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夢
不知道是恐懼還是疼痛，此時的方小壞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只覺得眼前好多星星在閃爍，雙腿一軟，暈死了過去。
「老大，他不會死吧？」一個隨從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方小壞。
「只是砍斷了手筋而已，哪會死呢？他被嚇昏了。」吳老大看著滿地的鮮血和躺在地上的方小壞，不屑的說。「把他扔了吧，最好扔遠一點。」
「是，老大。」周三領會了老大的意思，連忙分咐隨從找來麻袋，開始處理起昏死的方小壞來。
可憐的方小壞被蜷縮成了一團，使勁的往麻袋裡塞。最後好不容易塞進去了，用尼龍繩子把麻袋口捆起來。周三力氣最大，他一隻手很輕鬆的提起了麻袋，帶著三個隨從朝門口走去。在他們身後，留下了一滴一滴的鮮血，彷彿就像蜿蜒的蛇一樣，一直跟隨著他們。
「扔哪兒呢？老大？」其中一個隨從有些不解的問道。
「垃圾一般扔什麼地方呢？」周三邊走邊問。
「垃圾一般扔垃圾站或者垃圾筒。」隨從回答道。
「是啊，我們就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扔了就是了。」
四個彪形大漢提著大麻袋，朝著街角的一個藍色的、鐵跡斑斑垃圾筒走去，像扔垃圾一樣的將麻袋丟進了垃圾同。
要不是這一道宛如電蛇一般的閃電，方小壞即使不流血而時，也被憋死在了垃圾筒里。也許老天爺真的是看方小壞實在太可憐了，不忍心就這樣讓他死去，所以才給了他一條生路。
走出浴室，方小壞和左婷一起出去吃了個早飯。
經過昨天晚上的聊天，方小壞對左婷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左婷的家庭條件很好，學習成績也很好，一直是家裡的乖乖女，十分聽父母的話，現在是西南大學大三的學生。但是父母前段時間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那個男孩是爸爸領導的兒子，父母覺得男方家庭條件很好，而且那個男孩也很優秀，建議他們快點把婚事定下來，並且威脅左婷，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一向都順從父母的左婷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屈服，因為她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任由父母擺布。於是她逃學離家出走了。她很厭煩這種循規蹈矩的生活，非常嚮往一個全新的世界。但是沒想到半路遇到了壞人，還好有方小壞的及時相救。
當左婷聽到了方小壞講述自己的情況時，雖然方小壞做的事情有違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雖然覺得自己是個大學生，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是他的生活很刺激、很有個性，好像自己骨子裡嚮往的就是這種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她不由得突然有些羨慕起方小壞來。所以她很想給自己一次機會，嘗試一下這種新鮮、刺激的生活。
一個是痞子心中的女神助理，一個是乖乖女心中的草根英雄，兩個人不謀而合，默契感油然而生，他們準備聯手來一單大的。
方小壞向左婷講述了自己上次盜竊高管家失利的過程，並且已經選好了下一家對象。左婷聽了方小壞的描述，覺得小壞太有勇無謀了，難怪會失敗。在行動以前，應該先分析目標的家庭情況和背景，然後進行踩點。等到把情況摸清楚以後，再想出一個周全的方案，絕對不能貿然行動。
確實左婷非常的聰明，而且多年的書也沒有白念。她恐怕也沒想到，憑藉自己的智慧和學識，居然用在這方面也同樣有效。
其實這家人的底細方小壞是有些清楚的，因為上次行動的時候，這一家也是他的備選目標之一，只不過他最後選擇了另外一家。首先這家人家底殷實，非常有錢，如果這次能成功的話，絕對是一大單。但是這一次也女神軍師在旁邊，方小壞發實，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而且如果這次成功的話，也能在吳老大面前掙回自己的尊嚴，樹立自己的威信。
方小壞決定和左婷先去踩點，先把這家人的情況摸個底，然後再想一個全身而退的方案，等待一切準備就緒以後才開始行動。
方小壞這次選擇的這家人有錢自然不說，別墅周圍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攝像頭和紅外線。方小壞和左婷停在了遠處先觀望。方小壞先給左婷介紹起了這家主人的情況。「據我的經驗判斷，這家錢肯定是有，但是難度肯定不小。從周圍的情況分析，應該比我上次那家難度還大。」方小壞彷彿被以前的這一幕嚇住了，對左婷說著有些泄氣的話。
「有難度才好啊，如果是貧民窟，都夜不閉戶的，叫你去偷，你去嗎？」左婷對方小壞的話不以為然，反而用反面的例子來證明這次的選擇是沒錯的，就要做這樣的優質客戶才有前途。
「你看，到處都是攝像頭。我們不能就這樣迎上去.
