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靈魂剝離
白清朗站在顧衍旁邊，在他的視角中，眼前的那些黑影，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想要攻擊他們，可這沒一會，就全部消失了。
這實在是有些詭異……
白清朗在心中暗自的疑惑，他抬頭望了望顧衍，發現他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些人形黑影的消失，變得輕鬆起來，反而變得更加的凝重。
彷彿眼前的這一切，只是暴風雨的序曲。
事實證明，顧衍的凝重是正確的，剛剛出現的黑影，只是一些探路的小兵，真正的大BOSS，還在後面。
在這漆黑夜空下面的天台，微涼有風，唯一的光芒來自於四周高層建築物的燈光，一切都是那麼靜悄悄的。
或許在常人看起來，這裡只是僻靜了一點，腦洞大點的還能幻想一下有鬼之類的。
但在顧衍的眼中，這裡的情況，卻是很古怪的開始變化。
無數的元氣線條開始貼地前行，這些線條開始組合，匯聚，像是要組成某種東西。
（陣法嗎？）
顧衍給了自己一個疑問句，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陣法的雛形。
但無論如何，這情況都得小心，顧衍拉起白清朗，然後說道：「先撤出這個範圍。」
「撤嗎？為什麼要撤？」白清朗一臉懵，這剛進來，人還沒看到，怎麼就要撤了？
沒有靈視的白清朗，對於現在元氣世界的情況，基本等於是一個瞎子。
「有危險。」顧衍說著，已經施了一個輕身術，拉著白清朗往身後飛縱而去。
「哎，你？」白清朗突然發現顧衍好像也非比尋常，不像是個人。
「現在先不說這個，先顧眼前吧。」顧衍拉著白清朗穩穩地落在了身後小房間的頂上，和天台上的元氣絲線拉開了距離。
天台上的元氣絲線開始凝聚，一個個的身影開始浮現，那是成群結隊的黑色影子，他們與這夜色融合在一起，濃稠如墨。
它們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這整個天台，它們站在地上，牆壁上，像是附生在大樓上的蟲蟻。
它們背後大樓裡面的天光，照亮著它們，為它們漆黑的身形添上了幾分光明，如神似魔。
這群黑色的影子，它們的手上不約而同的變換出了黑色的刀刃，刀刃上面閃爍著寒光，在今晚圓月的照耀下，灼灼生輝。
樓頂上昨夜未乾的小水灘，把它們的身影映照在灘中，混合著月光，光明與黑暗在水中開始逐漸交匯在一起。
它們在身影凝聚完成之後，就像是被下達了命令的奴僕一般，不顧一切的向著顧衍和白清朗衝來，想要將他們倆殺死在這漫漫長夜之中。
一個個身影掠過，靜謐而深沉，它們的衣角並未和空氣有所摩擦，它們像是最擅長隱藏的刺客，與夜色相融合，去完成它們的刺殺。
顧衍並不是一個好的刺殺對象，縱使對手成群結隊，他依舊揮手一擊樹枝術激發而出。
肆意生長的元氣樹枝開始捕捉他的殺戮對象，這個兇狠的術，會在無形的世界當中，刺入敵人的身體，無聲無息。
顧衍的攻擊依舊精準，像是一名精密的外科手術醫師，正在完成他的殺戮手術。
元氣樹枝開始一個個精準的貫穿這些氣勢洶洶的黑影的內核，然後顧衍又是一揮手，這些被貫穿的黑影，卻是並未消散，而是直接……倒戈相向。
這些黑影開始轉頭對付自己的同伴，它們就像是被扯住了線的木偶，它們在顧衍強大元神的操縱下，開始對著自己同伴的內核揮刀。
樹枝術的延伸特性之一……操縱。
場面上的形式急轉直下，那些原本想靠人數優勢來跟顧衍打消耗戰的黑色影子，此時在顧衍的樹枝術下，卻是在轉瞬之間失去了人數優勢。
在顧衍樹枝術的貫穿下面，這些黑影開始了自相殘殺，並且顧衍這一方的人數越來越多。
白清朗幾乎是眼看著這事情不斷地發展，本來興事沖沖的他，發現這事情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本來突然在床上獲得了這渾身雷芒閃動的能力，然後又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開始變得異於常人。
他以為自己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選擇成為了天選之子，雖然這神秘力量的選擇略顯隨意，在他睡覺的時候選中了他。
