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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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同伴又不見了。
“南師兄、修小魚、沃北夢……”
陸靈蹊知道是那根幻柱出了問題,可她滑腳之後又因為幻柱而踏空,以至於掉了好幾根柱子,現在上來,愣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們在哪呀?”
她在大概的地方不停地折騰,盼望找回那根幻柱,“不能又隻丟我一個吧?”
一個人,又下著雨,感覺好淒慘的。
比當年師父把她一個人丟在百禁山還可憐,至少那時候,還有瑛姨給她撐腰,還沒熟悉起來的妖王叔叔們,就算不樂意,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王八蛋,就玩我一個人。”
半晌後,陸靈蹊在尖柱上狠狠跺了下腳,誰知道‘哢哢’兩聲,才要跳開它就斷了,一個立足不穩,跟著柱子一起往下摔去。
就沒有比她更倒黴的了。
陸靈蹊氣的不想動,由著它自由落體。
反正要下去,隻要不撞著她,愛咋就咋吧!
她踩著斷柱,瞅著它帶她往下掉。
……
守懷真人沒想到,宗門守護這麽多年的奇怪島,轉眼工夫,就被千道宗梁通說成了無相界公物。
雖然他想反對,但……此時時機不對。
“罷了!”
守懷猜測陰屍宗在一開始的時候,沒選擇跟他們正麵接觸合作,甚至用天澗鴻溝孤立宗門,是想把整個樂機門當他們的屍源地。
“讓大家都過來沾點便宜也好。”
但是,想讓他樂機門吃這個大悶虧,那是做夢。
他閉著眼睛,“但是,想讓老夫下去跟那什麽三通老魔談,絕不可能。你回去跟他說,這奇怪島,還是我樂機門的,我們才是東道主,他一個外來的,想要反客為主,老夫不答應。”
下去跟他談,那要求是人家提,有好處是人家拿大頭。
守懷在眼縫中瞄了瞄徒弟顧輕城,說不失望絕對是假的,“梁通借我樂機門的勢,借整個無相界的勢,在無靈之地,借勢用勢地跟人家硬撼!輕城啊,你說,人家怎麽就這麽能呢?”
“……”
顧輕城連忙低了腦袋,“弟子慚愧!”
可憐,他在下麵,不是沒跟陰屍宗人麵對麵地打架,嘴上的機鋒也不是沒玩過,奈何沒遇到真正管事的,能怪他嗎?
“你們是該慚愧!”
守懷真人不體諒他,“屍猴是千道宗林蹊發現,並且逮住,現在連跟陰屍宗談判的話頭,也是人家千道宗梁通架起來。”
他再心寬,想不歎氣都不行,“你們說說,這地界是我樂機門的嗎?我樂機門的弟子,真的就這麽差勁,一點手段一點腦子都沒?”
顧輕城:“……”
他把腦袋低的低低的。
“你容惑師叔他們被困天虛陣,他陰屍宗是徹底看不上我樂機門了吧?”守懷真人在鼻子裏哼了一聲,“那老夫就讓他們看看,是不是要求來。”
他有陷陣,我有星漏陣,誰怕誰?
如果說之前有些怕,幹一半藏一半,生怕把整個樂機門搭上,但現在……
守懷不怕他們不找來了,“罷了,你也不必再下去,重平他們都是聰明人,會逼著那個三通過來找老夫的。”
……
陸靈蹊以為這一處就她一個人,卻沒想到,在將要落到實地的時候,居然看到了三具屍體。
他們凝固在臉上的驚喜表情,和胸口的血洞成鮮明對比。
是中了什麽迷幻之術吧?
可什麽樣的修士,在沒有靈力支撐的時候,還能動用迷術,這讓三人如此‘驚喜’地死去?
陸靈蹊翻過兩根尖柱,親到跟前查驗。
血腥味,屍臭味中,好像還有一股……
陸靈蹊輕輕掩了鼻,她好像聞到了有些熟悉的幽蘭之香。
這香味跟修小魚身上的好像呢。
是事有湊巧嗎?
陸靈蹊細想修小魚,她身上好像有疑點,可是又好像沒疑點。
至少骨頭都裂了,也沒放棄沃北夢。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陸靈蹊想不出來,隻能安慰自己,“老天,我已經這麽倒黴了,不會再遇到什麽難纏的人物了吧?”她望著天,“你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嘍!”
