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不離不棄
不顧匆忙出門追問的沈玉芳，尉斯拉著沐小小消失在了轉角。等回到屋裏，本以為會發火的尉聯東此時卻跟寶拉聊得正歡，沈玉芳還有些擔心，卻突然聽到尉聯東冒出一句，“孩子們有事就讓他們去吧。”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不是說好了還是以兄妹相稱麽，可為什麽再次見麵，沐小小心裏那麽愧疚難受。尉斯一邊開著車，一邊哼著輕快得小曲兒，可他那幅無所謂的樣子卻更讓沐小小難受。
“尉斯，我給思琪打個電話讓她去接機吧。”
“為什麽，你去不一樣？”
“……”也對，思琪瘦身尚未成功，前天才打電話告訴她沒事不能打擾她呢。
“沐小小，你別不開心啊，你抑鬱，我們的孩子可是會難受的。”耳旁傳來尉斯打趣的聲音，沐小小被逗得笑出了聲，“真是，都快做爸爸的人了，怎麽還那麽不正經。”
“你看，笑笑多好啊。不就去見個單孤狐嘛，至於那樣麽你，再這樣，我可不高興了啊。不過我弱弱的問一句，一會兒我可以在單孤狐麵前得瑟得瑟嗎？”
“……額……”尉斯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呢？“你不是送我的嗎，一會兒我自己進去，你先回家。”
喲喂，還真把他當司機了，尉斯不服氣的癟癟嘴。
“我說真的，留點空間給我好嗎？”
“行啦行啦，我是男人，有那麽小氣嗎？”反正沐小小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有籌碼在手，他還擔心什麽。
可到了機場，尉斯還是有些不放心，偷偷跟在可沐小小身後，卻不料竟然被發現了，沐小小一氣之下將他轟走了，臨走之前，尉斯將一個麵包塞到了沐小小手裏，還說什麽她現在是當媽的人了，不能餓著肚子，看著手裏尉斯送過來的食物沐小小心裏不由暖暖的。
空蕩蕩的候機大廳裏，沐小小忐忑的走向接機口。尉斯說的對，不過就是去見見單孤狐嘛，有什麽好糾結的，而且，他也說過以兄妹相稱，自己如今也是孩子他媽了，過去的那些事是時候放手了。
沒過一會兒，一群人走了出來，沐小小伸長腦袋在人群中搜尋著單孤狐的身影，卻半天沒有見到要等的人，看看時間，一點一過，人幾乎都出來完了，單孤狐怎麽還沒出現呢？最後幾個人匆匆走了出來，沐小小真的著急了，難道是單孤狐逗她的？
看著那個抓著空姐們追問的女子，單孤狐苦苦一笑，幾個月不見，智商降低了不少，聽說她懷孕了，難不成真的是一孕傻三年？無奈之下，他隻好拿起手機撥通了沐小小的電話。透過玻璃往外看去，那個焦急的人慌忙接通了電話。
“小小，我在你後麵，對，再過來一點。”
跟據電話裏單孤狐的指引，沐小小終於成功找到了他。她在哪兒那麽著急，這家夥竟然斜靠在椅子上看她的好戲，不過說起來以這種方式見麵，化解了不少尷尬。沐小小小跑著走到單孤狐身邊，四目相視的瞬間，發現他俊朗的臉上泛起一陣倦意。
“你累了吧，我叫車送你回去休息。”
“不。”許久不見，沐小小連見她的少得可憐的機會都不給嗎？單孤狐凝望著她嘴角的笑，目光又落到她微微凸起的雙下巴上，“我不累，小小，你胖了不少。”
“額……”確實是胖了不少，懷孕的緣故，她的食量增得驚人，沐小小尷尬的撓撓頭，立馬轉向了另外一個話題，“不先回去嗎？是不是要回天國，我幫你拿行李。”
沐小小手伸向單孤狐的行李箱，可他的手卻突然覆了上來，溫熱的觸感，嚇得沐小小心虛的縮回了手，氣氛變得更尷尬了。
“還是我來吧，”單孤狐則始終保持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顯得很紳士，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沐小小的驚訝。
目的地是天國，一路上，兩人都安靜的坐在出租車裏。司機師傅幾次打趣想要跟單孤狐聊天，可看到他冰冷的臉識趣的咽下了所有的話，車廂裏於是便隻有一曲零散的調子。
終於快到了天國，沐小小稍微打開了點車窗，不知為何，車廂裏的氣氛讓她覺得很壓抑。單孤狐以前的話也很少，但今天更少，少得詭異。很尷尬的，等紅綠燈的時候，恰好一曲完畢，沐小小肚子饑餓抗爭的咕咕聲不爭氣的落到了一旁的單孤狐耳裏。
“師傅，就在前麵停吧。”單孤狐不動聲色查看著窗外的情景，讓司機在一家中餐館麵前停了下來。下了車，沐小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好意思啊。”
“沒事，其實我也老早就餓了，我看你沒說，還以為你已經吃過午飯了，我也不好再開口。”
“哦……”他們之間也有不好意思開口的時候。唉，沐小小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老是想些莫名其妙的，弄得自己更加別扭了。
單孤狐點了沐小小喜歡吃的所有菜，美味的飯菜一上桌，沐小小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忙活了一上午，終於到時候祭祭她的五髒廟了。她隻顧大口吃飯菜，卻沒有看到單孤狐眼裏閃過的一絲失落。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單孤狐突然的一句話害得沐小小差點嗆到，她愣愣的抬起頭，對上那雙深邃的大眼，原來他早已知曉她的了一切。“還沒考慮這事……”
“為什麽沒考慮，你不是懷孕了嗎？尉斯不打算負責？”
“不是，隻是暫時還沒有想那麽多，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婚禮什麽的，隻是一個形式而已，她不在乎。
“那我提前恭喜你了。”單孤狐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些許憂傷，但轉眼又恢複了正常，“行了，快吃吧。”
就這樣？沐小小不安的瞥了單孤狐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開了口，“那個，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這一刻，她竟然很在乎這個答案。
“為什麽這麽說？”
單孤狐沒看她一眼，兀自夾菜吃飯，這倒讓沐小小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了，“我還是跟尉斯在一起了，你曾經說過他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所以呢？沐小小，你問這話很奇怪，這是你的選擇，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看法，就不會……算了，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也不好再說什麽。”
“其實尉斯變了很多，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
“沐小小，你能讓我安靜的吃晚飯嗎？”他不是來聽她讚揚尉斯的，這人真傻了還是怎麽的，就當他的心不知道疼痛一樣。
“對不起……”沐小小委屈的低下頭，她隻是想要告訴單孤狐，她的選擇沒有錯，她隻是不想讓他再為她擔心而已。
一頓飯吃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離開飯館，沐小小頹然走在路邊，而單孤狐望著那個背影，慢慢跟了上去。
“你會幸福的吧？”
身後傳來輕輕的聲音，沐小小停下腳步，回頭，呆呆的望著單孤狐，這句話，她也想對他說。
“嗯，那是當然。”沐小小咧嘴一笑。
“如果……尉斯對你不好，我不會放過他的。”單孤狐認真的看著沐小小，一字一句的說到，“也再不會放過你了。”
唉，這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話，上天真不打算讓她釋懷嗎？
“不管這是第幾次說這種話，不管沐小小你已經幾次選擇了別的男人，我都會停在原地等你，不離不棄。”
謝謝你小狐狸，可她終究沒能說出口。這個看似冷酷無情的男人，總是靜靜等待著她的青睞，不求，不舍，哪怕隻是她小小一個眼神，都可以讓他滿足半天，單孤狐，這份情太沉重，她真的沒資格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