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五章 打聽
餘呦呦的回歸,對青雲宗而言,實在是樁大喜事!
她將繼承的九壤遺產和陸家將要拿到的殺神陸望遺寶,都讓各方忍不住地關心。
被七殺盟和百曉山逼著,換出了三十六塊仙石,外加一顆壽元丹一顆太浩丹的容錚也終於能鬆一口氣。
“老祖,姓容的果然約我到半日閑茶樓一聚!
葉湛嶽拿到傳音符的時候,忙朝老祖葉琛報喜。
葉琛撫撫胡子,按下心中的喜意:“先別高興的太早,容錚此人城府極深,要是讓他發現任何一點不對,他拿林蹊沒辦法,拿我們葉家卻還是有點辦法的。
現在湛嶽幹的事,不異於火中取栗。
好在,不是他們主動找上他的。
隻是用了一點小計巧。
而容錚要對付林蹊,想要給她找點麻煩,就一定要在無相界培養一個勢力,或者交好一個與她不對付的勢力。
他們葉家恰恰能滿足一點條件。
“記住,如果他提林蹊,你一定要端住道門修士的本份,你不能對林蹊有任何異意,你隻能對陸家有不滿。
葉琛交待葉湛嶽,“陸家的背後就是林蹊,他想對付林蹊,就隻能扶持我們葉家。
葉家能在太霄宮慢慢崛起,差點頂替陸家,就是因為一代又一代的掌權人,善於利用矛盾,從各方的矛盾中拿好處。
“哪怕他隻是舍一顆仙石呢,對我葉家而言也是白來的寶貝。
陸從夏與林蹊私交甚好,也就是說,除了陸望的遺寶,還有可能得到林蹊贈送的太浩丹、問仙丹和仙石。
未來,葉家不想被陸家打到塵埃裏去,就隻能奮起直追。
“是!我記住了。
葉湛嶽朝老祖躬身,“老祖,那今日湛秋堂弟那裏……
葉琛抬手做了個止的動作,“他是我葉家子,走到哪裏都是我葉家子,今日的約,老夫親自去。
他這個老祖宗親自低聲下氣,迎他回去,憑葉湛秋一直表現出來的性情,就算一時能拒絕,也不能永遠拒絕。
說起來,到現在葉琛都有些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天龍鏢局總鏢頭兩儀上人會看上葉家的棄子,親自收他入門牆。
對葉湛秋能走到如今,他也是挺吃驚的。
原以為,就憑他的靈根資質和心性,能走到築基後期就不錯了。
卻沒想,短短幾十年時間,他不僅在天龍鏢局站穩了腳跟,還能被兩儀上人看上。
葉琛目中幽光一閃,“葉家有你們兄弟,未來也一定不會差。
他後悔了,早知道連築個基都比旁人難的葉湛秋能有今天,當日怎麽樣也不會讓他就那樣脫離葉家。
“對了,他當年與林蹊的關係也不錯吧?回頭,你也可以在容錚那裏提一提。
葉湛嶽眼睛一亮,“是!
堂弟在短短五十年裏衝進元嬰,並且成了天龍鏢局炙手可熱的人物,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能感覺到,老祖後悔了。
老祖的後悔對他而言,實在不是好消息。
不同於堂弟這些年在外麵自由自在,專心闖他自己的機緣,他困於家族,困於宗門,雖然機緣也不錯,可是相比於堂弟那個兩儀上人的師父,實在差的遠。
若是葉湛秋回歸家族,那他這個未來的族長之位,恐怕就再也坐不住了。
葉湛嶽如何甘心守了這麽多年的東西拱手讓人?
還是讓給曾經一切為他馬首是瞻的蠢堂弟?
兩儀上人沒見過他,如果見過他,肯定會覺得他更適合天龍鏢局。
葉湛嶽為自己錯失的機緣的低低歎了一口氣後,給自己一連打了兩個淨塵術,才緩步走出客棧,向半日閑茶樓去。
此時,容錚已經等來了青雲宗和聯盟兩邊的消息。
餘呦呦和陸家的背後都有林蹊,兩邊雖有無數人關注,可是……奶奶的,居然沒一個在他麵前牛逼哄哄的老混蛋找向他們。
欺軟怕硬是吧?