老天的凍雨還是沙沙不絕,沒有打雷的跡象。
陸靈蹊朝它齜齜牙,幾個跳躍,終於把腳落到實處。
遠方的天空,跟這裏灰蒙蒙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居然是橘紅色,好像是被什麽燒紅的般。
陸靈蹊小心地一步步走過去,站在好像分界線一樣的中間,發現,灰天這邊冷,橘紅天這邊,卻好像大火爐。
嘶!
這要是過去,會不會被蒸熟?
陸靈蹊連忙摸摸腰上掛的兩個乾坤小葫蘆。
這裏麵,一個裝的是猴兒酒,一個裝的是放了靈蜜的靈泉水。
相比於火辣辣的酒,加了靈蜜,甜滋滋的靈泉水更得她喜歡。
陸靈蹊喝口水,現場把法衣又換回薄的。
從十一個人變成四個人又變成一個人,再加上,之前那麽多死屍,卻沒聞到屍臭,陸靈蹊已經懷疑這裏的空間,就在下崖的這段路上。
先探一探,探不出去,再重新爬尖柱,轉其他空間好了。
她這樣想的走過去,與此同時,修小魚三人在找不到陸靈蹊後,經過重重波折,也落到了實地,到了更多飄雪的地界。
……
沒有靈力?
這怎麽行?
上泰界進來試煉、尋寶的魔宗修士,怎麽也沒想到,費了那麽大的勁,到了重疊空間後,他們的靈力居然還沒解封。
“一定是陰屍宗在搞鬼!”
天欲宗、風宗、陰魂宗四個修士聚在一起,“要不然,我們的靈力怎麽可能還沒解封?”
沒有解封靈力,就算找到寶物也帶不走,可不就會便宜陰屍宗嗎?
“他們的人大部分還沒下來,聽說還指著屍猴幫忙多養煉屍。”
“媽的,他們總會下來吧!”
“可是我們的時間,就得陪他們這麽白白浪費了。”
“……”
不浪費又能怎麽辦?
“你們誰身上有水?老子隻他媽的帶了靈酒。”怨氣最大的是陰魂宗修士李育山,“這破地方這麽熱。”
靈酒是用來補充靈力的。
平時無事,拿它當水喝也不錯。
但前提必須是有靈力的時候。
他現在沒靈力,用酒……不僅解不了渴,喝多了,萬一喝醉了,還可能把小命丟了。
李育山不敢冒這份風險。
別看大家在這裏,好像能同仇敵愾,聲討陰屍宗,可事實上,這幾個家夥也可能會盯上他的身家性命。
萬一,他們為了討好人家,把他當屍體賣……
“何森,我記得,剛剛你還喝水了。”一個個的全不吭聲,李育山隻能點名要,“借哥哥一點水,回頭我以酒還。”
這是個好買賣!
在外麵,要是能把水賣出酒的價格,何森覺得他做夢都得笑醒。
但這裏……
“對不住哥哥,兄弟我也沒帶多少水。”他摸了摸腰上掛的水葫蘆,“雖然靈酒是好東西,可是現在,水才是救命之物啊!”
李育山:“……”
他又不傻,當然知道,是他出的價錢不夠,“兄弟說的對!”主動權在人家手上,不對也對,“但哥哥我的儲物袋打不開,要不然,肯定給兄弟大把靈石。這樣吧!你現在賒點水給我,回頭,算哥哥欠你兩百靈石如何?”
怎麽能想到,幾口水居然要他兩百靈石?
李育山壓下心裏的怨毒,麵上特別的誠懇,“你們誰有水,給哥哥喝幾口,哥哥保證,隻要靈力回複,必奉靈石。”
“嗬嗬!說靈石不是太傷我們兄弟的感情嗎?”
天欲宗侯安收到何森的眼神示意,打了個哈哈,道:“水嘛,我和何兄都有一點,說來,我們大家是到這裏尋機緣來的,這樣吧,要是遇到好機緣,你們誰喝我們的水,誰就發誓,把最開始的機緣,讓給我們兄弟。”
“……”
“……”
這不要臉的。
李育山和另一個同樣沒水的修士,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好!我們發誓!”
形勢比人強,二人相視一眼,隻能舉手發誓!