但他獲得的力量是實實在在的，沒有半分虛假的，激動的白清朗從自己家的窗戶溜了出去，來到街上，想要實驗一下他的力量。
在一陣狂奔亂打之後，他感受到了擁有力量的快感，激動的他穿著睡衣走入了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之後就遇見了顧衍。
在遇見顧衍之後，白清朗就慢慢感受到了一件事情。
並不是他成為了天選之子，而是這個世界都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自己身邊的同學，天台上的黑影，背負秘密的乞丐，尋找妹妹的哥哥。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是拍電影嗎？
白清朗開始有點不理解眼前的世界了，但他還是努力的在接受著這一切。
「需要我幫忙嗎？」他詢問顧衍道。
顧衍此時正在一心N用的時候，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
「額……」白清朗再一次尋找存在感失敗了。
黑影與黑影在重疊，樹枝在穿插，在元氣的世界裡面，氣與氣在交鋒著。
顧衍已經基本上確定那個乞丐就是歸墟教會的成員，這些黑影都是他用某種無需元氣的陣法在操縱著。
而他要做的，就是要找出那個背著包的乞丐。
他有很多事.……要問他。
在他死去……之前。
肆意生長的樹枝貫穿了數不清的黑影，人數優勢開始站到了顧衍這邊，層層的黑影開始被壓倒，粉碎的光塵在元氣的世界里崩散。
（是時候了……）
顧衍心頭一擰，樹枝術運用到最大的功率，所有被操縱的黑影，在一瞬間崩碎，消失不見。
整個天台彷彿大雪落幕，白茫茫的，真乾淨。
元氣的樹枝此時擴張到了很大的範圍，幾乎把這天台的整個元氣空間都佔據了。
除了……一個靠北的角落。
那裡還有少數的幾個黑影，那是顧衍刻意留下的。
因為那裡……藏著人，那個顧衍尋找的……人。
人的消失，不可能是毫無道理，尤其是和元氣有關的人的消失。
凡是所行，皆有痕迹。
顧衍的元氣樹枝已經把所有的位置都佔據住了，唯一剩的那一處地界，自然就是那人的藏身之處。
顧衍還特意給他留了幾個防身的黑影，以免他狗急跳牆，跳樓跑了。
「跟我來。」顧衍對著白清朗講。
「去哪？」
「抓人。」
顧衍輕身術一拍，縱身行走在元氣樹枝之上，那些無形卻又凝聚著的元氣，成為了他的落腳點。
在白清朗的視覺當中，卻只是看見顧衍在天空中踏步，像是傳聞中的月步一般。
白清朗心有餘悸的跟了上去，腳下傳來的觸感，讓他感知到這一切是真實的，不是虛幻，也不是來自虛空的某種能量。
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物體，在支撐著他。
白清朗沒再多去想這物體是什麼，他望著前方的顧衍，發現他已經抓住了那隱藏在幕後的小賊。
之前因為靈視距離的原因，顧衍並沒有發現躲藏在這裡的這個小小的人影，而現在離得近了些，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顧衍一揮手，元氣樹枝將那人最後的防護全部擊潰，顧衍一伸手，就準確的抓住了這個人的脖頸，將他舉了起來。
隱藏起來的壞人，此時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顧衍就這樣抓住了他。
他本來以為漆黑的世界會成為他的底色，他在這世界當中，可以當一隻埋進沙子里的鴕鳥。
可他就是這樣，被那邪惡的魔鬼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那魔鬼還對他問話，魔鬼這樣講道。
「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來這幹嘛。」
顧衍直接給他哲學三問就安排上了。
「我……」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顧衍卻搖了搖頭，「算了，我自己找吧。」
顧衍伸出自己的手，映在這人的腦子上面，他在識海里默默的念誦著那一段不知名的旋律。
彼岸經文……術.……靈魂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