容錚從來沒想過,這個‘軟’字,到如今還會跟著他。
起身前往半日閑茶樓的時候,他沒有任何一點猶豫地,就拿了九壤臨死時,被他偷著封印了的葫蘆。
現在,他已經知道葫蘆裏的是什麽東西了。
與魔做交易代價太大,他已經有一個魔劍了,那麽這個……當然也不能浪費了。
萬分期待容錚能從手指縫漏點東西的葉湛嶽,還不知道,他期待的會是什麽。
……
“林蹊,多年未見,一起喝杯茶吧!
陸傳先陸從夏開口,“前輩就有家半日閑,我們說說話。
嗯?
陸靈蹊微微一呆,不過轉瞬就反應了過來,“好啊!
想要打這個人,她不能是現在的樣子,現在……,她是跟陸家有撇不開關係的林蹊,是得了十麵埋伏傳承的人。
正好,有些事,她也想問問陸傳。
兩人朝陸岱山、儀芬四人一拱手,一齊走向坊市。
這時候,她跟陸家人走在一起,就代表了她的態度。
遠遠跟著他們的一鶴星君,重新把神識放到陸岱山那裏好好打量一會後,在鼻子處哼了一聲,終於沒有做妖。
以前,他覺得自己飛升無望,隻能寄情子孫。
可是現在……
幽古戰場的通道就要開通,隻要能到幽古戰場打個百來年,換些仙丹,也許還能更進一步呢?
沒人動陸家,當然也就沒人動青雲宗,畢竟星傳送陣的材料是九壤為天淵七界立下,有些麵子還是要給的。
“半日閑?!
陸傳抬腳就往茶館裏去,“好名字,現如今,人生難得半日閑啊!他以前是很閑的,可是自從不再耽於瓶頸,就一直忙一直忙,以至錯過很多東西。
“那是因為前輩的心不閑吧?
陸靈蹊跟在他後麵朝迎來的夥計道,“來個好點的包廂!
“好嘞!雅字九號間!
夥計連忙遞給她一個寫著九字的木牌,“三樓左首最後一間。
陸傳直接往樓上去,“現在可不止是心不閑,身也不閑。
這一次回去,他一定跟父親好好談一談,還有母親……
如果不是害怕以後約林蹊困難,他都想馬上跟爹娘談談。
由著夥計把茶和茶點擺好,禁製一關,陸傳就正式向陸靈蹊拱手,“林蹊,今日的事,對不住了,家父……
陸靈蹊沒想到,他還會替陸岱山道歉,“您這樣就見外了。
她往旁邊讓讓,“沒有十麵埋伏,就沒有如今的我呢。
打,是要打的。
不過現在的她還是林蹊,還是得了陸望老祖惠的林蹊。
“今天的事,在我這裏翻篇了。
至於在儀芬和淩霧那裏有沒有翻篇,就不歸她管了。
當然,陸靈蹊不覺得,儀芬能拿陸家怎麽樣。
“有件事,我想向您打聽一下。
向他打聽?
小姑娘還是一如當年的爽利,陸傳甚為欣喜,“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給前輩看樣東西。
陸靈蹊把裝著三枚假瓜子的玉盒摸了出來,不過,打開玉盒後,著實吃驚,裏麵放的星辰果居然沒了。
怎麽沒了呢?
“……它們有什麽不對嗎?
陸傳看她麵色有些怔忡,實在想不通這像瓜子的東西,有什麽古怪。
“呃!沒有!
陸靈蹊按下心底的異樣,到底還是把玉盒推過去,“這三枚瓜子是無意所得,您……以前見過嗎?
陸傳撿起一枚,在手上細細打量半晌,搖頭道:“從未見過。不過,你怎麽會認為我可能見過?
陸家有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好像跟瓜子有關。
陸傳忍不住懷疑什麽。
“在七層塔,得陸望前輩十麵埋伏傳承的時候,他老人家的十場大戰裏,連著有三場出現向日葵花,後來,我到陸家做客,發現陸家一直種有向日葵。
陸靈蹊真真假假地道:“我能那麽快地掌握十麵埋伏,其實……說起來,與這三枚瓜子可能也有些關係。
“怎麽說?
