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

  一夜過去了,看著涇渭分明竹林,項家人看著枯萎了的半邊,心裡頓時無語了。

  「老爺子,村裡這回的流言蜚語不會少了。」

  「沒事,白老兄不是說這是正常的嗎?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他們要說,我們也管不了不是?」

  「希望吧!」楊氏看著那半邊的林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果然,平靜下來的人們終究又把視線落在了這片林子里。

  那些個帶著孩子來報名的家長們當然也注意到來這邊的異樣。

  一時間,關於項家人是災星的話題,慢慢又傳揚開了。

  村頭樹下,一群婦人們又說起了誰家的家長里短。

  婦人A:「唉!你們說可惜不可惜啊!項家要沒這事啊,我家大牛就可以上學去了。」

  婦人B:「哦!你家孩子還打算去?」

  婦人A:「我家哪裡敢呀!」

  婦人C:「哎呀,那那,我家娃還去不去啊?我……我家前段時間可是去幫忙了的。」

  婦人D裝作無意的說了句:「不是還可以拿回工錢嗎?」

  看著婦人匆匆回家的身影,幾個婦人都笑開了。

  然而,類似這樣的事情,還發生在不同的地方。

  有些慕名而來的人,在親眼目睹那片竹林的樣子后,紛紛帶著孩子回家去了。

  有些孩子不明就裡,鬧起了情緒。

  「爹,你不是帶我來讀書的嗎?我還沒見到先生呢?怎麼就回家了?」

  「讀讀讀,命都差點丟了,還讀什麼?滾回家學種地去。」

  ……

  於是,等項文他們準備開門接受報名的時候,迎接他們的除了不時刮過的風和零零散散的落葉,就是空無一人的場面。

  直到日上三竿,他們都沒有看到一個人過來。

  下午終於看到有人來了,卻是來接之前的工錢的。

  當然,這種事,有一就能有二。

  接下來這兩天,那些人都陸陸續續的結工錢走了,當天晚上,後院的匠人們也相繼走了。

  難得的清風和日麗,項文正準備核實最後的上學的名單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項家。

  一陣寒暄過後,來人就大大方方的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項秀才,唐某過來,是因為你那學堂之事。」

  「學堂?不知唐老爺說的事是指什麼?還請明示。」項文所有所思的問。

  「你我兩家也算合作多年,我相信項家的為人。因此,唐某也就直說了。項秀才,唐某想要買下你這學堂,作價幾何你儘管開。」唐地主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管家欲言又止的樣子。

  項文略一思索,還是對唐家地主行了一禮。

  「項文謝過唐老爺這些年對項家的頗多照顧,項家雖沒有續租唐家的良田,但凡日後唐老爺有用到項某的地方,只要不違背良心道德,項文必定全力而為。」

  「只是這學堂之事,恕難從命。」

  「你!……」

  「學堂順亡妻之意所建,志在積德行善。時間也不早了,唐老爺要無它事,在下就先行去教學了。」

  「既然項秀才還有事,唐某就不打擾了。告辭。管家,我們走!」唐山能當地主這麼多年,行事必然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章法,看自家管家和項文剛才的言語,眼神微捻后便也起身告辭了。

  項文回了學堂繼續他的授課,而唐山會到唐家后揮退了管家,自己一個人往老管家的住所而去。

  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外人並不知曉,唐家下人們只知道唐家夫人被禁足了,老管家的兒子當上了大管家,不少管事被發配到了其他莊子上。

  第二天,老管家帶著兒子去了項家一次,唐家地主在書房裡,看著管家原封不動的帶回來的東西,嘆息了半天。

  也是從這天起,唐家對於自家和族中孩子的教育,開始注重了起來。

  一時間,唐家幼學的氛圍到時好了起來,讓唐山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幾許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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