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免得有些人以為,這世上就她一個人會心疼」
邢深勾了勾唇,嘲諷道,「那你積極的吃東西趕緊讓自己好起來吧,他早上被你氣走了,最早今晚,最遲明天還是會過來,誰讓你不等手續辦妥了再出那麼一檔子車禍。」
邢嫿沒說話。
門鈴聲響了。
邢深看了眼床上闔眸的女人,轉身走了出去。
門一開,外面站著的是童媽,手裡拿著個高級保溫盒。
「您好邢先生,」童媽認識邢深,「太太中午吃東西了嗎?」
邢深單手伸了出去,溫和淡笑,「霍司承讓送的?」
「特意讓廚房做了能開胃的,這幾天太太胃口都不太好。」
「給我吧,她跟你們家霍先生吵架了,你送進去她多半不會吃。」
童媽嘆了口氣,「好的,麻煩邢先生了……盡量讓她多吃幾口,就這幾天,估計又瘦了不少。」
邢深關上門,提著保溫盒折回了卧室。
「起來吃幾口飯。」
女人閉上了眼,儼然一副睡著了的模樣。
邢深單手插入褲兜,「我可沒那個耐心好聲好氣哄著你求著你吃口飯,要麼你自己爬起來吃,要麼,我打電話給霍司承,讓他自己來想辦法。」
她眼瞼動了動,「不要告訴他。」
「那你就自覺點。」
「哥。」
「怎麼。」
「我聽說蘇家當初消失了高達七個億的巨額贓款,你知道去哪裡了嗎。」
「……」
「我要睡了,你走吧。」
邢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似笑非笑的道,「讓你吃點東西,你把我當仇人?」
「你的秘密,我一直都當做不知道。」
「我說,妹妹,如果有一天我要跟姓霍的杠上了,你是不是要在我後面替他捅我一刀。」
「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避開他吧。」
「……」
邢深不想跟她說話,轉身就走人了。
就這狗脾氣,餓死都是活該。
………………
邢星下午滿課,到五點才下課,她臉宿舍都沒回,讓室友把課本捎回寢室后,就抱著中午就準備好的包邊往外跑邊用手機軟體叫了的士來接她。
計程車快開到目的地的時候,她包里的手機響了,忙拿出來接,「姐夫?」
男人的嗓音低低淡淡,「你晚上過來?」
邢星一愣,「你說姐的公寓嗎?是的,哥讓我去做飯。」
「多久到?」
「我就快到了,準備在附近買點菜。」
「不用,你直接過來就行。」
「哦哦,好的。」
邢星是直接按了從邢深那兒知道的密碼進去的,這公寓雖然還有些冷清,但已經有了幾分煙火氣,剛把包放在沙發上,就從廚房裡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姐……」
夫字還沒出口,就被男人一個手勢打斷了,他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跟著他去廚房。
邢星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跟了進去。
一進去她更愣了。
案板上是已經切好了的土豆絲,流理台擺著好幾個碟子,裡面裝的都是已經切好了的菜,整齊又乾淨,電飯煲的燈亮著,示意裡面正煮著飯,或者粥。
霍司承穿著一件米白色的薄羊絨針織衣,袖子挽起,腕上的表放在了外面的茶几上,他音量被刻意的壓低,「你幫我進去看看,她中午的飯菜吃了多少?」
邢星茫然的問,「姐夫你……為什麼不進去?」
他沒回答,只是淡淡的說,「別讓她知道我在。」
她抿著嘴,「你們……吵架了?」
「溫度計在床頭,如果她醒了就讓給她量一量體溫。」
邢星看了他一會兒,沒再多問,只點點頭,「好吧。」
輕輕推開卧室的門,動靜很輕,但淺眠的女人還是動了動眼皮,睜眼看了過來。
「姐,」邢星忙走了過去。
邢嫿看著她,輕聲道,「星兒,你不用特意跑來給我做飯。」
邢星撓了撓頭髮,「沒什麼呀,反正我不給你做,也是要給哥做的,都是做飯嘛,而且你病了,尤其需要照顧。」
她邊說邊走過去,拿起擱在床頭的保溫盒,輕輕擰開蓋子打開——
「姐,你怎麼什麼都沒吃?」
這根本就是完全沒動過的模樣,可能打都沒打開。
「沒什麼胃口。」
「你這樣怎麼行呢,本來就很虛弱,不吃東西病怎麼會好……你知道你這幾天下巴就尖了不少,不能再瘦下去了。」
「沒事,」她平躺在床上,夕陽的餘暉透過落地窗灑進薄薄的一層,唇角勾勒出極淺的,若有似無的弧度,喃喃的笑道,「燒著燒著就退下來了,病著病著自然就好了,餓不死也病不死的……就我這個年紀,除非從陽台跳下去,不會就這麼死了……」
「哐當」一聲,卧室的門猛地被推開了,門板撞到了牆壁上,發出巨響。
邢星都嚇了一跳,呆愣的看著邁著長腿大步流星走進來的男人。
姐夫是一直在外面偷聽嗎?
邢嫿望著闖進來的男人,瞳眸睜大了點,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
她只是隨口就說了出來,沒想到他會聽到。
她並不想讓他聽到這些。
霍司承走到床邊,緊縮的瞳孔定定的盯了她半響,然後伸手打開剛才邢星已經看過一遍的保溫盒,是他讓童媽吩咐廚房做好,特意送過來的。
沾都沒有沾過。
良久,他側首朝站著的邢星平靜的道,「你去做飯。」
這種氣氛令人窒息,邢星默默的走了。
還是邢嫿先開了口,「我會好的,以前都好了,這次也會好。」
「邢嫿,你說你不記得最近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了,」男人語氣淡靜,唯有眼神暗得可怕,「那上次在邢家,你爺爺辦公室發生的事情,你也不記得了?」
邢嫿不懂他的用意,沒有說話。
他轉身走了出去,不到半分鐘就回來了,手裡多了把美工刀。
她一驚,「你……你干什……」
話音還沒落下,男人手上就划拉出一道血痕。
「霍司承!」邢嫿猛然坐了起來,甚至顧不得頭暈。
他就這麼站在她的床邊,那滴著血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嗤嗤一笑,「這麼激動幹什麼?」
她心臟一抽一抽的,「你幹什麼?」
他淡淡靜靜的道,「讓你嘗一嘗這種滋味啊,免得有些人以為,這世上就她一個人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