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男人拉著椅子坐下,淡淡的問,「她呢。」
林醫生搖搖頭,苦笑著道,「她不看診,只拿葯。」
「你這兒還能這樣?」
「得罪不起,而且她拿的也是些用於臨床治療抑鬱症的葯,雖然可能有副作用,但量也不多,我就給她了。」
這個是很正常的,依著邢嫿的身份背景,她就是想要毒一品也有的是法子弄到,何況不過是區區一點葯。
抑鬱症?
邢深眯起眼睛,玩味的咀嚼著這幾個字,又想起之前邢嫿那句「可是我沒有抑鬱症」,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好笑。
為什麼他說霍司承會信她有抑鬱症呢,因為他打小就看她是這塊料。
「她自己吃么?」
「沒說,應該是。」
「從什麼時候起。」
林醫生想了想,「她其實也就來過兩三次,一次是三年前,她好像是剛回寧城來,來了拿了一次,後來中間有來一次,最近的一次就是大概四個多月前。」
四個多月前,那不就是她出車禍前的日子么。
邢深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桌面,淡淡的問,「依林醫生你看,她的病情大概什麼程度?」
林醫生斟酌著道,「她拒絕接受問診,甚至是任何這方面的談話,而且她對心理學方面的某些程序跟方案她都很清楚,需要用到什麼葯她也清楚,我沒法估測她的狀況,不過看她拿葯的頻率,應該是反覆發作了。」
「四個多月前,她怎麼樣?」
「怎麼說呢……她第二次來時有點精神恍惚,像是情況最差的,但我覺得她可能是臨時受了什麼刺激,第一次時應該是情況最好的,因為她主動來拿葯,證明她知道自己情況不好,但積極治療,第三次……看起來最平靜,但是我覺得她……太平靜了,不是個好現象。」
邢深好一會兒沒說話。
…………
世鼎總裁辦公室。
江易敲門進來彙報,「總裁,有夫人的消息了。」
「說。」
江易忙道,「來接夫人帶她出去的是邢律師,不是郁……」才吐出這個字他就見男人面色不善,趕忙道,「我們發現邢律師帶夫人去了……一家心理診所。」
心理診所。
霍司承手裡轉動著的簽字筆一下就卡在了指間,驀然的掀起了眼皮,過了幾秒,他才重新轉動起那筆,再開口時嗓音已經低沉了下去,「等他們走了以後,把那個心理醫生給我帶過來。」
「我知道了,總裁。」
…………
心理診所,一個小時后。
邢深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然後就起身朝另一側窩在椅子里看書的女人走去,抬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走了。」
邢嫿仰起臉,「這就回去了?」
邢深好整以暇,「你想在這待著的話,我自己回去。」
「……」
邢嫿撇撇嘴,把書放一旁,連忙起身,語氣又轉為討好了,「哥,你送我回去吧,我都沒帶錢出來。」
邢深瞥了眼她擱在旁邊的包,也懶得開口拆穿她,淡淡道,「走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嗯嗯。」
簡單的致謝道別後,邢嫿跟邢深就一前一後準備出門,直到邢嫿拉開門把要走出去,邢深才突的頓住了腳步,朝前面的女人道,「去車上等我。」
邢嫿回過頭,「你還有事嗎?」
「嗯,很快。」
雖心下疑惑,但邢嫿還是沒過多的追問,何況邢深也不喜歡她總是問來問去,於是只是先點點頭,就一個人先走了。
邢深折回到辦公桌前,把林醫生事先就給他準備好用來寧神安眠的藥瓶放回到桌面,攜著薄薄的一層笑淡淡的道,「有吃了會讓人心神不寧,多夢恐懼的葯么?」
林醫生微愕,「你這是要……」
「能讓人精神不好的應該也有,配給我兩三天的量就好了。」
聽到兩三天的量,林醫生稍微的鬆了口氣。
別說這種背後害人的事情他一向不做,更別提邢嫿是什麼出生,嫁的男人是誰,出了任何一點點差錯,只要追究到他的身上,職業前途不說,光是人生安全就很難說了。
…………
邢嫿在車上沒等多久,邢深就出來了。
他將藥瓶扔到了副駕駛上邢嫿的懷裡,語氣尋常的懶聲道,「這是治療抑鬱症的其中一種葯,你可以吃幾天,可以治你的淺眠多夢。」
邢嫿拿起藥瓶看了看,不疑有他,只是問道,「真的嗎?那我如果都好了,還怎麼……裝抑鬱症啊?」
「你當是武俠里的毒藥解藥,仙俠里的仙丹,吃下去就能分分鐘見效?沒個幾天不會那麼明顯。」
「哦哦。」
邢嫿把藥瓶收進了包里,末了又憂心忡忡的道,「那我要怎麼讓他知道我有抑鬱症,要我自己去跟他說,還是……你替我去跟他說,像舒情的媽媽跟妹妹替她說一樣?」
「……」
「刻意就顯得愚蠢,你自己沒覺得嗎?」
「……」
「那你說個不愚蠢的法子。」
邢深淡淡的,「你就以一種不小心的方法,讓他不經意的看到你的葯,他自然就知道了。」
邢嫿想了想,最後喃喃道,「不如你把這個不小心的辦法也告訴我吧,我想不出來。」
「……」
「你要連這個都辦不到的話,就不要想著斗情敵了。」
「我這個人良善單純,哪有你那麼複雜的心思處處會算計人。」
邢深懶的跟他再進行這種沒營養的對話。
…………
傍晚。
邢嫿本來是想在男人回來之前就草草吃點東西墊肚子,但她下午畫漫畫時卡住了,不斷的刪刪減減一直不滿意,導致童媽上來提醒她吃飯時,她擺擺手隨口說了句晚點再吃。
這一晚點,就得等霍司承吃完回了書房,她才能端著飯菜偷偷在卧室里吃。
而且……那男人幾個晚上沒回來了,他可能今晚也不會回來吃。
她一直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晚上,他是不是一直跟舒情待在一起。
正躺在地毯上發獃想著這個問題時,車子的引擎聲已經響起了。
今晚這麼早回來了?
樓下。
霍司承如往常般進屋,簡單的收拾了下脫下西裝鬆散了襯衫的扣子,就往餐廳走去了。
飯菜已經準備好,很豐富。
男人拉著椅子坐下,淡淡的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