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

  「就憑我和師妹是父母之命,是媒妁之言,是兩情相悅!」項文看著咬牙切齒,雙目通紅的李飛騰,任由著他揪著自己前襟不放。

  「性項的,你很得意?」說著揚起了他的拳頭。

  「住手,公堂之上,豈容爾等放肆。」縣太爺一臉陰沉的走了回來,說話的這是,雙手拿著一件血跡斑駁衣物的師爺。

  「師爺,念。」縣令大人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自己的情緒。

  「遵命。」

  「我劉二貪圖婦人美色,且害死了名為江小菊的婦人,死不足惜……」

  ……

  辦案的程序就像老太太的裹腳布,當項文一群人走出衙門之時,太陽早已遠去。

  看著身後如匍匐巨獸的衙門,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經過自己等人還冷哼一聲的李飛騰,項文並沒有多說什麼。

  「項兄弟,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在為兄家小住一晚,明天再往家裡去?」

  「童兄今日之恩,兄弟銘記五內。只是,家裡情況刻不容緩,我們就此別過!」說著就要帶著眾人離開。

  「哎哎哎!我就知道會這樣,我給你們準備好了幾輛馬車,車夫都是我家的,這樣你們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這……」

  「行了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你不為自己想想,你要為你的村裡這些人和你嫂子侄兒謝謝。」

  項文見狀,拍了拍童舉人的肩膀,確實,以他們的交情,無需多話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走了!」

  夜色如墨,車子在緩緩前行,車裡的眾人經過今天白天的奔波早已精疲力盡,在車軲轆的轉動下沉入了疲憊的夢裡。

  項文懷裡揣著沉重的100兩銀票,李家賠償給他們的診費和藥費,當時他沒要,是童兄後來從李飛騰手裡截過來的。

  說是他家出的藥材錢,臨別時避開眾人塞到了項文懷裡的。

  他這個車廂里,是兩侄兒和嫂子在裡面休息,他和車夫在馬車外面,看著前面忽明忽暗的路,思緒又飄回了今天下午的大堂之上。

  隨著劉二之死,一切罪名都變了個味道,原本他以為紅仕大人會說些什麼的,直到他們最後,紅仕大人由此至終都默不作聲。

  李飛騰就以銀子300兩的代價,分別陪個了劉二家、車夫家,以及自己這裡,輕描淡寫的就把這頁給掀了過去。

  自己和李飛騰的同門之義斷了,還有一份守靈文書。

  一份為他妻子立下的守靈文書。

  大夏王朝第四百四十四條:喪妻者,夫著為其守靈五年,可賞其妻石碑石墳一座。喪夫者……

  項文不知道的是,隨著他們的走遠,衙門屋頂上,一襲紅衣飄飄,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眼裡神色莫名。

  「無趣啊!無趣。還不如我手中的美酒。」說著,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項家,看著門頭上衙役剛固定好的守靈木,項德心裡滿是愧疚。

  「文兒啊!父親愧對與你啊!」說著轉身踏進了項家的大門,還偷偷擦掉了自己的眼淚。

  看著父親的半頭白髮,項文忙上前攙扶著,假裝沒有看到父親眼睛的淚。

  「爹,孩兒不孝。爹,孩兒想把菊葬在後山。」

  「文啊!我們項家欠她的啊!一切就按你說的辦吧。村長那有我去說。」

  「謝謝爹!」他們相互攙扶著往靈堂而去。

  初升的太陽都忍不住往他們身上加一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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