兒,你說顧淩這一會,把剩下的仙石、仙材帶回來了嗎?”
“應該沒有。”
青主兒看著沙漏,“顧淩肯定要在外麵,趁那些人高興,再多弄點自投羅網的點數。”
不賺白不賺。
青主兒能看得出來,顧淩很務實,“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用傳訊海螺聯係她一下,畢竟那麽多財物呢,萬一石寬那些人又反悔呢。”
他們在這裏說石寬的時候,石寬才是四大觀風使中唯一沒到南部聚集的。
所以,他就無緣看陸靈蹊演的戲。
成康看了一次又一次。
他覺得顧淩偷拍的技術不怎麽樣。
林蹊冒出來的次數太少了。
他在擁擠雜亂的畫麵中,尋找她所有出場的次數,發現,從頭到尾,都隻有七次。
最開始的時候,顧淩可能是為了避嫌,還離得遠遠的,好不容易近了,還因為個子沒人家高,臉皮沒人家厚,被擠在後麵一點。
“成康,恭喜你又立大功了。”
蘇櫻不無羨慕,“這留影玉往上一交,幽古戰場的任務,你大概就可以結束了。”
“希望如此吧!”
安畫說,他還可以跟她一樣成為聖尊的記名弟子。
按成康原來的脾氣,肯定要說出來的,不過,幾經磋磨的他,現在已經知道低調了,“不過,風門走了,林蹊廢了,接下來各位在幽古戰場的任務,應該都很容易了,我們大家肯定還會再見麵的。”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說幾句好話而已。
“哈哈哈!成康說的對,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麵的。”
秦故瞅了一眼向來不怎麽愛說話的西部觀風使施昌,“說起來,我們等於聯手按下了一個跟殺神陸望一樣厲害的殺神,族裏應該也有獎勵吧?你們說,我們的獎勵該是什麽?”
什麽叫聯手按下?
成康淡淡瞅了他一眼,“可惜陳浩死了,要不然,我想,他會和我一起回去的。”
他狀似難過地歎了一口氣,“噢,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們提醒一下,當初我二入亂星海,之所以敗成那樣,是因為遭遇了林蹊的同門師妹柳酒兒。
此女常常掐指一算,就知道發裏有危險,哪裏的星獸多。
她連出入無常的骷髏蝗都算到過兩次,可是帶著天淵七界的修士,發過好幾次財,這一次”
他長籲一口氣,“聽說,後來她之所以不算了,是因為,我們的死士欺到她麵前,拚死砍了她非常會算的胳膊。
這件事,我一直都有疑慮,畢竟神算子的本事,不可能全都靠一個胳膊。
斷肢重生丹複生的胳膊,按理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有問題的八成是她的心理。
這些年沒見,如果她又重新振作,你們當小心再小心。”
天淵七界的修士抱團的很。
哪怕當年的林蹊、九壤和容錚,三人都恨不能你死我活,可是麵對外敵的時候,他們一樣若有若無的彼此護持。
“尤其在我們廢了林蹊之後,其他各界修士都起了同仇敵愾之氣,做為同門師妹的柳酒兒,隻怕也要殺來幽古戰場。”
成康望著大家,“甚至可能已經殺來了。”
好在,他終於可以走了。
接下來的較量,他完美的置身事外了。
“來就來吧!”
秦故不以為意,“沒有風門,沒有林蹊,大不了我們多廢點人手。”他笑著給成康保證,“叫柳酒兒是吧?兄弟我記住了,定幫你找回當年的場子。”
“”
“”
不要說成康了,就是蘇櫻和施昌都看了眼自以為立功的秦故。
“大意不得!”
成康聲音淡淡,“這些年,因為風門,我族在幽古戰場上死的族人有些多。”
擁有複活之力不假,但是,複活又不是無休無止的。
死得次數一旦達到上線,一樣會徹底消失於天地之間。
“如今,我們也要韜光養晦些。否則一旦後力不繼,不堪設想!”
他前途一片大好,可不能讓這蠢人破壞了,“你們若是有時間,可以適當的派人試探新來的那群無相修士,看看他們的手段都有哪些。”
說到這裏,成康頓了頓,“如果實在要動手,也不能一下子全殲,這樣太容易讓其他各界的修士,或者仙界那邊的注意,以為我們就盯著天淵七界。”
本來,仙界各方對天淵七界飛升的修士都是持無所謂的態度,若是因為他們的動作,關注上
成康下意識地覺得,那對他們將是一場災難。
在亂星海先敗林蹊之手,再敗柳酒兒之手後,他特別托關係,查了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發現除了殺神陸望,除了膽子小,本事也小,早早縮著頭的幾個,其他的,都遭遇了意外,早早死了。
一個是巧,兩個是巧,三個不可能還是巧。
聯想到聖尊特意指點六腳冥蟲尋找天淵七界,聯想世尊分神下到天淵七界,跟美魂王的較量
成康很有種心驚的感覺。
他總覺得,天淵七界的修士,可能是他們天生的克意。
所以兩位尊者才會早早布局。
“百年的時間呢,一年殺一個兩個,慢慢把他們磨盡,不顯山又不露水。”
“我同意成康的意見!”
蘇櫻在施昌也點頭的時候,先開口道:“有時候,鈍刀子割肉,才更讓人痛。”
這些年,他們被風門逼得不敢冒一點頭。
因為他,族裏多死了多少人?
再加上林蹊殺的
“我們不讓他們太警覺,但每年都咬上他們一個兩個,百年後,沒幾個人回天淵七界,那些人就知道,我們到底好惹不好惹了。”
“”秦故覺得,他們這樣說,是給自己曾經的失敗找理由。
不顯山不露水的報仇,族裏能記住誰啊?
他垂下眼,心裏早就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