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陰陽散

  墨珩眉宇之間染上了沉重的氣息,周身也是低暗的可怕,即使現在兩人已經隔著一點距離,他卻能夠清晰的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然而,體內的那股衝動,就像是發怒的野獸。


  他越是壓制,越是愈加的瘋狂。


  墨珩重重的幾個呼吸之後,便強迫自己邁開步子,轉身踉蹌著走了幾步遠后,卻有些體力不支的一掌扣住了街旁的大樹,他垂著腦袋,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成股的流下。


  抿抿自己乾涸的唇瓣,墨珩手上一用力,被他扣住的樹皮,竟然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主上。」


  此時,邢早已顧不得自己暗中保護閻諾的職責,一個閃身,從遍地屍體的地面上,眨眼到了墨珩的身邊,扶住了墨珩的身子,抬起手,將他的真氣封住。


  「主上,這,這是陰陽散。」


  邢蹙眉,擔憂之心無法言語,此毒,只對男子有效,且,內力越高者,那毒性的作用便越加的強。


  墨珩閉著眼,抬起手微微的吩咐道,「先將夫人安然送回府,再去探探那黑衣斗篷究竟是何許人。」


  邢垂首,領命道,「是,主上,夫人扶桑已在送,屬下立馬去查看!」


  話落,邢便後退而去。


  此時的閻諾整個身心都在擔憂著,但同時,她也是知道,墨珩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斷然是不希望有人看見他如今狼狽的樣子吧?


  自己再去為他擔心,再去靠近他,根本於事無補,反而越發的讓他擔心自己。


  如今,只有暫時先聽他的話,回到自己的宅院。


  她相信,墨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扶桑早已備好了馬車,閻諾上車后,墨珩轉身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馬車,眸子微微的一凜,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越發的令人感覺到冷徹。


  但是,最終他還是不放心,便又安排了幾名高手沿途護送,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訣拾掇好一切,拿著火把上前來,彎腰恭敬的道:


  「主上,這些死去之人,只是一個小小弒機閣的殺手……」


  話還未說完的訣,感覺到了主上的不對勁,壯著膽子抬頭一看,頓時讓他緊張了起來,墨珩面色毫無血色,後背的傷口觸目驚心,入眼全是鮮紅的血,且,那血還在潺潺的流出。


  「主上,您的……」


  墨珩瞳孔一縮,周身的氣勢盡顯,那與生俱來的睥睨之色,還未說話,已是令人感覺到了寒意,訣立馬噤了聲,不敢擅自多發一言。


  墨珩神色平淡,「先回國師府。」


  他深知,軟地籠割傷的後背,還不算嚴重,嚴重的是那塗在軟地籠上的陰陽散。


  一個時辰若再得不到救治,體內的真氣內力便會慢慢的揮發,最後消失殆盡,最終,自然就變成了一個不會武功內力的凡人!


  回到了國師府,睡夢中的顧凜斐被一陣粗魯而又急切的拽了起來,然後還未回神的他,便稀里糊塗的被帶到了墨珩的房間。


  剛到的顧凜斐也來不及有任何的怨言,入目,一片猩紅。


  他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傷口后,眉頭便深深的蹙起,這麼嚴重的傷口以及蔓延速度之快速的陰陽散,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只怕是早就變成了一個廢人。


  外傷即使深,但也不算難治,難的是那毒。


  「陰陽散,這般陰狠的毒物,放眼天下,只有嘯龍山莊的楚凱才會研製。」


  顧凜斐面色沉靜的說道,「我先去嘗試著調配解藥,你也應該清楚,在此期間,你是萬萬不可動用體內的真氣以及內力的,否則,……我也沒辦法了。」


  顧凜斐無聲的嘆息了一聲,便起身,一旁想要幫上忙的訣,急急問道:

  「顧神醫,您的意思,可是我家主上若不用真氣或者內力,那就無礙?」


  「非也。」


  顧凜斐也沒有過多的去解釋,背上那清晰被利刃隔開的傷口,以及所中的毒,加之,他離府時是與閻諾一起,不難想象,必定是遭遇到突然的刺殺,必定也是因為墨珩救諾兒所至。


  顧凜斐的眉,自從在瞧見了墨珩的傷口后,便一直也沒鬆懈下來。


  痛,是固然。


  就在墨珩的房間,訣站在一側,一邊聽從著顧凜斐的話,替自家的主子處理著傷口,心底,卻染上了一陣陣的不忍,在他的印象里,主上能受傷的次數,細細揣摩之下,都是與夫人相關。


  似乎,都是因為夫人,主上才會受的傷,更加是,這一次,原本就是能避開,只因,馬車內多了一個暫時失去內力的夫人。


  顧凜斐一面配製著葯,一面還在擔憂著墨珩的情況,此毒的危險係數,簡直可以睥睨天下第一的『西番蓮』。


  而墨珩,至始至終都閉著眸子,面色無一絲的異樣,甚至是疼痛的表情,也渾然看不出,他似乎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的安靜。


  但也可以從墨珩他那似有似無輕顫的睫毛上看出,他並未睡著,而是在隱忍著。


  「你覺得,會是楚凱所為嗎?」


  顧凜斐隨意的問道,替這壓抑的房間,釋放了一絲空氣。


  墨珩長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的打開,眼底,漆黑的同時,閃爍著淺淺藍光。


  「不會。」


  他蒼白的薄唇一啟,淡淡的扔出兩字。


  「楚凱是一個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但是,在他的神功還未練成之前,是不會輕易離開山莊,再者,此次的手法,更像是栽贓嫁禍,但也不例外是合謀。」


  墨珩三言兩語的將此次的事件簡單的概述了一遍。


  大腦,也在迅速的揣測著各種的可能,最後,他眼神慢慢的聚集,似乎,是想到了一個最為可能的可能之人。


  墨珩嚴肅起來的樣子十足的威嚴,但同時,也是最為可駭的時候。


  他周身的生人勿近之氣,似乎都形成了一個隔離盾,將他,與那些『生人』,遠遠的阻攔了開。


  聽到墨珩的開口,顧凜斐也是淡淡的鬆了口氣,還能這麼正兒八經的說話,看來,的確意志力非凡人啊!


  「陰陽散的解藥,我還未配製過,如今時間太過急促,只能暫時先克制住。」


  說完此話的顧凜斐,便扭頭繼續吩咐著訣,「將這些藥草拿去三碗水熬至一碗,然後於他服下,能暫時克制。」


  訣一臉欣喜的接過顧凜斐手中的一大包藥草,然後轉身便消失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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