“多年前,曾經無意中進過一次帶有幻陣的洞府,幻陣裏,我好像見到過陸望前輩。“
什麽?
陸望正要開口細問,陸靈蹊已經又道:“奇怪就奇怪在那個幻陣上,我覺得我見到了陸望前輩,他非常喜歡吃瓜子,可是事後,真要細想的時候,又感覺他的麵容非常的模糊。
心魔劫如果真是因果劫,找完葵葵,她還要問問和笙師叔,什麽樣的器,能吃東西?
陸靈蹊一直揪心於對那具親手埋了的屍骨。
再加上這三枚瓜子,又吃了她一枚星辰果。
星辰果暗含大量星辰之力,是不是也能煉器?
“事實上,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跟您說,我好像在那裏又得了他老人家的教導,可是又好像完全沒有。
陸靈蹊實在暈的很。
她有青主兒這個厲害能吃心魔劫的寶貝,可是,連著兩次心魔劫,上次她抓瞎,這次她抓瞎。
“這三枚瓜子就是在那洞府所得,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它跟陸望前輩的花枝,有些牽連。
“……
陸傳抓起瓜子,在眼前好生打量,“我家一直有個傳說,陸望老祖少時非常喜歡吃瓜子,可是後來,陸家接連損落三位祖上,陸望老祖的性情就大變樣了。
成了一代殺神,走到哪裏,旦有不平,一律殺殺殺。
“你這瓜子說不得,還真與他老人家有些關係。
陸傳在心裏思索著家族與瓜子的緣份,眉頭越蹙越高,“我們陸家其實還有一個傳說,麵對得了老祖傳承的小朋友,他到底沒再隱瞞,“傳說陸家有一個一直護持家族的木靈,那木靈可能與瓜子很有關係,隻是我們一直沒有找到過它。
“……
陸靈蹊一口悶下一杯茶,撇開葵葵,問另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問一個冒昧的問題,您的元嬰心魔劫……是您的兄長嗎?
這?
陸望學著她,也是一口把茶悶下,“是!我的心魔劫,是我早已過世的兄長。
心魔幻境裏,他好蠢好蠢,明明心中已是不忍,可是卻因為某些閑話,一錯再錯,以致最後無可挽回。
“當年挑拔你們關係的人……
陸靈蹊給自己續茶,也給他把茶滿上,“還活著的,您想過去找一找嗎?她好像又成了貼心的小朋友,“元嬰的心魔劫,您無恙過了,可是,未來,您敢說,您就不能化神了嗎?
天劫都是一次更比一次厲害,心魔劫……想來也是一樣。
陸靈蹊看著陸傳,“死了的鬼祟之人也就罷了,可是活著的……,您若還是放任不管,於早就不在的陸信前輩,於您自己早前那麽多年的蹉跎,可就……
“不是我不想管!
陸傳把茶當酒,又是一口悶,“我兄長的後人還在。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眼含水光,“我想等她,等她一起去找當年的人。
陸靈蹊:“……
“那是個很厲害的孩子。
陸傳自己給自己倒茶,“她曾經到過陸家。可惜,他居然不在家。
一想到,小丫頭把父親他們都敲了一頓,他卻錯過了,陸傳就後悔不已,“當年挑拔的人,還有兩個,很有得活,我再等等,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沒道理打了別人卻不打他。
“噢……!
陸靈蹊伸手,把裝瓜子的玉盒,重新收回,“您心中有數就好,再問您一個問題,您知道陸望前輩的心魔劫是什麽嗎?
“……陸傳都懵了。
這丫頭的問題轉的也太厲害了。
“林蹊,這一次你的心魔劫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是我先問您問題的。
“陸望老祖是個非常心高氣傲的人。陸傳沒辦法,隻能回道:“你覺得,他會把自己心之恐懼的地方,告訴別人嗎?
好像……不能!
陸靈蹊一邊在心裏歎氣,一邊搖頭。
“如果你的困惑,跟陸望老祖有關,我建議你有時間再到陸家的七層塔坐一坐。
陸傳道:“我不能進階的那些年,常在藏書樓晃,發現了與陸望老祖同輩的一位長輩手紮,他就曾經記載過,陸望老祖進階結丹和元嬰之後,都有段時間的恍惚,好像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