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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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涼山籠在一片薄霧之中,猶如披了一層輕紗,仙氣繚繞。
又修煉了一個周天才出門的陸靈蹊雖然一夜未睡,卻也精神飽滿。從今天開始,她就能學習法術了,祖宗手紮中,那一個又一個匪夷所思的仙家法術,爺爺和爹說的最多的就是太太爺爺的淨塵術。
他老人家進階煉氣一層,活了一百零六歲,據說不論多髒的地方,隻要一個淨塵術打下去,全都幹幹淨淨。
自太太爺爺學會那道法術起,聽說,他老人家的衣服,就沒讓別人洗過。
衣服實在是太難洗了,她也不想洗。
所以,沒意外,她學的第一個法術,便是淨塵術。
靈力從五指泄出,輕輕一挽,好像一張大網,便可把入眼所見的髒物抓出來,這好像很簡單,可是……
五指泄出的靈力有些不聽使喚,不是這個重了,就是那個輕了,弄出來的網,粗的粗,細的細,連踩在鞋麵上的灰,都是這一塊幹淨,那塊漏了。
“靈蹊,你一個人在偷笑什麽呢?”
“沒有啊!”
陸靈蹊迅速收手收腳,一雙清澈黑亮的眼睛,非常無辜地望向張二丫。
“是嗎?”飯桌上,張二丫上下打量她,“你今天心情很好?剛剛我明明看到你笑了,還笑了好多次。”
“二丫姐,你還不準我心情好呀?”
陸靈蹊嘿嘿樂,“大娘,你看二丫姐……”
“咦!我說你什麽了?”
張二丫在母親瞪眼前,撞起天屈,“娘,哥,小弟,你們說,靈蹊今天是不是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是嗎?
在大家看過來時,陸靈蹊眨了眨眼,“我今天肯定變漂亮了。”
本來大家是覺得,這小丫頭今天好像是變漂亮了,可是聽她這麽一說,一齊翻了個白眼。
“自戀!羞羞!”張小弟比她小兩歲,刮著臉笑話她。
“比比手,你看我的手好白,再看看你的……黑不溜秋。”陸靈蹊跟張家人處的不錯,伸出修長白皙的手,“隻看這個,就知道我比你漂亮,所以,我才不羞呢,要羞也是你羞。”
“我是男孩,要那麽白幹什麽?”
張小弟是比不過她,縮回手時,大聲道:“娘,我也不要漂亮對吧?”
“哈哈,對!”
看到自家傻小子被陸靈蹊帶歪了,張大娘笑不可抑,“別說,靈蹊,你今天是比前些天要好些。”
至於好在哪裏,她無法完全說出來。
反正一樣天天在外麵曬太陽,可是城裏的孩子就是不一樣,似乎越發白嫩起來。
“我爺這些年,老忘不了榆寨,說榆寨的水土養人。”陸靈蹊一邊吃餅,一邊笑,“可能我和我爺一樣吧,榆寨的水土也特別養我。”
“好好,那你就多吃一點。”
張大娘忙又拿了一張攤好的餅給她。
“大娘,等張爺爺和張叔從縣裏回來,能讓他們幫我送個信嗎?”
“你要幹什麽?”
“年前沒什麽大事了,我們一家到榆寨過年,您說好不好?”
“那感情好!”
張大娘如何不歡迎,沒有陸家,榆寨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呢,“你趕快吃,吃過飯就寫信,等你張爺爺和張叔回來,馬上就送出去。”
“哎!”陸靈蹊脆生生地應下。
父親一個月後過來,可是爺爺和母親還在家,雖然知道父親可能會寫信告訴他們這裏的不同,但進階煉氣一層,總要報個喜。
早點報喜,爺爺和母親也能早點來。
陸靈蹊迫切需要一個自家地方,能完全心無旁騖地修煉。要不然,感覺好浪費!
可惜,榆寨的青壯,全跟張老虎到縣裏哭窮求救濟去了,還剩的老弱婦孺根本無法送信。
萬裏無雲的天空,似乎都跟平常一樣,吃過飯,別人都去忙了,陸靈蹊一個人在窗前用張家有些禿的筆給爺爺寫信,隻是,在就要結尾時,不知怎的,字好像抖了起來。
她疑惑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大叫:“大娘快出去,地動了。”
可是話音未落,已然立腳不穩,天地好像被人在狠狠地撕扯,遠處的哭喊和轟隆的聲音傳來,陸靈蹊顧不得其他,忙從窗戶跳了出去。
啪!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黴,房頂的瓦,恰在此時大片滑下,腦袋一痛間,她隻聽到張大娘的大聲驚呼,便陷在黑暗中。
……
轟隆隆!
沒人知道,數萬裏外的無人禁區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此處的地震,不過是其擴散而來的餘波罷了。
陸靈蹊在大地的微微顫動中醒過來,她不知道是地還在動,還是腦袋撞壞了,頭暈又惡心,天在上麵晃,好像什麽都在晃,耳邊遠遠近近的,似處有好些人在哭。
“靈蹊,醒了?太好了,不要亂動啊,地動一會就過去了,一會就過去了,一會就過去了……”
張大娘也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她自己。
榆寨的青壯,全都不在家,七十四戶人家,房子倒塌大半,也幸好地震時是白天,大部分人不是因為將要到來的雪災在外麵砍柴,就是在菜地忙活著,孩子們也基本都在稻場上曬藥草,要不然,不敢想象。
“二丫,看著靈蹊!”
相比於其他老弱,她還算身強體壯,所以陸靈蹊醒來了,她還有更多的事要忙。
“哎!靈蹊,頭還痛嗎?”
“不痛,暈!”
陸靈蹊摸到了身下的稻草,“地還在動嗎?”
“……還有一點點。”張二丫神情有些驚恐,“不過,這裏是稻場,應該沒事的。”
陸靈蹊慢慢伸手,想摸自個的頭,“流血了嗎?”
“流了。”張二丫把她的手拉住,“別亂摸,萬一再碰著了。你渴嗎?我弄點水給你喝。”
“要……把水燒開了。”
地震了,她真不敢亂喝水。
“有剛燒的熱水。”
老的老,小的小,也不敢用涼水。
看著張二丫去取水,陸靈蹊努力微側了頭,看到如她般,躺在稻草上的人還有很多,哭泣中大家的麵上都帶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