左婷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房子的四周，對方小壞說。
「是的，這些攝像頭太恐怖了。去年張小白本來跑掉了，後來就是因為主人報了警，警察通過攝像頭把他抓住的。結果新賬舊賬一起算，給判了十年。唉，他的這一輩子就栽在了這該死的攝像頭上面。」
方小壞一聽到「攝像頭」三個字，臉上露出了恐怖的神情。張小白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關係非常鐵，曾經一起合作還是干過好幾次大單。
方小壞自稱，他們倆是最佳組合。張小白膽子大，幹什麼事都不磨蹭，是個急性子，說干就干。通常他們倆合作，都是張小白打頭陣，方小壞跟在後面，心裡都特別的踏實。
自打張小白一出事，方小壞就像丟了魂一樣，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緩過來。一方面確實很想念小白，另一方面，沒有小白在身邊，每次自己工作的時候，心裡就特別戰戰兢兢的，十分沒底氣。想起上次考核的時候，如果和小白一起干，也許那次就成了，也不至於被吳老大折磨成那樣。
「那是你們笨。」左婷的話把方小壞遊走的思緒突然拉了回來。
「笨，你以為這事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嗎？這可是360度旋轉的紅外探頭，要想避開它，談何容易。」
「就沒有別的辦法的嗎？」在這方面，確實左婷是外行。自己平時進進出出小區，哪裡在注意這些啊。
「現在知道我們這行不容易了吧。」方小壞見左婷臉上露出了難色，再回想起她昨晚奚落自己的得意情形，似乎覺得總算找回了一些面子。
「而且不僅有攝像頭，這家人還養了一條非常兇猛的狗。」方小壞突然想起了自己上次來踩點的時候，一靠近大門，一條大黑狗突然竄了出來，嚇得自己魂飛魄散。
「狗？」左婷聽到「狗」這個字，突然提高了音量。
「是啊，那條狗別提有多恐怖了。你不知道，我曾經被一條狗盯上了，狂追了我幾里路呢。後來還是沒逃過這一劫，退被咬掉了好大一塊皮，你看，現在都還有疤痕。」
方小壞一提到狗，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順手捲起了褲腿給左婷見證自己曾經的悲慘遭遇。
左婷看著方小壞腿上的疤痕，不免有些同情起來。「這麼大一塊疤，當時肯定被咬得很慘吧。」
「那當然了。當時小白說要打狂犬針，不然就會死。我偏不信這個邪，我說我命大得很，哪有那麼容易就死掉的。其實我當時主要是捨不得錢，那個針貴著呢，要幾百塊。而且我這次什麼都沒有偷到，還要倒貼幾百塊醫藥費，我擦點酒精就行了。」方小壞邊摸著自己的傷口，邊回憶起往事來。
「那怎麼行呢？得了狂犬病真的會死人的。」左婷著急的教育起方小壞來。
「是啊，當時小白也這樣說。他知道我心疼錢，不由分說的背起我就往診所走，並且還幫我付了醫藥費。」方小壞有些哽咽的說到。
「想小白了吧，有空的時候去看看他。」左婷拍著方小壞的肩膀，安慰起他來。
「我有辦法。」左婷拍了一下雙手，突然提高了音量。
「有什麼辦法？」方小壞擦了擦眼淚，很是不解的問道。
「對付狗的辦法啊。」左婷故做神秘的說。
「你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辦法呢？」方小壞半信半疑的反問道。不是方小壞不相信左婷，而是左婷根本不知道這條狗的厲害。
「這樣，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我好好的給你講一講我的計劃。」左婷胸有成竹的對方小壞說。
倆人回到方小壞的狗窩。和左婷共處一室，此時的方小壞也沒有了昨晚的緊張，左婷也很自然的找地方坐了下來。
「跑了一上午了，好餓啊！有什麼吃的嗎？」左婷嘟著嘴對方小壞叫嚷道。
「對啊，該吃午飯了。」方小壞摸了摸腦袋，感覺自己這個主人沒有當好，讓客人餓著肚子，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給你煮泡麵，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煮泡麵也稱得上絕活，這個誰不會啊？」左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