正往這邊趕的陸靈蹊,可不知道,為了一點水,這裏已經有人在心裏想著怎麽殺人越貨了。
天空中沒有太陽,但是大地開裂,連顆植物都沒有,好像這方世界,就是被遠方的火燒雲炙烤一般。
遊目四望,連個躲陰的地方都沒有。
陸靈蹊走到一顆大石處,不摸還好,一摸燙燙的,感覺再加把火,都能烤肉了。
唉!
望望遠方還在燒的地方,再想想,殺了人的人,她到底沒有回頭,沿著低窪,原來可能是河的地方,一路往前走。
河床中的石頭,漸漸變的漂亮起來,看著有點像寶石了。
陸靈蹊停下來的時候,突然看到岸邊沙土那裏,有一雙大腳印。
有人?
陸靈蹊連忙順著腳印的方向,小心往河壩那邊去。
“李育山,高懷,你們要幹什麽?”
何森拉著受了一劍的侯安往後退,“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陰屍宗,你們現在因為一口水把我們殺了,回頭你們以為,你們能活著出去?”
嗯?
高懷拉住李育山。
“高兄,我們大家在這裏沒靈力,是因為陰屍宗還沒人下來,隻要他們的人下來了,這裏的靈氣肯定會回複。”
何森忙轉向聰明人高懷,“這裏這麽熱,一定育有不少火係寶物,陰屍宗狼子野心,怎麽可能不搶?”
早知道因為一點水,李育山會如此凶狠動殺手,他就不會那樣賣水了,“之前的誓言無效,這一壺水,我們兄弟讓給你們。”
他苦口婆心,“之前是我們貪心,可我們再貪心,也沒想過要你們的性命。但陰屍宗修士就不會如此對我們了。”
那些混蛋,連他們的屍都收呢。
“大家同樣跨界而來,我們每宗卻限定了四百人數,可陰屍宗呢?說是八百,可你們信嗎?反正我是不信。他們盯著奇怪島這麽多年,又用陷陣孤立樂機門,所謀何等之大?我們想不被他們一網打盡,隻能合作。”
趴在河壩上的陸靈蹊,沒想到,還能聽到這麽多的秘密。
樂機門一直以為,在這邊出手的隻是陰屍宗,卻沒想……
是上泰界好多宗門一起覬覦奇怪島了嗎?
那這裏……
陸靈蹊不管他們狗咬狗後,又重新合好,小心從河壩上退下,沿著河床,迅速往更熱的地方去。
人家可以合作,也可也狗咬狗,她卻連個狗咬狗夥伴都沒有。
不搶先機,萬一被人家圍了多虧?
轟……
遠方一道火球落下,緊接著好像下火雨一般,無數的火球被傾泄下來。
炙熱瞬間從遠方轟過來。
陸靈蹊咽了一口幹幹的吐沫,摸出裝水的葫蘆,往口中連灌了數口,到底迎著熱浪再次往前。
他們無相大陸的好東西,憑什麽便宜外人?
雖然她現在也沒靈力,就算忍著熱,找到寶物也沒本事裝起來,可能早一步,總比晚一步的好。
陸靈蹊心裏,其實還打了個小主意。
這裏既然被禁靈了,那火係靈物,是不是也不能像它們正常的樣子?
陸靈蹊不知道,打這個主意的,不是她一個人。
素手青衣,隻在臉上帶了一個薄薄麵紗的修士在這陣火雨後,輕輕拿開了青紗,露出傾城傾國的麵容。
她的眼睛細看與修小魚有些相像,看上去溫柔又充滿靈性。
“什麽味?”
小巧漂亮的鼻子皺了皺後,她盯著這個好像在燃燒的火山。
“怎麽會有丹糊的味道?”
女修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島裏有無數重疊空間,是陰屍宗傳出來的。
他們說,這些重疊空間裏各有寶物,所以,天欲宗才被說動,才貢獻了時間之石。
但這裏……
女修額上滾下了數滴汗,她不僅聞到了丹糊的味道,還聞到了非常好聞的一股清靈香氣。
那香氣隨著熱浪,越來越濃烈,是什麽了不得的火係靈草嗎?
她的眼睛有些火熱起來,不由自主地在火山上尋找能落腳的地方。
這火山,顯然不是真正的火山,都是那些不知從哪而來的火雨燒起的,它們有的集中一處,熊熊燒著,有的隻有一顆兩顆。
隻要避開它們……
想到就做,脫下飄逸的外衣,一身青色勁裝,身體異常輕盈地衝進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