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陌生方向

  兩個人在江南周邊逛了一天，接近傍晚回來的時候，天色漸黑，所有的街道上彩燈閃爍，火樹銀花，香風悠然。中慶街到蓮華寺的這一路，全都亮起了如長龍般的大紅明燈。整條洛江上，數不清的遊船畫舫點綴其中。各有千秋的歌聲此起彼伏交相呼應，一片歌舞生平的美景。


  花神節的雕像還在遊街，而路邊上的攤販明顯比白日還要多了一些。歌舞、雜耍、說書，喧喧嚷嚷中，滿是人情味。盛世的夜景如一匹燦爛錦繡豁然抖開，世人所能想象的瑰麗錦繡全部混亂的攪在了一處，灑下了潑天蓋地的滔世奢華。


  然而此番景象落在司徒雲白的眼中，卻冰冷蒼茫，彷彿沒有半分色彩。他危險地眯了眯眸子，目光若有所思地向街道西北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一片火紅的燈籠搖曳晃眼。


  腳下的步子頓時停住，「今天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如何？」


  「你陪了我一天，這點小事自然樂意奉陪。」


  落紅瑛隨司徒雲白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西北角的地方，簡玉珩換了一身銀絲白衫匆匆而過。


  兩人到了江邊一處僻靜的小路巷時，一匹額頭點白星的黑馬，已經在此處等候多時。


  司徒雲白動作幹練地翻身躍上了馬背，一甩韁繩，朝落紅瑛伸出手去，「上馬。」


  「原來早就在這裡等著我了，」落紅瑛沒有多問，伸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司徒雲白略使力，便將她拽到了懷裡。


  落紅瑛側坐馬上，略一偏頭就對上了司徒雲白冷峻的側顏。對方雙腿一夾馬肚，馬匹沿江向著江南另一處的山中跑去。


  與蓮華寺完全相反的方向，是落紅瑛從未去過的地方。


  晚霞熏焚，赤紅的顏色爬過山頭，將一片蔥鬱染上了熱辣的紅色。群山如屏障，籠起江南半壁江山。


  基於司徒雲白的身份，落紅瑛自然心裡認定他的騎馬技術不錯。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快馬疾奔下，懸崖峭壁上的蜿蜒小路，也彷彿如履平地一般。


  馬匹柔軟的鬃毛飛揚而起，耳畔呼呼出現的風聲，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落紅瑛他們此刻的速度。下方是令人驚嘆的百丈懸崖，青灰色的峭壁上，斜枝交錯，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驚慌害怕。再往遠處看，整個江南盡數收斂眼中。裊裊升起的炊煙徐徐飄散，將零星點上的幾家燈火，變得模糊夢幻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落紅瑛眼前的景色開始漸漸模糊起來。前方的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般，他們就這樣一路向上。


  懷中的嬌軀漸漸開始小雞啄米一般點起了腦袋，最後腦袋一歪軟在了司徒雲白的懷中。他的眼眸微不可見的染上一層溫柔，驅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原本被風撩起的秀髮緩緩垂落。


  「睡得好香啊……」黑胎禁不住感慨了一句，「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睡的這般香甜。」


  「她平日里睡的不好嗎？」司徒雲白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